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地下還有把刀。”我道。

    隨后就是按程序辦事了，我坐在進車?yán)镓Ｗ詢龅纳l(fā)抖。

    鄭春雷遞給我一支煙道：“他那副熊像樣子是你給打的？”

    “是，他都用刀劈我了，不反抗能行嗎？”

    “你有兩下子，兇手出手極快的，包括武城在內(nèi)都沒躲開，就被你給制服了。”鄭春雷笑道。

    “我這些天也是心里提防著，走夜路碰到這樣一個人，自然就要多個心眼，果然沒錯，就是他?！?/br>
    “真是辛苦你了，你可幫我大忙了?！编嵈豪椎?。

    “先別高興的太早，未必是他，得等審訊后才能知道了?！?/br>
    “從武城敘述的外形來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到時候讓武城指認一下就能結(jié)案了?！?/br>
    休息了好一會兒，總算感覺好點了，我這才想起要送兩姐妹回家，可是又要去警察局做筆錄，鄭春雷得知消息后道：“你別管了，這事兒我給你搞定?！?/br>
    既然有警察為兩人保駕護航，也就無需我cao心了，于是我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當(dāng)我再睜開眼已經(jīng)在警察局停車場里，鄭春雷坐在副駕駛默默抽煙，嚴(yán)梓峻則睡著了，我道：“這是幾點了？”

    “已經(jīng)十點多了，你睡了五個小時?！编嵈豪讈G給我一支煙。

    “我是不是該做筆錄了？”

    “先別著急，咱們?nèi)コ詡€早飯，然后那個殺人嫌疑犯要見你，他說一切真相必須得當(dāng)著你的面說出來，否則他絕對不說。”

    “這人有病啊，我又不是警察?！?/br>
    “你管他呢，就算是再幫我一次吧，只要他能招認，那就成了?！编嵈豪椎?。

    “好的，一定幫到底。”我對于那名警察有愧疚心理，覺得這么做也是幫到他了，心里就舒服點。

    隨便吃了點東西后返回警局，在兩名刑警的陪同下我在公安局的審訊室里見到了兇手，他被一對大手銬子銬在椅子上，此時帽子已經(jīng)被去了，只見是個面相十分清秀的年輕人。

    他的面相沒有一點兇惡的感覺，怎么看都像是個知識分子，此刻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坐著，就像是犯錯后被老師嚇壞的學(xué)生。

    第93章 黑暗中的眼睛

    我心里冷笑一聲，現(xiàn)在慫了還有什么用，等待著他的就是被打頭的命運。

    于是我坐在他面前道：“你要見我？”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雙眼和我有接觸后立馬又低下了頭，膽子似乎很小。

    裝的可真像。我心里道。

    “我、我只想和你單獨談一談。可以嘛？”他聲音小小的道。

    “趙雨辰，我警告你別再耍花樣了，趕緊老老實實交代罪行才是你眼下的唯一出路?！眹?yán)梓峻厲聲道。

    趙雨辰嘆了口氣道：“到我這份上肯定是死刑了，我也不存什么幻想，我不會否認罪行的，但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只要和這位先生單獨聊幾句，我立刻交代罪行?！?/br>
    嚴(yán)梓峻望向我，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問我“行不行？”于是我對他點點頭。

    警方關(guān)閉了房間里的錄音設(shè)備，隨后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我們兩人面對面的坐著，然而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鬼寶的腦袋頂在桌子邊來回晃蕩，他似乎想要和我躲貓貓。

    不過這個地方可不是陪他玩耍的地方，我道：“你究竟有什么需要對我說的?，F(xiàn)在可以說了?！?/br>
    趙雨辰忽然愁眉苦臉的對我道：“大哥，我知道你是能救我命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給他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道：“你殺了六個人啊，還讓我如何救你？”

    “不，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知道那六個人并非死在我的手上，其實出事那些天我自己都知道別這股邪惡的力量給控制了，但無論如何我無法掙脫的它的束縛，我出去殺人時根本沒有絲毫意識，我是冤枉的，殺人者另有其人?！?/br>
    這話倒不是虛的，當(dāng)天晚上的動靜鬧的實在不小，如果不是上門陰我早就死球了，那對裹夾在黑暗中的眼睛即便是現(xiàn)在想起來都是清清楚楚。

    看我一副皺眉不語的樣子他道：“您知道我沒說假話，但這種事情和警察是沒法說明白的，我只求您，求您為我做主，為我證明清白。并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br>
    “你為什么想起來找到我？”

    “因為我沒法殺死你，也就是他沒法殺死你，所以你一定解決我的絕境，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若是能留著這條性命不死，將來做牛做馬的報答你?！?/br>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情了？”我問道。

