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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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鐘遠山的出面,鐘銘非鐘遠山親生兒子的謠言,不攻自破。 鐘遠山親自到鐘氏大陸的分公司坐鎮(zhèn),重新整頓,公司內部大換血,一批鐘政安插的人馬停職的停職,下臺的下臺。 鐘氏里人人自危,戰(zhàn)戰(zhàn)兢兢,鐘家更是氣氛低迷,鐘政和鐘遠山在書房里大吵一架,奪門而出,幾天沒有回來。 鐘遠山本來就血壓高,這一氣更是氣得不輕,身體不適,被秦敏麗留在家里養(yǎng)病。雖然鐘遠山氣性很大,但健康并無大礙,只是一時怒火攻心緩不上來,身體雖然虛弱,但腦子卻很清醒,臥病在床期間,心思一轉,就將鐘銘叫回家里。 秦敏麗剛從鐘遠山的臥房里走出來,迎上鐘銘。 秦敏麗神色糾結,唉聲嘆氣的說:“你爸被你大哥氣著了,怕是這段時間都下不了床,醫(yī)生已經加重了藥,待會兒無論他跟你要求什么,你都別拒絕,順著點他?!?/br> 鐘銘微微抬眼,見秦敏麗抬手摸了摸耳上的墜子,應了一聲,轉而推門進去。 大床上躺著一個身材瘦削的老人,兩鬢斑白,向額發(fā)蔓延,眼下是經過歲月累積的眼袋,溝壑出兩道溝,藏著深沉和滄桑。 聽到門口的動靜,鐘遠山望過去,就見門扉開啟,走進來一道挺拔的身影。 不知是記憶出現(xiàn)錯亂,還是他真的老了,鐘遠山眼皮子一抬,這個記憶中沉默寡言的兒子就像是一座山一樣立在床前,抬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沉靜悠遠的氣質,有些陌生,又有些親切。 —— 這幾年,鐘遠山還是頭一次這樣仔細打量鐘銘,眉宇間的堅毅似乎一直沒變,神情間的淡漠也一如既往,他記憶中這個兒子不愛笑,也沒當著他的面生過氣,好像沒什么在意的事,更沒有執(zhí)著的東西。 一個生意人若沒有點執(zhí)著,是會被生吞活剝的. 鐘遠山不相信鐘銘沒有,只是掩藏的好,沒有被發(fā)現(xiàn)而已。 鐘遠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執(zhí)著是會暴露弱點的,但鐘銘隱藏了,對外人來說沒了攻擊的方向,對他這個父親來說,似乎也沒了把控他的籌碼。 很可笑,一個父親要將兒子留在身邊,居然需要籌碼。 但自從幾年前將秦敏麗和鐘銘接到身邊,鐘遠山就看出來了,這個兒子早晚要離開這個家,他也有能力離開,他身上的野性就像是在森林里獨自長大的獅子,過不慣家養(yǎng)的生活,也不屑安睡在金子打造的牢籠里,不像鐘政,早已被馴服成家禽,太過安逸,最多也只會窩里反。 可笑的是,鐘氏恰恰正是需要一個有野性的掌舵人接手,可偏偏愿意接手的沒有這個能力,有這個能力的卻志不在此。 三年前,鐘銘為了個小姑娘和家里鬧過一場,當時鐘遠山沒有出面。一來,鐘遠山只當那是一個血腥方鋼的男人應有的叛逆,過了這陣就會成熟穩(wěn)重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誘發(fā)這一切的小姑娘是誰并不重要,總會有這么個人;二來,鐘遠山認為那是一個被父親忽略多年的兒子,為了讓父親更多關注他而故意做的文章。 所以這三年,鐘遠山對鐘銘很重視,鐘銘是個好苗子,也比鐘政有能力,有野心,卻沒有被自己的野心盲目控制,即使是商業(yè)上的斗爭也顧著吃相,沒有做出太出格太下作的行為。 可這三年,鐘遠山似乎也忽略了什么。比如三年前鐘銘為了那個小姑娘鬧過一場;比如兩年前因為鐘銘和一個女孩的事,讓姚氏逮著借口和鐘氏翻臉;比如這一年來屢屢傳出來的風聲,稱鐘銘一直有個心上人,現(xiàn)在身邊更有個女孩,甚至鐘銘還當著媒體的面承認,多年來只喜歡過這么一個女孩。 如今想起來,鐘遠山才意識到自己的遲鈍,如果這三件事中的女主角是同一個人,那么鐘銘對這個女孩的執(zhí)著,實在讓人吃驚。 看來這個兒子不是沒有執(zhí)著的人和事,鐘銘甚至沒有掩飾過,一直是這個人,是這件事,只是他這個當父親的一直刻意忽略了,因為他對女人沒有這份執(zhí)著,鐘政也沒有。 