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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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默。 不過楚然也沒郁悶幾日,到底還是借著指點(diǎn)鄭城月刀法的時候成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鄭城月被他鬧得沒力氣,只得放慢了看那一堆賬本的速度,反正楚然也不急著讓她馬上上手。 如此在莊里又過了一月,便到了年關(guān)。 而也就在這時候,將軍府中已經(jīng)來了人。 楚之望楚然被召入京。 ☆、離別 來通知楚然的是楚之望的人,楚然當(dāng)日就帶了鄭城月回了將軍府。 回去的路上,楚然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 楚家高門大戶,楚之望二品守關(guān)大將軍。沒重要事這些將軍是不能擅自入京的,即便是大事,皇帝為邊關(guān)穩(wěn)定,也不會輕易動。 然而這次皇帝卻如此召楚家父子入京,又是為的什么?想起上一輩子楚家謀反,西洲城破……. 鄭城月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涼意,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回了將軍府,府里和往常也并沒什么不同,仿佛入京這樣的大事并未影響楚家一般。楚然陪鄭城月去向姜氏請了安,便去見了楚之望。 “年關(guān)到了,咱們家比別人家到底要忙一些,你回來了,正好也幫我分擔(dān)一二?!苯戏峙山o鄭城月一些活。 無非是往各處送禮的事。 如今已經(jīng)是臘月,其實(shí)送往京城及各處的禮早就送了,哪還能等到鄭城月。鄭城月根據(jù)姜氏的吩咐打理了部分送楚家軍的家屬去。這事也沒什么難的,往日她幫著張氏也做過。如今跟著姜氏,只是更講究了而已。 楚家看起來一如往常。鄭城月并不知楚之望知道前院的情況,姜氏偶有幾次提起,也不過是最近年關(guān),人來得多而已。 可是對楚然那兒來說,鄭城月卻感覺到了不同。楚然的書房,鄭城月一般是不進(jìn)去的。然而這日,楚然卻讓孟昭帶了鄭城月過來。 “公子說年關(guān)到了,想來少夫人也愿意見見前鋒營中的幾位將軍。”待鄭城月來了前院,孟昭低頭道。 鄭城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楚然的書房有前后兩廳,前廳很大,中間還有沙盤,西洲的各緊要處都插滿了一些小旗子。沙盤兩邊放了矮凳,分別坐了八人。 見了鄭城月進(jìn)來,都站了起來,口中叫道:“少夫人?!?/br> 鄭城月一一向眾人回禮。 按理,鄭城月不該如此和他們見面的,但楚然顯然不太在意。 楚然指了指十幾人,笑道:“這些都是楚家軍中的翹楚,我和父親去了京城,就是他們來守衛(wèi)西洲了。” 楚家軍被留在西洲,將帥去往京城,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 “這是何雨何老將軍,跟著父親二十來年。何老將軍家住襄陽。父親離開的這段期間,何老將軍負(fù)責(zé)楚家軍的調(diào)度。” “這是吳浩吳吳將軍,這段期間,前鋒營的調(diào)配由吳將軍調(diào)度。家鄉(xiāng)在云夢城?!?/br> “這是莫千戶,岳父大人也曾見過。” “修先生。” “楊千戶。” ……. 一干人都讓楚然介紹了個遍。 鄭城月越聽到最后,心下越來越驚訝,楚然給她的那一本冊子中,都有這些人的名字,包括他們的家人。 當(dāng)然那本冊子上還有大量的記載,也有大量的人是她所不認(rèn)識的。 “我離開期間,若是有任何意外,都可讓孟昭直接過來找他們?!背蛔詈蟮馈?/br> 鄭城月笑道:“如此何老將軍和各位大人辛苦了。” 何雨是個看起來比楚之望還老的,對鄭城月笑道:“這是我們的職責(zé),少夫人放心吧?!?/br> 鄭城月回了屋里,讓春枝將那本冊子拿了出來,又仔細(xì)翻了翻。果然是沒記錯的。 一直到楚然回了屋里,鄭城月還在看。 楚然見了,笑道:“看來你前段時間的功課還是有用的。” 鄭城月抬頭:“你的那些產(chǎn)業(yè)我看了,有不少并不在西洲,而是在各地。我仔細(xì)看了看,這冊子中記載得有名字的人的家鄉(xiāng),從云州,莫州,云夢城,西寧,襄陽到京城都有。” 楚然將她手里的冊子抽了出來,翻了一眼,笑道:“不錯?!?/br> “都是這些人家給你打理?”鄭城月微微有些吃驚了。 楚然道:“也是,也不是。你還沒有見過另外一些人,不過到時機(jī)的時候,他們會來見你。今日你所見的,均是可以信任的。北涼人狡猾,若是讓他們知曉父親和我離開了西洲,恐有異動。若是真有變化,何老將軍也會妥善將你和母親安頓送往安全的地方。除了這些人安排的,其他任何人來,都不得相信?!?/br> 說道后來,楚然的聲音越來越沉。 鄭城月望他,“楚然,這次很兇險?” 翻過了年,她十七歲,離上輩子楚家出事還有半年,鄭城月不知曉上輩子危局的開始是否也是這般。 楚然看她,那眼神仿佛潭水,讓人看不清,“這次出了些意外。” 俞家和西洲都出現(xiàn)了反水的人,導(dǎo)致京城中的布局被五皇子和鎮(zhèn)國公獲得了一些,加上粉飾,皇帝心中頓時信了幾分,若不是后來有些補(bǔ)救,就不是楚之望父子二人上京了。 