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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悍妃在上在線閱讀 - 第81節(jié)

第81節(jié)

    嚴(yán)陌瞄了一眼jiejie氣沖沖的背影,又瞅瞅沈奕瑤:“娘,我也去看屋子理收拾好沒?!?/br>
    沈奕瑤嘆著氣,揮揮手。

    等兩人走后,翠巧才說了一句:“夫人,三姑娘說的沒錯??刹荒苄宰犹茫瑫黄圬摰?。”

    沈奕瑤面色猶豫,“唉,我不是,我只是想可以換一種方式解決。”

    “夫人,奴婢說一句不當(dāng)說的話,這老夫人明擺著就是想為難您,又何必如了她的愿,這會兒可不如同之前,一忍下去就要忍一輩子?!?/br>
    沈奕瑤啞口無言,想了想確實如此,看來她也得換個思路了。

    **

    嚴(yán)霆本來喝得昏昏沉沉,出來冷風(fēng)一吹,酒便醒了大半。

    想著之前的場景,他還有一種幾欲作嘔的感覺。

    男子風(fēng)流些沒什么不好的,哪個男人不好美色??蓳Q成男風(fēng),嚴(yán)霆便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了。可許向榮好這口兒,他又怎么好說,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一路打馬回威遠侯府,夜里大街上有宵禁,碰到有官差巡邏,也沒人攔他們這一隊?;氐礁?,嚴(yán)霆想著今日是沈奕瑤回來的第一日,他多少也是要給她些體面的,便去了錦瑟院。

    誰知錦瑟院不光熄了燈,院門也插上了。

    這種情況要是換幾年前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哪怕他回來再晚,都給他留有一道門。嚴(yán)霆本就喝了酒,這會兒熱血沸騰的,便借著酒勁兒踹了院門兩下。

    也沒人給他開門,倒是隔著門有個婆子顫抖著聲音說,夫人已經(jīng)歇下了,有交代若是侯爺回來,可以去兩位姨娘那里。

    嚴(yán)霆皺著眉頭,甩了袖子就走。

    給臉不要,他本是想給她點體面,這會兒倒是被拒了。想著溫柔多情的蘭姨娘,嚴(yán)霆又繞去紫玉軒。

    嚴(yán)霆回來時已經(jīng)是子時,紫玉軒也熄了燈,不過蘭姨娘這幾年也了解他習(xí)性,每日不拉給他留門。

    進了去,有守夜的小丫頭上前請安,屋里那處的燈也逐漸亮起,等嚴(yán)霆進了屋,蘭姨娘披著衣裳來迎他。

    嚴(yán)霆是喝了酒的,這會兒酒勁兒上來,大腦昏昏沉沉,再加上剛才在錦瑟院受了氣,此時到了紫云軒也不想再壓抑。根本沒注意蘭姨娘腿腳有些不方便,壓著她就往榻上去了。

    一通發(fā)泄,嚴(yán)霆已睡熟,旁邊的蘭姨娘卻是流淚流了一整夜。

    無他,疼的。

    她下午那會兒并沒有跪夠一個時辰,沈奕瑤從榮安堂回來,便讓她回來了。即是如此,身嬌體弱細皮嫩rou的蘭姨娘也是遭了大罪,雙腿紅腫一動就疼,哪怕她在樓子里那會兒也沒受過這樣的磋磨。

    這也就罷了,管事mama專門找了一個婆子送她回來,到了紫玉軒,那粗鄙婆子當(dāng)著一眾下人面訓(xùn)斥、告誡于她。

    婆子們可不同那些小丫頭,什么話都是說得出口的,那是將蘭姨娘一通埋汰,什么難聽撿什么說,蘭姨娘也就在樓子里聽過那些過氣的老妓子們對罵,才會說得如此骯臟。

    本想著找爺訴苦,哪知他大半夜醉醺醺的回來,根本不顧她身體,就是一通發(fā)泄。果然如那婆子說得,她就是個賤貨、玩意兒嗎?

    第二日嚴(yán)霆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睡了個兩眼紅腫容色憔悴的女人。

    一驚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蘭姨娘。

    本來嬌滴滴的人兒,怎么成這樣了?

