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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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悠悠的笑了一下:“我屋里有按摩椅。” 隋心故作矜持的思考了片刻。 鐘銘也不催,只靜靜站著,瞅著她。 直到她繃不住了,邁開步向左走去。 —— 隋心在按摩椅上靜靜躺了十幾分鐘,伴隨著震動和各種按壓功能。 鐘銘就坐在旁邊的沙發(fā)里看資料,屋里的氣氛寧靜祥和,好像真如他所說,只是按摩放松而已。 直到療程結(jié)束,隋心側(cè)頭,半睜著眼望向彼端,就見他鼻梁上架著那只黑框眼鏡,抬手捏了捏眉心,手里的資料跟著翻動。 屋里的光線并不充足,只有沙發(fā)旁開了一盞落地燈,正是她在精品店里看中的那盞,光線灑下來,柔緩的披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在面頰上映出一個影子,如小山丘,發(fā)梢垂落下來,將那雙低垂的眸子隱藏起來,越發(fā)顯得輪廓的立體。 鐘銘像是感應(yīng)到她的視線,放下文件抬起頭時,目光略過發(fā)梢望了過來,唇角微勾。 “看什么?” 這一瞬間,隋心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在溫哥華的日子,她一覺醒來,他就在旁邊,手里永遠有工作,但目光卻隨時能注意到她的需求。 “我在想,你什么時候能忘記工作?” 話音落地,隋心起身走到開敞式的廚房,在咖啡機前按了幾下,機器轟隆作響,咖啡的香氣很快飄出。 她端著一杯濃縮黑咖啡出來時,鐘銘已經(jīng)摘掉了眼鏡,依然那個姿勢,雙腿交疊著坐著,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笑。 隋心將咖啡放在茶幾上,坐到他身邊拿起那疊資料掃了一眼,就皺起眉,根本看不懂。 直到一只手被他抓起,湊到唇邊輕啄。 “趕圖手累么?” 隋心抬眼:“還好。” 兩人的目光于空中交匯,糾纏。 靜了幾秒,掛在他唇邊的笑,漸漸古怪起來,透著惡意。 “那那天呢,累么?” 隋心頓了一瞬,這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抽回手,順勢推了他一把。 空氣中響起一陣低笑。 下一秒,他已經(jīng)湊了上來,雙手一撈,將人困住。 “心心?!?/br> 他的氣息拂過耳垂,有些癢。 “別讓我等太久。” 隋心不語,低垂著頭,露出頸子后的肌膚。 他貼了上去,用唇緩緩摩挲,感受那細膩的觸感。 她閉著眼感受著,那密密麻麻的吻像是粘合上去,令她又一次想起那天在酒店房間里的糾纏。 她似乎,已經(jīng)被什么東西蠱惑了。 良久,她才發(fā)出聲音:“鐘銘。” “嗯?” “如果咱們做了,關(guān)系會改變么?” “會?!?/br> “怎么變,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你會讓我更離不開?!?/br> 隋心淺笑:“這世界上沒有人是離不開誰的?!?/br> 頸子上驀然傳來一記疼。 她“嘶”了一聲,縮起脖子。 抬眸時,正撞見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隋心笑了一下,換了個姿勢,面對著他,抬手拂過他五官的線條,目光追隨著手指的軌跡,仿佛描摹。 那雙黑眸漸漸柔了,眼底流淌著光,如繁星點點。 她回望著,開口時,聲音很輕:“乙方想問甲方幾個問題,甲方如果老實回答,乙方會考慮縮短合同周期?!?/br> 靜默片刻,那雙黑眸仿佛被點亮了,那里面的光一下子活了。 “好。” —— 隋心歪了一下頭,說:“乙方想知道,甲方現(xiàn)在在家里的情況如何,他還是像以前一樣那么辛苦么?” 淡淡的笑自他唇角劃開。 “甲方和母親關(guān)系很好,和父親關(guān)系有些僵。已經(jīng)幾個月沒有通過電話了?!?/br> 隋心皺了一下眉。 “為什么?” “乙方在鐘氏北京分部的職權(quán)已經(jīng)被架空,現(xiàn)在是停薪留職,不過連公司員工們都不知道。所以乙方現(xiàn)在有很多時間,專心在美嘉上?!?/br> 隋心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么。 在她的記憶中,鐘銘的父親鐘遠山是個遙遠的存在,她甚至沒有見過對方一面,只字片語的形容全是來自鐘銘。但她能感覺得出,鐘銘對這個父親很重視,也很崇敬,十分在乎鐘遠山對他和母親秦敏麗的觀感。 半響過去,她問:“為什么,為什么會鬧僵?” 