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秦楚青淺淺笑著,不解地道:“既然如此,我這般無禮,與父親又有甚么關(guān)系?!”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爬月榜中,求收藏求評論求支持~~ 謝謝大家!~~ ^_^ ☆、秦家好手段 秦楚青剛剛那話,就差擺明說‘我這樣無禮,全是老太太教得好’了。 秦立誠聞言,火冒三丈。正欲再言,眼前的門卻‘砰’地下在他面前大力關(guān)住。 這門關(guān)得又急又快,若不是他反應(yīng)快往后仰了下身子,鼻子尖怕是都要被撞腫。 秦立誠氣得跳腳,抬腳踹門,誰知里面啪地聲響,顯然是扣住了什么。 他忽地明白過來,門,從里面反鎖住了。 心下大驚,趕緊收腳。卻因先前怒極去勢太快,已來不及。膝蓋往后縮的同時,腳尖已經(jīng)踹上了厚實的門板…… “嗷——你們這些混小子!” 聽著外面秦立誠痛極的喊叫聲,受秦楚青吩咐負(fù)責(zé)反鎖門的秦正陽縮了縮脖子,灰溜溜地跑了回來,坐在椅子上不住喘氣,低著頭不敢抬。 霍玉鳴拍案大笑,對秦楚青道:“你這丫頭看著不聲不響的,氣死人的本事倒是一絕?!?/br> 秦楚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靜地道:“才發(fā)現(xiàn)?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br> 霍玉鳴一哽,猛地記起之前在她家時與她的那番對陣。 最后的結(jié)果…… 好像是他敗下來了? 霍玉鳴無言以對,拿起酒壺對嘴就喝。 剛飲沒兩口,胳膊被人一下子拉住。酒壺晃了晃,液體灑了出來,順著臉頰流到了脖頸上,涼颼颼的。 霍玉鳴拿手一模,怒目側(cè)首,對著罪魁禍?zhǔn)踪|(zhì)問道:“你做什么?” 秦正陽完全沒領(lǐng)會到眼前之人的憤怒。他眨巴著眼睛,又驚又喜,壓低聲音道:“太開心了!我居然把三叔叔關(guān)在外面了!我居然有膽子做這種事情!” 霍玉鳴一把推開他,嫌棄地道:“別黏黏糊糊的。我和你不熟。還有,關(guān)門的是那丫鬟!” “但是是我把門鎖上的!”秦正陽不服氣道。 “呵,吵起來了?”秦楚青閑閑地拿了茶壺自顧自倒著,細(xì)細(xì)溜溜的茶水接連不斷地入到杯中,響起水流相擊的悅耳之聲,“想吵,可以,出去吵。沒的剛把外敵趕走,自家土地上卻鬧起了內(nèi)戰(zhàn)。” 一聽‘內(nèi)戰(zhàn)’二字,倆少年總算找回來了些先前一致對外的回憶。 二人繃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氣氛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緊張之感時,咚咚咚,外面又傳來了叩門聲。 “客官,您要的烤rou和烤魚來啦!” 是店里伙計。 煙羅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門口,“奴婢……去開門?” “不必。若是三老爺還在外面,你擋得住?”秦楚青擱下茶壺,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朝著霍玉鳴粲然一笑,“鳴少爺去罷。” “我?”霍玉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指屋門,又指指自己鼻尖,“你居然讓我給個店家開門?” “不然呢?難道讓小六去開?”秦楚青微微擰了眉,“咱們來想想,是誰把小六給扯進(jìn)這件事里的?” 霍玉鳴正要扯著嗓子說是秦正磊,轉(zhuǎn)念一想,若不是自己上了鉤,不分青紅皂白就誣蔑秦正陽,也不會弄出這許多事情。他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得不承認(rèn),還真就是他把秦正陽給扯進(jìn)去的…… 大哥對他多年的教育早已深入骨髓。既然知道自己錯了,斷不能不認(rèn)。 霍玉鳴任命地挪到屋門處,打開門。先抬手擋了店里伙計,探出頭去,左右看看,確認(rèn)沒旁人了,這才松了手讓人進(jìn)來。 店伙計看出這位少爺氣度不凡,進(jìn)屋的同時嘿嘿一笑,“哎呦少爺,怎么是您來開門呢?” 霍玉鳴一臉的晦氣,“沒什么。我家妹子太嬌氣了,我這做哥哥的總得讓著她些。” 