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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蒲葦如絲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第60章  六十

    看著石琳琳怒沖沖的去了,采菀心里說不出的痛快:“姑娘,她們求到您跟前來,看來是真沒有別的路子了。石將軍這回真是大義滅親了?!?/br>
    對于這一點(diǎn),如姒心情自然也是不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倒顯出石將軍不在京里的好處了。就算石家老太太給石將軍寫信,一來一回就得好多時候。再說石將軍也是個心眼兒實(shí)誠的人,他若是認(rèn)準(zhǔn)了,想來就沒那么輕易更改了?!鳖D一頓,秀眉卻又微微蹙起,“但石琳琳那句話是什么意思?誰送荷包給誰,是我先前送的?還是她以為我送的?”

    這大概是穿越女最麻煩的一點(diǎn),若是在如姒穿越重生之前跟石仲瑯有些什么,那也算是“她本人”。只是如姒是有原主記憶的,仔細(xì)想著并沒有什么類似的舉動。過去雖然因為濮家和石家交好來往多,卻也只是蜻蜓點(diǎn)水的見過而已。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假借您的名義送了什么?”采菀作為如姒的貼身丫鬟,也算是共患難的戰(zhàn)友,自然清楚如姒這一輩子并沒有做過什么給男子的荷包,聞言便立刻明白最后一句才是如姒的疑心。飛快想了想,忽然也變了臉色,將如姝前日送的帳子找了出來,指著那繁繡的并蒂蓮花紋:“姑娘,若是三姑娘仿著您的針法,這一處就真的很像了?!?/br>
    如姒點(diǎn)點(diǎn)頭:“我那日在石家就已經(jīng)有些疑心了,石仁瑯身上帶著荷包的料子和繡線,我看著就覺得是如姝的手筆。但他說話里的意思,又仿佛是跟我應(yīng)當(dāng)更相熟些。當(dāng)時太晚,我怕他們還有旁的手段,不想多掰扯,但現(xiàn)在看起來,說不定如姝借著我的名義跟石仁瑯有過什么暗地里的來往也說不定。采菀,叫仙草和靈芝多往正房和三姑娘那邊去打聽,尤其留意三姑娘身邊的鈴蘭,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別覺得不當(dāng)事,只管存在心里來告訴我。”

    采菀知道如姝前世里對如姒的夫君總是各種有興趣,自然并不意外,立刻應(yīng)聲去找兩個小丫頭說話。朝露和夏月卻不免對望一眼,各自有些慨嘆。

    如姒笑道:“又叫你們笑話了,這也算濮家特產(chǎn),奇葩多?!?/br>
    朝露搖頭:“表姑娘說哪里話,糟心事誰家都有。只是先前奴婢倒沒聽說,這位石四少爺也這樣不穩(wěn)重。原以為只有石二少爺不出息呢。”

    這又勾起如姒對另一件事的好奇:“說道石家二少爺,今年伯府壽宴他也去了?”

    朝露目光閃了閃:“好像是。表姑娘也聽說了?”

    如姒笑的狡黠:“朝露jiejie,這里頭有故事吧?能不能講給我聽聽?”大眼睛眨巴眨巴,滿眼都是八卦的興奮與期待。

    朝露果然敗陣,簡要回答:“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事,壽宴的時候石將軍雖然沒回京,還是有帖子給了石家。世子爺?shù)挠着墓媚锔忝萌タ瓷炙幍穆飞?,不知打哪兒躥了一只野貓出來,四姑娘給撞著了,連同兩個丫鬟一同掉進(jìn)了湖里。當(dāng)時石家二少爺就在左近,也下水去救了。但四姑娘原本就會水性,只將丫鬟推給石二少爺去救,自己由家里的婆子們扶上岸了。宴會之后世子叫人查了查,并沒說什么,發(fā)落了兩個小廝和婆子也就罷了?!?/br>
    燕葭居然會游泳?如姒想想第一世的原主真是冤。當(dāng)時若沒有拉燕葭那一把,也就不會有跟著落水等等的狗血故事了。

    關(guān)于石家的八卦閑聊,到了這時也就差不多了。石仁瑯就算是真的將與他寫信送禮的如姝誤認(rèn)為了如姒,如姒此刻除了打聽消息、嚴(yán)防死守之外也沒什么可以立即采取的行動。與其給他們花時間,還不如繼續(xù)好好籌劃有關(guān)買院子、開茶鋪的事情呢。

