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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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mama想了想,說道:“那兩個人太默契了些。一個剛剛提到那些院子里的事情,才剛剛開頭說了幾句,另一個就把話茬給扯開了。先前那個就也不提那一茬了。就像是特意商量好了,誰說漏了嘴,誰給堵一堵似的。還一個……” 陳mama躊躇了下,拿不準秦楚青會是什么意見,還是將這話說出了口:“還一個就是,如今太太已經(jīng)管了家,王爺也吩咐下去了。按理說,她們這次來就該將鑰匙和牌子盡數(shù)交出來才是。可剛剛看她們,分明沒那個意思。” 秦楚青說道:“嗯。姑且先看看她們的表現(xiàn)再說吧?!?/br> 聽了這樣一番話,陳mama知曉秦楚青這是也將那些人的心思看在了眼里,心底暗暗松了口氣。同時,也隱隱有些擔憂。 那些可都是跟了王爺那么多年的老人了。 到時候王妃跟那些老奴有了沖突……王爺再疼王妃,怕是也會給那些老奴幾分薄面吧? 可別因了那些人讓王爺和王妃間產(chǎn)生誤會。 左右思量了半晌,陳mama到底不夠放心,決定稍微跟秦楚青提個醒兒,便道:“說起來,她們也是伺候了那么多年的了,府里的人少不得會信她們多些。如果她們真的做錯了事,您可不要直接處置了,需得和王爺商議下才好?!?/br> 她本是想告訴秦楚青,王爺面前,那些人也是很有臉面的。如今在敬王府還沒掌握住實權,萬事先和王爺商議了,讓王爺定奪。省得秦楚青坐得不合王爺?shù)囊?,讓他生了氣?/br> 誰知她這般苦心地說了后,敬王妃壓根沒當回事。 秦楚青“嗯”了一句后,又道:“這個不用擔心。我想處置誰,斷然是有理有據(jù)不會隨意誣蔑了。他不會怪我的?!?/br> 秦楚青心中有數(shù),她若證據(jù)確鑿地處置府里的侍衛(wèi),包括和霍容與關系極其親近的四衛(wèi),先斬后奏的話也一點問題也沒有?;羧菖c不會生氣。 這樣想著,就也這樣說了。 陳mama伺候她那么久,一看便知她壓根沒把這事兒擱在心上。 看著秦楚青篤定的模樣,再想她先前那斬釘截鐵信任霍容與的語氣,陳mama心里那個急啊。想要勸勸她,又覺得說些讓王爺王妃生分的話不是她一個奴仆應該做的。不勸罷,看著自家主子這么沒心機的模樣,著實替她憂心得難受。 思來想去,陳mama最終還是甚么都沒講。 ——現(xiàn)在事情都還沒有發(fā)生,即便說了,如今正和王爺好得蜜里調(diào)油的王妃怕是也聽不進去。 不如等過些日子再說罷。 當務之急,還是先留意著那兩個mama再說。 陳mama這樣想著,就打算吩咐煙羅她們幾個留點心,平日注意一下。誰知剛出了門就發(fā)現(xiàn)那幾個丫鬟正湊在一處不知在嘀咕什么,還不時地朝著院子外頭看。就連平日里沉穩(wěn)妥帖的煙柳也是如此。 陳mama走到她們身邊,重重咳了一聲。丫鬟們驚得猛然回頭,一看是她,就又嬉笑了起來。 煙羅拍拍胸脯,嗔道:“mama,人嚇人可是要嚇死人的?!?/br> 陳mama沉了臉說道:“你們這是做什么?事情都做完了?還不趕緊去!” 煙云在旁說道:“mama,不是我們不想做事。是二爺在院門口杵著,咱們不敢隨便進出呢?!?/br> “鳴少爺?” 陳mama還是改不了先前在秦家本家遇到霍玉鳴時候的稱呼。納罕地說了一句,走到院門邊一瞧。 呵。還真是他! 但凡那段時間在秦家本家待過的,都知道這位爺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兒。脾氣不好不說,和他講道理還講不清。 其實陳mama不太喜歡霍玉鳴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那‘太妃唯一親生的兒子’的身份。 王爺?shù)纳福蔷┏抢锍隽嗣臏仨樔?。但這位小爺?shù)哪镉H可就不同了。那位太妃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誰知他是不是繼承了她母親的脾性? 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陳mama見霍玉鳴這個時候來,心里有了點數(shù)。卻也不好將人明著趕走,就行了過去,說道:“王爺已經(jīng)出了門。鳴少爺若是來尋王爺,不若等到晚膳后罷?!?/br> 說著就要轉(zhuǎn)身回到院子去。 霍玉鳴忙揚聲“哎——”了一句,看陳mama不回頭,趕緊說道:“阿青在罷?