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這不明擺著糊弄人么。 敢敷衍他應少爺? 那郎中也是無辜,應泓人打小他就給他瞧病,應家大小有個頭疼腦熱大病小情的都是他來瞧,這么多年都沒出過錯,雖說蘇錦和不是應家的人,但應泓讓他治他敢糊弄么。 郎中嚇的就差跪地求饒以示忠人了。 蘇錦和那看起來真不是什么大事兒。 應泓也知道他不敢蒙人,可是蘇錦和一點起色沒有那臉還越來越難看,簡直白的跟紙似的。 他什么都吃不下,喝水都吐,話也不敢大聲說,喉嚨震動也能吐。 “應泓…” 蘇錦和一動,應泓立馬看了過去,那麻利的動作讓他忽然想起了小小酥,豹子一樣的警覺和反應。 蘇錦和無力的笑了笑,“哎你發(fā)什么火…就你這樣,人家敢騙你么…他也是盡力了…治不好也沒辦法…你當這是什么時代,科技有那么發(fā)達么……他們又不是神仙?!?/br> 蘇錦和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很多,應泓皺著眉頭看他那有力無氣的樣兒,蘇錦和現(xiàn)在就像張紙,隨時都能讓風吹走了,不是他的身體孱弱,而是魂魄。 好像,已經(jīng)沒辦法在他這身子里待多久了。 馬上,就沒了。 “應泓…” 蘇錦和每次叫他,都讓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應泓擰著眉頭一揮手,一屋子的人消消停停的全走了。 蘇錦和瞪著雙空洞的眼睛,他笑著問,“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生命流逝的感覺,原來真的能體會的到。 蘇錦和就覺得他們的命像沙漏一樣,一點點的消失。 “不會?!?/br> 應泓篤定的回答讓他笑出了聲音,“應少爺你還真就不是無所不能的…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控制得了的…你說是吧…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吧·”蘇錦和這話里有話。 應泓悶不吭聲。 “其實死了也好,我挺累的,解脫了。” 話音落了,蘇錦和就沒聲了。 應泓驚出一身冷汗,看著安詳閉眼的人好半晌不敢動彈一下。 心都不跳了。 當他終于把手伸出去,在蘇錦和的鼻子下感覺到他的呼吸后,應泓猛地站了起來,他兩眼緋紅,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他拎著那郎中的領(lǐng)子,猙獰著臉許久沒說出一句話,須臾,他把人一扔,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郎中差點讓他嚇死,他攤在地上,心中明凈,里面那人要是死了,他也活不成了。應泓讓他再查,仔仔細細,里里外外全檢查請楚了。 他行醫(yī)多年,望聞問切信手拈來,里面那位小哥就是內(nèi)里處了毛病,一半的腸胃病,可這藥下去幾幅了都沒見好,老郎中這會兒也有點犯糊涂,就算應泓不讓他查他也得好好的檢查一遍,有用的沒用的地方都查,他必須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這也是醫(yī)者的固執(zhí)。 就是這倆人的堅持,還真讓他查出毛病來了。 老郎中捏著蘇錦和的手腕驚掉了三魂七魄,差點一命嗚呼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老郎中顫顫巍巍反反復復的檢查了很多次,那脈象絕對沒錯。 可是這個脈象為何會在一個男人身上出現(xiàn)…“少爺啊…”他連滾帶爬的跑到外面,被門檻一絆他直接跪下了,老郎中不敢看應泓的臉,抖著嘴唇抖著聲音縮成一團。 “說。”應泓看著天,平淡且堅定的吐出一個字,老郎中這是斷出什么了,而應泓也做好了準備,無論什么結(jié)果,他都能受住。 “屋里那位爺…那位爺…他有了?!?/br> “什么?”應泓驀地低眼,不可置信的瞪著那老郎中。 這個答案卻是應泓無數(shù)種準備中唯一沒有的一個。 “你說什么?!他怎么了?!你再給我說一次?!” 老郎中斷是不敢欺瞞應泓,在出來之前他確定了很多次,也查了很多次,蘇錦和是男人,如假包換的男人,可是…“斷出了喜脈?!崩侠芍姓f。 這一晚,應府的氣氛詭異無比。 應府的書房,那幾個人齊坐一堂,比起何懼上次宴請,這回則壓抑很多。 門關(guān)著,所有下人全被趕出了院子,應泓單手托腮看著別處,他手邊是郎中下的診斷,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是喜脈。 蘇錦和有喜了。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個男人,怎么會有喜了! 