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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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宋承瑀前來求見顧傾城時,她……還沒起床。 “還請殿下稍等片刻,奴婢這便去通稟?!绷t恭敬道,得了宋承瑀點頭許可之后,欠身退出客堂,低聲吩咐伺候的人上茶和點心,而后步履匆匆的往正房趕去。 柳紅為人素來穩(wěn)重,行事極有章法,今日卻是一反常態(tài),不僅步伐不穩(wěn),面上慣有的笑容也被無奈所取代,而這份無奈之情,在到達(dá)顧傾城寢室時,更是被放大了數(shù)倍。 因為她還未近得屋內(nèi),便聽聞柳綠的聲音從中傳出,“主子,該起了,柳紅方才就已經(jīng)去招待二皇子殿下了,這下都該回來了?!?/br> 等推開房門,匆匆步入屋內(nèi),這才聽得顧傾城應(yīng)聲道,“嗯?!痹掚m如此,但她越過繡屏走到床前時,卻見床榻上錦被隆起,隱約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很顯然,顧傾城還是沒起床。 柳紅皺眉,“這是怎么回事?”她去往客堂之前就交代過柳綠伺候顧傾城梳洗打扮,一切從簡,以便盡快去見客,照理說等她回來的時候,最少也得收拾好大半了,然而事與愿違,這邊別說梳妝打扮了,甚至都還沒起床。 柳綠一臉無奈,“主子怎么都不愿意起床。雖然嘴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但是從頭到尾連被子都不曾掀開?!?/br> 柳紅聞言,沉默片刻,而后俯身問道,“主子,可是要奴婢去客堂知會二皇子一聲,說你這邊暫時不便見客,請他午后再來?”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么晾著二皇子是不明智的行為,但是顧傾城行事歷來特立獨行,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她的命令與態(tài)度,下人們只需要去遵從,不能質(zhì)疑。 既然她此刻明知二皇子已經(jīng)在客堂等候了,卻仍舊不愿意起床,可見她對此并不是很在意,柳紅索性問她需不需要直接將會客時間推遲到午后。 她的落下許久之后,才見眼簾輕微顫動兩下,而后緩緩睜開,神色中夾雜了兩分未醒的迷茫,片刻后才消散。 顧傾城單手撐著床榻坐了起來,一頭如墨青絲從肩上滑落,垂散與胸前?!安挥昧?,伺候我洗漱吧?!彼愿赖?。 柳紅點頭應(yīng)下,轉(zhuǎn)身吩咐侍女將洗漱用具端進(jìn)屋來,由她跟柳綠伺候著洗漱更衣,之后柳綠本想替顧傾城挽發(fā),卻見她搖頭,道,“不用那么麻煩,給本宮拿根緞帶來。”柳綠聞言,很快從梳妝盒中找出一根墨黑色綢緞交到顧傾城手中,接著便見到后者隨意的用五指梳理了一下一頭長發(fā),而后用手中的緞帶松松綁起。 “走吧,去見客?!鳖檭A城最后看了一眼梳妝臺上的銅鏡,而后起身離開。 —— 客堂內(nèi),宋承瑀已經(jīng)等候許久了。 因為心中迫切想要得到鹽的提取技術(shù),他昨天夜里睡得不怎么安穩(wěn),天不亮就醒了,洗漱更衣完畢之后,待到天色亮起便匆匆前來求見顧傾城,直到見到柳紅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來得實在太早了一點。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沒什么。從小到大,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起得很早的人,無論親人先生,丫鬟小廝。所以顧淑妃應(yīng)該也不例外。 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顧傾城,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于是他干脆不想這事,開始翻看昨夜與齊先生商量好的細(xì)節(jié),看看有沒有錯漏或者是可以更改的地方。 時間悄然流逝。 “淑妃娘娘到?!敝钡轿萃鈧鱽砗奥暎纬鞋r才如夢初醒,將桌面上的文書整理好后,起身朝門口看去。 來人再一次打破了宋承瑀的認(rèn)知。 他懂事以前是隨皇后住在朝陽宮中的,所見到的女人,上至妃嬪下至宮女,甚至就是母后,無一不是精心打扮的。