    不過他倒也沒多想,倒是蘭姨娘靠了過來,哭得嚶嚶可憐,訴說昨日自己受到的委屈。

    嚴(yán)霆這才知曉原來沈奕瑤昨日回來就教訓(xùn)了蘭姨娘,這么想著倒是通了,怪不得他說昨日怎么會將他拒之門外,原來是醋了。

    沈奕瑤年輕的時候醋勁兒就大,這么想想嚴(yán)霆心里倒是舒坦了。

    至于跪得雙膝紅腫的蘭姨娘,嚴(yán)霆是這樣說的,以后老實些,不要去招惹夫人。

    丟下話,人便穿衣走了,留下容色凄婉的蘭姨娘。

    樓子里的jiejie們果然沒說錯,男人都是寡情薄意的,幸好她如今有個兒子。又想著那么兇殘的夫人,蘭姨娘覺得還是要找個依仗才能讓她安全些。

    之后等自己稍微能見人,瘸著腿帶著五少爺去榮安堂找老夫人,自是不提。

    ……

    薛氏第二日便來拜訪了沈奕瑤,不是她急切,實在是嚴(yán)茹經(jīng)不起耽誤了。

    這兩年她也有替女兒留意,可她能接觸到的,大多是些小官員家的女眷,要么就是與比威遠侯府還要差許多的破落勛貴。適合的對象,不外乎某家不成器的庶子,要么就是一些芝麻小官家的嫡子。

    薛氏素來寵愛嚴(yán)茹,又怎么忍心將她配到那種人的家里。心心念念等著沈奕瑤回來,誰知她一去就是三年多,不過想著三姑娘的年紀(jì),倒是能理解,可嚴(yán)茹卻是比嚴(yán)嫣大了一歲多,馬上就要及笄了。

    “二弟妹,這事你可要幫幫大嫂,大嫂也是實在無法,才會來求你。都是父母心,想必二弟妹能理解我這種心情,兒女都是父母的債,總得替她們好好謀劃一二,免得以后出了嫁,在外頭受了委屈?!闭f著說著,薛氏便掉起淚珠子來。

    嚴(yán)茹坐在一旁又窘又羞,“娘,你別這樣?!?/br>
    沈奕瑤也是忙安撫薛氏,好不容易安撫下來,才對薛氏道:“大姑娘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只是你也知道這事是急不來的?!?/br>
    丫鬟們拿了帕子水盆來服侍薛氏梳洗一番,薛氏才抬起臉有些不好意思:“一時有些情急,弟妹千萬不要見笑。”

    沈奕瑤柔笑著搖搖頭,又去看嚴(yán)茹,“大姑娘你起身走兩步,給二嬸看看好嗎?”

    聽到這話,薛氏母女兩個一頭霧水的,但嚴(yán)茹還是站起來走了兩步。

    沈奕瑤又問了一些嚴(yán)茹學(xué)了些什么的話,薛氏一一回答,說嚴(yán)茹書讀得還行,作個詩對個對子還是沒問題的,嚴(yán)茹從小就喜歡這些,府中女學(xué)里也就她還算出挑,針線活兒也還將將就就。

    沈奕瑤點點頭,沉吟半刻,又問那規(guī)矩和管家之類有學(xué)過嗎?

    這次薛氏面露難色,她倒是有心想給女兒找個宮里的嬤嬤來教女兒規(guī)矩,可惜夠不上門路。去老夫人那里提過幾次,誰知老夫人卻說費那個冤枉錢作甚,那些宮里頭的嬤嬤都是侍候人的,能學(xué)到什么規(guī)矩。

    至于管家,嚴(yán)茹不感興趣,她也就教了女兒看看大房的賬本子。

    “規(guī)矩得學(xué),管家也要學(xué)。下嫁低門自是不緊要,可若是高門或者主母什么的,免不了日后會當(dāng)家做主,一些大家婦挑兒媳婦,吟詩作對是在其次,關(guān)鍵要看儀態(tài)和處事,至于以后日子過不過的好,還得看管家能力。這樣吧,我托托人,看能不能從宮里請個嬤嬤回來?!?/br>
    薛氏連連道謝。

