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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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薇看那漢子來拽她,咬著牙悶頭就往這漢子身上撞。 漢子本就被家丁打得渾身都疼。此刻終于怒火爆發(fā),一掌重重地打了下去。直將秦如薇扇得嘴角流血,頭嗡嗡響著,撲到地上。 先前的小丫鬟這時候才好不容易擠了過來??匆娗厝甾北淮蚰?,被嚇得哇哇大哭。 漢子聽了心煩,瞪著眼吼她。小姑娘哭得更大聲了,抹著眼淚要去扶秦如薇。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小丫鬟的背上背了個小包袱。 先前眾人只留意著秦如薇這個主子,哪會去看一個小丫頭?這個時候瞧見了,便朝漢子說道:“你看看她那包袱里有沒有東西。若真有了,拿了來當你的車資倒也不錯?!?/br> 這話提醒了漢子。 他一把扯過小丫鬟背上的小包袱,三兩下打開。看見其中有幾樣金首飾還有零碎的幾塊銀子,忙把包袱一掩,說道:“還算有點零碎的。差不多也能夠了?!?/br> 說著,就朝陳mama、崔mama她們不住賠禮道歉。 伯府眾人哪會去理會他? mama們吩咐了幾句,派了兩個丫鬟跟了秦楚青她們來坐,又命車夫好生趕路,這便帶了其余人回了后面那輛車子。 漢子賠著笑在旁說著吉祥話。 剛兩三句,就覺得小腿上被人拉扯地生疼。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秦如薇。 “先前明明說的是一百錢就能上路,你反悔,改成二兩,好,我認!”秦如薇恨恨瞪著他,喊道:“二兩銀子我給你就是!那里有那么多東西,你把旁的還我!” 漢子到底顧忌公侯之家。不敢再在伯府的太太姑娘跟前造次。看著車子行駛了,方才一腳將秦如薇踹開。 “一百錢?一百錢是開門做生意的價格!你想偷溜,漲成二兩已經(jīng)便宜你了。偏你不爽快,不肯給。如今啊……你害得老.子被人打,這點銀子,還不夠老.子看個大夫的診金!其他東西還想要回去?沒門兒!當診金還差不多!” 秦如薇哪想到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當時只想著趕快離開那里,看到有個車子就盡快上了。后來想著往后少不得要處處用錢,本想借了去鋪子的機會偷偷溜走,省下車資,哪曉得那鋪子掌柜的剛好就是這車夫的熟人? 當場被人攔下,爭執(zhí)不休。 眼看如今因了些許銀錢就要失去所有逃跑的資本,她哪里甘心! 怒從心頭起,她力氣也大了許多。拼了命地上前,去拉扯漢子的胳膊、衣袖。 漢子不堪其擾,想要再踹,才發(fā)現(xiàn)秦如薇除了頭上那疤痕外,其實樣子也還不錯。便不再抬腳,而是伸手在她腰上捏了幾把。 秦如薇大驚,連連后退,大喊道:“你想干甚么!” 漢子神色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掂了掂手里的小包袱,哼笑著要走。 秦如薇緊跑幾步追他。 漢子終于忍耐不住,當即回身又踹了她幾腳??此辈黄鹕頉]法再追了,方才作罷。又朝她啐了一口,“跟你玩玩是看得起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個甚么丑模樣?!?/br> 秦如薇粗粗喘著氣,半天才緩過神來,恨極,抬手打了小丫鬟一巴掌,絕望地道:“我把東西擱在你身上,就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誰想到你太沒用!居然讓人將東西搶了去!如今倒好,我就算想跑,又能逃到哪里去?” 圍觀的眾人看著她在那邊下死力氣對這個小丫鬟又扭又打,嘖嘖嘆息著,慢慢散開。 不時有人嘆息道:“這么個又丑又兇的女人,偏還這么嬌氣,怕是要嫁不出去咯。” 又有人說道:“當個洗衣做飯的通房倒是不錯。細皮嫩rou的還成。晚上一關燈,不看臉就也成了?!?/br> “做通房?”旁邊一人哈哈大笑,“就那臭脾氣,還甚么也不會干的樣子,倒貼給我我也不要!” 先前他們只當她是大家的姑娘,說話稍微顧忌些。如今看伯府根本不搭理她,什么渾話說不出來? 秦如薇側了側眼,發(fā)現(xiàn)說出這樣不干不凈的話的,凈是一些衣衫不整的販夫走卒。 想到自己被這樣腌臜的人看不起,她心中怒火更盛,下手更重。