懂事后,他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國子監(jiān)中度過的,拜齊衡松為師后,便隨他四處游學(xué),這些年間,所見到的女子,但凡有點身份的人家,女子從妝容到衣著,皆是無一不精致。 而顧傾城卻是不一樣的。 昨日初見,她便一襲素白長裙,玉簪挽發(fā),此外全身再無珠翠妝點,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而今日再見面,她的裝扮更是簡單,一襲素色對襟襦裙,僅在裙擺袖口處繡有點點碎花,此外再無別的點綴,一頭如墨青絲甚至不曾挽起,而是用黑色緞帶松松束起,長及腰間。然而即便是這樣,依舊沒有半分折損她的美貌。 這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宋承瑀看得楞神樂片刻,而后才弓手道,“見過淑妃娘娘?!?/br> 顧傾城徑直步入屋內(nèi),落座后道,“殿下不必多禮?!闭f罷,停頓片刻后,接著道,“殿下今日過來,可是已經(jīng)想好了具體條件?” 宋承瑀點頭,“我昨日與先生商議過后,擬出了條件,還請淑妃娘娘過目。”說罷,將手邊的文書拿起,遞向顧傾城。 柳紅走過來接過書文,轉(zhuǎn)呈到顧傾城手中。后者接過去,直接便開始翻看起來,期間一言不發(fā),一口氣看完所有的條件后,顧傾城才抬起頭來看向宋承瑀。 “你給的條件很好?!彼?。 宋承瑀聞言,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達(dá)成心愿,“那何時能簽訂契約?”他問道。 卻見顧傾城微微搖頭,“可惜對本宮手中的籌碼估算失誤了?!?/br> 宋承瑀微微蹙眉,又很快釋然,畢竟是十分重要的交易,輕易能談成才奇怪,他道,“愿聞其詳。” 顧傾城隨手將手中的文書扔掉幾張,“首先,辛苦你跟齊先生擬定了兩份條件,不過現(xiàn)在第一份已經(jīng)不需要了,因為本宮已經(jīng)拿到了部分地區(qū)獨家經(jīng)營權(quán),不過具體地區(qū)還需要過些時日才能知曉。不僅如此,在那片還不知曉的區(qū)域內(nèi),鹽礦亦歸本宮所有?!?/br> 她抬起頭看著宋承瑀,“如此一來,本宮既提供了至關(guān)重要的提取技術(shù),又提供了貨物,再加上獨家販賣權(quán)作保障,而謝家只需要出人力以及銷售渠道,卻想占據(jù)八分利益,未免太過異想天開?!?/br> “須知道,這十分利益,其中還有兩分,是要分給第三個人的。至于那個人是誰,想必不用本宮說,,殿下也應(yīng)該知道吧?!?/br> 宋承瑀驚訝之情溢于言表,“拿、拿到了?”語氣滿是不敢置信。誠如顧傾城所言,那個人是誰,不用她說他也知道。因為這天底下,能給出這個承諾的,有且只有那么一個。只是,他怎么也無法相信,顧傾城竟然說服了那個人,讓他答應(yīng)這樣的條件。 “自然是拿到了。”顧傾城平淡的表情這才有了變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自信,“但凡是本宮想的事,沒有辦不到的?!焙喓唵螁蔚囊痪湓挘磉_(dá)的意思卻讓人心驚。 片刻之后,宋承瑀才收起驚訝之情,正色道,“如此一來,這份契書是不合適了,我會回去與先生重新商議?!彼f到這兒,頓了頓,接著道,“在此之前,還請淑妃娘娘稍加提示?!?/br> 顧傾城看著他,似笑非笑,“正如你們所猜測,我必然會有求于謝家,但并非什么難辦之事,所以,這最多可以折抵一分利潤。余下的,你自己考慮,想好了,再來找我?!?/br> 宋承瑀沒想到她竟是連這一點也猜到了,心中驚訝不已。但見顧傾城只肯說這一點,余下一概不提,他也只得作罷,告辭離開。 —— 客房,齊先生亦是等候多時。見宋承瑀久久不歸,心中不由猜測那邊的情況。 “先生,學(xué)生回來了?!甭牭剿纬鞋r的聲音,齊先生便放下手中的書籍,抬起頭來看他,問道,“結(jié)果如何?” 卻見宋承瑀搖頭苦笑,“我們還是太低估顧淑妃了,她……”話說及此,腦中不期然的便回想起那傾城的容顏,一顰一笑皆動人心。 “出了什么情況?”宋承瑀話說一半便停住了,瞧著神色竟像是在發(fā)呆,齊先生便不等他說,直接開口問道。 宋承瑀這才回過神來,神色略顯局促,“顧淑妃從父皇手中拿到了獨家經(jīng)營權(quán),父皇甚至承諾,那些地區(qū)所有的鹽礦都?xì)w她所有。所以,我們給出的條件,她根本看不上?!?/br> 齊先生聞言,亦是驚訝不已,“此話當(dāng)真?” 宋承瑀點頭,“想來不會有假?!?/br> 齊先生心中明白,顧淑妃不可能會在這種事上作假,卻始終有些難以接受這一事實。 