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許易知眸光凝了起來,“怎么?” “你剛才身在局中大概很難注意到,我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他們似乎并不想傷到桐桐?!睍r遠(yuǎn)說到這里,頓了頓,“嗯,怎么說呢,似乎好幾次那人的刀片快要劃到桐桐身上時,就強行地改變了攻擊方向?!?/br> “另外四撥可是一心要殺死我的……”經(jīng)過時遠(yuǎn)一說,冉桐也注意到連許易知和時遠(yuǎn)身上都被劃了幾下,可身手不如他們的自己身上卻毫發(fā)無傷。這確實太不正常了。 “嗯?!痹S易知若有所思地應(yīng)了一聲。 上一個七天的時候,那四輛車之前都是想制造出冉桐遭遇車禍墜入長江而亡的局面,但是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冉桐有可能會逃脫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開了槍。這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給冉桐留下任何余地,只想殺死她。 可這兩個人卻并不像是要傷害冉桐的樣子,之前也是直接沖著他來。難道他們的目的其實是自己? 可是能當(dāng)他敵人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他的身手,并不是這樣簡單的兩個人就可以應(yīng)付的,想殺他,還不如直接用槍。 冉桐突然想到一件事,“……緬甸時,那兩個人也沒傷到我。” 如果是想要綁架勒索,他們不如直接綁架袁老板,畢竟冉桐一行人要比袁老板的人多多了,而且經(jīng)常在一起,并不好下手。最后他們連袁老板都挾持了,卻目的只在冉桐兩人身上,應(yīng)該不會是單純的綁架勒索。而如果是想對她不利,他們完全可以在房間里的時候就動手,但他們沒有這么做。甚至在后來冉桐和他們對打的時候,那人也一直沒有下狠手,照理說憑著剛剛練了幾招詠春的冉桐根本不可能那么輕松地在兩名歹徒之間毫發(fā)無傷。難道他們的目的只是想帶她到什么地方去? 東南亞,緬甸。 聽到這里,一直沉默的許易知眉頭輕微地皺了皺。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第38章 微博 倪欣接到今日行動徹底失敗的消息時,正在古玩店二樓幫一位貴客鑒寶。向貴客告了罪,倪欣面無表情地進(jìn)入休息間,關(guān)上房門的瞬間,她臉上露出了猙獰的恨意。 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計劃。 他們安排了四輛車的好手,撒了大網(wǎng),將冉桐牢牢地罩在其中,然后慢慢收緊,將她逼上絕路。許易知能打又怎樣?難道他還能從四輛車的追擊中將冉桐救下來?難道他能從八柄手槍中幫冉桐擋住子彈?子彈可是不長眼的!冉桐絕對是死定了! 她一大早就心情頗好地等著好消息。就連后續(xù)怎么對待玉琢軒,她都想好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那四車好手居然連對方的車都沒見到,就一個接一個地折了,進(jìn)了警局。 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倪欣將休息室內(nèi)的沙發(fā)靠墊狠狠地摔在地上,又瘋了似地捶打了半天,就好像倒在地上的是冉桐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放緩呼吸,讓自己再次恢復(fù)清冷的模樣,倪欣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次害你損失了一批好手下,我真的過意不去……不,這怎么能怨你。你能派人來幫我,我就很感激了……嗯,不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我也會查查我這邊有沒有人走漏消息……我知道的,她存心和我過不去,可我總不能就把目光總釘在她身上吧,她不值得……嗯,我明白,知道了。我就不說謝謝你的話了,反正我欠你一次,其他的話下次見面再說……好,再見。” 掛斷電話,倪欣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低頭想了一會,又幾個電話打了出去。 她要查今天的行動是怎么泄露的。