直到這幾個月,鐘銘和那個女孩的事漸漸傳進他的耳朵里,他才開始派人去查,將過去幾年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 鐘遠山也是這才發(fā)現(xiàn),即使是他們分開那兩年,那個女孩也沒有離開過鐘銘身邊,她被安排在美嘉,她有才華卻被鐘銘動用美嘉的關系壓了下來,直到最近才嶄露頭角。 可以說,鐘銘花在哪個女孩身上的時間,甚至比這個家還多。 鐘遠山的擔心也由此而來。 如果鐘銘和鐘政一樣,覬覦家里的這點產業(yè),那么鐘遠山就等于掌握了控制他的籌碼,可是鐘銘一心向外,能牽制住他的籌碼,還是個素未蒙面的小女孩…… 男人對女人的一時喜歡,鐘遠山明白,可像鐘銘這樣執(zhí)著,已經超出了鐘遠山的理解范圍。 —— 鐘銘從床頭柜上的果盤里,揀出一個飽滿圓潤的蘋果,拿起水果刀,修長的手指將那個蘋果包住,另一手上的刀穩(wěn)健而靈活的貼著果rou,分離出薄薄的果皮。 那個蘋果削了一半,鐘遠山開了口:“回來鐘氏吧,現(xiàn)在鐘氏需要你?!?/br> 鐘銘手上動作一頓,狹長的眼抬了抬,又垂下:“其實大哥是有能力坐這個江山的,他只是太缺乏安全感。只要您能給他一個承諾,他會明白的?!?/br> 鐘政之所以不惜犧牲鐘氏的利益,對付鐘銘,只因為鐘政以為這座江山未必是他的。一旦成了他的,他會比任何人都珍惜,會不遺余力的去守護。 鐘遠山說:“你大哥是個不錯的接班人,但你比他強。我不僅是你們的父親,也是一個決策者,我有責任和義務要為公司物色一個最適合的人選?!?/br> 鐘銘沒有說話,將削完的蘋果刨開,切塊,放進盤子里,遞給鐘遠山。 鐘遠山拿起一塊放進嘴里,靜靜咀嚼著。 鐘銘這才說:“爸,我會代你看著公司,但過了這段時間,我希望咱們能達成共識。大哥在鐘氏坐鎮(zhèn),我看著我的美嘉,我們兄弟將來會有合作的一天,會和睦相處?!?/br> 兄弟鬩墻,這也是鐘遠山最頭疼的。 “如果你大哥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br> 這話聽上去像是已經想通了。 但頓了一秒,鐘遠山又道:“咱們今天的對話,你不要告訴他,我想再看看,再試試他,你大哥現(xiàn)在缺的不是能力,是教訓?!?/br> 是的,教訓,一個父親對一個兒子的教訓,也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兒子的試煉。 試試這個已經孤立無援的兒子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反擊,能找回多少野性,又從中能吸取多少教訓,和看到自身的不足。 —— 鐘銘前腳離開,鐘遠山就將秦敏麗叫了進來。 兩人談了許久,話題圍繞著那個叫隋心的小女孩。 秦敏麗將印象中對隋心的了解簡單的跟鐘遠山描述了一番,基本和資料上吻合,倔強,執(zhí)拗,有才華,外表柔弱,卻總有反骨和出人意料的行為出現(xiàn)。 這倒像是鐘銘會喜歡的人。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鐘遠山讓秦敏麗去見見隋心,卻不是讓秦敏麗去拆散二人。同樣的事,幾年前秦敏麗做過了,那時候他們用的籌碼是鐘銘將會被掃地出門,令那個小女孩為了保護鐘銘而放棄??扇缃?,這份籌碼已經不復存在,再做出任何拆散二人的舉動,都等于將這個兒子往外推。 所以,鐘遠山的意思是,告訴那個女孩,他們不反對他們來往,但希望有什么風吹草動,能互相通個氣。 通氣? 聽到這兩個字,秦敏麗是無奈的,落寞的。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兒子變得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無論是喜悅還是憤怒,在他身上都不再出現(xiàn)?;蛘哒f不是不出現(xiàn),而是這個家沒有觸及這些的點。 她這個當媽的,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兒子,虧他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還不如一個小姑娘了解得多。 —— 秦敏麗很快約見了隋心。 隋心接到電話時愣了一下,很快歸于平靜。 自從知道鐘遠山和秦敏麗雙雙回國,她就知道有這么一天。 臨見面前,隋心也做了心理建設,想好了說辭,無論如何,也不會像三年前一樣。 誰知一照面,秦敏麗就說:“你看看什么時候有時間來家里吃頓飯,鐘銘他爸爸很想見見你?!?/br> 見家長? 這是隋心始料未及的。 