片刻后,自己打累了,聽著小丫鬟的哭聲,收回手,跌坐到地上,呆呆地看著地面,不言不語。 先前吵鬧的時候,楚新婷和秦楚青自然一點也未曾往外看過,便也不知外頭的具體情形如何。這個時候聽著外面喧鬧聲沒了,秦楚青懶得去管,依然沒去看。倒是楚新婷想到剛才有人說道‘傷疤’甚么的,有些好奇,稍稍撩開了點簾子,又朝外面看了眼。 正巧瞧見秦如薇呆坐在地面上的情形。 “哎呀!她的頭是怎么搞的?”楚新婷驚訝地喊了一句,看著秦如薇被漸行漸遠的馬車后廂擋住瞧不見人了,便放下簾子端正坐好。 “甚么怎么了?”秦楚青問道。 “就是她的頭啊!”楚新婷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兒有一塊疤,挺大的,看著可嚇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別是在那家里被人打了罷?” 秦楚青這便想了起來,當日行宮里燕王作亂,一行人從那里回到京城后,曾經(jīng)遇到過秦如薇。 秦如薇在伯府父子三人過去后,以頭撞墻,還撞出了血來。只是秦立謙、秦正寧和秦楚青都未去搭理,只三老爺秦立誠將秦如薇送了回去。 據(jù)說二太太厭煩秦如薇私自跑出去,也沒立刻給她請大夫,硬生生讓那傷口熬得發(fā)了炎…… 至于后來怎么樣了,秦楚青也沒再去打聽。聽楚新婷這話,那傷口應當是不輕了。 “沒人打她。自己弄的?!鼻爻嗑蛯⒛侨盏那樾未笾抡f了下。 楚新婷一聽是秦如薇自作自受,唏噓過后,便轉了話題。 姑嫂兩人說了會兒話,鋪子也就到了。兩人就將此事擱下,仔細挑選合心意的物品。待到回家后,秦楚青不愿讓父兄鬧心,這事兒自然也沒再提起。 伯府這邊雖未曾有人提及,也不知那兩房有哪個知情的人多嘴,外頭竟是傳出了消息,說那秦如薇并非伯爺秦立謙的生女。而是她姨娘和旁人偷腥生下來的。 這話一傳出去,便有人不住附和。只道是秦如薇跑出去的時候,莫說伯府的嫡出姑娘了,就是伯府的世子夫人,也未曾搭理她半分。若真是伯爺?shù)呐畠?,依著明遠伯府的能力,會連二兩銀子都不替她給了?退一步說,如果秦如薇當真是明遠伯府的姑娘,怎會那般眼皮子淺,連丁點兒銀子都要訛掉? 據(jù)說,剛開始的時候,可沒有二兩銀子那么多。不過是一百錢罷了。因了她一再拖欠,才硬生生增到二兩的。 又有人質疑,如果秦如薇不知是那女人和哪個生下的,被伯府趕了出來后,為何老太太又要養(yǎng)著她? 這便有人說起,刨去秦如薇臉上的疤痕不提,她那模樣看上去倒是和二老爺秦立謹有些相似。 難不成……是他的女兒? 這便解了大家的疑惑。難怪伯府將這姑娘趕出府了,二房還巴巴地把她要了去。原來竟是有這種情由在。 思及自分家以后,原先和二房親厚的三房人,已經(jīng)不再和二房往來,反倒開始和伯府親近。原先疏遠伯爺?shù)墓锰查_始與伯府親厚起來,還主動幫忙張羅伯爺兒女們的親事……大家如今恍然明白過來,愈發(fā)對那‘傳言’深信不疑。 眾人都同情伯爺被惡人蒙蔽那么多年。想到分家后二房那邊光鮮的模樣,又都說伯爺是個心善仁厚的,絲毫都不薄待旁人。愈發(fā)對他敬重起來,對二老爺那番做派所不齒。 自打秦立謹進了官府牢獄,便有許多人家和他們斷了往來。如今更沒人和他們那邊來往了。而且,越來越多人已經(jīng)能夠猜測到,當初二老爺進入牢獄,真正的緣由是甚么。 二老爺?shù)纳盖靥m氏見這些風言風語止也止不住,氣得腦仁疼,頭腦發(fā)昏的癥狀愈發(fā)明顯。在某天走路的時候,一個不當心,摔了一跤,竟是摔斷了骨頭。 從那以后,這位曾在伯府里耀武揚威的老太太便纏綿病榻,起不來身了。 第二年春日里,二房那邊愈發(fā)凄慘苦楚起來。明遠伯府這里,卻是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極其和樂。 原因無他。只因家中將要迎來另外一件大喜事。 自家姑娘馬上就要出嫁了! ☆、第116章 天還黑著,秦楚青就被陳mama叫了起來。迷迷糊糊著,已經(jīng)被人服侍著穿好了衣裳。 春日的天,這個時候還比較冷。一走到透著涼氣的外間,她便忍不住瑟縮了下。 陳mama趕緊讓人拿了個手爐過來,塞到她的手里讓她抱著。又命人去倒溫水,伺候秦楚青洗漱。一切準備停當了,一回頭,自家姑娘抱著手爐窩在椅子上斜斜地靠著,又睡著了。 陳mama哭笑不得,輕輕喚了秦楚青幾聲。待她清醒了些,正要說話,楚太太已經(jīng)撩了簾子進來了。 瞅見秦楚青睡眼朦朧的模樣,楚太太忍不住笑道:“旁人家的新嫁娘要出嫁,少不得會緊張得一晚上睡不踏實。你倒好,還恨不得多睡會兒呢?!?