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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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青這副模樣有些古怪,四貝勒原來隨口一說,如此一看更是上了心,又問了一句,“難不成那是,” 四貝勒言語一頓,禾青抬頭緊緊盯著,四貝勒卻是輕風(fēng)淡雅的挑眉,“是給弘昫福晉的?” 禾青鬧了個臉紅,心里臊得慌,當(dāng)下一巴掌打在四貝勒的臂上,“不是。” 四貝勒驚異的指著前院,不可理喻的瞧著禾青,“朝曦出生你就盤算著嫁妝,這兒子都幾歲了,你還沒有打算?”沒得,忒偏心了! 禾青忍不住又打了兩下,嗔了四貝勒一眼,“要你這么早就挑撥我母子情分!” “那你要做什么?我瞧著,竟有些風(fēng)水講究。”四貝勒笑歸笑,卻也通曉一些緣頭,思量著心里也有了個準(zhǔn)。 風(fēng)水論,古書載‘氣乘風(fēng)則散,界水則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是為風(fēng)水’。風(fēng)水的目的,其實(shí)是研究‘氣’?!饵S帝內(nèi)經(jīng)》曰:‘氣者,人之根本。宅者,陰陽之樞紐。順之則亨,逆之則否。’ 禾青看過太多雜類,免不得連這些風(fēng)水八卦也會看看,遂四貝勒不再說笑,禾青心頭一松,點(diǎn)點(diǎn)頭,“《易經(jīng)》有云,天地星宿,山川,帶動天氣和地氣。天氣為陽,地氣為陰,陰陽交泰,則天氣氤氳,萬物滋生。風(fēng)水忌諱太多,我只是隨便看,只記得不論坐向,若是東邊石榴,西邊花草,南邊花果,北邊高大樹木,都是大吉大利。” “所以這閨女的嫁妝,也就是順道的?”四貝勒俯下身子,好笑的拉著禾青往前院走。 一句話又被歪了回去,禾青看出來四貝勒今日得意,打定主意就要這樣胡說,哭笑不得的搖頭,“我原來就打算,梧桐不論尊貴,但等朝曦出嫁也要伐了做一套箱子什么不論,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不過隨意的打趣,偏讓禾青賣乖的依著,還說出這樣動人的話,四貝勒瞧不得這模樣,更是心里不渝,“嫁什么?爺家的姑娘再留二十年也是應(yīng)該的?!?/br> “撲哧,二十多歲的姑娘,到時還有人敢要啊?”禾青見四貝勒一副鼻梁朝天的高傲,手臂頂著四貝勒的胸口,推開了被四貝勒靠近來的懷里,嚴(yán)令道,“我告訴你,別你這上下嘴唇一碰,多輕快的。我家姑娘要是為了你這個阿瑪受了氣,你就養(yǎng)她一輩子!” “爺還養(yǎng)不起了?”四貝勒越發(fā)來勁,反而睨著禾青不痛快了,“你這什么意思?朝曦模樣端正,人又聰慧,老十那樣俗氣的人都曉得稀罕,誰還敢嫌棄不成?” 禾青嗤了一口,“來口氣你還喘上了?!?/br> 四貝勒哼哼,“就你橫豎不肯給閨女好臉色。” “呦,說了半天,敢情那一盆六月雪還真是有人叫來的說客,真要鬧一場六月飛霜???”禾青心里不痛快,牙尖嘴利的,吐出來的話好似刀子一般,很不客氣。 只是禾青不說這個,四貝勒還真有些靈機(jī)一動,突地想了方才說的話,扭過頭來,竟是定定的瞧著禾青,眼都不挪。這樣直勾勾的,禾青紅著臉,自己在心里肺腑,啐了一口下流,轉(zhuǎn)身就要回屋。 四貝勒卻是伸手拉著禾青,面上竟當(dāng)真帶了往日那份柔情,眼底更含了隱晦的光色。禾青看不透,只覺得雞皮也起來了,心神一恍惚,腳下跟著四貝勒,轉(zhuǎn)到了只有庭院和魚池的東院。地面并不大,但是五臟俱全。 只是禾青在后院準(zhǔn)備齊全,東院這里歇涼走走,那也都是春夏等才去。好在有奴才日日打掃,不至于太過冷清。四貝勒端看著,在小亭子的一側(cè),靠著廊垣又方便歇息的一地停下,“東邊,石榴?” “恩?”禾青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四爺要在這里種石榴?” “尋一棵長得好的,枝葉茂密,果實(shí)繁盛。屆時你多走兩步,偶爾來此處納涼,石榴多子正好福蔭。”四貝勒鄭重其事的道,面上閃過落寞無奈,他也是逼急了。如今想到禾青這處,原來想的心事,又念了起來,言罷再仔細(xì)瞧著禾青。 禾青微抿唇,臻首娥眉,一副嬌羞的神色。眼底,卻躲閃著說不出的心虛和可惜。 底下奴才一向恭順,往年要的東西,總是按時送到。年末的時候,禾青才用了柿蒂的藥,四貝勒這一盤算,倒真是失算了。 第126章 東石榴調(diào)侃八卦 “哪有這樣容易?!焙糖嗖灰詾槿?,拉著四貝勒坐了下來。 禾青的面容嬌柔,便是怒急了,在四貝勒看來也不過眸子清亮狠厲一些,算不得什么。這兩年雖說模樣愈發(fā)風(fēng)流,只是在院子里相安無事,性子磨得也柔了許多,最多都是甩臉子冷一冷。禾青仗著自己膝下兒女雙全,待這個向來冷淡,四貝勒也不惱,自己心里起伏著,又起了希冀。 四貝勒終是留在了妙鶴堂,禾青怕輕舉妄動,把自己的小動作露了出來,讓四貝勒誤會又是氣惱。因而禾青也沒有再吃什么解開藥性。 