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雁的走紅主要憑一部徐振《俠義千金》的出演，個中也離不開穆庭mv女主角的加成，而圈內(nèi)人或許琢磨不透凱星如何能拿到這么好的兩個資源，然而沒人比羅銘和舒麗更清楚，喬雁得到的這兩個資源，其實都和凱星沒什么太大關(guān)系。

    凱星為喬雁大力爭取的《天涯游俠》有穆庭和魏澤的慷慨相助，后面尚且被曹瑞那樣卑劣地擺了一道，穆庭對喬雁的邀請完全出于道義和私交，顯然和凱星本身沒什么關(guān)系。

    而《俠義千金》則是喬雁自己主動打聽到的資源而后和公司提起，公司雖然也幫助喬雁爭取到了試鏡機會，但對徐振的敲定結(jié)果其實完全沒有干預(yù)影響的能力。

    所以喬雁紅得十分偶然，也十分勵志，歸根到底并非是真的借到了凱星的助力。凱星的短板本來就十分明顯，喬雁如果萌生出走心理，甚至連舒麗都沒法說她一聲忘恩負義。

    只是一直以來的期待和看好依然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最終不過一場空而已。

    然而他們也始終莫名地抱著這樣一種希望——從喬雁拒絕李莎娜的出走邀請那天起，羅銘的心里就再沒把喬雁和秦菲李莎娜歸于一談。

    就像喬雁自己說的那樣，她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姑娘，并且知恩圖報——她自己一個人孤身在片場徘徊了三年，不是沒有過其他娛樂公司向她伸出橄欖枝，然而她最終走向了凱星并不堅實的屋檐之下，無論如何，總歸會有些許和他們一樣的初心。

    當(dāng)年她感謝凱星為她承諾的自由與蔭蔽，而現(xiàn)在，輪到凱星感謝她的不離不棄。

    舒麗看向喬雁的眼神終于徹底柔和下來。

    數(shù)個月前，她曾在北國凌晨兩點凜冽的冬夜里，看著這個姑娘在醫(yī)院吊著水看那個她最終沒有演成的劇本，見證著她為了那個最好的結(jié)果付出了多少的因。

    而現(xiàn)在，她終于見到了這個姑娘迎來美好結(jié)果的時候，而更令人高興的事，這之后這個姑娘許許多多更好的明天，她依然將和凱星一起，共同見證，一手促成。

    “看一下上面用記號筆點了一下的那個藍色文件夾，里面是我整理出來的比較合適的項目，四面八方發(fā)來的邀請很多，我只留下了這么幾個，未來你的重心還是會在拍戲上面，各種活動現(xiàn)在貴精不貴多。”

    她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喬雁了然贊同地點點頭，將那個最薄的文件夾抽出翻開。

    而后第一頁的劇本與名字讓她倏地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抬眼看向羅銘與舒麗，一時竟然有點手足無措。

    “這個劇本……我……”

    “只是個試鏡機會，劇本還不是你的，放輕松。”羅銘對她安撫地做了個手勢，她聽話地坐下，只是再次看向劇本的時候，依然覺得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顧蜚聲的新電影，終于開始選角了。

    這不是場公開的選角，顧蜚聲從來沒有公開選角過，都是在演員陣容確定，即將開機時才會放出消息。喬雁以前身份不夠，從來得不到這樣的消息，而今第一次收到試鏡邀請，難免覺得心中激動。

    顧蜚聲所代表的，不只是一個知名導(dǎo)演的最新力作，一個質(zhì)量上乘的優(yōu)秀電影，更是一種屬于傳統(tǒng)電影人的情懷、記憶與努力。喬雁之前對這些不甚了解，那次見過顧蜚聲一面后，卻不自覺地開始關(guān)注起來。

    那樣沉淀著端寧從容的電影與電影人，實在讓人向往。

    能成為顧蜚聲電影的女主角是很多女演員夢寐以求的事情，原先她不甚了解，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明白，并且同樣開始為了這個目標(biāo)，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

    而現(xiàn)在，這個機會終于擺在了她的面前。

    ————

    喬雁再次站到顧蜚聲家門口的時候，心境已于上次截然不同。盛夏的日子里，顧蜚聲的小院里一棵老樹綠葉茵茵，青翠鮮妍的藤蔓爬了大半面墻，郁郁蔥蔥又生機勃勃。她被顧蜚聲五六歲的小孫女引到了房間門口，卻在此處被一個中年女人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現(xiàn)在不能進?！?/br>
    喬雁隱約覺得攔住她的人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顧蜚聲的小孫女仰起頭，奶聲奶氣地問：“爺爺沒說不能進呀，阿姨你為什么在這里攔著大jiejie？”