/br>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會兒也無妨?!惫媚盖亓⒄Z也進了屋來,道:“左右沒有正經(jīng)婆婆,往后不用早起立規(guī)矩,若想多睡,就多睡會兒?!闭f著,順手打起簾子,讓跟在后頭的楚新婷一起進了屋。 秦立語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多說一句話也嫌煩。這一點和楚太太剛好相似。兩人這些日子一起來幫著忙活秦楚青的婚事,熟絡了許多,相互間說話也隨意起來。 楚新婷自然也聽到了這番對話,便小聲道:“那一位啊,怕是比正經(jīng)婆婆還難伺候?!?/br> 一聽她們這么說,秦楚青瞬間想到了蘇晚華,倒是清醒了五六分。 楚太太笑道:“哎呀,果然是要嫁出去的女兒了。一聽說婆家的事情,立刻就有精神了?!?/br> 秦楚青哭笑不得。但看大家的面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就也沒反駁甚么。只干笑著站起身來,準備凈臉。 剛洗好不多久,吏部洛侍郎的太太到了。 洛太太是伯府請來的全福太太,一進門看見秦楚青,便歡喜地贊了她幾句。眼見準備已畢,這便開始給她絞臉開面。 待到梳頭上妝過后,天已經(jīng)亮了,屋子里聚集了十多位相熟人家的太太姑娘。大家說著吉祥話,不時打趣幾句,氣氛和樂而又歡喜。 先前一直在忙著還沒感覺。如今人空閑下來,秦楚青方才開始隱隱覺得有些緊張。 只是這緊張還沒來得及持續(xù)多久,就見秦正陽急急地從外頭沖了過來,扯著嗓門喊道:“來了來了,快點快點!” 小少年這兩年已經(jīng)長高了許多,又穿了一身藏青色繡了富貴如意紋的衣裳,翩翩風姿初現(xiàn)。 他在門口一出現(xiàn),楚太太便笑道:“你看看,咱們哪個能過去的,一并喊了去罷!” 秦正陽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滿屋子的太太姑娘,沒有一位男賓在。 他“啊”了聲一拍腦門,訕笑道:“走錯地方了,走錯地方了?!鞭D過頭就朝另一個方向奔去,嘴里不停告訴自己:“得叫男的。得叫男的?!?/br> 寧王妃坐在椅子上笑道:“這孩子,多少年了,都那么冒冒失失的?!弊志浜盟圃谥肛?,實際上她眉目含笑語聲溫和,是將秦正陽當自家孩子般嗔了幾句。 其余的太太們便跟著笑言了幾句。 眾人正在屋里好生說著話,突然,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音從遠處拔地而起直入蒼穹,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鑼鼓聲響,氣勢驚人。吶喊聲響,威勢蓋天。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好似不在繁華昌盛的京城,而是到了那孤寒的邊疆;周遭也并非喜氣洋洋的人們,而是那身姿挺拔神色冷冽的軍中將士。 眾人差點卷入其中無法自拔之時,鑼鼓聲吶喊聲驟然停歇。再去細聽,只余歡慶的樂曲連綿不絕。 “這、這是怎么回事?”寧王妃一把拉住離得最近的秦立語的手臂,訝然道:“那是甚么聲音?” 她是因了那日燕王作亂時聽到的聲響而緊張。但秦立語這些年來等閑來不了京城一回,更是遇不到這種事情,哪里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br> “是陣前鑼鼓聲和軍士的吶喊聲?!迸赃呁蝗粋鱽硪粋€女孩兒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尾音微微上揚。 秦楚青看著大家,微微一笑,道:“許是王爺把他的人帶來了?!?/br> “王爺?shù)娜耍俊?/br> 屋內(nèi)的太太們想到先前的景象,再聽秦楚青的話,有些明白過來,頓時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楚新婷聽了,卻是興奮異常,與秦楚青和楚太太道:“我出去看看?!?/br> 楚太太板著臉欲斥責幾句,楚新婷忙道:“他們那幾個要么太溫和了,要么就是新郎倌兒的手下敗將,我瞧著不成?!?/br> 這話說得頗為直接。屋內(nèi)的太太聞言后將她的話細想了遍,暗道還真是這樣,都忍不住笑了。姑娘們也掩著口彎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