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側(cè)過臉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王瑜從她的這個反應(yīng)肯定了蘇沫然的事即使沒有白棠參與，白棠也是其中的知情人。她在心里轉(zhuǎn)了幾個念頭，面上說著她不在的一些零碎的事，對剛才的事并沒有再多提。凌佳樂也是，說了那么一句之后，就沒有下文了。

    白棠對兩個人合起來的試探心知肚明，因為這兩個人試探起來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倒是生不出反感之類的情緒。也就順著兩個孩子的話聊了下去，畢竟，有時候多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同學(xué)也是很有用的。

    到了教室，周宸已經(jīng)回到了座位，等到她坐下，語氣一挑：“看來，小叔的擔憂完全沒有必要，我之前做的也是?！焙屯蹊蓚€人的感覺不同，周宸就是認定這件事是白棠自己動的手。早上離開的那段時間太巧合了。

    白棠把下面一節(jié)課的課本拿出來，聽到他的話，轉(zhuǎn)了過去：“沒有，我很感謝你做的。”就算是有合作的前提，周宸能夠在她上學(xué)之前，做到把班里的謠言杜絕給她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這一點，足夠讓她感謝他的體貼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周宸是真的好奇，白棠出去的時間其實不長，但是，蘇沫然表現(xiàn)出來的配合太震人了。不過，周宸問的很小聲，只夠白棠一個人聽到。

    白棠正翻開課本，“應(yīng)該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了。”每次需要打擊報復(fù)的時候，魔門的手段總是顯得格外可愛親切。想到魔門，白棠不可避免地把某個人的名字也過了一遍。沒辦法，正道沒人會教你這種邪門歪道，她能用出來的手段只能從小徒弟那里挖。

    周宸狐疑地看了她幾眼，分不清楚白棠這話是說的手段不可復(fù)制還是其他的。但是手段的話，只要知道方法，總能做成功第二次。隱約中，周宸有些模糊地知道小叔為什么會對一個和他同齡的女生另眼相看了。

    “你這么不給蘇家臉面，蘇家可能會做點什么，你和你弟弟都要小心?！彪m然知道白棠也清楚里面的關(guān)系，周宸還是提醒了一句?！疤K家，有些人是臉面都不要的?！焙竺嬉痪湓?，周宸是皺著眉說完的。

    白棠點點頭，蘇家人的臉面，可是幾家里面最不值錢了。這里面也算有她名義上母親的一半功勞。

    中午，白楠來找白棠說了一大串對蘇沫然的不滿，白棠安安靜靜地聽著，后來被老師叫進了辦公室。推門進去，蘇沫然和一班的班主任都在里面。

    “白棠，許老師帶蘇沫然來向你道歉了?！壁w老師一反剛才面對蘇沫然時的淡然，聲音溫柔地把白棠招到跟前。

    蘇沫然看著一步步走進的白棠，明明對方臉上什么大的表情都沒有，她就是有一種被對方譏諷和不屑的錯覺。她忍住心里的嫉恨，朝著白棠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學(xué)姐，對不起，我不該為了一點小事就造你的謠?！?/br>
    白棠沒有對她的道歉做出一點回應(yīng)，反而把背轉(zhuǎn)過去對班主任開了口：“趙老師，我不想接受蘇同學(xué)的道歉，那些流言對我的傷害很大，我可以先回教室嗎？”