下一步,想來對方是要削了楚家的兵權(quán)了。但這可能不是最壞的結(jié)局。 俞家,他自然會清理。云慕在西洲遇刺,他便知道西洲里面有人有鬼,可是查了這么段時間,卻不再見對方異動,倒是出乎意料。 鄭城月眉頭一皺,“還能解嗎?” 楚然笑了笑,摸摸她的臉:“放心吧。你安心的在家等我,嗯?” 意外總有解決方法的,不過是棘手危險罷了。京城五皇子,外面的北涼人,他并不懼。但姜氏和鄭城月留在西洲,若是那人再不動,過了年關(guān),他便沒時間清理了。 鄭城月將臉埋在他手上,“楚然,你會平安的吧?” 悶悶的聲音。 楚然眼中微微一暗,抬起她的頭,低聲:“城月,你嫁給我,我自然希望你一生無憂。但是,嫁給我,一生中定然有無數(shù)風(fēng)險和意外?,F(xiàn)在有,未來也會有。我執(zhí)意娶你,確實(shí)是自私,但是……..” 鄭城月伸手掩住他的嘴,輕聲:“我不會為我的選擇后悔?!?/br> 她既然嫁了進(jìn)來,如今心慌驚懼也沒用,唯有陪在他身邊。 楚然一笑,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淚水溫?zé)帷?/br> 楚家的這個年過得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沉悶,相反一如往常。來往之人之多,超出鄭城月的想象。 姜氏將部分家事分給了鄭城月,鄭城月倒也做得輕松。 楚然父子都很忙,尤其楚然,書房中的燈火有時候徹夜不眠。 楚然的產(chǎn)業(yè)極其復(fù)雜,鄭城月除了幫姜氏分擔(dān)部分活以外,更多的時間,都在理楚然的那些事,孟昭幫她一起整理,到了正月十五,月圓之時,鄭城月倒也知道了各大概。 難怪這些人對楚家忠心,他們的生存和富貴都靠著楚家的產(chǎn)業(yè)。雖然有些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楚家父子離開西洲的日子是正月十七。 鄭城月早就將楚然的行李打理好了,對此吳嬤嬤還頗有意見,往常若不是孟昭打點(diǎn),一般都是她來安排的。 鄭城月也不理她,直接讓春枝過問了院子中的大小事,吳嬤嬤很吃驚,但到底如今事情多,也壓下心中的不滿。 不過楚然進(jìn)來院子時,吳嬤嬤還是找了個借口明里暗里的說了一句鄭城月不顧忌舊人,這院子里的事,全讓春枝幾人安排,春枝幾人年輕,到底不太懂呢。 哪知道楚然只說了一句:“以后前院后院的事都聽少夫人安排,她讓誰做就誰做。嬤嬤老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這吳嬤嬤一愣,再要辯駁兩句,楚然卻已經(jīng)邁進(jìn)房間。 鄭城月見了他進(jìn)來,接過他解下的披風(fēng),“楚jiejie也要和你們一起去?” 楚真的婚期是六月,現(xiàn)在去京城,到底有些不適合。 楚然道:“她不去京城,去俞家?!?/br> 鄭城月驚道:“俞家?俞家安全嗎?” 這些日子,鄭城月聽過他提起幾次俞家,到底這俞家她也不太了解。只知道是當(dāng)年定國公裴然的母親娘家,俞家在晉國也是頗有威望的家族,但這幾代俞家卻不再從政,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定國公派人送信過來的,去了也好。避過這段時間,到了婚期再說?!背坏?。 定國公一族輕易不動,如今卻讓未過門的世子妃去俞家,看來定國公也是看到了楚家的危機(jī)了,京里想來已經(jīng)風(fēng)云色變了。 不過也好,即便俞家有人反水,俞從安保護(hù)一個楚真也夠了。 鄭城月的手微微一頓,婚期都的事都要變更了嗎? 楚然拍了拍她的手,自去梳洗,待出來,平時里挽好的發(fā)髻已經(jīng)松散,整個人懶散中帶有幾分隨意,倒不同平時模樣。 春枝幾人將屋里的東西收拾好,就悄悄退了出去。 南邊的窗下,微微有些風(fēng),屋里卻溫暖如春,鄭城月坐在羅漢床上,伸手將窗戶放了下來,即便是正月,外面的雪還是沒化。 “你不問我為什么不將你和母親送去俞家嗎?”楚然坐了過來。 鄭城月轉(zhuǎn)頭看他,“若是我和母親都離開了,楚家軍且不是也可以離開了?皇上想必會覺著楚家心中有鬼。” 楚然笑:“小丫頭越來越聰明了。” 說了半句,卻有些遺憾,自己還沒來得及教她很多東西呢。她猜得不錯,不過也不過只是其一罷了。 鄭城月笑,“我可不是小丫頭了?!?/br> 楚然將她抱了過來,低首,“當(dāng)年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可才這么點(diǎn)!” 那時候的鄭城月真小啊,轉(zhuǎn)眼間,那么一個小東西竟然如今長成了他懷里的女人。算起來,上天對他也不薄,余下的拿命去換,也沒什么。 鄭城月癟嘴:“你能不提當(dāng)時嗎?你當(dāng)時可把我嚇著了。” 楚然大笑,“好,不提當(dāng)時。只說現(xiàn)在。你可都記住了我說的話?” 這些日子他說的可不少,鄭城月笑,放要說話。 他卻早將鄭城月報上了床榻。 楚然當(dāng)夜簡直瘋狂得讓她吃不消,仿佛要將未來要做的都做了,若不是最后鄭城月實(shí)在受不住,哭著求了他,他恐怕會將她骨頭都碾碎吞咬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