這八個人是分別過來的,到了w市后,并沒有和幫里人接觸,倪欣和卓少陽兩人也僅僅知道他們到了,甚至連他們具體住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唯一有可能引起別人注意的,就只有那四輛車。為了解決掉冉桐之后,不在電子眼中留下痕跡,這四輛車都是沒有任何記錄的走私車,套牌也是她特地從春城那邊弄過來的。本來任務(wù)失敗之后,他們會將車牌一換,迅速開車離開w市,之后就魚入大海,消失無蹤了。 究竟是怎么被人找出這四輛車的?而且一點誤傷都沒有,分散在南城區(qū)的四輛車,全部都被盯上。倪欣當(dāng)然不相信那幾起事故是意外,肯定是有人安排好的!可碰瓷、交通糾紛也就罷了,這些她都能臨時找出幾個人去安排出這樣的局面。可是那準(zhǔn)確砸在車前蓋的廣告牌是怎么回事?還有那明明遠(yuǎn)在春城的正牌車,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w市,還開到了套牌車的旁邊?! 倪欣教育程度其實不高,前世父親重男輕女,她沒有一個好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后來又徹底自暴自棄,雖然學(xué)了怎么殺人,可更多的是經(jīng)驗,不知理論。所以她無法理解那廣告牌是如何砸得那么準(zhǔn)。不過那輛正牌車會出現(xiàn)在w市,只有一個解釋,這次行動至少在兩天之前就已經(jīng)暴露,那個時候正牌車就被收買或者其他的原因,開始從春城出發(fā),來到了w市。 這事,究竟是雷義平那邊出了問題,還是她這邊出了問題呢? 倪欣在決定寧可錯過不可放過的同時,冉桐正在和冉容告別,許易知要帶著她一起去海城,他必須和三師兄陳易輝見一面了,有些事情他要確定一下才行。 夏一川和時遠(yuǎn)留在了w市。早上的事情是夏一川全權(quán)負(fù)責(zé),在這之后,他還要為幾個準(zhǔn)備去給倪欣還禮的兄弟做情報分析,所以不能和許易知一起離開。而時遠(yuǎn)在翡玉閣一夜游之后,手再次癢了起來,絕對不能厚此薄彼,倪欣的多寶閣他也應(yīng)該去光顧一下。 最終去海城的,只有許易知和冉桐兩個人。 剛下飛機,冉桐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孟瑤。 “桐桐,快看微博?!泵犀幍穆曇粲行┕殴郑澳氵@小妮子,上午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 “???不是沒出什么事嘛……”冉桐尷尬地笑了兩聲,她可不想把今天發(fā)生的這些事情說出來讓人擔(dān)心害怕。過了二十年平靜生活的她,到現(xiàn)在還覺得恍惚呢,何必要把這么黑暗的一面暴露給朋友看? 不過孟瑤似乎也不是受不了刺激的人,在緬甸的時候發(fā)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最后還是孟瑤安慰的她。冉桐再次覺得自己過去那么多年都有眼無珠,把顏熙琴那種人當(dāng)好朋友,卻忽略了真正的朋友。 “這事我等你回來再和你算賬!你先去看微博!”孟瑤兇巴巴地丟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冉桐不解地點開微博,然后就看到孟瑤給她的一個熱話題,才兩個多小時,就被轉(zhuǎn)了上萬次,點贊和評論了幾千次。 早上那件事的視頻! “不是全刪掉了嗎?怎么還有人拍到了?!比酵┯浀煤芮宄?dāng)時在場的那幾個人全都把手機里的視頻刪掉了,在許易知強大壓力之下,他們還主動把手機給冉桐看過關(guān)于冉桐許易知時遠(yuǎn)三人的視頻和照片了。怎么還會有這段視頻被傳到微博上了?不過視頻里看不太清楚人臉,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大概認(rèn)不出視頻里面的人是誰。 許易知也看了看視頻,“從這個視角來看,應(yīng)該在較遠(yuǎn)的地方,不是那幾個人的方向?!?/br> “距離這么遠(yuǎn),人看不清還好,可是這人居然直接把我名字還有照片都放上去了?!比酵┌櫰鹆嗣碱^,“到底是誰這么多事?!?/br> 之前被烏龍綁架那次,雖然有發(fā)上微博,但是并沒有照片,只提到了她的名字和家庭,后來被救之后的新聞臉部也打了馬賽克。這樣就算會引起上京某些有心人的注意,但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是這次這條微博…… 所以當(dāng)時她才那么緊張要請那幾個人把視頻和照片都刪掉,可沒想到還是有人躲在遠(yuǎn)處錄下了這段視頻。