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微雨眼風瞥到出來的大臣里還有林淑兒的父親林辰遠,渾身劇震,往林淑兒看去一眼,腦子里瞬間如過電! 她中了林淑兒的計! 微雨當下再管不了林淑兒死活,足尖輕點,返身就要速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活捉她!” 然而,卻已經(jīng)晚了。不知是誰沉聲喝斥了一聲,此刻這里本就是滿朝文武聚集,隨便一人的一句話都是舉足輕重,當下,無數(shù)精兵侍衛(wèi)從四面八方而出,瞬間將她包圍。 …… 武帝回宮時,心情還算得上愉悅。蘇墨弦能忘了傾城,另娶他人,于武帝而言真像是心頭的大石瞬間去了一般,暢快又痛快。 為此,他今夜特意歇在了皇后的宮中,天子的一舉一動都是一個風向,皇后自然滿眼笑容,端莊之中難掩溫柔婉約。 武帝正要歇下,外面聽君卻來通傳,“皇上,林丞相攜林小姐有事求見?!?/br> 皇后眉頭輕蹙,問:“哪個林小姐?” 聽君道:“林淑兒?!?/br> 武帝聞言,臉色不耐煩地沉了沉,“朕要歇下了,讓他明日再來?!?/br> “但……” 林家雖是皇后的親信,但皇后心中是極為不喜林淑兒,那就是個禍害,有她的地方就沒有安寧。當下也不讓聽君再說下去,只不怒自威道:“皇上的話,你如實傳了便是。難道他林家父女的事是要事,皇上的龍體便不是要事了嗎?” 聽君頷首領命退下。 皇后察言觀色,只見武帝聽到那林淑兒三字臉色便是不豫,似不經(jīng)意嗔道:“林淑兒那丫頭對弦兒執(zhí)念太深,弦兒大喜之日她也要生出點兒事來,想來是弦兒那里使不上力,這又來煩皇上,真是太不懂事了。臣妾想讓她離開帝都,省了給皇上添亂?!?/br> 武帝抬眼看向皇后,忽地一笑,“算了,今日既是大喜的日子,皇后就不要同她一般見識了?!?/br> 這一夜,有一個普天同慶的開始,然而結束時卻有人慘淡,有人經(jīng)營,有人平靜。 長樂宮的燈火滅去,帝后安歇;林辰遠父女跪在宮外,進退不是。 自然,這些事都逃不過蘇墨弦的耳目。 蘇墨弦雖然解毒,恢復了些許意識,卻到底是心力衰竭。他躺在床上,將傾城攬在懷中,聽到下面的人稟報微雨刺殺林淑兒被抓,林辰遠攜林淑兒面圣,卻是緩緩閉上眼,平靜道:“明日再說,退下吧。” 生死徘徊,驚心動魄,劫后余生。蘇墨弦的心中此刻卻是無盡的平靜和滿足,他將傾城緊緊摟進懷中,一寸寸吻過她的眉眼。 這一晚,竟成了兩年里,他唯一一個安穩(wěn)入眠的夜。 …… “蘇墨弦……” “蘇墨弦,你醒醒……” “你醒醒啊,快醒醒……” 蘇墨弦是被耳邊輕輕軟軟的聲音吵醒的,甜糯的氣息灑在他的臉上,他的手臂下意識一緊,便將身旁的人收到了懷中,傾城被迫撲倒在他胸前。 傾城眼中驚恐,望著近在眼前的俊顏,睫毛顫了顫,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原本難得睡得平靜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瞬不可置信。 他緩緩轉過頭去,便正正對上了一雙盈盈欲泣的眼睛,只見傾城正控訴地望著他,偏生兩頰上還有兩抹俏紅,一副受了欺負委屈得不行又實在忍不住嬌羞的模樣。 看得蘇墨弦心頭一陣**,轉瞬,又是一陣復雜。 開口,嗓音有些艱難的低啞,“你叫我什么?” “蘇墨弦啊……”傾城下意識地答著,轉瞬就反應過來不對了,抓起枕頭就砸到他的臉上,“混蛋?。∶徽圆豁樀?,你對我做了這個事,你還想我叫你什么?你還想我叫你什么?你不要得寸進尺!” 蘇墨弦將她的話迅速在心中轉了轉。 蘇墨弦…… 名不正言不順,做了這個事…… 所以,即使忘記了,她依舊還記得他,記得他們之間所有美好的過去嗎? 這個念頭讓蘇墨弦抬起手來,重重蓋住了臉。 傾城拿枕頭砸他,卻只見他毫不反抗,只是拿了手去蓋自己的臉。頓時,她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里全是驚訝又不敢相信,驚道:“這枕頭是軟的,不會把你的臉砸壞?!?/br> 這也太小心了吧…… 卻只見蘇墨弦聞言,胸腔微微震動。 而后,便在傾城的驚訝里再度將她用力按到了自己懷中。 ☆、第062章 他的胸膛結實溫熱,傾城的臉頰更燙了。 這是什么事嘛,還沒成親就睡到了一張床上去,雖然她也不是不愿意…… 傾城裝模作樣地掙扎了兩下就要坐起來,蘇墨弦的手臂卻是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動。 “蘇墨弦……”傾城嗔了他一句,嗓音又嬌又軟的。 蘇墨弦將臉上的手拿開,凝向她,啞聲道:“傾城,來親我一下?!?/br> 傾城的臉當即就能滴出血來。 要不要說得這么簡單粗暴???她不高興地撅了撅嘴,羞羞赧赧地抬眸橫他一眼,卻被他此刻的模樣驚住。 只見他的眼眶通紅通紅的,眼里卻全是溫柔繾綣的笑,那里面的柔情和呵護像水一樣幾乎能滴出來。 傾城心跳頓時漏了好幾拍,眼睛都不敢再看他了,再看下去……心跳一個停止了怎么辦? 真是個能將她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啊。 “乖,過來親我一下?!?/br> 偏偏他還不消停,繼續(xù)用那溫柔得能掐出水的聲音,又哄又騙地對她說話。 傾城趴在他胸口,紅著臉嘟囔了一聲,“你自己過來親啊?!?/br> 這是誰說的?傾城掩面,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難怪聽說全京城的人都曉得她愛蘇墨弦愛得不得了,她還真是不冤啊。 