他并未進(jìn)屋,而是側(cè)倚在門邊兒,看著上完菜了伙計離了屋,這才進(jìn)去,又順手將門給關(guān)了。 關(guān)門聲響起的剎那,隔壁雅間先前一直微敞的屋門此刻也被輕輕合上。 勁瘦黑衣男子掩上門后,信步朝里行去。 屋中有一扇大屏風(fēng),約莫一人高,一丈多寬。上繡松竹梅歲寒三友。立在清新雅致的屋內(nèi),為這酷夏添了幾分冷冽之氣。 屏風(fēng)另一側(cè),一男子正坐在窗下獨酌。身姿挺拔,氣度卓絕。 他皮膚白皙,五官極美。本是極致妍麗的長相,卻因著透骨的孤傲和清冷,而將那分艷給硬生生壓了下去。 金色的陽光透窗而過,灑在他的身上,試圖為他鍍上一層淡淡的暖陽光輝。 誰料這暖意沾到他的身上后,卻被他周身的孤冷所消融。最終化成點點淺色,服帖地落在他的四周,無法撼動他分毫。 “如何?” 他緩聲問著,拿起酒壺,將空了的杯子斟滿。 舉手投足間,華貴天成。 勁瘦黑衣男子行至屏風(fēng)前五尺處駐了足,躬身行禮后,十分艱難地開了口:“主子,二爺在那邊好像過得……好像很不錯?!?/br> “嗯?!?/br> 莫天緊了緊開始汗?jié)竦碾p手,深吸口氣,努力說道:“而且,那家有位姑娘很是了得,把二爺治得服服帖帖的。二爺剛才還過去幫忙開了門?!?/br> 倒酒聲驟然停歇。 莫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酒壺和酒杯落在桌上的聲音同時響起。 響聲不刺耳,是慣有的大小。 莫天這才放下心來,暗暗松了口氣。 “說說看。”獨酌之人淡淡言道。 莫天怔了下,方才反應(yīng)過來主子是何意思。忙將剛才在門邊所聽所聞盡數(shù)道來。 他剛開始說的時候,主子沒任何反應(yīng),他便越說越是順溜。 誰知說起秦姑娘誆那秦三老爺、讓他入了套時,屏風(fēng)那側(cè)忽地傳來一聲異動。 卻是男子抬指輕叩了折扇的玉制扇骨,發(fā)出一聲輕響。 莫天忙住了口。 半晌后—— “仔細(xì)查查。不容有失?!?/br> 莫天得了令,趕緊躬身答:“是!” 他回過身來,拍拍胸脯給自己好好順了順氣。又忍不住扭過頭去,往屏風(fēng)那邊看了眼。最終搖著頭嘆了口氣。 二爺這次也太亂來了,竟敢私自跑出軍營!主子動了怒,親自來捉人。這下麻煩了。也不知二爺能不能留得半條命回去…… 屏風(fēng)另一側(cè)。 霍容與微微垂眸,望著杯中的光影。 透過液面上不住晃動的暖光,他好似又看到了她俏麗的容顏,和動了‘壞’心思時狡黠的笑容。 長年征戰(zhàn)。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暗無天日的廝殺,永無止境的搏斗,好似煉獄,能將一個人的意志慢慢摧毀、磨平,將一個人的心撕扯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愈合。 幸好有她。 她就如這黑夜里的一抹暖光,時刻陪伴在他身側(cè),溫暖他,融化他,讓他保留著一顆熾熱之心,不至于迷失了自己。 可是…… 當(dāng)他在空蕩蕩的宮殿之中暗暗打算著,準(zhǔn)備等她戰(zhàn)場歸來后便將自己的心思向她盡數(shù)坦白,與她攜手治理這萬里江山時,她,卻不在了。 他的世界,就再也沒了陽光。 霍容與薄唇緊抿,死死地握著酒杯,泛白的指尖微微顫抖。 明明與自己說好了,再也不去想她。既是重活一回,又有了機(jī)會來守衛(wèi)這大好河山,就也應(yīng)該知足了。 可是每每聽到誰做了和她相仿的事情,他還是控制不住,總是會去思念。 努力平緩著氣息,半晌后,舉杯,一飲而盡。 辛辣之感滑過唇舌進(jìn)入肺腑。 留下的,卻全是苦澀。 “……主子?主子?”莫天的輕喚聲在外響起。 霍容與頓了頓,問道:“何事?” “他們要走了。屬下派人跟著吧?這秦家人也真不簡單,短短日子竟是讓二爺跟他們這般交好,不得不防?!?/br> 許久后,霍容與方才淡淡地開了口。 “也好?!?/br> 秦楚青十分頭痛。 她看著前面勾肩搭背、搖搖晃晃、不住叫喊著唱歌的兩個少年,恨不得立刻離開三丈遠(yuǎn),裝作不認(rèn)識這倆人。 這才幾杯??! 秦正陽就也罷了?;粲聒Q怎么也醉了? 是。剛才她是想讓兩人趕緊和好,所以勸他們兩人喝杯冰釋前嫌的酒。 結(jié)果二人干了一杯后,覺得對方越看越順眼,又有烤rou下酒,他們索性放開膀子對喝了起來。 然后……就是這么個結(jié)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