    “小姑娘乖，因為另一個大jiejie在房間里和你爺爺聊得正好，不希望被人打擾?！泵鎸︻欜懵暤膶O女，攔住她的人也不敢怠慢，好聲好氣地解釋了一句，再看向喬雁時眼中就帶了些譏誚與鋒利。

    “喬雁小姐是吧。”她皮笑rou不笑地動了動唇角，冷淡地說，“麻煩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們秦菲和顧導(dǎo)正聊著，等她出來你再進去。”

    顧家的小姑娘茫然地在兩人中間來回看看，喬雁沒帶助理也沒帶經(jīng)紀人，一個人面對著秦菲經(jīng)紀人的冷淡事件，慢慢揚起了眉。

    “不好意思，顧導(dǎo)和我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喬雁低頭看了眼表，徑自向前走去。

    “麻煩讓讓，快要到時間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家好~這里是奪目星途廣播電臺，我是站長深淺敘，今天為大家播送一條投稿，投稿者為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穆先生。

    不愿意透漏姓名的穆先生：“大家好，我今天來投稿是想請廣大聽眾朋友們?yōu)槲以u評理，最近我應(yīng)邀去了某部我不想提名字的小說里當(dāng)男主角，本以為從此就能迎娶白富美升任ceo走上人生巔峰，萬萬妹想到到了劇組后他們居然拒不給我發(fā)盒飯，也不給我殺青算工錢，天天讓我在普通的三千字里普通的掉線，還有沒有王法了，有沒有人評評理了，我是男主角啊?。∥乙蠹硬?！加雞腿??！加戲?。。　?/br>
    好的~我們收到了來信，但是因為這位穆先生沒有透漏姓名，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所以大家就這么愉快地?zé)o視掉這條哀嚎吧xd~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穆先生：“what？？excuse me？？你們這群沒有節(jié)cao下限的人真是夠了，我就差把名字寫臉上了你們瞎嗎？！大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

    好的~本次廣播就到這里，我們下期再見w

    ☆、第三十八章 陰陽相謀

    “喬雁小姐?！鼻胤频慕?jīng)紀人臉上抽筋一樣勉強的笑容也迅速地消失不見，一把拉住喬雁的衣角，在顧蜚聲小孫女滿眼的好奇注視下湊近喬雁，做出一副親昵和善的樣子，出口的話倒是毫不客氣。

    “總得講究個先來后到不是？自己來得晚就自覺點等著，喬小姐可能是剛走紅幾天，光嘗到一點出名的滋味，圈里的規(guī)矩卻還來不及學(xué)。我沒那個義務(wù)教你，但別嘗試觸秦菲的霉頭才是聰明人干的事，不是嗎？”

    喬雁試著往前走了一下，秦菲的經(jīng)紀人拽得的確很緊，沒法不失態(tài)地繞過她進去。她索性也不做無謂掙扎，站在原地頓了兩秒，轉(zhuǎn)過身看向經(jīng)紀人時，臉上公式化的笑容標(biāo)準(zhǔn)得體。

    “張小姐是吧，我聽說過你，看上去你也聽說過我，不用重復(fù)一遍自我介紹，那再好不過了。”她客氣地寒暄了一句，空出的手甚至還安撫地摸了摸身旁小姑娘的頭，而后慢條斯理地抬起眼睛，笑吟吟俏生生地搖頭自嘲。

    “張小姐太高估我了，我可一向算不上什么聰明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兩年前還默默無聞時就把人得罪透了，到現(xiàn)在還沒和好對吧？這些東西我懂得一向不多，不過好在公司老板和經(jīng)紀人脾氣都好，也由著我這么胡來?！?/br>
    “不過我人是不太聰明，卻也不想被張小姐就這么一句話冤枉死。我這才剛來這兒呢，怎么就觸了秦菲姐的霉頭了？是說秦菲姐得了這段時間單獨面見徐導(dǎo)的特許，我前來是礙事呢，還是別的什么啊？說清楚，也好讓我知道我哪兒做錯不是?！?/br>
    經(jīng)紀人的臉色隨著喬雁的話一點點冷了下來，卻實在不好直接反駁回去。兩年前喬雁撞破秦菲顧昭明的地下戀情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也知道秦菲從此一直對喬雁抱有莫名的敵意，隨著喬雁的走紅，這種敵意也越來越深，她之前一直覺得喬雁成不了氣候，直到此時方才驚覺，這個一夜爆紅的新人并沒有她想象得那么簡單。