    “唉，我遇到的事情和誰說都沒人相信，但愿大哥你能信?！?/br>
    “你先說我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事兒說起來大概是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我和前女友約了去東郊公園玩，在公園里有一處帆布搭建的大棚，帆布上印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神鬼像，入口處掛著一條紅顏色的彩帶，上面寫著各路靈神駕到，信仰文化大展示，或許你的心想從這出去后就能事成了?！?/br>
    “我是從來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東西，但是我的前女友就非要拉我進去，說是為我兩的愛情許個愿，于是我兩門買了門票后就進去了，帳篷里漆黑一團。連燈都沒有點，也沒有別的人，只有我們兩人，之后聽檢票的人在門口道：你兩閉上眼跪下磕三個頭，然后將想達成的心愿在心里默念三遍就行了?！?/br>
    “你許的冤枉和你前女友許的不一樣對嗎？”

    聽我這么說他吃了一驚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廢話，要是一樣她還能是你的前女友嗎？說不定早成妻子了?！?/br>
    他抬手敲了自己腦袋一下道：“真是個混賬腦袋，難怪我要倒霉。”

    “別廢話了，揀重要的事情說吧?！?/br>
    “是，當(dāng)時我兩跪下來后小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下來磕了三個頭，可是我在磕頭時心里動了一個念頭，心想小可這么愛我肯定跑不了成為我的媳婦，如果我要是能發(fā)財那該多好，小可也能跟著我想享福了?！?/br>
    “所以我說你這種人卑鄙無恥就在這兒，明明是自己想發(fā)財，想過那種不勞而獲的好日子，卻非要扯上一個無辜的人為你墊背，有意思嗎？”

    “是，確實是我自私了，事實證明了我想發(fā)財并不是為了兩個人能更好的在一起，我就是單純的想錢而已?！闭f到這兒他自責(zé)的搖了搖頭繼續(xù)道：“許愿時我許的并不是兩人能夠在一起，而是、能讓我賺大錢，許過愿時我睜眼看了一下，居然發(fā)現(xiàn)黑暗中有一對眼睛爍爍放光的盯著我，這可把我嚇了個半死，趕緊閉上眼睛把頭磕完?！?/br>
    “離開后我總是覺得有點心神不寧，就問小可她有沒有在那屋子里看到什么？小可道：屋子那么黑，就算有東西也看不見啊。我就知道只有我看到了那對眼珠子，但也沒有多想，很快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大概過了有七天，我遇到了一位客戶，她說我頭發(fā)理得很好，說是有個私人的家庭聚會，希望我能上門為她理發(fā)，我也就去了，到了客戶家里一看是帶游泳池的大別墅，足足有三層?！?/br>
    “客戶是個老女人吧？”我冷哼了一聲道。

    “是的，這個女人大概五十多歲，她在房子里專門設(shè)計了一個發(fā)型室，之后我再給她做發(fā)型時她說這房子太大了，一個人特別孤單，我、我也不是傻子，就順著她話往下說道：你要不嫌我檔次不夠，那我就經(jīng)常來陪你聊天?！?/br>
    “這女人笑瞇瞇的看了我一眼，隨后拍了拍我的手背道：小伙子，我看你挺不錯的真挺不錯的。那天做過發(fā)型后她也沒問價格，隨手取了一萬塊錢放在桌上道：這是給你的報酬。我看到她取錢的抽屜里擺了滿滿一抽屜的現(xiàn)金?！?/br>
    我忍不住冷笑道：“你可真實惠，眼睛盯得不是報酬，而是別人放錢的地兒?！?/br>
    “唉，如果不是貪財?shù)男愿瘢乙膊粫薪裉斓慕Y(jié)果?！闭f罷他搖了搖頭才繼續(xù)道：“我拿了錢正要走，那女人道：小伙子，你理發(fā)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兩千塊到頂了，而我每個月給你兩萬零花錢，另外負擔(dān)你的一切衣食住行，年底我會給你至少十萬的大紅包，你愿意跟我過幾年嗎？”

    “說實話我就是個窮山溝的打工仔，從小到大沒見過大錢，一聽說這個價位整個人都懵了，別的什么也想不到了，于是就同意了?！苯稃惐M弟。

    “第二天我就找小可談分手的事情，她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還以自殺相威脅，談了一整天也沒有結(jié)果，我心情其實也不好，晚上就一個人在大排檔喝酒，喝到半醉的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瘦巴巴的中年人坐在我身邊道：很煩惱？”

    “開始我以為是要飯的，白了他一眼道：滾蛋，老子沒錢。他卻呵呵一笑道：小伙子，你現(xiàn)在的錢可比過去多的多，怎么還說自己沒錢呢？”

    “我聽他說話的語氣不對，就問他到底是誰。這人道：這么快就把我忘了，前些天在那間房子里我看你看的可清楚了，你不是也看到我了嗎？”

