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為什么不求助于醫(yī)院要個說法？”他斯斯文文地說。

    劉靜怡趴在他懷里，莫名打了個冷顫，更加不敢抬起頭來。

    記者群中也莫名地冷了一下。

    理智與情感在記者們的心中不斷交織，一方說著楊碩的話從頭到尾沒什么邏輯上的錯誤，另一方又說著但是整個事件都透著詭異感，別的不提，單說這個他們怎么莫名其妙地進了這個化妝間就很可疑，沈嘉笙堂堂凌宇一姐，是能關(guān)心她們臉上妝需不需要補的人？

    “這位小姐，請問你清楚楊碩在外界最近的風(fēng)評嗎？為什么答應(yīng)了楊碩的追求？”

    “靜怡，抬起頭，她們問你話呢。”楊碩親昵的拍了拍趴在懷里的劉靜怡的臉，而后整個人往后退了一步。劉靜怡雖然一直靠在他懷里，但不知是怕他累著還是什么別的原因，靠得一直不是很緊?，F(xiàn)在楊碩往后一退就把她留在了原地，她一時整張臉都被暴露在鏡頭面前，連著微紅的鼻尖和發(fā)白的臉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劉靜怡下意識尖叫了一聲，站在旁邊的楊碩又是鼓勵地拍了拍她的手：“靜怡，別害怕，做我的女朋友就要習(xí)慣鎂光燈和鮮花鏡頭，就從現(xiàn)在開始適應(yīng)也好?！?/br>
    他拿開了劉靜怡捂在臉上用來遮擋的手，親昵地攬著她的肩頭，并肩站在一處，任由閃光燈閃成一片。而后又跟記者禮貌地稍稍頷首：“你們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就問吧，靜怡還是新人，不熟練，還請大家溫柔一點，別嚇著她?！?/br>
    “這位小姐，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剛才發(fā)問的記者眼見楊碩的態(tài)度曖昧至極，說是別讓他們?yōu)殡y他的新任女友，行為上可是一點都沒有這個意思，不禁心下冷笑，更加問得不依不撓，“請問你清楚楊碩在外界最近的風(fēng)評嗎？為什么答應(yīng)了楊碩的追求？”

    “我……”許是楊碩攬住她肩頭的這個動作給了劉靜怡些許勇氣，又或者她真的把楊碩的話聽了進去，覺得當(dāng)他的女朋友的確需要習(xí)慣鎂光燈下的生活，于是鼓足勇氣低聲開口。

    “我……我清楚……但是我覺得他們是在誣陷楊碩，因為他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劉靜怡說到這里，不由有些羞澀地抬頭看了一眼楊碩，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帶著鼓勵的微笑看著她，不由更加積累了無限勇氣，“答應(yīng)他的追求是因為……嗯，因為他真的很好看啊，而且人也很好……我覺得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彼此都有感覺那就……沒問題的吧？”

    “那么小姐你是什么身份呢？為什么出現(xiàn)在片場？是專程來陪楊碩的嗎？”記者們七嘴八舌地問。

    “不是不是，我是雁姐的助理啦?！迸卤徽f成無端進組談戀愛妨礙男主角工作，劉靜怡連忙搖頭澄清兩人關(guān)系，順帶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卻沒想到這句話竟讓記者們同時卡住了，他們面面相覷，最終一個大膽的記者直接開口提問。

    “這位小姐，你覺得以你的這種身份，配得上楊碩嗎？”

    劉靜怡呆了呆，臉色霎時一白。

    “楊碩前輩，說話說一半的這個習(xí)慣可不算厚道?！遍T口又新加進來一個聲音，記者們回頭去看，正是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喬雁。沈嘉笙早在記者們開始起哄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穆庭趕進來看熱鬧，眼下她站在穆庭旁邊驟然失笑，有趣地看著喬雁一步步走進來。

    “這可真是夠熱鬧了……”她喃喃地感嘆。

    穆庭看著喬雁走進來，卻是嘆了口氣后，默默撇過了頭。

    記者們對于喬雁的出現(xiàn)同樣是驚訝中帶著些許驚喜，畢竟楊碩的女友剛承認自己是喬雁的助理，這會兒新人女主演就出現(xiàn)了。這位手段這么厲害，自己手下的助理都能把楊碩釣到手？記者們的眼光各含深意，喬雁在一路強光注目下走進來，卻沒站到楊碩和劉靜怡旁邊去，而是在他們對面站定，回頭看著鏡頭與記者眉眼帶笑。

