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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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若輕輕點了下他的鼻頭:“這里就寫著一個壞字呢?!?/br> 高展明不甘示弱,也去點李景若的鼻子,誰料李景若一抬頭,他的手指就貼到了李景若嘴唇上。高展明淡定地收回手:“你這里寫著一個jian字呢?!?/br> 李景若哈哈大笑:“那我們兩個豈不是絕配?” 高展明呵呵一笑。 兩人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監(jiān)獄外,只見幾個獄卒抬著一具尸體往外走。 高展明將人攔了下來:“這是……” 那幾名獄卒忙向二人行禮:“都督,判司,這家伙原本是錘子幫的流寇,因為錘子幫窩里反,這家伙身受重傷逃了出來,被我們給逮到了,剛關進牢里沒兩天,他就死了?!?/br> 李景若道:“怎么死的?” 獄卒道:“他傷勢太重,關進牢里的時候就剩一口氣了……” 高展明打斷道:“鼠疫?!?/br> “啥?”獄卒一愣,不解地看著高展明。 高展明道:“他死于鼠疫?!?/br> 獄卒們面面相覷,還是不太明白。 高展明擺擺手:“不能讓疫情流傳開來,他的尸首拉出去燒了吧?!?/br> 獄卒們愣愣地應了,抬著尸首走了。 獄卒一走,李景若挑眉笑道:“鼠疫?你這計可用的狠了些。你還敢說自己是良善之人么?” 高展明道:“李兄都不認為自己jian猾,我又何故不能覺得自己良善?” 李景若不語,突然抬手,輕輕從高展明頭上摘下一朵梅花來。原來他們站的地方邊上正好有幾棵梅樹,風一吹,花瓣飄零,就落到了高展明頭上。 高展明看著李景若手里的梅花怔了怔,道:“多謝李兄?!?/br> 李景若笑呵呵地將手里的梅花湊到鼻下聞了聞,道:“我身為高判司的面首,伺候高大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何必言謝?” 高展明笑了笑。這李景若也不知該說他是好性子或是什么,別人說他是面首,他竟然也不生氣,甚至引以為豪,三不五時就拿來打趣自己和高展明。高展明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他看了眼李景若,心想若當真有如此面首,豈不是大大的福氣?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正對上李景若探詢的目光,他連忙將視線轉開。 高展明又想,這李家的兄弟可真是奇怪,當皇帝的是個小肚雞腸,別人好好說話,他偏以為是在諷刺自己,心里記了仇,暗地里就要給人使絆子。而這李景若,別人說他什么他都不當真,下屬對著他拍桌子了他還以為別人在開玩笑,根本不往心里去。若是兩人能換換,倒是件好事,當皇帝的心胸開闊,才能兼濟天下,心眼太小不是什么好事。 過了幾天,嘉州府陸陸續(xù)續(xù)又燒了好幾具尸體,雖然官府的人言辭閃爍,但是嘉州府鬧鼠疫的消息已經(jīng)在民間傳開了。 老百姓們都關門不出,rou也不敢吃了,哪戶人家要是死了人,立刻把尸首抬到荒郊野外焚燒,生怕自己被鼠疫感染,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最著急的,莫過于屯糧的楊方和龔二錢。 雖說現(xiàn)在并沒有幾個活人被鼠疫感染病倒,可是嘉州鬧鼠疫的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而且不知道是誰放出的消息,說是有人看見從糧倉里跑出來好幾只老鼠,這下老百姓們寧肯在家里啃蝗蟲也不敢再買他們的糧了。 