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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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由大到小,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于安河畏冷,阿姨早早的就生起了小小的火爐來,搬了藤椅在一旁,既可以取暖也可以煮茶。 于安河十分的閑事,倚在藤椅之中,翻看著阿斐去買回來的書。他看的書很雜,金融野史,雜七雜八的都在看。 阿姨端了一碟子棗泥糕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但誰都沒有去碰。 宋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看著沸騰的茶水。角落里就只有她和于安河兩人,任念念從早餐起就上樓去了,沒有下來過。午餐也是阿姨盛好給她端到房間的。 角落里非常的安靜,宋于原本就心不在焉的,不自覺的就走起了神來。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神,于安河合上了手里的書,問道:“無聊?” 宋于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沒有。” 于安河唔了一聲,坐了起來,拎起了茶壺倒了一杯茶。 宋于的身體已經(jīng)坐得有些發(fā)僵了,她活動了一下手臂,看向了于安河,問道:“您覺得習慣嗎?” 于安河大抵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問題,眉頭微微的挑了挑,端起了茶吹了吹呷了一口,這才慢騰騰的回答道:“挺習慣的?!?/br> 宋于輕輕的呼了口氣兒,點點頭。 她沒有問什么,倒是于安河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問道:“要是覺得上班沒意思,就去進修一段時間。以后的時間還很長,多學點兒東西有益無害。至于其他的,你不必擔憂?!?/br> 這其他的,指的是宋庭。 宋于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后輕輕的開口說道:“我考慮一下。” 于安河倒是未讓她馬上做出決定來,點點頭,說道:“好好考慮一下。趁現(xiàn)在還年輕,想做什么都可以嘗試一下?!?/br> 宋于嗯了一聲,點點頭。 和往常一樣,宋于是吃過晚餐后離開的。開著車時她想起了于安河說的進修的事兒來,有那么瞬間的失神。 在雜志社上班的時間雖是不長,但莫名的已覺得疲倦。她甚至不知道這樣這樣的意義在哪兒。每每砸午夜夢回時,總是空蕩蕩的。幼時曾有許多的夢想,最后卻不得不妥協(xié)于生活。 于安河的提議她是有些意動,她已有一筆不多的存款,可以維持一段時間。進修并不是就什么都停下了,她一樣的可以去接兼職。 細雨灑在擋風玻璃上,密密麻麻的凝結成了小水珠兒。精神不集中,宋于伸手摁了摁額頭,變了道緩緩的將車停在了路邊兒。發(fā)起了呆來。 她莫名的疲倦得厲害,好會兒后閉上眼睛靠在了車椅上。其實離開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那么糾纏不清。 她閉著眼睛靠了好會兒才睜開了眼,雨中有車仍舊疾駛著,她重新發(fā)動了車子,駛往小區(qū)。 大抵是因為有心事的緣故,宋于晚上失了眠,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著。 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其他的什么緣故,宋于第二天的眼皮跳得有些厲害。她用冷水洗了臉,伸手摁了一會兒也不管什么用。 鏡子中的她臉色發(fā)白,由于沒睡好的緣故眼底下一圈青色。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于宅的那場大火來。那天她的眼皮也一直在跳。 她其實是不信這些的。 宋于站了會兒,眼見快要遲到了。她甩了甩頭,出門上班。 在路上時她想起了呆在于安河那邊的任念念來,只要她在一天,便是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炸開來。 腦仁兒疼得有些厲害,她伸手揉了揉,打算晚上下班再去一趟于宅。不過去她是不放心的。 今兒的事情很多,有作者拖稿,到了臨時玩失蹤聯(lián)系不上人。黎瞳氣得破口大罵,又不得不找措施補救。 午飯是叫外賣解決的,宋于這一天一直在忙,一直就沒休息過。晚上自然而然的加了班,直到九點才處理完手中的事兒。 同事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她去沖了咖啡做了收尾工作,離開時辦公室里已經(jīng)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時候大廈里大多數(shù)的人都已下班,電梯不像高峰期那么擁擠,沒等多大會兒電梯便上來,就只有她一人。 雖是加班,但她卻并沒有改變?nèi)ビ诎埠幽沁叺闹饕?。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本是想打電話的,但最后也沒打。 電梯很快到了停車場,燈不知道怎么壞了,很長一截都是黑漆漆的。停車場里也安靜得很,只有她的腳步聲。 宋于拿出了手機照亮,拿出了鑰匙走到了車邊。她剛要打開門上車,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還未反應過來,一麻布袋子就從空而降,來人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馬上就拉開了后邊兒的車門,將她推入了車中。 