    嚴(yán)茹早就羞得面紅耳赤了,這會兒低著頭也看不出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ps:老夫人這會兒已經(jīng)連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但面子還是要維持下去的。著急虐渣爹的表急,會和阿嫣的婚事一起進行的。

    擔(dān)心沈奕瑤會拖后腿的也不用擔(dān)心,她只是性格與處事風(fēng)格和阿嫣不一樣,阿嫣是喜歡直來直去,一力降十會,她則是以柔克剛又或是習(xí)慣以理待人。

    這種招數(shù)對付講理、要體面的自然可以,但對付老夫人這樣說實話沒啥教養(yǎng)、沒啥眼界,就如同嚴(yán)郅說的那樣,一個小官家里,剛?cè)刖┚图捱M來了,天天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稱王稱霸,不要指望她能有多好的眼界和教養(yǎng),并沒有什么用。因為你跟她講體面,她跟你將孝道,你跟她說理,她還是跟你將孝道,婆婆天生壓了媳婦一等,又是個有點不要臉的婆婆,可不是難對付?

    當(dāng)然,隨著之后的分歧越來越大,例如嚴(yán)霆的如意算盤,沈奕瑤身為沈家的女兒還有嚴(yán)嫣及小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撕破臉是必然的,敬請期待吧。

    ☆、第83章

    出了錦瑟院,嚴(yán)茹悶悶不樂也不說話,薛氏還不知道女兒性子的,瞪了她一眼,強忍著沒教訓(xùn)她。

    一回到玉笙院,薛氏就教訓(xùn)開了,“你二嬸性子實誠,你別覺得她說的話你不愛聽,哪家過日子是靠吟詩作對的?哪個大家婦挑兒媳婦是看這些?;ㄇ坏模吭缇驼f不讓你學(xué),你非要學(xué),還學(xué)迂了去。你看你二嬸以前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人家拿出來掉書袋子嗎?人家那叫啥……”

    見自己娘啥了半天也沒啥出來,嚴(yán)茹忿忿接了一句,“腹有詩書氣自華?!?/br>
    “對,就是這句?!?/br>
    “你也知道多念書會腹有詩書氣自華?女兒不也是看著二嬸就和我們不一樣,才想著學(xué)些的?”嚴(yán)茹漲紅著臉,駁了一句。

    這個倒是事實,若說嚴(yán)茹最崇拜誰,那非二嬸沈奕瑤莫屬了。她從小看這個二嬸便不與旁人一樣,說話溫柔舉止大方得體,處事不卑不亢,通體的氣派。不像她娘,一說話便一股子阿諛奉承之氣,也不若三嬸,看起來畏畏縮縮小家子氣。

    可早些年,薛氏拘著嚴(yán)茹不讓她親近沈奕瑤的,那會兒沈奕瑤cao心病弱的兒子,也很少出來露臉。沒人教,嚴(yán)茹自己懵懵懂懂的學(xué),才會有嚴(yán)弘譏笑之言‘喜歡天天裝斯文’。

    見女兒直淌淚珠子,薛氏環(huán)著她哄道:“娘也不說你不該學(xué)這些了,可你二嬸說的很對,另外兩樣是不能拉下的。大家婦挑兒媳婦,看得不外乎是那股不卑不亢、處事大方得體、什么場合都不露怯的做派。幸好娘現(xiàn)在還管著中饋,從明日你就跟著娘學(xué)管家,雖說銀子是你祖母捏著,但咱們把里頭門道學(xué)會了,免得日后嫁人了,日子過得一團糟。”

    “那規(guī)矩怎么辦?”

    見女兒抽抽搭搭問這個,薛氏就知道女兒是想通了:“你二嬸既然說了這話,肯定是有辦法的,不用擔(dān)心?!?/br>
    嚴(yán)茹哼了哼,“二嬸在你嘴里既然這好那好,那你以前還拘著我不讓我去錦瑟院,只能那種時候才能去?!?/br>
    提到當(dāng)年之舉,嚴(yán)茹就有一種打心底里冒出來的羞愧。長大了,慢慢也懂事了,漸漸也能明白其實那種行為是不好的。

    薛氏漲紅著臉,虛拍了女兒背一巴掌,“你倒編排娘的不是了?老娘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這一家子安身,你祖母瞧不慣你二嬸,咱們只能避遠些。”

    想著這些,她也滿心委屈,忍不住垂淚,“你以為嫁給庶子,在嫡母婆婆手底下討生活容易?甚事都要看人臉色!娘這樣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讓你日后嫁好點,不用像娘這么難。哪家的女兒在家里不是父母寵愛,可嫁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二嬸前半輩子也是風(fēng)光至極,可到頭來落了什么,要是那么容易三姑娘會年紀(jì)小小手段便那么狠?還不是被逼得!”

