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
冷汗順著額頭滑下,宮崎壓抑著疼痛,咬緊牙盡量讓身體減少活動。 宮崎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來:“東方向,山腰?!?/br> 赤井秀一將宮崎放穩(wěn)靠好,連忙對找好了遮掩物的手下將狙擊手的位置復(fù)述了一遍。 組織內(nèi)同樣也安排了狙擊手,只是看來沒有排到敵方的這位。 琴酒的位置很好,狙擊手打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赤井秀一,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卻是在場的黑衣組織人員里身份最高的兩位都平安無事。 赤井秀一吩咐下去,“叫救護(hù)車來?!闭f完之后他又趕忙回到宮崎身邊,“堅持一下?!?/br> 他的眉頭皺的很緊,說完話之后雙唇也都抿起來了,整個人都緊繃著。眼神也止不住的往那流著血的地方看去。 從后方繞過來的人送來了醫(yī)用繃帶,赤井秀一熟練的用它隔著衣服給宮崎先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減緩血液流失。 宮崎皺著眉,沾著汗水的頭發(fā)黏在臉頰兩側(cè)。他閉著眼,呼吸比以往輕了很多,臉色也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白了下來,讓他顯得極為虛弱。 赤井秀一的手微微的顫抖,但卻依舊很穩(wěn)的給宮崎扎緊了繃帶。 那一槍如果不是宮崎佑樹他會死。 即便他已經(jīng)是一個很成熟的FBI臥底探員了,可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依舊是會后怕的。但隨之而來的是擔(dān)心、是緊張。 環(huán)境因素,狙擊手沒有瞄準(zhǔn)頭部算是萬幸了。 赤井秀一第一次主動的去接觸宮崎,他抬手用拇指的指腹幫宮崎佑樹將滑到眼睛的汗水擦掉了,又替他將臉頰邊的頭發(fā)撥到了一旁。 后來的事有些混亂,但并沒有亂起來。 說到底也只是那個狙擊手的反撲而已。 人很快就被抓住了,宮崎也送去治療了。 琴酒也算說話算話,當(dāng)時就將里克放了,而后由赤井秀一安排著將人從這里送走了。 宮崎佑樹醒來的時候以為思考著見到赤井秀一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他睜開眼之后確定了這個可能性為零。 在病房里坐著的是里克。 他見宮崎醒了過來明顯送了一口氣,然后立馬起身跑了出去喊進(jìn)來了護(hù)士。 護(hù)士將來叮囑宮崎一些事情的時候,久遠(yuǎn)也進(jìn)了病房。他的手里拎著袋子,看樣子是出去買東西了。 宮崎的手上還掛著點滴,等護(hù)士走后,久遠(yuǎn)和里克很鄭重的道了謝。 “如果不是我,宮崎先生也不會中槍……謝謝你當(dāng)時愿意來救我?!辈恢肋@段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里克倒是沒有之前對待宮崎的時候那滿身都是刺的模樣了。 宮崎沒接話,只是揚了揚下巴,“幫我把床頭抬起來一些?!?/br> 里克連忙幫忙調(diào)整了病床的高度,久遠(yuǎn)則幫宮崎將枕頭墊在腦后,讓他靠著舒服一些。 宮崎這才看向里克,“你們坐?!?/br> 兩個人找了凳子坐下,宮崎才半是調(diào)侃半是故意的問道:“不怕我了?” 里克對宮崎的感覺很復(fù)雜,當(dāng)時的情況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處于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情況下,外界又全是拼殺的聲音,宮崎又當(dāng)著他的面前處理了一個人,里克很難對宮崎放心。 但他為了活下來由不得不違心的服軟。 直到后來冷靜下來,再去回憶自己應(yīng)激反應(yīng)下的言行,便難免搞到歉意。 更何況宮崎佑樹中了槍傷。 如果他那時候沒有起了心思,就不會有這些事情。 里克說道:“抱歉……那個時候,我害怕?!崩锟苏f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躲閃,顯然是不太好意思,畢竟他自認(rèn)已經(jīng)不算小孩子了,但也不是什么成熟的大人??沙姓J(rèn)自己的恐懼的時候,特別是面對自己并不算特別熟悉的宮崎承認(rèn),那樣的心情就更明顯。 宮崎倒是因為里克的這句話,這樣的表情露出了笑容。 如果不是有了赤井秀一,他會對里克這個孩子有點興趣。 會坦誠面對自己錯誤的孩子很好不是嗎? 更何況這樣別扭的神情也很不錯。 不過在日常,宮崎佑樹的性格還是偏向溫和的,那些惡趣味都會被他藏起來,用在特定的時候。 宮崎說道:“是人都會害怕,你的理由我接受了。” 里克笑了笑,表情有些靦腆卻又不失大男孩的明朗,他看著宮崎的眼神充滿了好奇,“那個……宮崎醫(yī)生,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可以?!?/br> “……你是那個世界的人嗎?” 宮崎佑樹笑了笑,說:“這不是你們應(yīng)該問的問題?!?/br> “好吧,我理解。”他倒也不顯得沮喪。 三個人又說了會兒話,宮崎看天色漸晚,就讓他們回去了。離開之前,久遠(yuǎn)希斯利對宮崎鞠了個躬,宮崎對他笑了笑,沒說什么。 吃過護(hù)士送來的晚飯后沒多久,宮崎身上麻藥的效果就漸漸褪去了,他有些疼,又不想睡。試著等了等竟然還真的將赤井秀一等來了。 赤井秀一身上還帶著外面寒冷的空氣。他剛剛在護(hù)士那里問過宮崎的情況了,護(hù)士只說今天晚上可能睡不好,病人會慢慢的感覺到疼痛感。 他一來見宮崎醒著還愣了一下,但跟著他就在宮崎的床邊坐了下來,看著宮崎傷口的位置問:“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疼?!睂m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