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對方的所作所為——

    “啪”一聲清響，小琴酒伸手猛地攥住對方的手腕，將他一把拉住。不知更多是出于什么心情之下的手臂在發(fā)著抖。

    清川好看的松石綠眼眸瞥過他，還是泛著晨曦的模樣。小琴酒對他的眼睛一直有很深刻的印象，在無數(shù)的白天或夜晚，側頭時都能看到盛著笑意的松石綠。

    銀發(fā)少年抬眼死死盯著對方，卻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他張張口從喉間擠出一句低沉沙啞的話：“……第一名？”

    “……”對方笑了，彎彎眉眼回復道，“對，是我?！?/br>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展板上不是這么標的嗎？沒有比六十六號后面的分數(shù)更高的了?！?/br>
    可那明明是——

    “倒是你，排名似乎挺靠后的呢，要加油哦?！?/br>
    輕松的語氣，一點負罪感和歉疚都沒有。

    “……”小琴酒攥住對方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鋒利的指甲嵌進對方的肌膚里，而對方倒像是一點也感受不到痛覺一般，還是笑瞇瞇的模樣。

    “……”小琴酒垂著頭，劉海在面前投射下一片淺淺的陰影，他呼出一口氣，“我……給你時間解釋?！?/br>
    說點什么或者辯解些什么，告訴他或許這些都不是表面所見到的這樣。

    “說什么？”清川辰眨了下眼睛，他笑了笑，“你真傻，現(xiàn)在才了解我?！?/br>
    “……”

    “不會真覺得我們是友好隊友之類的吧？在這種地方還想交朋友嗎？”

    “……”攥緊他胳膊的手像是要硬生生掐斷骨頭。

    “這次就當付學費吧。”黑發(fā)少年語氣隨意，就像是丟掉廢紙一樣輕松，“或許你會學聰明一點?！?/br>
    “那邊在干什么？”講臺上的傷疤教官皺眉道。四周的其他人也將視線放到這邊。

    “好了，松手吧?！鼻宕ǔ轿⒐创浇?，“——我該上臺了?！?/br>
    “……”在眾人的注視下，如虎鉗般收緊的手一點點松開。

    銀發(fā)少年慢慢抬眸，那雙墨綠的狼瞳直勾勾盯著清川辰，微露的犬齒尖銳的抵在下唇上。在明滅的燈光中，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平靜得可怕。

    清川辰沒再看對方一眼，他轉身向著高高的講臺踱步而去。聚光燈凝聚在他的后背上，留在身后的是一片陰暗。

    “……”從深淵凝視的眼眸落在那個背影上，混雜著泛起的沉渣。

    清川辰貌似平靜的往前走，心里卻一邊抹汗一邊欲哭無淚。

    辣雞劇本，毀我青春，壞我友誼！

    背叛、欺騙再加嘲諷……真是仇恨值和黑化值一并拉滿啊。

    ——怪不得對方要宰了自己！

    手臂好疼……對方攥得太用力了，估計都青紫了。清川辰剛才差點控制不住微笑的表情了，特別是當對方的指甲深深陷進rou里的時候。

    講臺的燈光要比下方亮得多，甚至有些刺眼。清川辰微瞇起眼睛，在這里他看不清下面人的表情——在一眾灰色的人影中，他也找不到小琴酒的位置。

    ……雖然現(xiàn)在也不想和他對視就是了。

    清川辰垂眸站在上面，身邊是另外四名同期學員。站在他身側的褐發(fā)男孩似乎多瞥了他幾眼，清川辰回以一個友好的微笑。

    “恭喜各位，多余的也不想再廢話?！眰探坦僮屗麄冋境梢涣械揭贿?，而后繼續(xù)對臺下道，“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一個項目，只要在這個項目中獲勝晉級，你就可以成為組織的一名正式成員了?！?/br>
    傷疤教官的話引起一片嘰嘰喳喳的討論，下面少年少女的臉上都帶上了幾絲興奮——他們覺得終于能夠擺脫勞累的訓練和危險。

    但其實……真正的兇殘與危險才剛剛開始。

    “相信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已經與隊友建立了深厚而又默契的感情。那么最后一個項目便是……”傷疤教官笑起來，疤痕扭曲著蜿蜒在臉上。

    “——殺死你的隊友。”

    “！”這句話讓臺下的眾人等呆愣住了，他們的表情還僵在臉上。

    “是的，你們沒有聽錯?！眰探坦俾f著，“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br>
    “你們要清楚，值得信任的只有組織，其他的什么也不是?！?/br>
    “早晚都會有這一天，屠刀會面向任何一個人，你們以為的信任之人也會殺你。”傷疤教官笑了，“只有你自己的刀，不會傷害你自己。”

    ”……”對方在趁現(xiàn)在少年少女腦海一片空白的時候，灌輸組織的冷酷理念。

    清川辰眸光閃了閃。

    “我之前說的，排名靠前在下一個項目里有優(yōu)勢，就是在這里體現(xiàn)。”傷疤教官咧開嘴角，“前五名晉級者的隊友，要首先和猛犬搏斗一番。”

    “？！”

    “這樣對你們前五來說，生存率可就大幅度提高了哦?！眰探坦贀u了搖手指，“畢竟……你的隊友可能會在這個過程中耗費體力、受傷甚至直接死亡?！?/br>
    “……”

    “第一名還有優(yōu)勢哦，”傷疤教官走到清川辰面前，低頭看著他，“你可以選擇在之后的對決中多拿一件武器，也可以選擇指定一人不允許他拿武器?！?/br>
    “那么第一名，你選哪一個？”

    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清川辰垂眸：“……我選第二個。”

    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