    “娘……”

    “行了行了,只要你日后好,就是讓娘死了也甘愿。你沒事多去和三姑娘走動走動,三姑娘那人不壞,就是脾氣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與這樣人打交道是最容易的,只要你對她真心好,她便一門心思對你。不像那些心里彎彎道道的,指不定面上對你笑,背后捅你一刀?!?/br>
    母女倆絮絮叨叨說了許久,薛氏才看見墻角站了一人。

    卻是嚴(yán)玲,那會兒倒見她在屋里,只是情急光顧得開導(dǎo)女兒了,卻是忘了她的存在。

    薛氏看嚴(yán)玲的眼神很復(fù)雜,良久說了一句:“日后茹兒要學(xué)管家,你也跟著一起,若是你二嬸能請個宮里的嬤嬤來,你也不要拉下了?!?/br>
    嚴(yán)玲半垂的眼,驚訝的抬了起來。

    薛氏厭惡的別開眼,道:“你別用那種表情看我,若是日后你出嫁了,你和你的丈夫和和美美,突然一個不知羞的丫頭趁你丈夫醉酒爬了床,還生了個孩子出來,想必你做的還不如我!我這人從來不是個什么大度人,所以你也別指望我會對庶女好。不過我也不會害你,以后你若能好,邀天之幸,若是不好,就去怪你那個不知羞恥的姨娘?!?/br>
    說完,薛氏便揮揮手,嚴(yán)玲僵著身子退下了。

    ……

    如今嚴(yán)玲自己也有一間屋子,姑娘大了卻是不能再和姨娘住在一起。

    見姑娘神態(tài)僵硬的回來,小桃迎了上來,想說什么卻被嚴(yán)玲制止。她自己進了臥房,關(guān)了門,然后便去躺在了榻上。

    她突然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從懂事以來便開始怨便開始恨,恨到了頭兒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怨恨的全是一場笑話。

    所有解釋不通的,如今都有了解釋。

    為什么爹從不親近姨娘,為什么她曾慫恿姨娘暗里和嫡母爭寵,姨娘只是哭不說話。她以為是姨娘膽子小,懼怕嫡母成性。為什么她受了委屈,偷偷找爹傾訴,爹只是復(fù)雜的看著她,卻什么也不說也不做。

    原來都是因為此??!

    她姨娘居然是個趁主子醉酒偷爬床的丫頭!

    她居然從來不知曉!

    嫡母所說的并沒有夸張,換做是她,自然早早就一碗墮胎藥灌下去,管你大人胎兒死活,一勞永逸。這幾年,嚴(yán)玲滿心滿肺的恨意,對這種陰私手段自是頗有研究。如今想來,自己還能來到這個世上,還是靠著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的憐憫?

    怪不得別人會苛責(zé)于她,因為她對那人來說就是恥辱,就是rou里的一根刺。怪不得不管她在府里裝得多么可憐,從沒有一個長輩出面來管的,原來如此!

    嚴(yán)玲捂著眼睛,任淚水往下淌著。

    她現(xiàn)在內(nèi)心很茫然,突然便有了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門從外面被敲響了,傳來王姨娘焦急的喊聲。原來是小桃見四姑娘神色不對,便去請來了王姨娘。王姨娘和嚴(yán)玲的屋子都在玉笙院的后罩房,兩間屋子隔得并不太遠。

    嚴(yán)玲聽到聲音,胡亂在臉上抹了一通,將淚水拭干,才出聲:“進來吧,門沒閂。”

    王姨娘推了門進來,小心翼翼來到床前坐下。

    “四姑娘怎么了?可是夫人又訓(xùn)斥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