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一聽是招弟,喜弟激動的直接拎著裙子往外走,“快,快些有請?!?/br> 自從招弟嫁人之后,來往的書信也少了,若不是有宋嫣然跟李威經(jīng)常說她的情況,倆人怕是會生分了。 饒是知道招弟小產(chǎn)了,知道招弟的日子大約不好過,在腦子想了千萬遍卻沒想到招弟竟變成這般模樣。 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了一樣。 身上華貴的衣服,貴重的首飾帶在招弟的身上,反而像一個個繁重的枷鎖,將招弟鎖在里面,越縮越緊。 “姐!”招弟撲在喜弟的身上,說不上為什么就是哭個不停。 “姐來了,以后都好了!”離著遠了喜弟尚且能沉得住氣,等著見著面喜弟才知道后悔。 好好的一個meimei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早知道這般她當(dāng)時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招弟。 哪怕是恨也好。 “長姐!”姊妹倆還沒說句體己的話,便被人打斷了。 余生還是老樣子,總喜歡拿著百折扇輕輕的揮舞,站著那便是風(fēng)度翩翩。 越是這樣喜弟越覺得很。 “些許日子不見,妹夫可是神采依舊啊?!?/br> “長姐也是?!庇嗌鷮ο驳鼙Я吮^,算是見了禮了。 喜弟冷笑了一聲,“你如何能與我比了?” 聽著喜弟的語氣不對,招弟顧不得擦眼淚趕緊拉了一下喜弟的袖子。 看到現(xiàn)在招弟還這般護著他,喜弟是又心疼又生氣,可終究是心疼大于生氣,往后退了步讓出路來,“行了,都別在門口站著了?!?/br> 看喜弟的臉色緩和,招弟總算是松了口氣,“夫君先請?!?/br> “你也慢點!”余生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招弟。 這樣一幕在外人看來,那是錦瑟和鳴。 可喜弟的眉頭卻是始終沒有松開。 這么些日子沒見,喜弟有很多話想問問招弟,可奈何余生一直在旁邊坐著。 喜弟倒是不怕的,只是有他在跟前招弟說話吞吞吐吐的,明顯是思量好了再說,也說不痛快。 “我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便不送妹夫了,這些日子沒見今日我便做主讓meimei陪我一晚?!毕驳芘c余生說話,倒是直接。 “這自是應(yīng)該的!”余生滿口應(yīng)下,“只不過明日是家母生辰,做媳婦的不在終歸是不好?!苯又嗌鷱男渥永锬昧苏埣磉f上去,“也恭候長姐?!?/br> 喜弟的嘴唇微微的動了動,這般理由,她真是無法反駁。 “那還是真是不巧!”喜弟咬牙接過余生帖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將招弟從自己的身邊帶走。 “去庫房里挑套御賜的首飾來?!贝俗吆螅驳芰⒓捶愿?。 “夫人怎也不送送二姑娘?”貼身伺候喜弟的還是從溫家來的,相處久了在喜弟跟前也沒那么拘束。 再來招弟在的時候待人溫和,倆姊妹這么久才見一面,連婢女都覺得太倉促了。 “我meimei,旁人不能欺負!”喜弟低頭念了句。 家里辦這么大的事,招弟作為長媳肯定是要忙的,可看今日招弟的樣子,雙目無神斷不像掌家的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欺辱 招弟剛來的時候喜弟便聽說過,余家內(nèi)院是個妾氏幫著老太太打理的。 如此看來到現(xiàn)在,招弟也只是徒有個名號。 若是妾氏本分招弟也樂的自在,可喜弟看見的并不是這般。 瞧瞧今日招弟的打扮,首飾都是純金打造,想來是想將最好的一面給自己瞧,可看看她穿的衣服,明顯是要大了。 喜弟敢肯定,這套衣服一定招弟最拿的出手衣服。 堂堂余家當(dāng)家夫人,連個合身的衣服都沒有,這日子過的總還不如個下人,她如何能忍! 而另一邊一出大門,招弟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伸手碰了碰發(fā)簪,喜弟該是瞧不出什么來吧。 余生將招弟的小動作收在眼底,唇間閃過一絲嘲弄,卻在招弟要上馬車的時候,突然打橫將人抱起來。 “走了這些路該是乏了。” 聲音,就在耳邊,招弟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只呆呆的看著余生的側(cè)顏。 心里面知道她現(xiàn)在這樣是傻的,可就是忍不住,哪怕只是這么陪著他,便好! 喜弟剛到京城,便參加這般重要的宴會,肯定要做好準備,等溫言煜回來便讓他好生的講講這京城里忌諱的事情。 這么多官員喜弟肯定是不能全記住的,便就想了這個法子。 余家大夫人過生辰,想著陣仗會大,卻沒想到竟有這般夸張。 走到大路上的時候,放眼望去全都是馬車,方向一致大都是去余家的,一個商戶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圓滿了。 “不必多想?!睖匮造系故欠潘?,在馬車上還不忘吃著瓜子。 “行了,一會兒牙縫里再卡上東西怎么辦?”喜弟沒好氣的甩了句。 “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怕得什么?”溫言煜說完吃的反而更快了。 喜弟暗暗搖頭,這哪里有二品大員的影子。 終于到了余家門口,也不愧是大周第一商戶,瞧瞧這府建的可比溫言煜那個二品大員的院子還要氣派。 “這便是長姐吧?”喜弟真瞧著突然出來了一個婦人,親昵的拉著喜弟的手,“妾身雖然未見過溫將軍,可瞧長姐與我家夫人相似,想也沒認錯?!痹捳f間,便領(lǐng)著喜弟往女眷這邊的院子走去,與溫言煜便分開了。 喜弟摸不清對方的身份,只能笑著點頭,“我確實要長你們家夫人些許?!?/br> “東家,這是二姨娘?!彼捂倘粊磉^余府,自然是認識的。 喜弟一聽立馬皺起眉來。 明顯看見有幾位婦人圍在一起正對她指指點點的,想想也是,她可是夫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貴客,卻跟一個妾氏拉拉扯扯的,自是掉價。 “夫人今早覺得身子不舒服,讓妾在這候著?!钡冗M了門二姨娘立馬放開了喜弟的手,讓人帶喜弟過去。 這般一說倒顯得只是幫夫人做事罷了,若是喜弟因此而不高興,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可這些旁人又怎會懂,本來喜弟這是剛進京,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呢,有剛才拉手那一幕,已經(jīng)足夠。 這個二姨娘倒是不簡單的很,悄無聲息的就將人給坑了。 招弟如何會是這樣人的對手。 喜弟微微額首算表示自己知道了,自對一個妾氏也不必說一個謝字。 看喜弟走了,二姨娘還在發(fā)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這位主子可比他家夫人要精明的很,招手讓自己的婢女過來,小聲的囑咐了幾句。 原本招弟是跟大夫人住同一個院子,可因為家里辦大事,少不得有小輩過來請安,招弟在這住著讓人瞧去了也不好看。 再則說,招弟如今肚里沒有孩子了,大夫人對她厭棄只打發(fā)了二姨娘隨便尋了院子住著。 喜弟被人領(lǐng)著,只覺得都已經(jīng)到了余府的邊上了才總算到了招弟的院子。 “大姑娘請?!辨九锨巴崎_了院子的大門。 這般動作又是讓喜弟看著不喜,好歹也是當(dāng)家夫人,門口總該站著個伺候的,至少,有個稟報的人,總不能誰想進便進。 當(dāng)然,也可以說是招弟特意等著的,可婢女總該解釋一句。 喜弟是越看越覺得上火,可畢竟是第一次登門還很多是還摸不清,便壓著怒火進去。 宋嫣然低頭在后頭跟著,上次她來招弟的境遇還比現(xiàn)在好,怎么越呆反而越差了? 咳咳! 剛進院子便聽著招弟在屋子里咳嗽的聲音,“算算時辰我姐也該過來了,你出去迎迎,莫不走岔了!” “夫人您就別但心了,有二姨娘照看著總出不得岔子!”接話的是一個婢女不耐煩的聲音。 咳咳! 招弟一著急咳嗽的更快了。 “瞧你,什么事都得掛著!”喜弟快走了幾步,趕緊推門進去。 一進屋子一股子嗆鼻的煙味傳來,引的喜弟也跟著咳嗽了幾聲,“這是做什么?” 雖說這天氣轉(zhuǎn)寒,可也不到點爐子的時候,屋子里怎會聚了這般多的煙。 “姐,我剛才還念叨著你該過來了!”一看見喜弟,招弟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原本才床上無力的躺著,這會兒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快歇下!”喜弟趕緊坐到招弟跟前,“昨日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嗓子都啞了?” “無礙的,不過是昨日有點凍著罷了,今個捂捂汗便就好了!” 倆人又說了幾句,喜弟才看清楚這煙是哪來的,原是下去的人在屋子里熬藥。 “原本就不舒服,屋里便鬧的這般烏煙瘴氣的,如何能住人?”喜弟沒好氣的白了那婢女一眼。 婢女卻跟沒聽見似得,光搖著她的扇子。 這一晃悠,出來的煙就更多了。 咳咳! 招弟捂著嘴又咳嗽了一陣,看到喜弟心越發(fā)的疼。 “無礙的姐,今日天寒外頭冷,是我叫她進來的?!迸孪驳馨l(fā)脾氣,招弟趕緊解釋了句。 喜弟長長的嘆了口氣,自己的妹子她是知道的,雖說是有些心軟,可那也是分人,并不是對誰都好,當(dāng)初二翠也跟人翻過臉。 若是倆人和胃口了自也沒得說,可看看這婢女,喜弟來了這么一會兒了,連個禮不見,也不倒水伺候著,比主子還難相與。 “你這般值得嗎?”喜弟忍不住問了句。 知道自家jiejie聰慧想也瞞不住,招弟雙眼含著淚水默默的點頭。 有時候她在想,或許那一日余生的溫柔就變成了真心,那么自己受這點罪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