    “我當(dāng)時就給他嚇的一身冷汗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面無表情道：你這話問的有點沒良心，我當(dāng)然是保佑你發(fā)財?shù)哪莻€人，你現(xiàn)在有三十四萬一年了，絕對算是個有錢人了，可別把我給忘了。說罷他對我陰陰的笑了?！?/br>
    這也是個貪心之人遭報應(yīng)的典型事例，只是那個人聽著怎么這么像是能活動的應(yīng)神。

    趙雨辰并不知道我心里所想，繼續(xù)道：“我當(dāng)時就問你是來敲詐我的嗎？那人道：我還真不是來敲詐你的，因為這錢你現(xiàn)在拿的還不是太穩(wěn)當(dāng)?！?/br>
    第94章 意外收獲

    “聽他這么說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就問他為什么不穩(wěn)當(dāng)，這人告訴我說：因為你的女朋友，她許的是永遠和你在一起的愿，所以她會一直跟著你，這樣一來你和那女人還怎么在一起？小伙子。人有錢有閑，什么樣的帥哥找不到，非得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我敢說只要你女朋友鬧那么個兩三次，這筆錢你就別想賺了。”

    “我當(dāng)時……也是鬼迷了心竅，就問他怎樣才能避免女友來鬧事，于是他就從身上取出一個手環(huán)給我，告訴我只要能讓小可帶上這個手環(huán)，一切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聽到這兒我恍然大悟道：“你的女朋友是吳小可？”

    “你、你怎么知道？”他驚訝的問我。

    “廢話，她的命就是我救的，帶上這個手環(huán)沒多長時間她就要自殺了，如果不是我那晚恰好遇到她，現(xiàn)在的她就是臨江里的一個水鬼了。”

    “這、這、這……”趙雨辰一連說了三個“這”字，卻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這就是報應(yīng)啊，想要害的人安然無恙。你現(xiàn)在卻身陷囹圄，這算不算罪有應(yīng)得?！蔽页靶λ?。

    “唉。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彼诡^喪氣的癱坐在椅子上，甚至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天道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啊，你這就是活該?！蔽抑挥X得心里十分痛快，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能比親眼看到壞人遭到報應(yīng)更令人覺得揚眉吐氣了，本來還想幫這小子一把，可當(dāng)我聽說了他就是那個沒心沒肺，毫無良心的渣男，我就不想再管這件事了，這種人死了活該，否則讓他活著，將來遲早還是要害人。

    忽然我又想到了寧陵生交給女孩的那個草編手串，并要她將手串砸在渣男臉上，難道這才是趙雨辰倒霉的原因？

    所以這事兒也不能繼續(xù)深究了，否則搞不好都能把寧陵生牽扯進去，反正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總結(jié)起來就兩字“報應(yīng)”，活該這種人倒霉。

    想到這兒我起身道：“你這種人死的一點都不虧。別指望我能為你做什么，等著挨槍子吧?！?/br>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啊?！彼蝗婚g嚎啕大哭道。

    我簡直是哭笑不得道：“每個殺人犯都覺得自己沒活夠，但是你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活下去的權(quán)利了？”

    說罷我我正要離開，這小子殺豬般吼道：“求你別走，我、我、我有重大機密要報告政府?！?/br>
    我譏嘲道：“就你這種賣身換錢的下三濫還能知道什么重大機密？你是騙人呢還是騙鬼呢？”

    “真的是重大機密，我知道雙旦大學(xué)河塘西面的厲鬼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敢說整個臨江市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里面的秘密?！?/br>
    本來我都打算離開了，聽到這件“重大機密”居然事關(guān)雙旦大學(xué)那片鬧鬼池塘的。我不由自主坐回椅子上道：“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也可以，我要求赦免我的死罪，否則我死都不會說出來，順便說一下，這個秘密事關(guān)我們國人未來的命運，你們?nèi)绻嘈盼艺f的話，就給我一張赦免令，否則你們就等死吧?！彼艉舸謿?，臉上神經(jīng)質(zhì)的抽動著。

    如果不知道鬧鬼池塘是怎么回事，我肯定會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但現(xiàn)在……

    難道這片池塘除了鬧鬼還另有隱情？想到這兒我道：“你先給我露個底，否則我憑什么相信你知道這里的隱情?！?/br>
    “給我錢的那個老女人叫劉琴，她的老公叫李漢生，你可以查查他老公的底細然后你再回來談事。”說這句話時他好像很有把握。

    我起身出了審訊室找到鄭春雷后問道：“你能不能秘密調(diào)查一下李漢生和劉琴?！?/br>
    “這兩人不用調(diào)查啊，我就認識，怎么了？”鄭春雷道。

    “哦，你說說這兩人是什么身份？”

    “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兩個人了？”

    “待會和你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鄭春雷皺眉道：“這事兒不是我不是說，確實有點犯忌諱，我是警察啊，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的。”

    “別那么猶豫了，你就趕緊說罷，我尿都快急出來了?！蔽叶伎焯_了。

    “好吧，這可就是咱兩之間說的話，你聽過就算，千萬別出去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