    “我們靜怡這么溫柔體貼又漂亮，哪是我能消受得起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助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凱星娛樂新簽下的藝人劉靜怡，目前還沒有正式出道，只是來劇組探個班學(xué)習(xí)一下，自己覺得沒個職位不好在劇組中隨意走動，就自告奮勇當(dāng)了我的助理，沒想到自己還這么往外報，這孩子太實誠了?！?/br>
    “靜怡雖然目前還沒有作品面世，不過相信以后大家就會看到很多了，畢竟有楊碩前輩會教她怎么在鎂光燈下面生活適應(yīng)，凱星可能心有余力不足，養(yǎng)大的女兒不中留，很多事情以后就麻煩楊碩前輩多費心?！?/br>
    “我們靜怡這么溫柔的人，連拒絕別人的追求都不會，更別提辜負別人的期待或是開口說分手了……當(dāng)然，這只是舉個例子，我也才知道這個事，總之祝福啊?！?/br>
    喬雁看著楊碩的臉說出了這番話，自己都覺得別扭，卻又不得不這么開口。她一早就明早楊碩對她的刻意示好帶著點目的性，現(xiàn)在更是從楊碩的舉動里已經(jīng)猜到他的用意。

    他現(xiàn)在身陷這樣的雙重緋色丑聞中，前女友的孩子尚且像他所說可以借由醫(yī)學(xué)的力量進行鑒定——又或者那其實根本就是楊碩的孩子，他這樣多智近妖的人若不是真的被扣住了命脈把柄，怎么可能對這般小事做什么留意。而隱婚多年妻女雙全的傳言其實才是最致命也是最無法理性辯駁的，因為沒有證據(jù)，也就沒法證明得一錘定音，這種時候他就需要一個新的事情或契機，用以轉(zhuǎn)移公眾注意力，停止對他不間斷的討伐。

    他選擇的這個方式是交一個新的女朋友。

    畢竟楊碩目前的人氣還很有保障，這看起來似乎是個雙贏的主意，或許不是劉靜怡的話也會有很多女明星愿意投懷送抱，只不過因為劉靜怡恰好在這個劇組，單純天真的姑娘更加方便他下手而已。對于劉靜怡的選擇，喬雁不想多做評價，但至少她一定沒想到的是——

    如果楊碩不是真的愛她，那等楊碩洗白這波黑潮之后，他們一定會迅速分手。到時候精明如楊碩只要將過錯全部推到劉靜怡身上，就又是個深情款款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女友甚至因為自卑而選擇退出，只遠遠仰視他，洗白了這波，他的事業(yè)一定能更上一層樓，而得罪了楊碩粉絲的劉靜怡……

    以后還能指望有什么大的發(fā)展？

    “請問喬雁小姐，你知道你的這位同門師妹在和楊碩談戀愛嗎？”

    又來了一個和當(dāng)事人關(guān)系匪淺的人物，媒體為了寫新聞稿總熱衷于采訪一些周圍不同面貌的人，眼下喬雁的出現(xiàn)正好填補了空缺，記者們紛紛興奮起來，將話筒對準(zhǔn)喬雁身前，迫不及待地開始發(fā)問。

    “之前是不知道的，不過沒有哪一段戀情的開始就要弄得人盡皆知吧？楊碩前輩是公眾人物，我覺得在開始時低調(diào)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你是覺得楊碩的確有隱婚嗎？”

    “我可沒這么說。”喬雁忙擺手笑著澄清，做了個合掌討?zhàn)埖淖藙荩扒骞匐y斷家務(wù)事，我一個外人，不要逼著我當(dāng)著別人的面討論家長里短呀?！?/br>
    “那你覺得楊碩和你師妹般配嗎？”

    喬雁突然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我覺得感情這個事情，沒有般不般配，只有喜不喜歡?！彼罱K還是笑著回應(yīng)了媒體不懷好意的提問，回答得滴水不漏，“我相信既然是楊碩前輩自己挑選的戀人，那他的粉絲們應(yīng)該都會祝福吧?！?/br>
    “麗姐……”劉靜怡顯然感覺到了喬雁對她的維護，弱弱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到底卻沒有把挽著楊碩的手松開。喬雁看著劉靜怡，突然感覺到些許真切的難過，與掩飾不住的疲憊。