    喬雁前面說的這一番話，先是表明自己向來不顧及和秦菲正面對上，本便已經(jīng)有了過節(jié)，自然也不用在表面上太過粉飾太平；而后又點出凱星一定會堅定站在她那邊，這種本便不占理的事情，軒霆若是非要揪住不放，未免也太過師出無名。

    而喬雁說的最后一點更加清楚直白針鋒相對，就算經(jīng)紀人在這里攔她一百次，就算圈內(nèi)有一百個約定俗成的所謂規(guī)矩——

    秦菲也好，她的經(jīng)濟人也好，這種暗里的心領(lǐng)神會，總不好直接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那些陰暗的冷酷的弱rou強食，總歸沒法見光，不算理直氣壯。

    而且喬雁可能不知道，她心里卻十分清楚，今天顧蜚聲約見秦菲的時間，也是下午三點。

    秦菲窺覷顧蜚聲的新片女主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早在她從凱星跳槽過來時公司的承諾就是讓她上顧蜚聲的戲。但面對顧蜚聲這樣軟硬不吃德高望重的導(dǎo)演，強勢如軒霆實在也找不出什么旁門左道的辦法，只能以最積極的態(tài)度，讓秦菲早早前來拜訪，以期能給顧蜚聲留下個最好的印象。

    而現(xiàn)在這個喬雁居然和秦菲在同一個時間應(yīng)邀前來，無論是顧蜚聲對秦菲太過不重視還是對喬雁太過重視，對軒霆來說都絕不是個好消息。

    經(jīng)紀人暗暗咬牙，手上的力道卻微不可查地松了松。喬雁置若未見，眼尾余光掃過清凈幽雅的庭院，靠近經(jīng)紀人低聲開口，未語先笑。

    “又或者是秦菲姐自己最近心氣不順，比較暴躁，所以要勞煩張小姐提醒一下別人，生人勿進？”喬雁輕輕揚眉，略抿唇角。

    “比如，失戀了？”

    經(jīng)濟人的臉色驟然一白，猛地抬頭看向喬雁，神情是掩藏不住的又驚又怒。喬雁悠然自得地搖搖頭，眉眼彎彎地抬起手，用力把經(jīng)紀人扯住她衣角的手打掉，牽著顧蜚聲小孫女的手向前走去。

    “我這人沒事就愛胡思亂想，不光在猜秦菲姐是不是失戀了，還在猜她為什么要分手呢?！?/br>
    “我趕時間，暫且失陪，張小姐回見，還沒聊夠的話，下次見面再談。”

    她牽著小姑娘的手，繞過秦菲的經(jīng)紀人，拉開獨棟小樓的門。小姑娘懵懵懂懂的被她牽著手往前走，揚起巴掌大的小臉，好奇地看著她。

    “大jiejie……”她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經(jīng)紀人，小聲問喬雁，“你們在吵架嗎？”

    “沒有，只是在公平競爭?！眴萄惴湃崃寺曇魷睾偷鼗卮穑樟宋招」媚锏氖?，“陰謀與陽謀的公平競爭，最終一個人輸了——只要有競爭，總是要輸?shù)??！?/br>
    其實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個輸?shù)娜司烤故钦l。

    她心里一直清楚，自己現(xiàn)在還遠遠沒有和秦菲正面對上的資格，這樣刀鋒鮮明地真刀實槍對上，也不知道最終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但她就是這樣的人，羅銘和舒麗一直擔(dān)心的事情就是她太過棱角分明，對自己要求太高，在這個大多數(shù)人都在奮力向上不擇手段的圈子里特立獨行，以至于格格不入。以前默默無聞時尚且不算明顯，而現(xiàn)在紅起來之后，這樣的問題也終于浮出水面。

    “我不介意失敗，”她對著懵懵懂懂的小姑娘輕聲說，“但決不投降?！?/br>
    她至始至終沒有回過頭，輕抿的唇角弧度柔和，眼中的芒澤堅定不改。

    ————

    她們進到顧蜚聲待客的客廳里時，顧蜚聲正在泡茶，一套釉白色的茶具擱小幾上，他輕按著杯沿，茶水沿壺嘴傾出一道細細的線。他泡茶的動作不算講究，神色卻很專注，客廳里一時極靜，甚至聽得到外面隱約的蟬鳴。