而且肯定是認(rèn)識自己的人,不僅傳了視頻,還貼了冉桐一張在班級活動時被偷拍的照片,一個人坐在角落的女孩,帶著微微驚慌的表情看著鏡頭,任誰都會覺得這是個膽小容易害羞的女生。但是視頻里面卻是完全不同的作風(fēng)。孟瑤轉(zhuǎn)這條微博的同時還說了一句:就不許人成長轉(zhuǎn)變嗎? 孟瑤的話,是針對那些質(zhì)疑冉桐這幾年表現(xiàn)的那些人來說的。有好些自稱認(rèn)識她的人在評論里說到冉桐在學(xué)校里的事情,還有一些人在說,原來冉桐之前那樣都是裝的啊,一直照顧她的顏熙琴可真是上了大當(dāng),現(xiàn)在利用完了,就被拋棄了之類的。 冉桐看著看著,臉漸漸褪去了血色。雖然有很多人在點贊,對視頻里這段非常精彩的打斗表示好奇佩服,可關(guān)于冉桐的事情也越傳越多,幾乎把她的所有信息全部都暴露在了網(wǎng)上。 以許易知為中心,散發(fā)著森冷寒氣,這段微博po主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吧。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會特地放上冉桐那張五官清晰的照片,怎么會將冉桐的真實姓名和學(xué)校系別班級都說出來? 被人這樣惡意揣測會對冉桐造成的影響,許易知就已經(jīng)十分擔(dān)心了,另外更重要的是,微博的傳播速度之快是難以想象的,上京的某些人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個,冉桐和mama這次大概是真的沒辦法隱藏身份下去了…… 許易知撥通了夏一川的電話,剛剛提到微博,夏一川也極為難得地嘆了口氣:“我正要和你說這事,我也看到了,正在和那邊交涉,很快就被刪掉的,這點你放心。只是……你也知道,傳播速度有多快,現(xiàn)在想知道的估計已經(jīng)都知道了?!?/br> “幫我查發(fā)這段視頻的是誰,那幾個煽風(fēng)點火的是誰?!痹S易知的語氣冰寒,他是動了真怒,這幾個人的可惡程度已經(jīng)能夠和倪欣相比較。冉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這么多的麻煩,如果上京姓趙的那女人也摻和進(jìn)來……不管怎樣,他都會好好護(hù)著她! 上午徹底挫敗兩次襲擊的喜悅,頓時被這條微博給沖散,冉桐此刻整個人都木然,腦子里嗡嗡的,那一句句傷人的話仿佛有形質(zhì)一般不斷地圍在她耳邊旋轉(zhuǎn)。重生以來,她確實改變了許多,可是內(nèi)心深處,她還是那個冉桐,本質(zhì)怎么可能會變。她可以為了很多事情改變自己,可以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她還是會害怕,她還是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那些質(zhì)疑她的話,那些嘲諷她的話,像無數(shù)把刀子,狠狠地戳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上氣來…… 熟悉的溫暖環(huán)抱住了她,“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不需要去在意。” 許易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然后那些嗡嗡不斷地在干擾她的情緒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冉桐漸漸冷靜了下來。 是啊,在乎的人都在身邊,他們才是她需要去在意的。她怎樣,那些人云亦云,或者心懷惡意的人根本不會在乎,那么,旁人怎樣,有怎么能夠?qū)λ斐捎绊??她不該把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的話放在心上。 她就是她而已,不管旁人怎么說,她都只是她。 ☆、第39章 過去 那條微博在夏一川的干預(yù)下,一個小時之后已經(jīng)刪掉。冉容靠在椅子上,眉心皺得緊緊。刪除之前這條微博已經(jīng)轉(zhuǎn)發(fā)評論了上萬次,如果是那幾個一直注意著w市動靜的人,應(yīng)該都看到了?;蛟S,過不了多久,上京那邊就會有消息傳來,許老爺子大概也壓不住了。 