鋒利的刀刃抵著她的后背,手中的車鑰匙被奪走,來人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粗聲粗氣的說道:“你最好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來?!?/br> 過來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在她被推進后邊兒位置的時候,另一人已經(jīng)坐到了駕駛座上,幾乎是馬上就發(fā)動了車子。 宋于倒還算是冷靜,僵著身體坐著,腦子里想著脫身的辦法。她的身上罩著麻布袋子,視野里漆黑的一片。 對方是兩人,要想逃脫是不容易的。現(xiàn)在匆忙對方只是用麻布袋子套著,等到了無人的地兒,她必定會被捆起來。所以,她逃脫的機會,就只有在路上這會兒。 宋于的手心里浸出了密密的細汗來,她強迫自己要冷靜,開口問道:“你們想要干什么?” 聽到她發(fā)出聲音,用刀抵著她的人更用力了些,惡狠狠的說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勸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樣。不然有你苦頭吃!” 他的聲音仍舊是粗聲粗氣的,不像是原聲。 刀尖刺破了皮膚有些火辣辣的,宋于悶哼了一聲,并沒有閉嘴不說話,問道:“你們是要錢嗎?” 車子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停車場的出口處,這時候就只有她的車。她只盼望著看見陌生人開她的車保安會有所察覺。 但事實上保安并未注意開車的人,車子只停頓了一下就駛出了停車場。 大抵是怕她會使什么花招,用刀抵著她的人是緊張的,直到車子駛出了停車場才稍稍的放松了些。 他剛才一直沒有回答宋于的問話,這會兒才惡聲惡氣的說道:“我們只是求財,你最好配合點兒,不然有你苦頭吃?!?/br> 車子雖是駛出了停車場,但他還是提心吊膽的,對著前邊兒的說道:“開快點兒?!?/br> 市區(qū)里處處有監(jiān)控,并不安全。車子要駛出市區(qū),他們才能稍稍的放松些。盡管宋于逃不了。 前面的人并不說話,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雖是只是那么一聲,但宋于已聽出了不對勁倆,那聲音有些熟悉。但卻一時間卻完全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她的腦子迅速的轉(zhuǎn)動著,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車子突然就急剎了一下。她完全不防,頭重重的撞在了車椅上。 用刀抵著他的人也往前撲了一下,但他是看到路況的,沒有像宋于那么被撞到,這會兒急急的說道:“你開的什么車?” 他的聲音里惱火得很。 前邊兒開車的人被這一急剎車給激怒,罵了一句臟話。雖是對方故意的插進來,但他卻并不敢放下車窗罵幾句。 這句臟話罵出來,他自己未曾察覺有什么不對。宋于卻像是渾身掉進了冰窟中一般,冷意從脊背迅速的往上爬。 那人簡單的一聲嗯她察覺到有些熟悉,這會兒聽他罵了人,才知道開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舅舅虞智仁。 他還真是無下限到了極點,上次要錢沒有得逞,竟然伙同了人來綁架她。 宋于透心的涼,各種滋味涌了上來,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來,僵著身體一動不動的就那么坐著。 那害虞智仁差點兒撞上去的車插到了他的前邊兒,前方的紅燈已經(jīng)變成了綠燈,但車子卻并沒有發(fā)動。車門反倒是打開,里頭的人就要下車來。 虞智仁雖是混跡于各大賭場,但一向欺軟怕硬。更是從沒做過這種事兒,他是亂的,什么也管不了,立即就踩下了油門,朝著邊兒的道駛去。 這時候路上的車子并不多,前方的車在陸續(xù)的過路口。他像是逃命似的,踩著油門瘋狂的往前沖。 他的速度太快,用刀抵著宋于的人是詫異的,罵道:“你他媽的瘋了是不是?” 從宋致遠這座大山不在了之后,虞智仁的尾巴夾了起來。一向都是唯唯諾諾的,這下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氣,回罵道:“你他娘的懂個屁。”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得厲害,喃喃的說道:“完了,我們完了?!?/br> 他整個人都是混亂的,只知道踩著油門沖著。 他這樣兒是不對勁的,后邊兒的雖是一肚子的火,但他開著車怕出什么事,只得將胸口的氣壓了下來,打算等待會兒停車之后再和他算賬。 虞智仁的車一路疾馳著,待到駛了那么遠,坐在后邊兒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一輛黑色的車一直跟著他們。 他這會兒慌了起來,看向了前邊兒的虞智仁,惶恐的問道:“我們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 虞智仁的一雙眼睛血紅,咬緊了牙關不吭聲兒。只知道踩著油門往前沖。 “他娘的怎么那么背!”后邊兒的人罵了一句,看了被套著的宋于一眼,惡從心生,看了前邊兒的虞智仁一眼,說道:“后面車里有幾個人?” 他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后邊兒車中的人拿下。 虞智仁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喃喃的說道:“巡捕肯定也跟過來了。