    趙老師表示理解地答應(yīng)了。十幾歲的孩子，可能還沒有發(fā)育完全，蘇沫然就可以造謠到很多學(xué)生都相信白棠的請假是去做人流，這心地也太……

    許老師的臉色沉了下來，但不是針對白棠的。她也是有自己閨女的人，如果這件事?lián)Q到她閨女身上，她也舍不得讓自己閨女去原諒造謠的人，可現(xiàn)在造謠的這個人是她一直以為的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學(xué)生。“白棠，是許老師沒有教好班上的同學(xué)，對不起?！?/br>
    “許老師，這件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不是每個學(xué)生受到老師的教誨都會改好的?！辈良缍^的一刻，白棠停下腳步抬起頭，依舊沒有看蘇沫然，對許老師回道，“我想另外幾個同學(xué)受到的傷害也不小?！?/br>
    聞言，蘇沫然的手指指甲陷進了rou里。別人的冷嘲熱諷，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習(xí)慣了，根本不會在乎?？墒撬谕瑢W(xué)里經(jīng)營的人脈，恐怕能夠用的沒幾個了，而且額外多樹了幾個敵人，簡直糟糕得不能更糟?！皩Σ黄?，學(xué)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做錯了。”

    白棠這才把目光分了一點過去，卻是輕描淡寫地一掃，對兩個老師再次頷首，離開了教師辦公室。

    到了下午，學(xué)校里的流言都變成了幾個人和蘇沫然之間的恩怨，特別是白棠和蘇沫然之間的私怨，因為蘇沫然避而不提，流出來的版本也最多。什么為了一個男生爭風吃醋，家族生意的碰撞種種，到后來，居然還有人猜到了一點真相，傳出白家和蘇家在十幾年前有過很大的仇。然而，這個版本很多人都不信。

    白棠是在回家的路上聽白楠說起才知道這個版本的，因為車廂里還有白楓，白楠說得很隱晦。

    白棠看著小孩說起蘇沫然時滿滿的敵意，從口袋里摸出和白爸一樣配置的銅錢放到白楠面前一晃。小孩立刻驚喜地伸出雙手一把搶了過來，“這是送給我的？”

    “你都拿過去了，還能不算你的？”

    白楠笑了起來，把銅錢放在手里翻來覆去地把玩，“總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有把我忘了。”

    白棠搖搖頭，一抬眼，白楓正羨慕地看著他們姐弟倆。察覺到白棠看過來的眼神，白楓不好意思地收回了了視線，又沖他靦腆地笑了笑，全然沒有之前的活潑和話嘮。

    白棠給了這孩子一個微笑，就沒有再說別的了。

    另一邊，回到蘇家的蘇沫然看著近在眼前的大門，垂下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心里一橫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里是蘇源和沈曼琴的小家，但是對于蘇沫然來說，這個小家比蘇家大宅更讓她心悸。她的父母雖然比很多人的父母都要恩愛，對她也沒有缺少應(yīng)該有的寵愛，可是這份寵愛是畸形的。她對他們來說，更像一個“是對方孩子”的愛屋及烏，而不是作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愛的結(jié)晶而愛護。

    來到客廳，她的爸爸果然還沒有回來，她的母親正端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上播放的是最近熱播的狗血愛情劇。如果端看沈曼琴時尚的穿著，臉上又沒有太多歲月痕跡的模樣，大概都不會把她和這種小言電視劇連在一起。

    “我回來了，mama?！碧K沫然走到離沈曼琴還有一米半的距離停了下來。

    沈曼琴等到廣告出來才回頭看她，那是一張艷而不俗，五官每一處都長得正好的臉。和蘇沫然一眼就給人溫溫柔柔很好相處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沈曼琴給人的感覺很高冷?！芭叮貋砹?。”

    蘇沫然最怕的就是她mama眼神不帶一點笑意的時候，“爸爸回來了嗎？”

    沈曼琴的眼神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柔和了幾分，下一刻，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身姿優(yōu)雅地走到女兒面前低下頭看她?！敖裉靘ama和人打牌的時候，聽到一個很有趣的笑話，你要不要聽聽？”

    “對不起，mama，是我沒有把事處理干凈?！?/br>
    “我聽你一句對不起有什么用？你連累的是你爸爸?！鄙蚵俚穆曇粢粔K冷了下去，“你以為你爸現(xiàn)在的位置做得很穩(wěn)？寶貝，你爺爺最好面子，可你那些叔叔伯伯都是些不要面子的人，你這事一出來，他們可開心了?！?/br>
    蘇沫然垂下了腦袋，“我知道?！?/br>
    “知道還能做出這么下乘的手段？以前真是白夸了你聰明?！?/br>
    “mama，他們到底是……”