不過,冉桐不知道自己并不是冉容的親生女兒,而趙敏珊,如果許振宇能夠信守承諾的話,也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她。然而,問題的關(guān)鍵是冉桐的長相,雖然硬要說起來,還是和冉容有幾分相似,但是如果是當(dāng)年的那些熟人,一看到冉桐的那張照片,就會想到另外一個人,一個已經(jīng)不在這世上了的人。這一點,冉容對許易知說過,這也是她每次看到冉桐都會更加嚴(yán)厲要求冉桐的原因。 那么一個如火般剛烈的女子,她的女兒怎么能夠如此軟弱? 每次看到冉桐小小的臉上露出的驚慌、躲閃的神情,冉容就焦急、煩躁得恨不得幫著冉桐強硬起來,恨鐵不成鋼也不過如此??伤@么多年也沒能把冉桐的性子扭轉(zhuǎn)過來,反而在她的嚴(yán)厲對待下,冉桐變得更加怯懦。最終,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教育上面的失敗,打算著幫冉桐找個能護(hù)著冉桐一生的人,將冉桐和玉琢軒一起托付給這個人,然后她自己回去報仇。 沒想到的是,冉桐突然自己開始改變了。變得積極,變得堅強。剛才冉容在看那段視頻的時候,就不知不覺地將冉桐的身影和以前那個人重合到了一起。 給她安排得太周詳,反而遏制了她的成長。 冉容再一次意識到自己以前對冉桐的教育出了錯。 現(xiàn)在這樣很好。 在風(fēng)雨中磨礪出來,才能夠去面對將來可能會面臨的那些事情。 沒有人想到,冉桐的改變是從死亡,然后重生開始。有多少人想吃后悔藥沒有機會,而她如此走運,能夠獲得重生的機會,肯定不能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 重生了一次,冉桐并沒有變成另外一個人,但是她有反思,在成長,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前世膽小怯懦的她,還是如今擁有中秋這個金手指的她,骨子里都有著份決絕的烈性。所以前世她在得知林鈞卓和顏熙琴背叛之后,果斷地和他們決裂;所以前世在面對實力懸殊的惡人時,寧愿自己結(jié)束那一切。而現(xiàn)在,遇見的一樁一樁的事情,讓冉桐很快地成長起來。每一次挫折,都是一次蛻變。不管前方會遇到什么,她都能堅定地繼續(xù)走下去。 此刻冉桐正臉微紅地跟在許易知身邊,迎上來接機的人。之前她看到微博上那些惡意的評論,差點又縮回到自己的殼中,但是許易知的話讓她清醒了過來。冷靜下來之后,冉桐才發(fā)現(xiàn),那份溫暖,原來是許易知的懷抱。 來機場接機的有兩個人,冉桐回過神來時,就感覺到兩道視線落在她和許易知身上。許易知輕聲將那兩人的身份告訴了冉桐,才帶頭朝那邊走去。 冉桐瞬間臉就紅了起來。 雖然許易知是自己最信賴的哥哥,可是她怎么能夠遇到一點小事,就要依靠哥哥,對哥哥撒嬌呢?而且是當(dāng)著來接他們的人的面,太丟人了! 但是注意力都在是不是被別人看到她這么大人了還撒嬌上面,冉桐忽略了自己那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心跳節(jié)奏。 許易知自小習(xí)武,五感都極為敏銳,冉桐的異樣走在旁邊的他自然有感覺到。臉上依然平靜無波,但是許易知心中有著淡淡的、揮之不去的喜悅?,F(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確定了自己的心,冉桐還只認(rèn)為他們是親兄妹,雖然他有耐心等下去……可總還是會期待冉桐能感受到什么。 有其他人在場,兩人的心思都藏在了心底。 抬眼看去,其中那名老人身形削瘦矮小,帶著副眼鏡,書卷氣很濃,若是在路上見著,大抵會以為是名退休的老教師。但若是仔細(xì)打量,就能看出他那挺得筆直的脊背和看似隨意卻能夠最快地應(yīng)對身周四處來的攻擊的站姿,還有眼鏡片下來那雙炯亮看不出半點老邁的眼睛。冉桐可以肯定,這名老人的身手不會比許易知差。 而另一位年輕人一臉的恭謹(jǐn),看到許易知走過去,他幾步迎上來,然后身體微躬,稱呼許易知為:“四少。” 老人也微微笑著,喊了一聲:“四少?!?/br> “嗯?!痹S易知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朝老人看去:“云叔,怎么還麻煩您老人家過來了?!?/br> “你剛回國來看輝少的那次,我沒看到你。這次怎么也不能再錯過了,所以我自己向輝少請纓,接了這樁差事,你們可別嫌棄我老了哦?!痹剖逍ζ饋頊匚臓栄?,說話也不緊不慢的。