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時南垂了垂眼,梅清儀的話響在耳邊:“我懷疑你在小的時候可能經(jīng)歷過一次催眠?!?/br> 時南抬頭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廚房的門關(guān)了,里面油煙機正在嗡嗡的響著。 時南偏頭吻在宋林笙唇上,宋林笙冰涼的唇上有奶油的甜膩。 時南想,他連王大海都能記得,怎么就會忘記了那么愛他的爸媽,忘記了他的小哥哥呢。 原來是你想讓我忘記啊。 “哥哥?!睍r南喊他。 宋林笙渾身一僵,親吻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兩人唇瓣想貼,四目相對,時南紅腫的眼睛對他眨了一下:“晚上那什么的時候,我這么叫你你會不會……” 宋林笙眼神一暗,眸色幽深起來。 眼睛瞥到墻上的鐘表,下午五點。 宋林笙扯著時南站起來,聲音低沉:“晚上?還是現(xiàn)在吧。” “我開玩笑的?!睍r南慌了。 “我這個人不喜歡開玩笑。” “等晚上……” “怎么,跟他愿意,跟我就不愿意?”宋林笙聲音立時冰冷起來。 時南已經(jīng)被宋林笙拖拽到了門口,時南扒著門框::“□□的不大好……” “已經(jīng)晚上了?!倍斓奶旌诘脑?,不過五點,夜幕早已降臨。 時南還有些猶豫,宋林笙突然松開手,垂眼打開門:“算了,你不愿意,我不會強迫你的?!?/br> 時南:?????? 就這么點兒屁事兒還帶玩心理戰(zhàn)的? “喂……”下一秒,時南追了出去。 第63章 可能是那句“哥哥”殺傷力太大, 宋林笙很急切,時南幾次想要逃離他的鉗制都被他壓了回去。 窗外寒冬臘月,窗內(nèi)溫暖如春。 時南恍惚著看著那一片白, 手撫上宋林笙汗津津的背,又小聲的喊他:“小哥哥?!?/br> 宋林笙的動作一滯,然后更加迅猛的動作起來。 時南被折騰的去了半條命,趴在床上喘著粗氣罵了句:“你是趕時間嗎?” 宋林笙躺在他身側(cè),撩了一下他的濕發(fā), 笑了一下:“是呢。” 時南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亮了, 宋林笙瞥了一眼,五點五十八。 時南也看到了時間,臉上表情有些凝滯。 他翻身坐起來, 說:“我去喝點兒水。” 還未等他下床,宋林笙長臂一伸摟住了他的腰讓他躺下, 然后用力抱緊了他。 六點,像是一個巫婆的魔咒, 在短短的十多分鐘內(nèi), 把傷疤重新揭開,用匕首一遍一遍描摹,還問著:疼嗎?疼就對了。 兩人都沒穿衣服, 肌膚相貼,時南能感受到宋林笙身上肌rou的繃緊。 時南任由宋林笙緊緊抱著他,耳邊是宋林笙壓抑不住的痛苦□□。 時南有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讓宋林笙如此痛苦想要逃離的就是那夜發(fā)生的事情吧,他的mama不止殺了他的爸爸,還想要殺了他。 時南覺得肩上一疼, 是宋林笙咬住了他的肩膀。 時南在他懷里艱難的側(cè)身,用力抱緊他,手在他背上撫著:“不怕,不怕……” 時南知道安撫是徒勞的,所以更加覺得壓抑,那樣的童年經(jīng)歷要如何才能治愈? 時南嘆了口氣,在宋林笙布滿冷汗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這個房間剛才有多旖旎,現(xiàn)在就有多冰冷。 若真是這種童年陰影,時南都不知道該如何對梅清儀開口。 如此血淋淋的傷口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開,正常人真的能夠接受嗎? …… 宋林笙松開咬著時南肩膀的唇,因為太用力,牙印上帶了血跡。 宋林笙皺了一下眉:“你不疼嗎?” “啊?”時南尚未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順手摸著宋林笙的頭,“不疼?!?/br> 過了好一會兒,宋林笙幽幽道:“時南,剛才你倆在做什么?” 兩個沒穿衣服緊緊摟抱在一起的的人,床單皺皺巴巴有可疑的痕跡,臥室內(nèi)還彌漫著尚未散去的旖旎味道,傻子都知道剛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時南恍然回神,撞上了宋林笙清醒的眼睛。 啊,換了。 兩人四目相對,時南下意識往后退了一下,兩人緊貼著的身體也隨即分開。 宋林笙一把將他摟回來,貼著他的唇:“嗯?剛才做什么了?” 時南眨了眨眼睛,突然將他用力推開,然后翻身坐到了他腿上,俯身,雙手將他額上的頭發(fā)往后扒拉了一把,目光灼灼看著他:“你不會不行了吧?” 宋林笙不由挑了一下眉,接著時南覺得一陣天翻地覆,自己再次躺在了床上,接下來冰冷退去,旖旎再次彌漫了這個房間。 * 兩人下樓吃飯時已經(jīng)七點半,在這期間,沒有人打電話叫他們吃飯,因為顧書為做了一個很復(fù)雜的菜,叫佛跳墻。 他準備了半下午的食材,好不容易燉上,就在馬上要成功時,瓦罐碎了。 時南看著瓷碗中被拯救出來的殘余,對顧書為豎了個大拇指:“爸,您真是個人才?!?/br> 顧書為漲紅了臉,半天吐出兩個字來:“過獎。” 時南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就動動屁股,宋林笙的手悄悄伸過去在他腰上用力揉捏了幾下,時南桌下的腳狠狠踩了他一下,畜生啊。 吃過晚飯,宋林笙去洗碗,丁雨扯著時南來到了陽臺,小聲說:“有件事兒要告訴你?!逼鋵嵾@事兒下午宋林笙不在時就應(yīng)該跟時南說,但因為時南哭了一鼻子,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什么事兒?”時南笑道,“你跟我爸想要二胎?我舉雙手贊同?!?/br> “胡說什么呢。”丁雨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正了臉色,“你爸這次回去見到了一個人?!?