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難得詞窮一回的她,倒是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了。 ……總不能告訴他,她想到兩人往后是夫妻后,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吧…… 她這般猶猶豫豫,霍容與卻并不介意。既是沒得到答案,便也沒繼續(xù)問。而是牽了她的手,朝著床邊行去。 他的手很大,手指纖長,能夠整個包裹住她的手。窩在里面,很溫暖,很熨帖。 只是以往的時候,她不過覺得順其自然罷了。與他一起舒服,被他這般牽著,也很好。就一直這樣子了。 可今日與往常全然不同。 不知怎地,她總是覺得有些赧然。單單這樣簡單的肌膚相觸,已經(jīng)讓她徹底紅了臉。 偏霍容與不知她現(xiàn)在情形,待她坐到床邊后,還要問一句:“阿青,今日你可歡喜?” 秦楚青羞紅了臉,恨得牙癢癢的,最終決定扭過頭去不搭理這個呆子。 霍容與卻絲毫都不在意她的無言,依舊拉著她的手,誠懇說道:“我很高興。真的?!?/br> ……于是鎮(zhèn)國大將軍的臉頰更燙了。 偏偏某人還不曉得真實境況,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等到他出去敬酒、她獨自一人留在屋里的時候,已經(jīng)面上全是紅霞。 至于霍家的親戚們來了后到底說了些什么,她是都沒聽清。 最終,女眷們散去。門開了又合,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腳步聲比起往常的從容淡然來,多了一絲急切,多了一絲慌亂。 秦楚青聽在耳中,心里莫名地也有些慌亂起來。不由自主就挪動了下,往床的內(nèi)側(cè)坐了坐。 發(fā)覺她的動作,霍容與忍不住低低笑了,探手撫上蓋頭下她的臉頰,輕輕說道:“你怕我?” 秦楚青在蓋頭下看了看那火紅色的錦被,知曉今晚會發(fā)生甚么,心底劇烈一顫,卻依然嘴硬道:“不!” 想她堂堂鎮(zhèn)國大將軍,驍勇善戰(zhàn),打敗無數(shù)敵將,自己也受傷無數(shù)次。血不知流過多少。 她緊張? 笑話! 正慷慨激昂著,眼前景色驟然一變。 秦楚青驀地一抬眼,才發(fā)覺蓋頭竟是已經(jīng)被他掀了去。 她還沒來得及收回眼底的無措,就聽他在她身側(cè)低低地笑。 “你騙我?!彼е篙p輕撫上她的唇,“你分明在緊張。” 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頸側(cè),帶出一陣酥.麻。繼而是下巴,繼而是雙唇。 耳畔,是他的輕聲低喃。 “阿青,你在害怕的……究竟是甚么?” ☆、第117章 ……究竟是甚么? 秦楚青腦中空白了一瞬,又清明片刻?;腥灰庾R到兩人在做甚么,忙伸手朝他推去,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耳邊低笑聲中的笑意愈發(fā)濃了幾分。 秦楚青有些羞惱了,邊用力推他,邊道:“離開點。熱?!?/br> 熱熱的氣息緩緩襲來。是他在她脖頸邊慢慢吐氣,“我還能讓你更熱些。” 這話曖昧至極,讓她愈發(fā)聯(lián)想到了某事,紅紅的面上慢慢退了色,手抓錦被想要后退。 他立刻察覺,不管不顧地更加緊擁著她,在她唇邊落下一個個熾熱的吻。 有人在外輕輕叩門。 ——該飲合巹酒了。 唇邊的吻流連忘返,絲毫都不理會那鍥而不舍的敲門聲。 秦楚青好不容易尋到了個借口和他暫且分開,忙別開臉,盡量無視落在頰邊的觸感,深吸口氣,大聲說道:“等、等一下。”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窘了。 本以為自己用了足夠大的力氣,怎么這話聽上去還是軟綿綿、嬌軟軟的? 不知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那‘引人無限遐想’的語氣起了作用。叩門聲戛然而止。 秦楚青暗道不好渾身一凜。 她身子一僵,他立刻發(fā)現(xiàn)。 霍容與額頭抵在她的頸側(cè),無奈低笑,抬指捏了捏她的耳垂,“‘此地?zé)o銀三百兩’,恐怕說的就是你這種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之下。 秦楚青看準(zhǔn)時機,微一縮身逃出他的桎梏,從床上跳了下來。 眼看霍容與回首笑望過來,她生怕他動作太快再被‘擄’回床上去,當(dāng)即揚聲喊道:“進來!” 外頭的人顯然等了頗久。一聽這兩個字,趕緊破門而入。 開門聲響起的時候,霍容與黝黯的眸子深深打量著她,唇角慢慢勾起,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神色悠然而又淡定。 