而且嘉州鬧鼠疫的消息附近的州縣都知道了,他們縱是將糧食運到已被蝗災蔓延的其余州縣去賣,誰敢收嘉州府送來的糧食?!就是他們自己吃,幾千萬石的糧食,爛光了都吃不完! 眼看著一大堆高價收來的糧食就要爛在糧倉里,這兩戶人家再也坐不住了。 龔二錢是率先撐不住的。外面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即使他心里懷疑,可鼠疫這么恐怖的東西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他是從鄰縣來的,趕著回家過年避災呢,把糧食運回去,賣不掉不說,車馬運費又是一筆開銷。更何況其余手中還有糧食的商賈也是同樣的擔心,糧價瞬時大跌,竟比沒鬧災的時候還要便宜幾分! 龔二錢思來想去,就只剩下最后三條路——第一條,把糧食賤價賣了,趕緊跑路;第二條,把糧食燒了,回家過年。這兩條路都會讓他虧得血本無歸不說,因為他屯糧,名氣也早就壞了,是民間百姓人人唾棄的jian商。就只剩下最后一條路——拿糧食換回個好名聲。 于是龔二錢又往太守府去了。 劉汝康一見龔二錢,還不等龔二錢開口,瀟灑地一揮手:“老子不收糧!” 龔二錢面皮狠狠抽了抽,忍著心痛,硬是堆起一個笑容:“太守大人……” 劉汝康道:“送客!” 太守府的守衛(wèi)們沖上來,就要把龔二錢往外趕,龔二錢忙叫道:“我送糧!送糧!” 劉汝康一驚,揮了揮手,眾人退了下去。 嘉州府確實缺糧,連官吏的俸祿都放不出來了,劉汝康剛才也不過故意端架子,想先殺殺這jian商的威風,一會兒的價格也能壓低點,沒想到龔二錢竟然說送糧?!送糧?!一文不收?! 龔二錢的心也在滴血。他原本確實打算賤價把糧食賣給官府,反正價格也賤了,賣給老百姓還不如賣給當官的,好歹作個人情,沒想到話還沒開口劉汝康就趕人,他是趕鴨子上架,無路可走了。 龔二錢因為心痛,當真留下了不作偽的眼淚:“小人知道嘉州近年來蝗災蔓延,百姓苦不堪言,小人也是老百姓,小時候是捱過窮苦日子的,知道食不果腹是什么滋味,因此民間的災情小人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小人多年以來一直承蒙太守大人和鄉(xiāng)親們的照顧,今日有幸積攢了幾份薄財,一直有心報效朝廷,奈何報國無路。恰巧近年來百姓缺衣少食,小人便散盡家財,囤了些存糧,愿意拿出來接濟父老鄉(xiāng)親們?!?/br> 劉汝康在心里把他罵的狗血噴頭,聽了他這番虛偽的話,簡直恨不得把他的腦袋當成桌子拍。不過人家是來送糧的,好賴給他個面子。因此他道:“你有多少糧食?” 龔二錢道:“八千石?!?/br> 劉汝康一驚,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乖乖,他原本想著若是能低價買進幾千石糧食就能解燃眉之急了,現(xiàn)在居然有人送來八千石糧食?他心里簡直對高展明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龔二錢一邊抹眼淚一邊顫聲道:“小人也不求別的,畢竟半輩子的積蓄都賠上了,好歹讓父老鄉(xiāng)親們道我一聲好,求大人以小人的名義開倉放糧?!?/br> 劉汝康心里想想,八千石糧食,換個好聲名,這筆買賣嘉州府賺大了。再說那龔二錢,先前因為屯糧炒價的事情已經(jīng)被人戳爛了脊梁骨,現(xiàn)在走投無路棄暗投明,老百姓未必念他的恩情,好賴就是不記他的仇。 于是劉汝康道:“行,算你還有良心。”他吩咐家丞,“你去讓人給他寫張通行證,以后他三年之內(nèi)行商不必繳稅,家中免一個徭役的名額。” 龔二錢訕笑著升出兩個手掌討價還價——十年! 劉汝康用力拍桌:“五年!算是貼你點車馬錢。再廢話立刻給給老子滾!” 龔二錢沒辦法,痛心疾首地走了。 五千石糧食很快送進嘉州府,龔二錢立刻收拾細軟,回家避難去了。 這龔二錢一撤走,楊方那里立刻雪上加霜。