因為她所提到的獨家經(jīng)營權(quán),已經(jīng)不是在跟官府打擂臺了,而是直接將官府驅(qū)逐出去,可謂是虎口奪食。不僅如此,還有鹽礦一事。若是在沒有新的提取技術(shù)之前,鹽礦一文不值的時候,那還沒什么,可如新技術(shù)已經(jīng)得到證實,鹽礦可謂是價比黃金,她竟然還能從皇上手中要到鹽礦,叫人如何不驚訝。 接著,宋承瑀又同齊先生說了顧傾城的提示。齊先生聽完后,沉默了許久,搖頭感嘆不止,“顧淑妃如此聰慧,可惜生為女子……” 宋承瑀歷來不曾質(zhì)疑過齊先生的哪怕半句話,如今卻是第一次不怎么贊同齊先生的話。他以為,顧淑妃有此聰明才智與過人的膽識,卻身為女子,雖然有些可惜,可若其真成了男子,那世間少了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亦是可惜。 不過關(guān)于這個問題,宋承瑀只是在心中想想,不曾瑀起齊先生爭執(zhí)。 齊先生感慨完了,便也不再放在心上,起身走到側(cè)間的書案前,鋪開紙張,提筆寫下新的條件,而后看向宋承瑀,問道,“瑾瑜以為,如今該如何分配利益?” 宋承瑀眼簾微垂,道,“顧淑妃還說,十分利益,其中兩成已經(jīng)分給第三個人。至于那個人是誰,她雖不曾明說,但肯定是父皇無疑。如此一來,便只剩下八分利益。在此,先不談利益如何分配,學(xué)生有一點不明,還望先生賜教。” 聽到這個消息,齊先生既覺得驚訝,卻也認(rèn)為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皇上給出了天大的讓步,占兩分利再正常不過,然而叫他驚訝的也正是這點,這些東西,皇上若是愿意,可以盡數(shù)掌握在自己手中,何至于參與進(jìn)來只拿兩成利? “你說?!饼R先生暫且擱置心中的疑惑,專心聆聽宋承瑀的問題。 宋承瑀點頭,道,“來涇縣之前,祖父的想法應(yīng)當(dāng)是跟我們一樣,對于這件事其實并沒有報多少希望,但卻無論如何也得走一遭,而不能直言放棄,是吧?” 齊先生點頭,“你繼續(xù)說。” 宋承瑀稍作思考,繼續(xù)道,“我們到達(dá)天水山莊之時,顧淑妃正在會客,那位客人想來應(yīng)該是父皇,不出意外,他們當(dāng)時定然也是在談條件,昨夜情況也是如此。今日顧淑妃既然向我嚴(yán)明其中之事,想來父皇也應(yīng)該知曉,謝家會是另一個合作者?!?/br> “時至今日,父皇始終不曾立太子,態(tài)度亦是不甚清明??墒侨缃裨诿髦乐x家會參與進(jìn)來,卻沒有什么意見。先生你說,父皇此舉何意?” 當(dāng)今皇后是謝家嫡女,而他是皇后嫡出的皇子,謝家便是他的母族,是他背后的助力。新的提取技術(shù)所帶來的利益,父皇應(yīng)該比他更清楚,謝家一旦參與其中,實力必然會增加。然而父皇明知如此,卻不制止,這是否代表著,父皇暗地里是中意他的? 這一點,是宋承瑀不敢確定,卻又無比期望它是事實的。 出生于帝王家,身為皇子,有機(jī)會問鼎天下寶座,但凡是腦子正常有點追求的人,都會想要那個位置,宋承瑀也不例外。 齊先生聞言,垂眸沉思。宋承瑀對此疑惑,他又何嘗不是。這個問題他剛才也想到了,卻無法據(jù)此得出什么結(jié)論。 帝王心莫測,誰也不敢妄加猜測。 對于此事,皇上有可能真入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因為中意宋承瑀,所以默許對于謝家參與此事,同樣也可能是由于某些別的原因,不得不任由謝家參與其中。 片刻之后,齊先生緩緩搖頭,道,“這事老夫也說不準(zhǔn),具體如何,還是回去征求一下謝丞相的意見吧。如今需要關(guān)心的事,是如何將此事落定?!?/br> 齊先生既然都開口了,宋承瑀也只得作罷。兩人就如何擬定條件一事,進(jìn)行商議。一番商討之后,在午膳之前得出了結(jié)果。 簡單用過午膳之后,宋承瑀帶著最新出爐的契書再次去求見顧傾城。接待他的依舊是柳紅,不過顧傾城卻不在寢室內(nèi),據(jù)柳紅所言,她去了后院的花園。 柳紅說罷,在前面引路,將宋承瑀帶到了后院的花園中,她在垂花門前止步,恭敬道,“娘娘就在園中,殿下沿著這條小道直走便可?!?/br> 宋承瑀聞言,倒也沒在意這細(xì)節(jié)問題,依言沿著兩旁開滿花卉的小道往花園深處走去。 晉朝雖然民風(fēng)開放,但某些規(guī)矩還是要遵守的。但凡有點身份的人家,無論大婦小姐,身邊最少也跟著一兩個伺候的丫鬟婆子之類的,與男子見面時,身邊更是必須有人,決不允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或是在幽靜無人之處。 