    陳潤雖然寫了投靠文書,已經(jīng)是如姒正式的小廝,但如姒暫時沒叫他到濮家,而是繼續(xù)住在百福巷。一來能繼續(xù)照應(yīng)著些素三娘子那邊,二來也要他多在市集上打聽著,哪里有房子和鋪?zhàn)右鍪邸?/br>
    前世里陳潤嶄露頭角是跟著那位老實(shí)巴交的辜掌柜,但在如姒看來,那些才干能力只怕也不是辜掌柜培養(yǎng)出來的,更多還是陳潤自己的天分。

    很快,陳潤就證明了如姒的判斷。不到幾天,一份待售茶樓的清單就送到了如姒的手中,雖然書寫字體算不得漂亮,也能是端正干凈,更重要的是后頭還列出了陳潤對每家茶樓位置客源的分析以及其他的優(yōu)缺點(diǎn)。

    如姒看的十分滿意,果然沒有白白挖回這個潛力股人才。立刻叫采菀再給陳潤送些筆墨衣裳并車馬銀子,同時安排下一回出行的時間。

    九月底的京城商貿(mào)越發(fā)繁盛,天氣則是漸漸轉(zhuǎn)寒。如姒怕冷,一邊思念著現(xiàn)代的各色彈力打底褲,一邊加了一層棉布襯裙在內(nèi)保暖,才帶了如姒和夏月出門。

    陳潤推薦的店家也是在永安大街上,位置很靠近百福巷,街市上人來人往,算得好地段,只是房子很有些老舊,價錢也不低。

    車馬到茶鋪附近剛剛停好,如姒還沒下車,便隔著簾子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小潤,過來看鋪?zhàn)???/br>
    陳潤笑道:“是。濯大哥,您今日沒穿公服?也是‘又’來這一帶巡視?”

    采菀在車?yán)锿敌α艘幌拢阆萝嚾シ盘さ?,再扶如姒?/br>
    如姒臉上是盡力繃著的,只是眸子越發(fā)明亮,櫻唇也不受控制地上揚(yáng)著。

    一身深藍(lán)直綴的陳濯站在馬車前不遠(yuǎn)處,同樣含笑望著她。英俊的眉目與溫和的神情好像讓深秋的日子都和暖起來,如姒跟他對望了一眼,瞬間便覺得自己臉上微微發(fā)熱,心跳也不那么平穩(wěn)起來。

    真是的,明明見過那么多回,這也才不過幾日沒見,人家還什么都沒說呢,自己這是干什么?

    如姒從馬車上下來走了兩三步,卻已經(jīng)在心里將自己埋怨了無數(shù)遍,濮如姒,你太慫了,不爭氣!

    然而當(dāng)對方也走到了跟前,余光看見他的深藍(lán)袍子下擺,如姒還是沒能把自己調(diào)整回到爭氣的頻道。

    “前一回家母生病,多謝你照應(yīng)了。”陳濯看著素來活潑狡黠的如姒此刻在自己跟前半低了頭,少女精巧的黛青發(fā)髻之中有淡淡的皂角和桂花混合的香氣,他心里也是強(qiáng)忍了又忍,才能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伸手去牽她的手。只如以前一樣,找些讓人放松的家常話來開場,“家母也說要多謝你?!?/br>
    如姒嗯了一聲:“夫人客氣了?!?/br>
    陳濯小心地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和語氣:“你今日來看鋪?zhàn)???/br>
    “恩?!比珂β届o下來,抬頭去望陳濯,“那你呢?”

    陳濯目光越發(fā)溫柔:“陪你看鋪?zhàn)?。?/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更,還是短小君,捂臉。

    咳咳,下午有個面試,搞定之后的下一更,作者保證至少4500 

    ☆、第61章 六十一

    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啻于一朵小小的粉色蘑菇云。采菀夏月等人立刻不約而同地各自低頭垂目,退后半步。

    如姒臉上的笑容簡直要甜出蜜來,抿了兩回唇才能忍住不笑出來,輕輕咳了咳:“這么有空啊?不用當(dāng)值嗎?”