    她想的再好再對再充沛，若是那個人不領(lǐng)情，不理解，那再好的關(guān)心與維護，也不過都是驢肝肺。

    ————

    媒體陸續(xù)散去后，化妝間重新歸于寂靜。

    他們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挖到了自己想挖的料，或許三小時以內(nèi)有關(guān)有關(guān)楊碩女友的最新新聞就會出現(xiàn)在社交平臺首頁上。因為這次探班，他們今天的拍攝任務(wù)提前結(jié)束，也沒有安排夜場戲，冬末的風(fēng)里每個人都步履匆匆，恨不得三步就走回家里。

    還留在化妝間的人現(xiàn)在只有兩個，喬雁和劉靜怡。外面的寒風(fēng)依舊冷冽，現(xiàn)在里面的氣氛也沒有絲毫回暖的跡象。劉靜怡的臉上帶著些許對未知未來的懵懂與恐懼，在喬雁的注視下不住不自然地換著動作，而喬雁在看了她好一會兒后，終于開口叫了她的名字。

    “劉靜怡?！?/br>
    “你過來?！?/br>
    劉靜怡下意識的一抖，卻還是慢慢走了走了過來。喬雁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你知道嗎……”喬雁沉靜地看著她，“楊碩原本找過我陪他養(yǎng)這場戲給媒體看，我拒絕掉了，所以他又回頭找了你?！?/br>
    “是……是嗎。”劉靜怡有片刻的黯然，很快便低下頭去，掩飾自己心中的波動，“那……那我能遇到他，也是挺巧的……”

    “是不是巧還說不定呢?！眴萄憬釉?，看著劉靜怡的眼睛低聲說。

    “靜怡，我只勸你一次，你聽好?！?/br>
    “楊碩不適合你。”

    “謝謝麗姐。”劉靜怡神色復(fù)雜地咬了咬唇，“但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我想……試試……”

    好，果然美人難過英雄關(guān)，喬雁點點頭，低頭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麗姐。”她對著電話，面無表情地看著劉靜怡，話說得一字一頓，清楚又明白，“明天給我換個助理吧，劉靜怡這個人，我用不下去，也帶不起來，實在沒什么別的辦法了。

    “雁姐，你嫌棄我？”劉靜怡愣了一下，突然濕了眼眶。

    她這一天都覺得委屈。

    先是談個戀愛就被慘遭圍觀，后又被喬雁所不滿，她其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只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自己的事情，別人何必計較那么多？

    喬雁深深地看她一眼，搖了搖頭。

    “靜怡，凱星一直簽的都是這樣的演員，單純，有朝氣，有上進心，有天賦，缺一不可?！彼龆鴮㈧o怡說起話來，劉靜怡不明就里，卻還是跟著乖乖地點了點頭。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不容易，我們?yōu)橹畩^斗的事，有很多人不愿意付諸同樣的努力，樂于去找各式各樣的所謂捷徑達到，它們有的能成功，有的成不了，但不管怎么說，有一個原則是肯定的。”

    “什么原則？”劉靜怡下意識接話。

    喬雁深深地看著她帶著些好奇的不喑世事的臉，而后云淡風(fēng)輕地低下頭去。

    “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靜怡，你既然選擇了跟楊碩試試，那就專心和他嘗試一下看有沒有發(fā)展下去的可能，你回公司去接戲，去找資源，去努力紅起來，去努力博得他和他粉絲的好感……”

    “你要做的事情太多，已經(jīng)再沒有時間……過來當(dāng)我的助理了?！?/br>
    ————

    結(jié)果等到天色擦黑時分，還是她和穆庭兩個人從片場走了出來，劉靜怡還在化妝間，不知道她的新任男友會不會回來接她。她堅持要等，也堅持讓喬雁先離開，喬雁覺得不太放心一個女孩子單獨留在片場里，又怕陪劉靜怡等下去會見到她不愿暴露于人前的脆弱一面，以后萬一見面，徒生過多尷尬。

    最后喬雁還是突然發(fā)現(xiàn)穆庭還在外面等她后才匆匆出來，只是總歸放心不下劉靜怡那邊，時不時就要回頭望一眼。已經(jīng)走到了一半的路，到底還是心里放心不下，又特意費了大力氣折返回去片場，看看劉靜怡到底還在不在那里。