如果冉桐這幾個月沒有花大功夫?qū)W習(xí)武術(shù),也根本看不出云叔和普通老人的區(qū)別來。 許易知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身上的氣勢卻放松了許多:“您這么多年都是老樣子,多少年輕人都不是您的對手,哪能老了。”許易知在云叔面前,話也多了一些,“桐桐,這是云叔,是我父親最倚重的人。這幾年回國來看親人,就在這邊住了下來?!?/br> 云叔說的向陳易輝請纓接差事之類的,都是玩笑話。以他這樣的輩分和資歷,陳易輝他們這一輩還不夠格支使他老人家做事。只是云叔自己很重視規(guī)矩,他是許易知養(yǎng)父許文的下人,就一直謹(jǐn)守著下人的身份。只是在面對許易知的時候,會多出一份長輩看到出色晚輩的欣慰。 許易知是四兄弟中天賦最高的一個,老大張易華在港城風(fēng)波四起的時候,機緣巧合下被許文收為徒弟,那個時候他年紀(jì)也不小了,已經(jīng)十五六歲,本來就資質(zhì)普通,學(xué)的算是中規(guī)中矩。而老二余易澤悟性不錯,但根骨差了點,頗為遺憾。老三陳易輝悟性根骨都上佳,但是許文私底下卻和云叔說他心性上有缺憾,難以成大器。只有老四許易知,各方面都屬上乘,是許文最滿意的一個。云叔看著他長大,當(dāng)然也將他的優(yōu)秀處看在眼里。 “云叔,您好?!比酵┛梢愿杏X到這位老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善意和親和,臉上也自然而然地帶著笑意。 “好,好。這就是四少一直惦記著的meimei了吧?”云叔笑著對冉桐點點頭,又對許易知問道。 “是的,云叔,這就是冉桐,我的,meimei。”許易知說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人人都以為冉桐是他的meimei,可是他卻并不希望冉桐一直是他的meimei。 “冉小姐也許不知道,這么多年來,四少每年六月二十一號都要去買個布娃娃,說是給meimei的生日禮物?,F(xiàn)在他房間里有個柜子,里面裝的全是買給你的禮物,也不知道這次他回國有沒有給你帶回來?!痹剖逍Φ馈?/br> 冉桐看了一眼許易知,內(nèi)心既驚訝又感動。沒想到許易知當(dāng)年不過小小年紀(jì),居然還一直惦記著她的生日。 “……mama的也有?!痹S易知沒想到云叔會提到這件事,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那個時候念著的確實是meimei,在mama將冉桐帶回家的那一天起,他的心中就已經(jīng)決定要好好照顧這個meimei了。獨自在花旗國的這些年,雖然有養(yǎng)父的關(guān)心,師兄和云叔的照顧,想念家人的心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所以只好每年在mama和冉桐生日的時候買一份禮物,安慰自己,至少她們沒有遭遇那可怕的一切。 沒想到的是,回國真正地和已經(jīng)長大的冉桐接觸后,他會喜歡上她,喜歡上這個名義上是自己meimei的女孩。 想象著還是幼年卻經(jīng)歷了可怕磨難的許易知,每年都極為認(rèn)真地記著那兩個日子,只為了給放在心中的親人一份祝福,冉桐不免覺得有些心疼。 不過沒關(guān)系,以后,他們一家人就會一直在一起,不會再次割斷聯(lián)系。 叫做阿明的年輕人才是陳易輝派來接許易知的人。他開著車將許易知和冉桐送到海城大酒店,這里有幫會長期包下的房間。云叔并沒有在陳易輝幫會里面做事情。畢竟他是許文的心腹,如果參與到北方三合會里面,陳易輝只怕會多心。所以阿明將許易知兩人沒有送到陳易輝的別墅,而是送到海城大酒店,云叔雖然心里不得勁,但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在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云叔一直跟著將許易知和冉桐送到房間里,又聊了一會家常就告辭離開了。阿明則是上上下下將許易知和冉桐安頓好了之后,才退出房間:“四少,我就在附近等候吩咐,有事您就打我電話。我先告退了?!?/br> “嗯?!痹S易知在云叔走了之后,就又恢復(fù)到冷冽漠然的樣子,對阿明的話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阿明走后,許易知敲響了冉桐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