不過幾日,四貝勒拉著禾青一同拿著鏟子,在土里刨了個不大不小的坑。而后陳福帶著劉玉等,搬了一棵喬木。 樹冠叢狀自然圓頭形。樹根黃褐色。單葉對生或簇生,小枝交錯對生,具小刺,刺生密麻。聚散花序,呈鐘狀花,單瓣瑪瑙,儼然就是書中描述走出的石榴樹。只是月份不足,還有些時候,才能結(jié)果。 禾青這幾日趁著四貝勒的新鮮勁兒,翻書出來閱覽,見了陳福一臉喜慶的嚷著要種樹,她便心下了然,吩咐三兒跟著去看,送點(diǎn)吃的喝的。待把樹種好了,再給些錁子,算是打賞。待要種好,四貝勒怕禾青當(dāng)真不理,又拉著人,扶著樹穩(wěn)當(dāng)了,又親手把土埋上去,道這是有始有終。 樹種了,花開著,石榴果也要出來了。 宋氏倚著廊柱,手里久久端著茶碗,偶爾低頭和吉官應(yīng)上一句,在抬頭看一眼石榴樹。東院冷清許多,禾青坐落此地,竟常常能吹風(fēng)納涼,如今更是倚坐在宋氏的對頭,閉眸假寐。吉官坐在矮墩上,依著宋氏身側(cè),見禾青這般,巴巴的仰頭瞧了許久,“這石榴什么時候才熟?” 春夏狐疑的側(cè)頭,看了吉官一眼。 宋氏原來心不在焉的,聽這一句,又是嗯了一聲,頓了頓才回過神來,“你還饞上了?” 三兒當(dāng)下捂嘴笑了起來,禾青歪過的腦袋看了過來,“怎么了?” 宋氏側(cè)頭看了過來,還有邊上幾個奴才,看得吉官面上一紅,手腳無措,“我,我,就是問問?!?/br> 吉官低著頭,聲色越發(fā)的低細(xì),幾不見聞。禾青嗯了醫(yī)生,扭著眉對著宋氏一笑,“怎么你把人養(yǎng)著,還越發(fā)小氣了?” 宋氏看著吉官這樣不爭氣,聽禾青這樣打趣,心頭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是你這東院福氣大,把人養(yǎng)著膽肥,這石榴還沒長起來,就垂涎果子什么時候好了。” “果子?”禾青挑眉,見吉官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掉著,無奈的搖頭,“再等等吧。” 吉官自來進(jìn)不得正院,少有碰上什么精貴,只能看看填飽腹中,吃不出好壞。偏禾青張羅著各色稀奇古怪的吃食,具是精致養(yǎng)生,幾回下來吉官嘴饞得很。三兒總是護(hù)主彪悍,對吉官偶爾總有防備,虎視眈眈的讓吉官絲毫不敢僭越冒犯,只會小心翼翼的隨著宋氏哄著禾青說笑,再偶爾秀氣的抿著唇露著小酒窩笑著。 走的時候,桌前總會留下果核一類。為此,三兒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總要拉著春夏嘟囔一頓。只是下一回,三兒又會添多一些,讓鏡兒捧到吉官跟前。 吉官乖巧的腮幫子鼓鼓,實(shí)在可人。禾青打量著吉官暈紅的耳根,宋氏卻怒其不爭,“這哪能讓她吃了,這果子可是四爺巴巴的要送到側(cè)福晉腹中的寶貝!” 禾青睨著宋氏那副嘴巴一蹦,酸不拉幾的話膩得她咬牙哧一口冷氣,“這哪里來的怪味兒?三兒,快去廚房拿塊饅頭,把這臭烘烘的洞塞緊了?!?/br> “怎么?我還說錯了?”宋氏指腹輕撫護(hù)甲,都是她極喜愛的,她說著也不酸,只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四爺巴巴的鬧著,府里上下誰不知曉?今兒李氏攔著我說了一車子,左不過咒了你一通。” 禾青垂下眼瞼,不覺得好笑。吉官卻是偏過頭,見兩人都不說話,又瞧禾青那樣垂著頭顯得兩分落寞,不由一急,“那是李格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吉官說的很是較真,語氣溢滿了鄭重的味道,哄得禾青抬頭很是稀罕的瞧了吉官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宋氏面上窘迫,這丫頭總這樣一驚一乍的,偏偏還一副真心實(shí)意的作態(tài),叫人好生無奈。 連著三兒也忍俊不禁,吉官不服氣的低頭呢喃幾句。笑過了,宋氏卻是贊同,手里抓了一把糖果,一面摸著吉官的發(fā)髻,一面送到吉官的手上,“你這孩子也就這會兒聰明點(diǎn),吃吧。” 宋氏這樣敷衍,吉官倒不氣,歡喜的接過來,擇了一個糖果,撥開面上的紙吃了起來。禾青看得心里越發(fā)松快,總覺得吉官不聲不響的卻是個小寶貝似得,總能哄人歡喜,“她性子這樣厲害,容不得人半點(diǎn)好處。只怕酸說不上,說恨還準(zhǔn)些?!?/br> “一個格格罷了,還拿著福晉的譜,讓人留不得情面。只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彼问险f起了李氏,言語也犀利刻薄了許多,只是神情添了幾分痛快。她下不得狠手,錯失良機(jī)一時不敢動李氏,解了心頭大恨,卻始終談及李氏,心生憤懣,恨不得啐幾口唾沫,淹死算了。 雖然聽著不好聽,但是心性真的了許多,禾青也不阻攔這些話,反而點(diǎn)了頭,帶著助長的氣焰,“可不是,她往日行事不看功德,命硬的克了孩子,真是可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