    他們第二次去的時候片場已經(jīng)徹底沒又人影了，劉靜怡也不知所蹤。喬雁站在化妝間的位置發(fā)了會兒呆，穆庭靠在一邊，伸手接住了摻雜著夜風(fēng)刮進來的砂礫一樣的雪：“你看上去好像挺喜歡那個新人小姑娘的？”

    “是真的挺喜歡?！眴萄阈χ鴩@了口氣，一點白霧融化于唇齒間，模糊了臉上的表情，“一個挺不錯的姑娘，有點天真過頭，但是待人心很誠。不知道跟了楊碩之后最終會變成什么樣子，大抵以后沒有機會再和她說今天說的這些話了。”

    “生長環(huán)境相同，怎么培養(yǎng)出來之后長得那么不同？”穆庭陷入思索。

    “誰跟你說生長環(huán)境相同的，到凱星時我們明明都已經(jīng)停止生長了?！眴萄闶?，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走在前面，“我沒問過靜怡的家庭情況，不過想來應(yīng)該是很幸福的那種，因為最好的環(huán)境才能養(yǎng)出來最單純的孩子，知道的越多就等于經(jīng)歷的越多，其實你想想，就是這么個道理，苦孩子才會早當(dāng)家嘛?！?/br>
    “我的生長環(huán)境就還滿惡劣的，從小爸媽就在不間斷的吵架，到最后終于分開時其實所有人都覺得解脫，我記得小時候我每周都要去商店買新茶具，因為爸媽吵架時總是會順手一摔，到最后商店的老板都認識我了，每次我去買東西時都會額外送我點東西——一兩塊糖什么的，偶爾也會給抹點零頭之類，當(dāng)時覺得特開心，這也是我小時候最值得高興的回憶了?！?/br>
    “所以你沒長成比較偏激的性格也還挺不容易的？沒感覺你身上有太多生長環(huán)境留下的痕跡啊?！蹦峦プ屑毣貞浟艘幌?，中肯地反饋。

    “其實還是有的。嗯……比如我其實對兩個人之間天然萌發(fā)出來的、不求回報一味付出的感情比較沒信心，比如親情之類?！眴萄阍诶淇諝庵形宋鼊拥猛t的鼻子，聲音捂在圍巾里有點發(fā)悶，“我這個人心里的天平放得很清楚，誰對我如何我心里特別有數(shù)，多對我好一點我都感覺得到，然后就……受寵若驚？也不算，總之就是很平等地對待回去吧，誰對我怎么樣，我該對誰怎么樣，心里有很多條條框框，列的很清楚。”

    “就像小時候那個總給我糖的商店老板，我能把賬算明白之后所有有空的時間就都幫他看店，一直看到我上大學(xué)離開家鄉(xiāng)的時候……其實也算是種知恩圖報吧？總之在我的觀念里，如果被別人溫柔以待，就要回報以善意，這樣對誰都公平?！?/br>
    “也沒必要活得這么累吧？”穆庭回想了一下認識喬雁之后的種種事情，到最后自己都笑了起來，“以前沒注意，你還真的是這個樣子……其實你也可以找個人試試別那么計較的付出或接受，其實不用那么刻意，自然點也不很困難的?！?/br>
    “我不跟人試。”喬雁忽而停下腳步，穆庭轉(zhuǎn)頭看她，見她也正微揚起臉看他，纖長的羽睫展翅欲飛。

    她說：“要來就來真的?！?/br>
    “你覺得我夠真了嗎？”穆庭下意識問。

    喬雁怔了一下，穆庭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強撐著一副毫不心虛的樣子。喬雁眨了眨眼，突然搖搖頭輕輕笑開。

    “還不夠吧?！?/br>
    “……那有比我排名高的嗎？”

    “不告訴你。”