鐘銘依舊在笑,眼尾上揚,劃出淡淡的溝:“這兩年,大哥做的一些不利于公司的事,已經(jīng)東窗事發(fā)。我爸他很失望,希望我回去接手,但我一拖再拖,將精力放在大陸這邊?!?/br> “所以他架空你這里的職權(quán),想逼你回去認錯?” “嗯?!?/br> “可這么僵下去也不是辦法?!?/br> “再等等吧,過段時間,也許會有轉(zhuǎn)機?!?/br> 這段時間以來,秦敏麗三不五時就催促他盡早回溫哥華,說男人該狠的時候就要狠,不用顧忌鐘遠山和鐘政的關(guān)系,他們母子要在鐘家站穩(wěn),要讓多年來的委屈不白受,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千萬不要因為婦人之仁而錯過。 可是,他的主意已定,一連敷衍了秦敏麗幾個月,也許再過不久,就是攤牌的時候了。 一陣沉默。 鐘銘抬手,撥了撥她的頭發(fā)。 “甲方還有什么想問的?” 隋心皺了下鼻子,努力想了一下,說:“我一直想不通,你哪來這么多錢創(chuàng)建美嘉,還花了重金挖了這么多高管過來。” 自從上次在ktv見過美嘉的幾個主管,隋心心里就有了數(shù)。美嘉的成立絕非一朝一夕,恐怕比業(yè)內(nèi)開始有它的傳說還要早,就已經(jīng)存在了,只不過一直小心隱藏著。 鐘銘勾起一抹笑:“我大哥的生母叫袁平,現(xiàn)在在美國,很會融資這一套。我和她做了筆交易,她給美嘉提供三年的創(chuàng)始資金,我?guī)退€(wěn)固大哥在鐘氏的地位,并且保證永不篡權(quán)?!?/br> 什么? 隋心眨了眨眼:“可秦阿姨不是一直希望……” “她遲早會放棄的?!辩娿懻Z氣很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她。” 隋心頷首,陷入沉思。 秦敏麗一直希望鐘銘在鐘氏站住腳,希望鐘銘取代鐘政,連鐘遠山也從偏袒鐘政的角度,漸漸向鐘銘偏移??墒抢г阽娂遥恢笔晴娿懽畈辉傅氖?,所以他寧可和鐘政的生母做交易,寧可暗中培育自己的王國,寧可鐘政對他忌憚防備,不惜為了扳倒他甚至屢次給傷害自家公司的利益。 如此你來我往,鐘氏已經(jīng)因出了鐘政這個敗家子而數(shù)次面臨危機,諾大的公司已經(jīng)被掏空,外人眼里鐘氏歷經(jīng)浩劫毅然不倒,似乎很難摧毀,但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鐘氏已經(jīng)是飽經(jīng)風霜,短期內(nèi)再也經(jīng)不起風浪的折騰。 鐘遠山在這個時候換掉鐘政,改扶植鐘銘,是一個決策者必須做的決斷??扇绻娿懻娴慕邮?,一來等于對袁平毀約,二來等于徹底切斷了鐘遠山和鐘政的關(guān)系,指不定鐘政還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鐘銘不作為。 —— 靜了片刻,隋心抬眸,但見他只是笑著瞅著自己。 能被這樣一個男人,用這樣的眼光專注的望著,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 她舔了舔嘴角,緩緩靠近:“這好像是咱們重逢以來,你第一次和我說你家里的事?” “嗯?!?/br> 她又靠近了些,吐氣如蘭:“我在一家精品店里看上了幾件東西,紅沙發(fā)啦,落地燈啦,現(xiàn)在它們都擺放在這間屋子里,我想知道是巧合么?” “不是?!彼穆曇艉艿?,合著幾分誘哄:“你喜歡的,我就買回來。這是我的私心,希望你看在東西的份上,能多留會兒?!?/br> 她努了努嘴,故作煩惱:“怎么辦,乙方事業(yè)有成,對甲方又這么體貼,乙方突然很欣賞很崇拜甲方。” 一聲輕笑,鐘銘雙手在她后背交握,扣緊,將她拉上大腿。 因這個動作,她的領(lǐng)口滑落一邊,露出大片肌膚,綿密的吻很快覆蓋上去,伴隨著輕柔的啃咬。 “甲方已經(jīng)滿足了乙方的所有好奇心,乙方能不能行行好,縮短合約周期?” 隋心撐開一段距離,堅定地:“乙方還有個要求?!?/br> 他抬起頭,發(fā)梢落在眼前,半遮著那雙黑眸里的不滿和□□,透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靜了片刻,又舔了一下嘴角,好像難以啟齒,又好像是在琢磨什么。 那雙黑眸就跟著她的動作,盯在那里。 直到她主動靠近,軟糯的聲音像是在他耳廓里滾動:“乙方想給甲方畫幅人像畫?!?/br> 畫? 以前在溫哥華時,隋心曾被鐘政騙著畫過一張。 不過,她倒是沒給他畫過。 鐘銘輕笑:“好。” 然而下一秒,就覺得耳廓上劃過一道濕漉的觸感,軟軟熱熱,緊接著是微微的疼,她的舌尖,她的牙齒,軟的,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