其他人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那單子他們反反復復的看了很多遍,最后又放回到應泓手邊,就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古二爺這會兒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有喜了?”消化了很久也沒能真正的理解,古勁好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不確定的問應泓,可是問了也白問,單子上寫的請楚,他也看到了,“這怎么可能?” 應泓也想知道怎么可能。 “他是男的?!焙螒终f。 應泓直視何懼,他當然知道蘇錦和是男的,他比誰都知道蘇錦和是個男的可是這個男的現(xiàn)在怎么會被人診出喜脈來? “你確定你沒弄錯?”古勁又問。 應泓也不確定,但他沒敢再找別人來查,那老郎中他知根知底,換個別人這事兒要傳出去就不好辦了。 這事兒宣揚不得,至少在豐城縣不能鬧出一點動靜。 從看到這單子他就沒再說過話,現(xiàn)下他終于開口,那聲音十分低沉,透著壓力和壓抑。 “我今兒找你們來,就是想想辦法,再給他好好檢查一下?!睉f, “他是男的,他不可能有喜,可是現(xiàn)在單子你們看到了,他的情況也不太好,一直吐,吐的快沒氣兒了,我覺著他的身子可能出什么事兒了,我認識的醫(yī)生不多,你們誰有路子,給他查請楚了,越請楚越好?!?/br> 應泓說完,在那擺弄手指的東路突然抬頭,他啊了一聲,表情有些迷茫。 “你今兒找我們來,難道不是想確定下誰才是那孩子的爹么?” 東路一說完,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應府的書房里,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 這事兒他們沒告訴蘇錦和,凡人緊鑼密鼓的安排人來給他瞧病。 中醫(yī),西醫(yī)。 郎中,大夫,就連支棱著祖?zhèn)髅胤桨伟俨〉慕吾t(yī)他們都弄來了。 何懼還特意把他送到較大的洋醫(yī)館檢查了遍,可所有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其他人診斷時蘇錦和是在床榻里面的,厚實的床幔一拉,就露出個胳膊,瞧病的看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到外面都是道一聲恭喜。 真正看到蘇錦和的身體的,全一副瞠目結(jié)舌的模樣,說話時雖然直咬舌頭,但態(tài)度十分的肯定,有喜了,真有喜了。 特別是那洋醫(yī)生,激動的握著何懼的手連說恭喜,你要當父親了,他還問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愧是神秘的東方土地,竟然連男人…這種事情都能發(fā)生。 那洋醫(yī)生一定是神話故事看多了,所以對蘇錦和的事兒沒有一點驚訝,反倒是驚喜無比。 看何懼的眼神簡直充滿了膜拜,就差拽進屋里好好聊聊了。 何懼當時黑著臉,那心情可想而知。 他差一點就,掏槍蹦了那洋醫(yī)生。 他一言不發(fā)的把蘇錦和抱上車,一路絕塵的回到了豐城。 車上,蘇錦和疲憊的靠著他,這種顛簸快要了他的命,他說,“何懼,你跟我說實話吧…你們最近折騰什么呢…是不是我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 何懼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他要怎么說,要怎么回答? 說您有了? 要當娘,或者要當?shù)耍?/br> 何懼抿著嘴,頗有砸了車窗的想法。 “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現(xiàn)在連藥都不用吃了…醫(yī)生換著班的來看…怎么看都一樣吧…救不活的是么?” 他那淡看生死的模樣讓何懼十分之刺眼,他斜他一眼,二話不說把人摁在座位上就親。 蘇錦和淬不及防,衣服很快就被剝掉了。 正看著后視鏡的紀延嚇了一哆嗦,連忙把視線移到別處。 完了,刺激大了,少帥瘋了。 可是這事兒吧,換做是誰,誰不會瘋呢? 紀延覺得他也要瘋了。 然后迷茫的思考,好像男人和男人也不是那么的安全吧…何懼真是憋了 口火,他就不信了,就睡了幾次就有了? 你蘇錦和還有這能耐這本事?! 你再有個看看! 有個我看看! 一起睡了這么久何少帥弄不明白這人到底是男是女了! 第一八六章 崩潰的邊緣 最后他們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蘇錦和是真的有了。 雖然覺得滑稽又荒謬。 但所有醫(yī)生都給出了相同的結(jié)論。 那一天,在應泓的臥房,蘇錦和茫然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