我們很快就會被圍堵起來?!?/br> 是了,后面的人緊追不舍,顯然是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勁。不可能不報警。 坐在后邊兒的人還沒有說話,虞智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虞智仁的手機就丟在一旁的,上邊兒的陌生號碼猶如燒紅的烙鐵一般,他碰也不敢去碰那手機。 他不敢去碰,那手機卻一直響著。在車中刺耳極了。 后邊兒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咬牙說道:“接?!?/br> 虞智仁的腦子混亂,聽到了后邊兒的人說接,伸手點接聽。 他直接開了免提,才剛接通電話,那端就傳來了唐續(xù)的聲音:“舅舅,別來無恙?!?/br> 虞智仁甚至不敢去看后邊兒緊追著的車,他咬牙不敢吭聲兒。電話那端的唐續(xù)不等他說話,接著說道:“我要是您,現(xiàn)在就把車停下來。您應該很難清楚,落到我手里會是什么樣的下場?!?/br> 他的聲音是陰沉沉的。 虞智仁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直接摁斷了電話。 他慌亂得厲害,掛了電話之后看向了后面的人,喃喃的說道:“怎么辦怎么辦,他一定會弄死我的?” 他這慌亂之下車子彎彎曲曲的駛了起來,差點兒就撞在了路邊的欄桿上。 宋于看不大沒反應,后邊兒的人被嚇出了一身汗來,大罵道:“你他媽慌什么慌?人還在我們手上,誰也不敢對我們干什么?!彼ба?,繼續(xù)說道:“大不了大家就同歸于盡。” 他很快冷靜了下來,看了看后邊兒緊追不舍的車,對前面的虞智仁吩咐道:“現(xiàn)在打電話過去,讓他別再跟著我們。如果再敢跟著我們,我們就只有先拿這女人動手了?!?/br> 虞智仁在唐續(xù)面前是慫的,賭債壓在身上像一座大山似的。他知道他現(xiàn)在別無路走,只有冒這次險了,只要拿到錢,他從此遠離青禾市,誰也拿他沒辦法。 想到這兒他慌亂的心稍稍的鎮(zhèn)定了一些,按照后邊兒的人說的拿起了手機撥了電話。 手機很快就被接通,唐續(xù)在電話那端剛喂了一聲,虞智仁就說道:“姓唐的你馬上停車,別再跟著我們。我爛命一條什么都不怕,你要再跟著我們,我就只有和我這外甥女同歸于盡了。” 他是豁出去了,牙關咬得緊緊的。 后邊兒的唐續(xù)緊緊的握著方向盤,輕描淡寫的說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停車放了宋于,你要多少我都給你。絕不食言?!?/br> 虞智仁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姓唐的你是在哄三歲小孩嗎?我要停了車,就是你案板上的魚rou了。你以為我會那么傻嗎?” 他的腦子倒是轉(zhuǎn)得快得很,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你要是有誠意現(xiàn)在就停車,等我找到合適的地方交易,你送錢過來,我就放了我這外甥女?!彼穆曇糇兊藐帎艕诺?,說著接著說道:“你要是現(xiàn)在不肯停車,我馬上就開著車沖下這公路。到時候誰能活誰不能活就只有看命了。我數(shù)三下,一、二……” 虞智仁一邊數(shù)著一邊緊緊的盯著后面的車,有宋于在手中,唐續(xù)顯然是忌憚的,他還未數(shù)完,后邊兒的車的車速就放慢了下來。 虞智仁幾乎忍不住的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算你識相!把錢準備好,我要五百萬,不,一千萬現(xiàn)金。我知道唐總你有錢,但你要是舍不得,我就只有請你給我這大外甥女收尸了?!?/br> 他難得的那么囂張暢快,說完后不等電話那端的唐續(xù)說話他就直接掛了電話。 當唐續(xù)再打電話來,他接也沒接,直接摁斷。 成功的威脅到了唐續(xù),他的膽子大了起來??戳丝春筮厓侯^被套住的宋于,假惺惺的開口說道:“阿于啊,不是舅舅我無情。舅舅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你又不肯幫舅舅一把。舅舅剛才說的都是嚇唬唐續(xù)的,你好好配合舅舅,舅舅絕對不傷害你。等舅舅過了這一難關,舅舅感謝你?!?/br> 虞智仁說著就朝著坐在宋于身邊的男人使了一個眼色。那男人比虞智仁心狠手辣得多,重重的一下就朝著宋于的后腦勺處劈去。宋于軟綿綿的倒靠在了窗上。 見宋于已經(jīng)暈了過去,男人三下兩下的就將她給捆了起來,這才嘿嘿的看向了前面的虞智仁,說道:“老虞,還是你厲害。一千萬啊,換作我還不敢開這口呢。” 虞智仁被他那么一夸更是飄飄欲仙,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他有錢,怕什么!” 男人往后邊兒看了一眼,見已經(jīng)不見了那黑色汽車的影子。眼底浮現(xiàn)出了一抹陰沉來,說道:“這一千萬可不好拿,咱們倆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安全無虞的拿到這筆錢?!?/br> 虞智仁附和的點頭,恨恨的說道:“對,得想好退路。那小子可陰了。咱們倆要是落到他的手里……” 虞智仁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寒顫,看了一眼倒在車椅上被捆得嚴實的宋于,恨恨的說道:“這小賤人,我還是她的親舅舅,竟然半點兒也不肯幫忙。都怪我那短命的姐,要是她不死,我哪能落到這地步!” 他越說越是恨恨,剛打宋于的主意時他還有點兒愧疚的,現(xiàn)在在利益的驅(qū)使下半點兒愧意也無,只剩下滿腔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