我想見見她,有話和她說。” 陳mama一聽他將話說明白了,折轉(zhuǎn)了回來,索性將話攤開了說:“如今王妃是您嫂嫂,您是王妃的小叔。單獨說話,終究不合禮數(shù)。而且,王妃的名字,恐怕您也不能這般隨意叫起了。” 她這話說得直白,神色也極其認真。 霍玉鳴原本是怕硬闖進去的話會被霍容與的那些暗衛(wèi)揍一頓。如今聽了陳mama一番話,知曉往后怕是再不能和秦楚青好好談笑好好說話了,心里頭頓時空落落的。 內(nèi)里一難受,口上不由說道:“其實我就是想看看她怎么樣了?!弊蛉漳且蝗?,到底不算太輕。她身子那樣嬌,他真怕她疼了一晚上都好不了。“……還有就是,我路上耽擱了,沒能趕上她們成親。抱歉的話總要說一句的。還有、還有前天……” 他說到這里,話語突然哽在了喉嚨里,半晌說不出來。 前天,便是依了禮數(shù)應當敬茶的那一天。 也是他生母被帶走的那一天。 陳mama本來聽到他說‘要道歉’的話時,心里頭有點動搖了,想著要不然讓他們好好說上幾句話。大不了她和煙柳煙羅在旁邊伺候著就是。 但一聽他提起敬茶那日的事情,陳mama的心就又硬了起來,當機立斷拒絕道:“王妃近日身子不適,方才勞累一番已經(jīng)疲憊。鳴少爺還是請回罷。” 霍玉鳴本就怕昨日她受了那一下后緩不過來,唯恐他傷了她。如今聽聞她‘身子不適’,哪還肯罷休?當即冷眉怒目道:“病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先前還猶猶豫豫地在院子外頭徘徊。如今卻是擺足了架勢要硬闖了。 秦楚青正在屋里邊隨手翻著兵書邊想剛才見過的那兩位mama的事情。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吵鬧,忙遣了人去看。 誰知剛剛喚了煙月進來,想要讓她過去瞧瞧,煙月已然答道:“興許是陳mama和二爺吵起來了?!?/br> “陳mama?霍玉鳴?吵起來了?” 這九個字分開看怎么看都很順眼,接在一起,卻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秦楚青將書卷合上擱在旁邊矮幾上,側(cè)耳細聽,當真從中分辨出了霍玉鳴和陳mama高揚的聲音。 陳mama素來穩(wěn)重懂禮,在家遇到蘭姨娘都沒吵得那么兇過。一過來卻是和霍玉鳴爭執(zhí)起來了? 秦楚青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趕緊出了屋子往院門處行。 煙羅煙柳本就在廊外候著,本打算著過去勸一勸,如今見秦楚青出來了,就慌忙跟上。又聽秦楚青問起事情緣由,兩人就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盡數(shù)告知。 “……陳mama不讓鳴少爺進來倒也合理。不知鳴少爺怎么就較上勁了,非要見太太一面不可。”煙羅邊匆匆跟上秦楚青的腳步,邊如此說道。 秦楚青有些明白過來,或許是因了昨日那一拳的關系,那小子有些內(nèi)疚了。但看霍玉鳴那不依不撓的勁頭,她有些著惱,也有些發(fā)愁。于是腳下步子更加快了幾分,離院門還有些距離,便揚聲說道:“發(fā)生甚么事了?” 一聽到她的聲音,陳mama就立刻住了口。與此同時,霍玉鳴也迅速沉默下來。 故而秦楚青話語剛剛落下,那邊就也靜了下來。 秦楚青行至院門處立在兩人之間,淡淡掃了一眼,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陳mama剛想將事情始末講清楚,袖子就被旁邊的煙柳輕輕扯了下。側(cè)眼看過去,煙柳正朝她搖了搖頭。顯然是經(jīng)了秦楚青的授意故而如此提醒她。 陳mama便熄了解釋的念頭。另一邊霍玉鳴的聲音就格外明顯。 “我就是想看看你好點了沒。偏她規(guī)矩多,不讓我進!” 少年的聲音倔強而高揚,隱隱透著股子不服氣。 秦楚青斜睨了霍玉鳴一眼,淡淡說道:“昨日你想打我夫君,今日你又來院子里尋事。試問這種情形下,誰敢讓你進?” 霍玉鳴一聽她提起霍容與,雙眉瞬間擰緊,不悅道:“他是他,你是你,怎能相提并論?”說罷,他又想起了前日的事情,恨聲道:“那件事我不會這么簡單就作罷的!” “哪件事?”秦楚青故作不知地問了一句,看霍玉鳴露出惱意了,方才恍然大悟地笑了下,“哦,你說的是那件事啊?!?/br> 見到少年哼地一聲別開臉去,秦楚青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些許。 她屏退了身邊的人,看她們都離遠了聽不到院門這邊的說話聲了,方才喚了霍玉鳴一聲,問了他一個問題。 “聽說你回京的時候,曾經(jīng)偷偷帶了北疆的一棵植株過來。若我沒料錯的話,那東西名喚作‘嗇’,是也不是?” ☆、第124章 霍玉鳴本是來看秦楚青的,哪里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一番話?初時愣了愣,待到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黑沉如墨,“那又如何?”轉(zhuǎn)念一想,又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這事兒沒有刻意去瞞,想要打聽出來,并不難。更何況,此物牽連甚大,更是要打探清楚了?!?/br> 霍玉鳴將‘不難’兩個字仔細琢磨了下,面色頓時更加沉郁,“我哥讓四衛(wèi)去查了?” “四衛(wèi)?”秦楚青輕嗤一聲,“你以為這事情瞞得很好?需要動用四衛(wèi)?” 霍玉鳴想了想,氣得一拳砸到旁邊樹上,“這幫無事亂嚼舌根的!”應該是有人私下里亂說,才將事情傳了出去! 他氣呼呼地就要折轉(zhuǎn)回去,突地腳步一頓,又回頭去看秦楚青。 秦楚青正淡笑著望著他。 霍玉鳴盯著她的笑容看了半晌,慢慢轉(zhuǎn)過身來,說道:“不對。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劉管家告訴你的還是那兩個老婆子?他們應該也不知道?。 彼矝]想著秦楚青會去回答,問過之后也就作罷,哼了哼,說道:“我就帶回來了那么一次。見過的人不超過三個。他們不會亂講的。” “只有三個?”秦楚青淡淡問道:“你確定?” “咦?我怎么覺得你是在套我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件事?”霍玉鳴瞪了她一眼,抱胸往樹邊上一靠,“就那丫鬟的哥哥和爹見過。頂多加上她娘?!?/br> 話已經(jīng)開了頭,他覺得也沒甚可隱瞞的了,索性說道:“當時他們拿進屋里看了會兒,那丫鬟正當值,肯定沒見著。就他娘進出屋子的時候有可能看過,再沒旁人。后來就將東西還我了。不過他記性倒是好,去北疆的時候也帶了幾株回來,居然沒采錯東西?!?/br> “她哥哥去北疆,竟是特意取這東西的?”秦楚青沉吟著,雙眉漸漸蹙起。 “你果真是在套我話?”霍玉鳴忽地氣憤起來,大聲說道:“他們的爹背上生了爛瘡。我聽說這個東西雖有毒,但是用得好了的話,少量外用可以治療那種病癥。既然知曉了,自然要幫他們一幫告訴一聲。試過之后,果然有用。他為了他爹,就特意去那邊又采摘了些曬干帶回來。難道這都有錯嗎?” 少年心緒波動太大,一通話喊完,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跌坐到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猶在喘吁。 秦楚青這才將事情的脈絡徹底理清。 先前她還奇怪,為何青蘋一家會留意上這么個東西。 但看霍玉鳴氣憤猶在,絲毫不能平靜,她略微停了會兒看他喘息地輕一些了,方才說道:“你當初做這事情的初衷是對或是錯,想必心中自有思量。前日的事情和你有無關系,你心中也定然有了計較。想必無需我再多言。” 霍玉鳴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眉目間的沉郁之色愈發(fā)濃厚。 秦楚青暗暗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身離去。 其實這事情,還真是莫玄查出來的。但她不想讓霍玉鳴知曉四衛(wèi)插手其中,所以才故弄玄虛讓霍玉鳴猜不出消息的真實來源。不然的話,他和霍容與的關系怕是要更加難以緩和了。 莫玄寡言,很少說話。但讓他開口的,一般都是比較重要的事了。 他這次向她稟告這事兒的時候,多說了一句話。秦楚青就特意留意了下。 他說:“二爺對著主子發(fā)怒,或許和這事情也有點關系。” 秦楚青就將這話認真想了想,再將前因后果牽連起來,方才明了。 霍玉鳴將‘嗇’帶到王府,緣由是何不得而知。但他告訴青蘋兄長這東西的‘藥性’,本是好意為之。誰知正因了青蘋一家知曉這個東西,又牽扯出來敬茶那日的諸多事情…… 想必他的心里是極其不好受的。 太妃到了如今的境況,他責怪霍容與,有。但是自責,也有。 這樣的心情沖擊下,少年的心里定然有些承受不住。 不管怎么樣,秦楚青到底和他立場不同,與他講這些的話也只能點到為止。再多,真的要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