    沈曼琴把手放到了女兒的頭上，很輕柔地順著她的頭發(fā)，“寶貝，你要記住，他們什么都不是。好了，你先上去自己反省反省到底錯在哪里，今天你爸爸回來得可能會晚一點?！?/br>
    蘇沫然不敢說什么，乖乖地上了樓。

    在她離開后，沈曼琴回到沙發(fā)上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在上面撥出了一串號碼。如果白棠姐弟倆在場的話，就會認出這串號碼是屬于白爸的。

    ...

    ☆、第30章

    沈曼琴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白棠姐弟倆就在白爸的房間和他說話，白爸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對姐弟倆打了個手勢，將電話接了起來：“你好，哪位？”

    接著，白棠就看到白爸的表情很小弧度地變了變。她把視線往輪椅上的扶手看過去，白爸的手握著扶手的動作慢慢地在用力，耳邊聽到白爸說了聲“好”之后就把電話掛了。她抬起頭，白爸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一絲一毫變化的痕跡。

    白楠對這個電話根本沒有興趣，也沒從白爸臉上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的地方，見他掛了電話，興奮地地繼續(xù)說起了之前的話：“爸爸，你肯定想象不到當時的場面有多好看，在全校師生面前把以前嫁禍給好朋友的事都說出來了誒。太活該了！”

    白爸耐心地聽著，等白楠說完，視線在姐弟倆身上一次掠過，最后，連白楠也從這份注目中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臉上還有些夸張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等著白爸的下文?！疤奶模￠?，”白爸的目光停在了白棠臉上，“你們的母親想要見你們一面?！?/br>
    “爸爸已經(jīng)替你們答應(yīng)了，”白楠猛地抬了下眼神，白爸很淡定地回視了過去，隨后語速緩慢又柔和地作了解釋，“以前是爸爸覺得你們不會有接觸的機會，知不知道見不見面都無所謂。而現(xiàn)在，我們回到白家，這些人遲早都是要見的，你們早一點見面了解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對你們只有好處?！?/br>
    白楠沉默了，雖然他自己也想著找一天去見見那個人，但是這種由對方提出來直接定了結(jié)果的見面，他的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哪怕白爸說的理由很對。

    白棠在小孩頭上摸了摸，轉(zhuǎn)頭看向白爸，替白楠把話應(yīng)了下來：“什么時候？”當年可沒有對方主動提出來見一面的發(fā)展，難道是想替受了“委屈”的女兒討個公道？這個想法沒有出來就被白棠掐掉了，那個女人不會做些對結(jié)果毫無意義的行為。

    “周五晚上。”

    到了周五那天，顧琰載著白爸過來接姐弟倆放學(xué)，白楓還是照常坐司機的車回去。

    沈曼琴訂下的約見地點是一家位置不惹人注意的西餐廳。餐廳的外部裝修有些中世紀的古樸味道，走到里面，風格依舊參考了西方的中世紀布局。

    白楠抬頭看了看那些穿著正裝，一個個看上去像是社會精英的侍應(yīng)生，有些別扭地扯了扯身上的校服。盡管在白家住了不少的時間，也和老爺子請來的禮儀老師學(xué)了一段時間的禮儀，他還是不習(xí)慣這種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他喜歡學(xué)校外面可以大聲和同伴說笑的小餐館，而不是微微提高一點音量就會引起別人側(cè)目的高檔餐廳。

    “先生，請問幾位？”顧琰沒有和他們一起進來，白爸就由白棠推著走進來。侍應(yīng)生看到他們這對三人組合，沒有表現(xiàn)出半點驚訝之類的表情，非常有職業(yè)cao守地走到白爸面前彎下腰微笑著問。