她原以為還要花點力氣爭取他們二老的認可,怎么這么輕易就過了第一關? 秦敏麗揚起笑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善些,這幾年顧著當一個稱職的鐘太太,似乎已經忘了怎么親切的笑了。 隋心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撥了下頭發(fā):“好,我和鐘銘商量一下,看看哪天去拜訪叔叔?!?/br> 秦敏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套在那白皙手指上的素環(huán)吸了過去,鐘銘手上也有差不多的一枚,應該是一對的。 隔了幾秒,秦敏麗嘆出一口氣:“上次在溫哥華的事……我這個當阿姨的,要跟你道個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隋心一怔,接話:“不會的阿姨,我沒往心里去,都過去了。其實我還得感謝您,如果那時候不分開,以我當時那么不成熟的性子,恐怕我和鐘銘也不會有好結果。說穿了,當時是我年紀太輕,不懂事,總把事情做的太極端,現(xiàn)在想想也挺幼稚的?!?/br> 秦敏麗笑道:“你不介意就好。其實除了這件事,我還想請你幫阿姨另外一件事。” “阿姨,你別這么客氣,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說?!?/br> 秦敏麗抿了抿嘴,唇角的紋路越發(fā)明顯。 鐘太太不是個清閑的活兒,雖然秦敏麗保養(yǎng)的比幾年前好了很多,但再好的保養(yǎng)也掩蓋不住因為心累而留在臉上的痕跡。 “是這樣的,這兩年鐘銘一直在外面闖蕩,如今也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有時候我們半年都見不著一次……哎,當父母的總是會擔心孩子,孩子長得再大在我們眼里也是孩子,我們不免會擔心他在外面會不會吃虧,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你也知道,鐘銘太要強了,習慣了什么事都自己解決,真有難處也不會跟我們開口。所以,我希望你能多看著點他,如果有需要,就跟我們通個氣,別讓他太辛苦了。” 話說到這步,隋心再笨也能聽出幾分深意。 “放心吧阿姨,我也很心疼他,不會坐視不管的,咱們隨時保持聯(lián)系?!?/br> 秦敏麗終于笑了,發(fā)自內心的笑。 —— 隋心一回到套間,就聽到里面?zhèn)鱽淼囊魳仿暋?/br> 她以為是于斯容先回來了,換拖鞋的功夫,喊道:“斯容姐,晚上咱們出去吃吧,我想吃魚,可是又懶得做……” 最后一個字半含在空中,尾音噎進喉嚨里。 只因這時拿著鏟子,系著圍裙,來到門口倚著墻的那道身影,遠比于斯容高了很多。 一抹淺笑掛在他的唇邊,漆黑的眸子中溢出笑意。 “你怎么在這兒?”隋心詫異道。 她趿拉著拖鞋向前走了兩步,自然的偎進他懷里,鼻子嗅到自屋里飄出來的一陣香味。 “啊,你做了紅燒魚?” “嗯?!?/br> 鐘銘拉起她的手進了屋:“洗手,準備吃飯。” 說話間,鐘銘已經打開電飯煲,盛出兩碗飯,又動作利落的將火關掉,盛出香噴噴的紅燒魚。桌上已經擺了兩個素菜,色澤鮮艷。 隋心問他:“斯容姐呢?” 鐘銘坐到對面,神色很淡:“我說要放她兩天假,她就急忙收拾行李去度假了?!?/br> 隋心挑眉,白了他一眼。 明知道他憋著什么壞主意,卻不好意思拆穿。 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干壞事的,還動用各種職權,大概也只有他了。 —— 飯后,隋心洗了碗,又端著兩杯咖啡走到客廳。 鐘銘剛剛結束工作電話,懶懶的靠著沙發(fā),抬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隋心偎進去,被他的雙臂環(huán)住腰身,她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半瞇著眼,輕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我今天見過你媽了,她讓我改天有時間,和你一起回去吃飯,見見你爸?!彼p緩的吐出這句,就感覺到他雙臂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