    ☆、第三十一章 傾情客串

    楊碩自己親手謀劃炮制出來的大新聞，一如他所期待的那樣，在第二天占據(jù)了各大媒體頭版頭條的所有頁面。

    作為一個大多數(shù)人眼中的偶像派演員，本來戀愛是件注定會人氣大跌的事情，但因為楊碩當(dāng)前處境的特殊性，在身處隱婚劈腿風(fēng)波的時候，他站出來公布了自己的正牌女友，無疑是給自己的粉絲吃了一顆定心丸，也讓大片或幸災(zāi)樂禍跟風(fēng)或蓄意造謠抹黑的人頓時啞口無言，一夜之間迅速扭轉(zhuǎn)了當(dāng)前形勢，由人人喊打的局面迅速變回了粉黑論戰(zhàn)的情形，非常漂亮的贏了一局。

    而除了堅定的粉與堅定的黑，他洗掉了幾乎所有路人對自己的糟糕觀感，使他們重新持觀望態(tài)度，等待著真相水落石出蓋棺定論的那天。

    被曝出這樣丑聞的明星很多，能像楊碩一樣打個這么漂亮的翻身仗的卻幾乎沒有，他能一舉扭轉(zhuǎn)形勢的原因很多，一是自己的確經(jīng)過多年鉆營后積累了一批堅定的鐵粉，在輿論對他抨擊的最兇的時候依然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二是他曝出緋聞顯然不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但之前一直都沒能讓路人形成他花心濫情的印象，顯然手邊也有一些交好的媒體，公司對這個二哥也比較支持。

    三是這次他公開的女友實在是太過讓人意外，一個都還不算正式進入娛樂圈的小藝人，長得也沒有多驚為天人，公司更是連自家藝人都留不住的凱星娛樂，除了身份背景干凈之外簡直毫無可取之處，甚至自身的未來發(fā)展還基本都需要楊碩替她奔波。若是楊碩真想做戲，一定有一百個比劉靜怡合適得多的女藝人搶著倒貼，像劉靜怡這樣一個看著壓根不可能的人，反而沒有那么多疑點，可信度確實要高上幾分。

    而最關(guān)鍵的一點在于，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有隱婚或是劈腿，按大批抹黑的人迅速銷聲匿跡的情況來看，他似乎都不曾被確切拍到，沒有留下什么致命的證據(jù)。

    ——又或者，他這么長時間的沉默與蟄伏，就是將那些會讓他一蹶不振的證據(jù)想起、找到、擺平、銷毀。

    黑料這種東西，向來都是一半真材實料，一半憑空捏造，真真假假的事情往往會讓人云里霧里，不自覺的就會被人帶到有意營造的方向上去。很快公眾討論的重心就從楊碩有沒有真的劈腿變成了到底是誰這么處心積慮的潑楊碩臟水，列舉了幾乎所有跟楊碩有競爭關(guān)系的演員，一時間多方粉絲紛紛下水，竟然掀起了一陣聲勢更加浩大的猜疑風(fēng)波，熱度與討論度居高不下，在話題榜上繼續(xù)曠日持久地耀武揚威。

    而原本的話題中心楊碩，卻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徹底抽出了身。

    這是一次何其圓滑漂亮的輿論反擊戰(zhàn)，而做到這一切的代價只不過是拖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下水，買賣何其劃算，任何人選擇這么做都不算太難理解?！秱b義千金》的劇組沒有因為這件事產(chǎn)生任何的波瀾，在謝絕了媒體的再次探訪請求后又恢復(fù)了清凈的拍攝環(huán)境，徐振的咆哮聲依然每天都在響徹劇組，楊碩的神態(tài)情緒，甚至面對喬雁的態(tài)度，都沒有因為這件事產(chǎn)生過半點不同。

    而被卷入風(fēng)暴中心的劉靜怡，那天之后，喬雁就再也沒有見到了。

    媒體探班的第二天，羅銘就親自來了一趟劇組，把劉靜怡接了回去。他沒有給喬雁從公司挑選新的助理補替，卻也不是自己獨自前來，社交小達人喬雪在家中刷出了這個消息，正好念的大學(xué)還沒有開學(xué)，于是主動跟來劇組，吵著要做一段時間喬雁的助理。

    她擔(dān)心自家jiejie的心情，羅銘和舒麗都能理解，而且確實不是第一次探班，劇組的規(guī)矩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就也默許了她的這種行為，現(xiàn)在喬雪帶著甜美的笑臉去跟劇組的工作人員打招呼混臉熟，羅銘和喬雁沿著劇組拍攝地點的青瓦磚墻慢慢走著，手插在兜里，穿行過已經(jīng)沒那么凜冽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