    “沈女士到了嗎？”

    侍應(yīng)生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您是白先生吧？沈女士已經(jīng)在包間等您們了，請隨我來?！闭f完，帶著三人去了電梯間到了二樓。

    白楠知道包間定在二樓的一刻，表情就拉了下來。白棠卻知道這次倒是對方的無心之舉，并不是存了讓白爸難堪的心理。所幸，這間餐廳設(shè)施上還是很齊全的。

    來到沈曼琴訂下的包間，侍應(yīng)生幫他們打開門就退了出去。白楠在快到包間的時候，腳步落到了白棠的后面，這會，側(cè)著身，腦袋小弧度地從白棠的手臂處探了出來。包間里，沈曼琴低頭在看一份時尚雜志，聽到門口的動靜聲，視線從雜志上抬了起來。白楠猝不及防之下，就和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但其實沈曼琴看的人是白爸。

    “景煜，好久不見?！鄙蚵購淖簧险玖似饋恚_椅子走了過來。在她走出來之后，白楠也看到了她的全貌，和那天照片上的模樣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多少差別，身材也保養(yǎng)得很好，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生了三個初中生兒女的中年女人。

    他下意識地去抓了下白棠的胳膊，離得近了，他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他和白棠同她相像的幾個地方，但是，也更清楚地看到了那雙溫度有點冷的眼睛。

    白楠不知道怎么形容初見的感想，和想象中得很不一樣，又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再加上對方面對白爸時的坦然，白爸也沒有表現(xiàn)出討厭的感覺，他對上個月查到的資料有些微微的動搖，不由轉(zhuǎn)過去看白棠，被白棠眼里流露出的淡漠弄得一愣。

    他又轉(zhuǎn)回去往沈曼琴臉上悄悄而認真地打量了幾眼，挫敗地發(fā)現(xiàn)他沒能看出什么來。接著，沈曼琴的聲音對著他們姐弟倆響了起來：“你們好，我是沈曼琴?！庇忻行盏慕榻B，偏偏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只字不提。

    “你好，蘇夫人?！卑滋亩Y貌地扯了一個笑容。

    白楠聽到她的稱呼，有些動搖的意識變得清醒了起來。眼前的這個人嫁給了蘇家的人，蘇沫然是這個人和別人的女兒?！澳愫茫K夫人?！?/br>
    沈曼琴對這個稱呼沒有任何的不滿意，只是對白棠的注意多了幾分，“菜我已經(jīng)點好，過了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那些菜你還喜不喜歡吃，你要是不喜歡，可以重新點一份?！?/br>
    “不用麻煩了?！卑装滞罂戳搜郯滋?，白棠會意地把他推到餐桌面前，然后依照桌子的高度將輪椅調(diào)高了一些。沈曼琴對這幅畫面恍若未見，神色自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到白棠和白楠坐定后，沈曼琴再次開了口：“這次回來打算不走了？”

    白爸側(cè)首看她，白棠在這時將倒好的檸檬水遞到他手邊?！安蛔吡恕！?/br>
    “那有什么打算？”

    白爸聞言，勾了下嘴角輕輕地笑了，笑容像是初春里的一縷春風，很淡，卻充滿了一種誘人的生機。這樣的笑容，沈曼琴從來沒有見過，有關(guān)白景煜在記憶里的笑容，都是如同暖陽那般柔和給人溫暖。

    白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嘴角的那抹笑容已經(jīng)隱而不見。“想找我們白家合作？還是和我一個人合作？”

    “如果有合適的項目，不論是你還是白家，都可以?！?/br>
    白爸笑了一下，那是白楠見慣了的和陌生人客氣的笑容，“真不巧，我對于和蘇家的合作一點都不感興趣。對了，聽說令千金今年也進了啟明，在學(xué)校表現(xiàn)一定很不錯吧？”