    “事情總有輕重緩急,”陳濯悠悠點(diǎn)頭,面上神情似乎很認(rèn)真,“我換了輪值的班?!?/br>
    輕重緩急。這樣平平常常的四個字都叫人甜的心醉,如姒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了,陳大捕頭今天實(shí)在不一樣,再這樣當(dāng)街對話繼續(xù)下去,她怕是要蛀牙了。

    “那個,那就去看鋪?zhàn)影?。”如姒忙轉(zhuǎn)身向茶樓里去,陳潤見機(jī)極快,立刻搶著走在前頭,先去跟現(xiàn)在的掌柜打招呼。

    夏月和采菀自覺地各自再退一步,叫陳濯跟如姒并肩而入,二人則是再隔著兩步跟著。

    “濮姑娘好?!辈铇钦乒窀悵櫽^來,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跟大多數(shù)客棧飯店掌柜的標(biāo)準(zhǔn)形象差不多,中等身材不高不矮,體型微微發(fā)福,一身醬色熟綢袍子,圓圓臉看著很和氣,“您來了,歡迎歡迎,您隨便看看?!?/br>
    如姒記得陳潤說過,這間茶樓的生意還不錯,只是這位魯掌柜是渝州人,如今是準(zhǔn)備收了京城生意遷居回鄉(xiāng),才要將茶樓出手。既然這次是要過來談生意,如姒很快就將陳濯在側(cè)的心緒先放一放,轉(zhuǎn)而認(rèn)真查看這間茶樓。

    目測這店面大約五十平方米,八仙桌能放個七八張,二樓還有兩小一大三個雅座單間。論面積的確是不小,家具雖然有些老舊,但看起來還算結(jié)實(shí)。至于裝飾什么的就談不上好與不好了,最多能說是干凈整潔。

    魯掌柜引著如姒等人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又帶眾人到后頭去看后院廚房水井等設(shè)施。如姒面上淡淡的不動聲色,只聽著魯掌柜的解說,好像一切都心里有數(shù)又不大滿意的樣子,其實(shí)心里幾乎時時都是各種驚嘆臉——(*@o@*)哇~原來古代餐廳廚房長這樣!水井這樣???柴房跟電視劇不一樣嘛!

    然而不論心里是怎么個“如姒姥姥進(jìn)大觀園”,臉上還是撲克臉,沒有表情永遠(yuǎn)都是談生意時最好的表情。待得整圈轉(zhuǎn)回來,魯掌柜見如姒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什么,也始終高冷地沒變化過表情,口氣里便更多了三分客氣:“姑娘可有什么不滿意么?”

    “魯掌柜,你后院處理泔水和雜物是在哪里?”陳濯忽然插口,“水井離廚房也遠(yuǎn)了些,是改過格局?”

    魯掌柜忙笑道:“您好眼力。這房子原先是書畫齋,后頭是存貨用的房子。不過改成茶樓也十來年了,一直都挺好的。水井跟廚房之間是隔了個雜物間,畢竟這井是不能挪的,那廚房也不能真挨著水井,那樣的話離大堂太緊,油煙嗆著了客人也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

    “那后門呢?您這茶樓并院子總共有幾處后門?您這后圍墻可是矮了些?!标愬獑柶鸺?xì)節(jié)來居然頭頭是道,一點(diǎn)點(diǎn)問過去,口氣里也帶著些老練的殺價意思。如姒不由側(cè)目,又看了陳濯好幾眼,當(dāng)然也沒有打斷他,只是一邊聽一邊記在心里。

    待得各樣細(xì)節(jié)問過說過,整整一輪談下來,魯掌柜已經(jīng)主動將價錢又減了三百兩。陳濯終于轉(zhuǎn)頭望向如姒:“姑娘,您怎么說?”

    如姒向魯掌柜笑笑:“您這鋪?zhàn)诱媸遣诲e,但買鋪?zhàn)拥降资莻€大事,我再想想。過幾日給您回信兒,多謝?!?/br>
    魯掌柜自然也沒指望一次就能敲定買賣,也是和和氣氣還禮:“這個自然,姑娘先考慮著。只是也有旁的客人在看,姑娘您若真是有意,也還請緊著點(diǎn)?!?/br>
    “好的,多謝您。”這就是場面話了,無非是表示一下本店很搶手,要買請趕快。如姒含笑點(diǎn)頭,便出了那茶樓。

    走出來幾步,如姒便忍不住望向陳濯:“陳大捕頭,你怎么知道這樣多經(jīng)商的事情?難道京兆衙門的捕頭也辦跟商戶有關(guān)的經(jīng)濟(jì)案子?”