秦楚青這便察覺了不對,趕緊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去看…… 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將衣襟攏好。又手忙腳亂地把亂發(fā)整理了下。努力揚起個微笑,面對進退維谷躊躇不已的喜娘,說道:“開始罷。” 這才發(fā)現(xiàn)嗓子有些沙啞。 回頭怒視始作俑者,對方卻氣定神閑地踱步而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握著,拉了她一同到桌邊坐下。 桌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備好了佳肴。 喜娘準(zhǔn)備斟酒,霍容與卻抬手止了她的動作。 他自顧自拿了酒杯斟滿,將酒壺擱下時,淡淡說道:“你先出去罷?!?/br> 喜娘看這樣子,知曉王爺不喜她在這里杵著,哪還敢多待?當(dāng)即說了幾句吉祥話,捏了帕子扭著腰趕緊溜了。 秦楚青便打算去拿自己那只酒杯。誰知手剛伸了一半,就被他輕輕擋住。 她正疑惑著,他已經(jīng)從旁夾了幾個餃子,擱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想到成親當(dāng)夜的一些婚俗,秦楚青頗有些猶豫,拿著筷子不敢去夾。 霍容與又給她盛了一小碗軟糯的薏米紅豆粥,道:“不必?fù)?dān)憂。我知你今日累了,已和他們說了不準(zhǔn)來鬧。這些,都是熟的?!?/br> 秦楚青這才放下心來。 今日因著自婚禮開始到禮成都必須好生坐著,她將近一日未曾吃飯喝水。只在中途的空檔小口吃了幾個點心,哪能管事兒?如今美食在前,自然要好好享用。 霍容與又給她盛了些山藥羹。秦楚青將東西慢慢吃完后,她才發(fā)現(xiàn)霍容與給她選的都是軟糯易克化的。想想也是,今日已經(jīng)餓了許久,若還是那般隨意去吃,恐怕會肚子不舒服。 把粥碗慢慢擱下,秦楚青將唇畔拭凈,剛一抬眼,便見霍容與一手執(zhí)了酒杯一手撐著額,正靜靜地看著她。 搖曳的燭光下,他的神色辨不分明。一雙眼眸卻在光亮的照映下顯得異常奪目。黝黯,深沉,蘊含著點點火光,灼得人心里發(fā)燙。 秦楚青頓時發(fā)現(xiàn),剛才那種臉上發(fā)熱的感覺又回來了…… 一聲輕笑讓她再次抬眸。 霍容與拉過她的手,將自己拿著的酒杯擱到了她的手中。 杯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熱熱的。一點點吞噬去她手中的涼意。 “你我一同飲酒多年,”他的聲音比起往常多了些魅惑黯啞,“但這一杯,是我最為期盼的。”說著,握了她拿著酒杯的手,與他執(zhí)杯的手相交疊。 感受到手腕處相觸的熱度,秦楚青心中一緊,猛一瑟縮,差點就收回手來。卻因被他扣住了而沒有動彈分毫。 發(fā)現(xiàn)了他的堅定,她有些羞愧,垂首說道:“我不是想要反悔。” “我知道。”霍容與輕輕地笑,“我說了,你是在緊張?!?/br> 他用另一手握起她的另一手,十指纏綿繾綣地相扣,“我必然不會負(fù)你。你信我?!?/br> 秦楚青定定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曾幾何時,兩人曾攜手打江山。 如今,他們就要攜手共度一生了。 信他? 她又何曾疑過他! 既不疑他,何須猶豫? 想通之后,她頷首微笑。用力回握著他的手,仰頭笑看他,“好?!?/br>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他瞬間動容。 霍容與深深凝視著她,許久后,才望向手中杯。 秦楚青唇角揚起,主動勾住他的手,與他一同微微前傾,將酒飲盡。 空著的酒杯剛剛擱回桌上,身子一空,已然被他橫抱而起。 秦楚青大驚失色,忙用手勾住他的脖頸,氣道:“你做甚么!”怎么不聲不響地就來這一招! 霍容與低低地笑。 她伏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聲音從這里傳來,氣悶地往他懷里鉆了鉆。 “你可知我為何不讓他們來鬧?”霍容與大跨著步子往前行著,似是不在意地問道。 秦楚青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jīng)被他輕輕放到了床上平躺。 瞇著眼適應(yīng)了下現(xiàn)在的角度,她才后知后覺地說道:“為甚么?” 他欺身過來,吻著她的耳畔、唇邊,呢喃道:“因為……我等不及了。” 秦楚青瞬間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就要推開他逃跑,卻被他雙臂攬住未能掙脫。正欲再試,深吻已然襲來。她腦中空白了一瞬。須臾后,稍稍清明,想起心中懼怕,拼命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