    沈曼琴在心里一怔，她看著這個并沒有因為一雙廢腿而產(chǎn)生半點自棄的男人，眉目間還是有她熟悉的影子，可是，剛才的交鋒下來，沒有一點是她熟悉的。不過，過了十幾年，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何況，她選擇見面的目的也不是想要和白景煜的關(guān)系重修于好。

    “孩子還太小，做起事來總是沒有個分寸?！鄙蚵佥p描淡寫地把女兒的話題揭了過去，“白棠和白楠在學(xué)校還適應(yīng)嗎？”

    “挺好的，謝謝關(guān)心?！卑滋恼f的一本正經(jīng)。坐在他旁邊的白楠早就聽懵了，明明說了是想見他們一面才出來的，為什么見了面之后，對方不但沒有正眼看他們，連話都只和白爸說。就好像他和白棠在這里成了透明人。

    “咚咚咚！”

    門打開后，侍應(yīng)生門端著做好的菜走了進來布菜。等所有的菜上齊，白曼琴一句“吃飯吧”，包間里除了刀叉的碰撞聲，再沒有別的聲響發(fā)出來。

    一頓飯吃完，白楠心累得厲害，讓他更心累的是，吃完飯，這次見面也一起結(jié)束了。等回到車里，白楠數(shù)了數(shù)，他和那個人見面到結(jié)束，只說過開頭的那句招呼和分別的一句再見?！斑@樣的見面有什么意義？”他現(xiàn)在根本搞不懂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不知道?！?/br>
    “你肯定知道?！?/br>
    白棠一笑，“想要知道？”白楠忙不迭地點頭，“自己想吧。”

    白楠直接瞪了過去，之后，看到白棠閉上眼睛休息了，只能納悶地自己想。開始想查到的那些過去，想剛才那頓飯上對方的表現(xiàn)，又想了蘇沫然這個有一半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想到最后，白楠頭疼地皺眉，他想到了最初白爸會答應(yīng)給出的理由——讓他們知道沈曼琴是個什么樣的人。

    白楠不得不承認，見面之后應(yīng)了他對白棠說過的一句“還不如不見”。從頭到尾，那個人都沒有拿他和白棠當自己孩子看過，把他和白棠無視得很徹底。所以，他才不明白這次的見面意義在哪里。難道就為了告訴他們，她對他們的存在不承認？

    他搖頭否定了，對先前查到的資料倒是多了幾分信任?！鞍滋??！?/br>
    “嗯？”

    白楠偷偷地往副駕駛上瞥了一眼，挨到白棠肩膀低語：“你說爸爸恨她嗎？”

    “恨？”白棠睜開了眼，“爸爸不會在她身上浪費這種感情的?！笔畮啄甑某恋?，白爸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啊。

    白楠沒聽懂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但也聽明白了，白爸對那個人不存在一點感情了，莫名地在心里松了口氣?！鞍滋模院螅覀兙椭挥邪职忠粋€了。”

    白棠點點頭?！澳悄憬涛揖殑Π?？好不好？”

    白棠沒有馬上給他答案，她在沉思其中的利弊。過了一會，她側(cè)過身面向白楠，認真地回道：“等過了明天我再回答你?！?/br>
    “為什么還要再等一天？”

    “那你等不等？”

    “……等！”

    第二天，白棠一早出了白家。這次出門，她讓司機送到市中心就放對方回去了。在市中心走了一段路，伸手攔了輛車去了周霆發(fā)到她短信上的地址。那是周霆在郊區(qū)的一棟小別墅，在白棠提出需要借住一個安靜的地方之后，就把這棟別墅借給了她，并安排人把別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白棠到了別墅，先將別墅逛了一圈熟悉環(huán)境。沒多久，她訂購的那些藥材也被送貨員送到門口。把藥材搬到樓上意見看起來沒有人住過的房間，白棠把這些藥材都拆了開來，又去里面的浴室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