    “京兆衙門自然是什么案子都要辦的。”看著如姒眼里又是驚訝又是隱約的佩服,陳濯笑意越深。這些商鋪的雜事實(shí)在不值得什么,但叫自己心上人拿這樣眼光望著,還是叫人心情飛揚(yáng)的很。不過他素來沉穩(wěn)慣了,很快收斂心緒,又解釋道:“我外祖父原是商戶,我少年時也大略聽過一些商務(wù)之事。”頓一頓,笑意里又多少帶了些自嘲,“雖然我讀書不太成,記這些旁門雜物倒還通透。”

    如姒撇撇嘴:“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最是讀書人。那些讀四書五經(jīng)的也未必有什么更了不起的地方,我覺得務(wù)實(shí)就很好呀。人人道路都不同的?!?/br>
    這回是陳濯側(cè)目了,轉(zhuǎn)頭望向如姒秀麗白皙的面龐:“你真的這樣想?”

    如姒回望過去,直覺陳濯在微笑之中是帶了隱約的認(rèn)真,一時還沒轉(zhuǎn)過來,便不假思索地點(diǎn)頭:“當(dāng)然是真的。你瞧濮翰林,那還是二榜傳臚呢,圣賢書都讀哪里去了??婆e出身的又有什么好?!?/br>
    陳濯深深看著她的眼睛,片刻之后忽然又問:“那你覺得做捕頭的好不好?”

    如姒不由失笑:“恩,做捕頭的很好,人民衛(wèi)士。”

    “人民衛(wèi)士?”陳濯也笑了,不由輕輕重復(fù)了一次。這丫頭總有些新鮮的話說,不過,她似乎真是這樣想,那就真的很好。

    一路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著,很快便看了三家鋪?zhàn)?。如姒到了后兩家就沒那么好奇了,也大致看出了些古代茶樓的結(jié)構(gòu)和各自利弊。但陳濯還是主動替她去跟掌柜問了那些細(xì)節(jié)問題,如姒樂得省事,便擺了一張高冷撲克臉聽著,只讓陳濯去跟掌柜查問談價錢,反正今日也不需要做決定,她說話少些也好有更大的進(jìn)退余地。

    待從第三家出來,如姒對買茶樓的事情已經(jīng)大概有數(shù),只是走的有些累了,便想找個地方吃茶休息一會兒。陳濯卻指了一家距離不過二三十步的店家:“那是一家有許多稀奇貨物的百寶齋,想不想去看看?”

    嚴(yán)格地說,如姒自從穿越重生以來,雖然也出了幾次門,卻還沒有真正輕松地逛街過。此時聽陳濯這樣說,立刻生了好奇:“稀奇貨物?是外邦的東西么?什么南夷北戎,還是海上來的?”

    陳濯點(diǎn)頭:“都有些。近年來海上商貿(mào)也不少,常有些扶桑和琉球的新鮮東西。”

    “那吃的呢?有沒有西洋東西?”如姒越發(fā)興奮,連腳步都加快了。要是有海外食物就好了,她真是對咖啡無比思念??!

    然而事實(shí)證明,她實(shí)在是想太多了。百寶齋里確實(shí)有不少新鮮精巧的貨物,但還是工藝品為主,并沒有吃食。什么根雕的杯子,織錦的荷包,雕工精巧的發(fā)簪,瓷盒彩繪的胭脂。至于所謂的海外物,只有兩把扶桑的折扇而已。

    如姒向那琳瑯滿目的各色貨品望過去,很快便被一枚赤金發(fā)梳吸引了目光。發(fā)梳背上是一塊溫潤的云紋白玉居中,兩邊是用瑩透的粉晶雕琢為瓣、珍珠作蕊的兩朵小桃花,后頭還陪了點(diǎn)翠福紋襯著,梳子全長不過一寸半,卻實(shí)在精致美麗的很。

    陳濯見如姒注意那發(fā)梳,便向店家詢價。不想那掌柜連連致歉:“陳捕頭,真是不好意思,這梳子是有客人定了的,一時疏忽忘記拿下來了,陳捕頭見諒哈,您再看看別的吧?!?/br>
    如姒聞言有點(diǎn)遺憾,但也只能放下,再去看其他的東西。

    陳濯又問那掌柜:“不知是哪一位客人,是熟客么?我可否多出些銀子請那位客人轉(zhuǎn)讓給我?”