宋承瑀原以為顧傾城身邊有著別的侍女跟著,是以對于柳紅未曾跟來一事,他也沒怎么在意。然而沿著花朵爭奇斗艷開放的小道直走到盡頭處,卻見到一副叫他呆滯的畫面。 小道的盡頭處,空間一下子變得開闊,空出一大片方形的土地來,其上綠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在其中開放,草地的正中央長著一顆一抱粗細(xì)的大樹,正值春來萬物復(fù)蘇的時節(jié),枝椏上抽出碧綠的嫩葉。 大樹的其中一根粗壯枝椏上直直垂下兩條編織成手臂粗細(xì)的藤蔓,靠近地面的地方被編織成一方小小的藤椅,形成一張別致的秋千,中間鋪了一張雪白的皮毛,藤蔓上又有鮮花綠葉點綴。 身著素衣的女子蜷縮在藤椅秋千上,半張臉埋進(jìn)雪白的皮毛之中,一頭青絲披散開來,眼睛閉著,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yǎng)神。 微風(fēng)吹過,吹得花草樹葉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再無半點聲音。四周也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宋承瑀不知道伺候顧傾城的人都去哪兒去了,但是理智告訴他,如今這樣的情況,不適合留下。只是身體此刻卻不聽他使喚,視線無法從那半張睡顏上移開,腳上似有千斤重,怎么也邁不動半分。 不知過了多久,宋承瑀終于下定決心,卻不是離開,而是邁步向前,一步步靠近秋千上的顧傾城。 然而直到他走到顧傾城身邊,對方也不曾醒來,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纖長卷翹的睫毛隨著眼簾偶爾顫抖。 宋承瑀就這般站在秋千旁邊,瞧著顧傾城的睡顏,看得及其專注,眼睛一眨不眨。 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子。無論是他的皇姐皇妹還是謝家的表姐表妹,甚至就連他母親年輕的時候,都無法與之相比。 當(dāng)真不負(fù)傾城之名。 宋承瑀這般看了許久,瞧見顧傾城眼簾微微顫動幾下,像是要醒來了,他這才如夢初醒,幾步離開秋千走回到來時的小道盡頭,背對著秋千,低下頭去看一株不知名的花卉。 片刻之后,便聽得身后傳來女子略帶沙啞的聲音,“殿下來了多久了?” 宋承瑀聞言,身體一僵,只猶豫了一瞬,便道,“方才過來?!?/br> “嗯?!鳖檭A城淡淡應(yīng)道,也不計較他的話是真是假,開口便直奔主題,道,“新的契書已經(jīng)商議好了嗎?” 宋承瑀點頭,回過身來幾步走到秋千旁,將手中的契書遞給她。 顧傾城伸手接過。宋承瑀的目光無意間落到她手上,便再也移不開了。那雙手白皙纖細(xì),肌膚細(xì)膩如瓷,仿若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 顧傾城接過契書便直接翻看起來,仔細(xì)看過一遍之后,頭也不抬淡淡道,“這一次比上次有誠意多了,雖然沒達(dá)到本宮預(yù)期,但是相差不遠(yuǎn)。如此,本宮也就不賣關(guān)子了,這份契書上的條件,本宮基本都沒意見,不過利益分配必須從五三改為四四對半,收入半年一結(jié),還要附加一條若以后本宮有求于謝家,在不會對謝家造成大極大損失的前提下,謝家必須幫本宮達(dá)成心愿,而本宮亦會對謝家的損失進(jìn)行補(bǔ)償。” “本宮的條件就是這些,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能接受的話,就簽下契書,若是不能,本宮只好去找下家了?!?/br> 顧傾城這一番話說得很死,完全不給人討價還價的余地,宋承瑀原本的打算在此根本派不上用場。 他垂目打量蜷縮在藤椅秋千上顧傾城,眉目依舊,身子這般蜷縮著,瞧著依舊顯得有些單薄嬌弱,然而整個人的氣勢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睡著時,她整個人看起來寧靜悠遠(yuǎn),仿佛江南水鄉(xiāng)般溫柔絕美。然而醒來后,卻變得淡漠疏離,不僅眼神語氣,仿佛全身包裹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將她與世界隔開,誰也無法靠近。 但是,無論是睡著還是醒來,唯一不變的是傾城的容顏依舊,輕易便能讓人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