行商的,講究的就是投機取巧,當日高展明提醒過楊方,楊方?jīng)]有聽進耳中,可龔二錢卻比他明白。他知道這次的生意已經(jīng)失敗了,于是他趕緊撤出,挽回多少是多少,好歹能得個免稅的特權,也算掙回點損失。龔二錢的糧一放,嘉州府也就不缺糧了,再等幾個月,怕是朝廷的賑災糧款也到了,楊方的糧食屯在倉庫里,就算不爛,也再不可能賣出什么好價錢了。更何況還有人心惶惶的鼠疫,怕是就算他肯到街上送糧,也沒有人敢要了。 楊方一怒之下,當天晚上就直接病倒了,直接生了場大病,因為心氣郁結,差點一命嗚呼,又花了好多銀子請大夫用藥,這才把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楊方下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燒糧。如今他囤積的糧食也賣不出去了,更何況又有感染鼠疫的風險,他雖說也懷疑所謂的鼠疫又是高展明弄出的一場好戲,可他敢把糧食賣給老百姓,卻不敢自己吃。 楊方一天燒了近百石的糧食,第二天,高展明就讓人開倉放糧,他和太守劉汝康親自放糧,一邊煮一邊自己吃,澄清所謂的鼠疫不過是民間謠傳,并無此事。老百姓見太守大人和高判司都親自出動了,對鼠疫的恐懼也打消了不少。 過了幾日,沒有人出現(xiàn)感染鼠疫的癥狀,謠言也就漸漸平息了,老百姓們排著隊到官府領糧食,對高展明夸贊有佳。 楊方得知此事,氣得吐血,又躺回床上病了好幾日。他稍有些力氣,奴才去給他送湯藥,他卻狠狠把藥碗擲在地上,咬牙切齒道:“高展明,我與你不共戴天!” 第五十九章 高判司是個斷袖! 高展明的計策不僅緩解了嘉州的蝗災饑荒,而且嘉州府原本已經(jīng)沒有銀兩和稻米了,就連官吏的俸祿都發(fā)不出了,卻因為他的計謀,朝廷不花銀子就得了許多稻谷,而且因為糧價的降低,百姓們有一定的能力自行購買,官府也不必再放許多糧賑災,剩下的糧食和銀子就連發(fā)放的俸祿都有了。 這天發(fā)完糧食,高展明帶著引鶴進城視察民情。 他剛出門,路過一戶人家門口,正打算走過,屋里沖出來一個老婦人:“高大人,慢點,慢點走!” 高展明疑惑地停下腳步。老婦人又回屋去了,不片刻再次出來,手里拿著一條臘豬腿往高展明手里塞:“高大人,快過年了,這個你拿去過年的時候吃!” 高展明怔了怔,忙推拒道:“多謝,你自己留著吃吧?!?/br> “高大人你一定要收下!這是我家的最后一頭豬了,本打算賣了,可媳婦兒懷了孩子就快生了,必須得吃東西,我們才把豬殺了。本以為今年肯定撐不過冬天了,要是媳婦兒不夠奶,好容易盼來的孫子也養(yǎng)不活了。多虧了高大人,現(xiàn)在孩子也生了,媳婦兒奶水可足,我家全家上下都對高大人感恩戴德,是高大人救了我們?nèi)业拿∈O逻@條豬腿,高大人說什么都得收下,是替我家小孫子積德??!” 原本當官吏的是不好收老百姓的東西的,不過這畢竟是那老婦人的一番心意,高展明不肯收,她就纏著不讓高展明走,高展明無奈之下只好笑道:“好,那就多謝你?!北惆沿i腿交到引鶴手里。 沒走出兩步,又一個老頭沖了過來,抱著一壇酒往高展明手上遞:“高大人,這是我媳婦釀的梅花酒,高大人帶回去嘗嘗?!?/br> 高展明也接了,迭聲道謝。 腳都沒來得及抬,又沖上來好幾個百姓,拿著雞鴨魚rou一股腦往高展明和引鶴身上塞:“高大人高大人,這是我的?!薄案叽笕四阋欢ㄒ獓L嘗我家的雞!”“高大人這條魚是今早上才撈回來的……”“高大人……” 高展明收了一戶人家的東西,若是不收別的,又顯得厚此薄彼。那些鄉(xiāng)民極是熱情,高展明不收就堵著他不讓走,沒多久,引鶴全身上下都掛滿了老百姓送來的各種東西,兩個肩膀各掛一條豬腿,脖子上吊了一只雞,就連嘴里都銜著一袋茶葉。他說不出話來,只好可憐巴巴地看著高展明,結果又一個鄉(xiāng)民沖上來往他懷里抱的東西上又堆了一袋辣子。