/br> 時南本來還想開個玩笑的,但看丁雨嚴肅的表情,又咽了回去,等著她的下文。 “公司里來了個保潔,你爸看著眼熟,上去聊了幾句,那人叫徐蘭。” “哦。”時南應(yīng)了一聲,不知道一個叫徐蘭的保潔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是林笙的mama。” “什么?”時南一嗓子喊了出來,聲音都劈了叉,他猛地往客廳內(nèi)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壓低聲音道,“他媽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當年的火災(zāi)……” “是,當年我們確實都以為她死了,但她沒死。”丁雨也覺得自己這么說有點兒矛盾,想了想,“這事兒吧你爸也是這兩天才找人弄明白,當年那場火災(zāi)找出了兩個人,也確實是林笙的爸媽,救護車拉走以后,沒幾天就傳聞?wù)f兩人都死了,當時警察過來盤查兩人之間的夫妻感情如何,再后來就是說是他媽把他爸給殺了,大家一想也覺得合情合理,畢竟他爸天天虐待他媽,大家都不覺得這事兒有什么不合理的?!?/br> “我和你爸著急找你,很多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好像還有報紙報道了這件事情,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覺得兩個人都死了,前幾天你爸找人問了才知道,原來當時在另一個村,還有一起丈夫把妻子給殺了的案子,兩個案子發(fā)生相差不到三天,一個小地方,三天之內(nèi)發(fā)生了兩起夫妻之間相互殺害的命案,上面便封鎖了消息,不準向外界透漏,所以很多都是謠傳,也沒人知道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后來我和你爸為了找你離開了那個地方,其他的事情也就知道的不多了?!?/br> “你爸看到她也很驚訝,后來才知道當時她是被煙嗆暈了過去,后來被搶救過來,然后做了牢,因為是家暴,她自己認罪態(tài)度好,判了十幾年,前年才出獄?!?/br> “咣當”一聲,時南猛地轉(zhuǎn)身,看到宋林笙站在客廳中間,腳下是摔的四分五裂的玻璃杯,而顧書為站在不遠處,眉頭緊緊擰著。 時南快步走到宋林笙身邊,蹲下身:“燙著腳了嗎?” “沒有?!彼瘟煮系皖^將時南扯起來,“水不熱?!?/br> “林笙啊……”丁雨像是做出了事情的小孩子,有些手足無措,她和顧書為因為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宋林笙,所以才決定先問一下時南的意見,沒成想被宋林笙聽了個正著。 “沒事兒?!彼瘟煮蠋缀跏菣C械地搖了一下頭,然后問道,“她好嗎?” 丁雨下意識看了一眼時南。 “不太好?!鳖檿鵀榻舆^話來,“一個出獄的沒有家人的女人,找工作不好找,到哪兒都受到歧視,之所以能進我們公司,是因為我在這方面的要求比較寬松,總覺得自己多做些好事兒,老天爺看到我的誠心會讓我兒子過的好一些?!?/br> 顧書為嘆了口氣:“我認出她來也沒敢多說什么,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估計應(yīng)該是認出來了,但是她也沒提。”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宋林笙臉色變得慘白,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神色很難看,時南有些擔(dān)憂的握住他的手,小聲道:“你沒事兒吧?” 屋內(nèi)明明暖和到能夠穿短袖,但宋林笙卻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當中,天地渺茫,望不見來路,也看不到歸處。 第64章 供著暖的房間里很溫暖, 但時南握著的那只手卻冰涼刺骨。 時南從衣櫥內(nèi)拿了件外套給宋林笙披上。 臥室內(nèi)只開了床頭燈,因為下午的荒唐,床上的床單被罩都被扔進了洗衣機尚未來得及套。 宋林笙手里夾著支煙靠在飄窗上緩緩抽著, 表面上看起來他很鎮(zhèn)靜,但細看之下能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我這輩子虧欠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她?!彼瘟煮仙硢≈_口。 時南心里一動,其實這話他聽宋林笙說過, 當時他說“要說他這輩子欠了誰的,那么時南是其中之一”, 只是當時時南以為這只是一種嚴謹?shù)恼f辭,并沒有想到會真的有這么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我爸對我很好,就像是所有愛孩子的爸爸一樣, 會給我買好吃的,會帶我出去玩, 會帶著我看電視,會給我買喜歡的玩具, 從來不罵我不打我?!?/br> “反觀我mama, 一點兒不順心就會罵我,有時候也會打我兩巴掌,從來不會給我買新衣服新鞋子, 也不像你mama那樣總對你笑,她從來不對我笑,還說我是拖油瓶, 拖著她讓她失去了自由?!?/br> 時南在他身邊坐下,被宋林笙摟進了懷里,下巴在他發(fā)上蹭了蹭。 “我喜歡我爸爸, 不喜歡我mama,甚至很討厭她,有她在的家里永遠都充斥著窒息,沒有歡聲笑語,只有無盡的沉默與壓抑,她看我的眼神里帶著那么明顯的厭惡。” “她殺了我爸,還想殺了我,我爸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地看著我讓我救他,但我卻無能為力?!?/br> 宋林笙夾著煙的手明顯顫抖起來,時南握住他的手穩(wěn)住,宋林笙吸了一口后,緩緩?fù)鲁鲆豢跓熿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