    秦菲坐在一邊，看上去有些無所適從，看著顧蜚聲泡茶的動作，頗有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輕微尷尬感。喬雁進來時，她無意識地向門口處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喬雁之后，眉頭頓時輕輕蹙起。

    喬雁出現(xiàn)在這里讓她很意外，她一方面明白經(jīng)紀人的阻攔已經(jīng)失敗，另一方面也很意外喬雁和她同一時間被顧蜚聲邀請，一時臉色都緊繃起來。然而她到底還明白自己的行為本身便不夠光明磊落，一時間只是冷冷地看了喬雁一眼，便將頭撇向了另一邊。

    和喬雁一同進來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了聲爺爺，顧蜚聲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了喬雁，意外地哦了一聲，向喬雁和善地點點頭。

    “小姑娘，又見面了?！?/br>
    “沒想到顧先生還記得我……又見面了?！币姷筋欜懵暤哪且豢?，喬雁便奇跡般地平靜下來，沖顧蜚聲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便找了個地方自己坐了下來。顧蜚聲倒了三杯茶，自己拿了一杯，遞給秦菲和喬雁一人一杯。

    “來得正是時候，泡的第一壺，我平時喝得比較清苦，不知道你們喝不喝得慣?！?/br>
    喬雁低下頭吹了吹茶面，嘗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顧蜚聲泡的不是什么名貴的茶葉，而是蓮心泡的水。的確苦澀得有些難以下咽，兩人卻都默不作聲地一口口兀自喝了下去。秦菲將喝了一半的蓮心水放到一邊，清冷的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再轉(zhuǎn)向顧蜚聲時，倒是比喬雁先一步開了口。

    “蓮心清火，顧先生多喝些，對身體有好處，以前拍戲時我總是覺得自己還年輕，日夜趕工也不大注意，也就過了幾年的功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身體不如從前了，顧先生平常也要多加注意，畢竟年紀到了，身體也要時刻注意了，身體好了才能好好拍電影，拍更多的電影，這些您肯定都心里有數(shù)?！?/br>
    “我知道，你這話啊，跟我兒子兒媳掛在嘴邊的一模一樣?！鳖欜懵曅χ鴵u了搖頭，低頭又喝了一口，把孫女叫上前來，拍拍她的小腦袋，“婉婉啊，去給兩位jiejie拿點水果瓜子糖招待一下，快去?！?/br>
    “顧先生別這么客氣，今天來叩擾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我和喬雁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您。是吧，喬雁?！鼻胤铺ь^看了喬雁一眼，眼睫稍垂，出口話語似漫不經(jīng)心。

    “說起來今天也是巧了，我和喬雁同時聚在顧先生這兒。其實我們兩個以前是同門師姐妹，不過倒是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br>
    “看這情形我倒是有些意外，喬雁，你和顧先生認識？”

    “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喬雁莞爾，回答了秦菲一句，卻也不再多言，低頭剝了顆顧家小姑娘送上來的糖含在嘴里。顧蜚聲帶著笑意慈祥地看著她們互動，卻始終沒有挑起頭開始說劇本的意思。直到一壺茶就這么無聲地喝完，顧蜚聲將茶壺茶具收拾到一邊，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我這部新戲的女主角啊，我心里差不多已經(jīng)定下來了。”

    秦菲與喬雁的動作齊齊頓住，僵了幾秒之后，一起難掩詫異地抬起頭來。

    ☆、第三十九章 風(fēng)暴前夜

    “確實是差不多已經(jīng)定下來了，而且定的挺早?！?/br>
    顧蜚聲在兩人驚異莫名的注視下，指節(jié)屈起輕輕叩著桌面，聲音不急不緩，做出一個回憶思考的表情，微微閉目搖了搖頭。

    “大概是在這個劇本成形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姑娘。別的導(dǎo)演要怎么試鏡，我是知道的，讓演員們現(xiàn)場演上一段兒，然而從中間選出一個。”

    “然而這種試鏡的標(biāo)準(zhǔn)又是什么呢？演員演技的好壞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變成各有特色的了，導(dǎo)演又哪里就能斷言出個高下來。歸根結(jié)底，不過也就是選擇出那個更接近心底標(biāo)準(zhǔn)預(yù)期的表演，雖然人選最終能定下，其實多少也有些將就的意思在里面?！?/br>
    “我這個人，還是有點固執(zhí)，公認的，這么多年了也沒改過來?！鳖欜懵曅χ猿?，又搖了搖頭，方才繼續(xù)說起來，“不愿意將就，寧愿就這么慢慢地找，等看到哪個人的第一眼，哦，是她，那也就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