這下可好,他的視線都讓人給擋住了,高展明壓根看不到他的眼神示意。 高展明也是手里都提滿了東西,他哪里還敢再往前走,趕緊推著引鶴殺出人群,沖回府里躲了起來。 李景若正在院子里看書,見高展明和引鶴大包小包的回來,不由驚奇道:“你們不是才出去嗎?” 高展明把手里的東西交給下人,擦擦汗:“出不去了?!?/br> 李景若哈哈大笑:“高青天,你可真是個父母官?!?/br> 高展明走上前翻了翻李景若手里的書,竟是一本治軍方略。他不由奇道:“你看這個做什么?” 李景若笑而不語,拉過高展明在自己身邊坐下。 一個丫鬟從院子里路過,看見高展明和李景若并肩坐在一起的畫面,不由停下多看了幾眼。李景若和高展明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而且不同于嘉州男子的面白唇紅,他們是從北方來的貴族子弟,有北方男子的頎長和英俊,且這兩人又俊的不一樣,高展明是一種內(nèi)斂的俊美,而李景若則是狂放不羈的英挺,又都是少年得志,叫人如何不欽慕。 她當初被高展明買進府里伺候,自從見過兩位主子,也曾春心萌動。不管是哪一個都好,只要能收她做個通房,都是她畢生修來的福氣。可惜…… 她癟了癟嘴,發(fā)出一聲惋惜的喟嘆,搖頭走了??上?,這倆家伙都是斷袖,還斷到一起去了! 等下人都走了,高展明湊近了李景若,瞇著眼睛打量他。 李景若大方地任他打量:“好看么?” 高展明道:“我在看都督大人臉上的字?!?/br> 李景若摸了摸自己的臉,挑眉:“哦?什么字?” 高展明指了指他的右邊臉頰:“這里寫了個野?!庇种噶酥杆筮叺哪橆a,“這里寫了個心。” 李景若哈哈大笑:“君亮果真有一顆剔透玲瓏心吶?!?/br> 高展明沒想到他竟然就這么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到底還是有些詫異。李景若今年也二十三四了,才剛剛領了官職,這對于皇族子弟而言,已算晚的了。許多李姓子弟,十六七歲就封了爵位,領個位高的虛職,盡享榮華富貴。可是李景若年紀輕輕就把大江南北都走遍了,旁人都以為他喜愛游山玩水,可高展明和他相處久了,才發(fā)現(xiàn)李景若的心思根本不在山水上——他對全國的風土人情和地方民情都了若指掌,他先前拒了的那些官職也都是毫無實權的虛職,這不是朝廷一封他做都督,他立刻就走馬上任來了么!只怕這家伙有鴻浩之志,厚積薄發(fā),他如今顯露出的也不過是山水的一角罷了。而他將來的打算,究竟是占地為王還是…… 李景若愜意地閉上眼。眼下是正午,嘉州的冬季不比北方寒冷,正午的時候太陽暖融融的,甚是悠閑。 高展明打趣道:“不知都督大人下一步的野心是想做什么?” 李景若閉著眼悠然道:“找一個人?!?/br> 高展明吃驚道:“什么人?” “給我暖床。”李景若頓了頓,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或者我給他暖床?!?/br> 高展明一怔,心跳不知怎么快了一拍,道:“哦?以都督大人的風流,難道還怕找不到嗎?只怕全國的人都上趕著要把女兒嫁給都督大人吧?!?/br> 李景若笑道:“不如高判司替我說一門親事?” 高展明道:“你喜歡什么樣的?” 李景若道:“高大人覺得呢?” 高展明想了一會兒,犯了難。什么樣的女子配得上李景若?家世、才學、相貌缺一不可,他把宮里的公主都想上了,還是想不出。 李景若睜開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高展明沉思的側臉:“高判司也覺得像我這般的謫仙人,沒有哪家……配得上嗎?” 高展明嘴角抽了抽:“以都督大人的自戀,還真沒人配得上?!?/br> 李景若哈哈大笑:“高大人覺得你自己怎么樣?” 高展明淡定道:“都督大人的玩笑,也沒人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