    掌柜的賠笑道:“那位客人是說今日要來取,若是到了,您可以跟他商量。只是成與不成的,小店家也不敢保。”

    陳濯頷首:“好的,多謝了?!鞭D(zhuǎn)身去找如姒,見她又拿著一瓶南夷的跌打藥酒翻來覆去的看,“怎么,傷著哪里了?”

    如姒不覺壓低了些聲音:“你上回的傷,都好了么?”

    陳濯心里歡喜,也用同樣低的音量笑道:“你才想起來?”

    如姒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叫陳潤和采菀給你送了兩回藥了么?”忽然想起來,“普通的跌打藥酒會不會不夠啊?要不要再去藥行買點(diǎn)虎骨?”

    陳濯彎了彎唇,忽然又肅了些神色:“我不過是個窮捕頭,你給我這許多東西,我該怎么還你呢?”

    如姒低聲道:“你為了我受傷,我都看在眼里了。還什么還,你好好的注意身子,凡事留神才是真的?!?/br>
    “如姒——”陳濯心里只覺暖到了極處,忍不住伸手去握如姒的手。

    “掌柜的?!币粋€清朗的男聲從店門處傳來,如姒瞬間就變了臉色,陳濯也折身望過去。門外湖綠長衫的少年文質(zhì)彬彬,正是石家四少爺,石仁瑯。

    “您來了,”掌柜的上前招呼,“公子您先前定的發(fā)梳,有另一位客人也想要……”

    那發(fā)梳竟然是石仁瑯定的?真是冤家路窄!

    如姒立刻向陳濯搖頭:“我不要了,咱們走吧。”

    陳濯雖然并不知道石仁瑯與如姒如姝之間或明或暗的那筆糊涂賬,但他知道如姒非常不喜歡石賁將軍之外的所有石家人,當(dāng)即向掌柜截口:“掌柜的,我們不要了?!毖粤T,便與如姒向外走。

    石仁瑯剛才看清楚如姒竟然與陳濯并肩站在一處,已經(jīng)是晴天霹靂一般,此刻聽見二人這兩句“咱們”“我們”,更是仿佛連環(huán)重?fù)粽行目?。也顧不得什么發(fā)簪發(fā)釵,立刻橫跨一步擋住如姒去路,這片刻之間眼睛都有些發(fā)紅,幾乎是咬著牙低聲質(zhì)問:“濮姑娘,這就是你對我絕情的緣故?”

    如姒瞬間怒火上沖,剛要說話,便見陳濯直接上前半步,伸手一攔,隔開石仁瑯:“請自重。”

    石仁瑯上下打量陳濯兩眼:“原來是你,竟然是你?”

    如姒聽這話里的意思,是勾起石家與陳濯母子的糾纏、石仲瑯入獄等舊怨新仇,生怕又扯出什么隊素三娘子不尊重的話來,立刻上前半步:“石四公子,我跟你一共就見過兩次,說過五句話,你到底是為什么覺得跟你有關(guān)系的人是我?”眼見石仁瑯臉色再變,便拉了拉陳濯的袖子,二人并肩而去。

    回到車馬處,如姒還是有些怏怏不樂:“每回出來,總得遇見些糟心事情糟心的人,就沒一回是消停的?!迸ゎ^望向陳濯,“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么?”

    陳濯看著如姒,眼里竟有幾分憐惜:“不就是你家的其他姑娘借著你的名頭與石家人來往么,有什么好問的。你在家里不容易,我知道。”

    如姒鼻子莫名一酸,立刻將頭偏向另外一邊,忍了又忍,才抑住眼底的溫?zé)?,又問陳潤:“小潤,今日是不是還有個院子要看?”

    陳潤向陳濯看了一眼,有些遲疑:“是,有一處在城北的院子?!?/br>
    如姒還在調(diào)整心緒,也沒太注意,直接扶著采菀的手上了車:“那就去看看吧?!?/br>
    馬車搖搖晃晃地過去,也就一刻鐘的路程,如姒坐在車?yán)锝K于重新調(diào)整了情緒。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如姝這件事情不管怎么算計,目的應(yīng)該都不是會是損人不利己,她所求的無非就是前程。前兩世里如姒都是嫁到石家,往好聽的地方說也可以說是嫁給一品將軍的侄子,而如妍則是嫁給鎮(zhèn)國將軍府的庶子陸懋。有兩個jiejie對比起來,如姝就一心想往更高的地方爬,只可惜第一世她是嫁給池朱圭,第二世則是給石仲瑯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