蘇墨弦見她嬌羞的模樣,低低笑了出來,他嘆,“那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傾城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耳根發(fā)燙了,可就是不想如他愿。 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壞了! 從前他要親就親要摸就摸,好在他自己做了就好啊,如今竟然還開口要她主動了。這要她怎么回答他?他絕對是在調戲。 蘇墨弦卻道:“我親你是我在愛你,你主動才說明你也愛我?!?/br> 傾城奇道:“那你為什么不表示一下你愛我?” 蘇墨弦的眸光璀璨,直直盯著她,直將她看得臉紅心跳,他忽地勾唇一笑,笑容里五分癡戀五分邪氣,“我昨晚愛了你一整晚,還要怎么愛?” 混!蛋!?。?/br> 傾城臉上的血頃刻間就要滴出來了,當下炸毛,蹭的就從他懷中掙開,猛地坐起身來,抓起枕頭就要繼續(xù)揍混蛋。 然而,她剛剛坐起來,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就再次將她抱了回去,這次,卻是直接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分分寸寸的距離里,兩人氣息相融,四目相對,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能清清楚楚看到他英氣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還有……讓她心如小鹿亂撞的唇。霎時間,她就這么什么脾氣都沒有了,整個人乖乖軟在他懷中。 “傾城……” 蘇墨弦嗓音微微不穩(wěn)地叫了她一聲,唇就落了下來。 傾城整個人早沒了力氣,只曉得抱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一個美好的清晨,就以傾城被他親得渾身guntang無力結束。末了,蘇墨弦仍是緊緊抱著她,緊得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傾城感覺到他的熱情,心跳得特別快,羞答答地將臉埋入他懷中。 兩人就這么相擁著,一直到傾城平復了悸動,卻只覺蘇墨弦仍是沒有松手的打算。方才情動時自然沉醉在他的力量里,此刻方才感覺有些疼,被他抱得疼。 其實傾城有點弄不懂他今日為何會這么激動。 傾城在他懷中嬌嬌軟軟的,帶著點嬌羞扭捏,她問:“蘇墨弦,你不是說成親以前要發(fā)乎情止乎禮嗎?為什么我會和你睡到一張床上來?” 而且他剛才還說,還說……愛了她一整晚! 哎呀,混蛋?。槭裁此稽c印象也沒有? 傾城的頭更往他懷里埋進去。 蘇墨弦笑,笑得又溫柔又憐惜,手指輕輕撫著她的頭發(fā),柔聲告訴她:“昨晚我們成親了,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子?!?/br> 妻子…… 傾城念著這兩個字,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抬起頭看向蘇墨弦,問:“為什么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蘇墨弦心嘆,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啊。 按說,他的藥從來不曾失手過,傾城此刻醒來本該全無記憶才是。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他。 本該全部忘記的她卻偏偏還記得他,還愛著他,蘇墨弦自然受寵若驚,心中對她又是疼又是愛,但此刻理智去考量卻多有隱憂。 他沒有急著回答傾城,只柔聲問她:“那傾城還記得些什么?” 傾城被他這么一問,順著去想,當即,眉頭蹙得更緊,臉色頓白。她驚亂地望向他,“這里是哪里?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蘇墨弦臉色也微微變了。 傾城嘴唇輕顫,整個人越想越是驚恐無助,她抓緊蘇墨弦的衣服,“我只記得我昨日為你做了一支笛子,我送給你,你把我抱回了房中……可是,可是我連那支笛子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 “蘇墨弦,為什么除了你,我什么記憶都沒有?”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傾城身子輕顫,越往下說著越是顫得厲害。蘇墨弦心中重重一陣揪疼,連忙去親吻她的眉眼,柔聲道:“沒事,沒事的,只是暫時的,記得我就夠了,其他的一切有我,有我?guī)湍阌涀『貌缓???/br> 傾城抬眸,“可是……為什么?” 蘇墨弦閉了閉眼,心中長嘆。昨晚兩人既已說開,再騙她,他心中自然是萬般不舍千般煎熬,可她此刻這個模樣,要他如何能忍心將那些痛苦折磨的過去告訴她? 他輕輕貼到她的臉頰上,溫柔道:“昨夜我們大婚,有居心叵測之人心懷不軌,在酒水中下毒。雖然我及時為你解了毒,但大約還是受了影響,才會讓你一時記不清一些事情。” 傾城眉頭并未舒展,心中疑惑更重,她望著他,“可我記得你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