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沒關系,我一會就出來?!?/br> “記得早點出來,十二點之前關門。” 雨傘一轉,齊小曲回過頭,淺盈盈對大媽笑了笑,大媽一愣,覺得這姑娘雖然一身狼狽,長相卻比那些明星還美上三分。 進入大劇院,里面空曠而寂靜,只有幾束壁燈投下淡淡的燈光,她收了傘,一排排的座位走過,終于在第四排中間看見貼著陸北深三個字的標簽,隨即坐到了這個座位上面。 其實,之所以進來,她只是單純的想知道陸北深剛才在做什么,她不在的時候,他又是怎樣的樣子,她靜靜地環(huán)顧著四周一切,腦海里逐漸勾勒出一幅畫面來。 ——她知道,陸北深是個喜靜的人,身處這樣喧囂的環(huán)境當中,他或許會習慣性的皺起一絲絲眉頭,然后會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抽支煙,說到底他是討厭這種交際場合的! ——閃光燈在一直捕捉他的身影,他可能會面無表情,也可能唇瓣會僵硬的抿起一絲來,透著不耐煩! ——全場的人都在注意形象的時候,他卻坐姿隨意,顯得漫不經心,但是即使是這樣,依舊無損他優(yōu)雅的形象,當全場所有的視線集中在舞臺上,他可能會將視線偶爾投去別處,并不關心是誰得獎或者是哪個明星出現。 ——等到頒獎主持人念道他的名字,他會從容起身,徐徐踏上舞臺,話筒后面聲線好聽至極,但是致辭極簡,對于主持人提出的問題一律閉口不答,但是俊臉上維持的一絲完美微笑,反而會令人心醉神迷,她知道他就有這樣的魅力。 ——直到頒獎典禮進入尾聲,他可能會先行離開,并不買賬那些媒體人士,但是即使如此,他依舊是那些人瘋狂追逐的焦點,直到他莫入車內離開,身后那些閃光燈仍舊不停猛拍,留下無數唏噓! 有關于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他的一舉一動,包括每個表情,都清晰的呈現在她的腦海里,令她充滿了想象,隨后她的眼睛逐漸清亮起來,唇角一提,勾起淺淺的笑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其實,她與陸北深的距離并不遙遠,只是她,連一步都不愿意邁出,到底要等多久,久要他死心了才好么? 還是昨晚,他就對她失望了呢! 她轉了頭,清潔大媽站在她身后微笑:“小姑娘,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再晚就不安全了?!?/br> “大嬸,頒獎典禮幾點散的場?” “十點左右,已經過去大半個鐘頭了?!?/br> 吃驚的盯著女孩飛步跑了起來,大嬸抓起座位上的傘追了出去。 “誒,你的傘?!?/br> 等她追出劇院門口,哪里還見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大叔,迦南灣大道紅沙灘?!?/br> “姑娘,那地方有點偏,現在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家到那邊去可要注意安全了?!?/br> 計程車司機從后視鏡里多瞧了齊小曲一眼,挑起眉眼,想是受了什么打擊,全身都濕透了,連傘也沒帶一把,還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怕碰上壞人。 “不礙事,謝謝你大叔?!?/br> 齊小曲擰了擰濕發(fā),聽到交通廣播里在播報一則新聞,有些發(fā)懵。 計程車司機笑道:“慈善會這才散場就去七星酒店搞慶功宴了,這么多有錢人,這家酒店又要賺大發(fā)了。” 齊小曲笑笑:“大叔,這里離迦南灣還有多遠?” “不遠了,大概還要走十來分鐘,姑娘你去那干嘛,那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雖說風景不錯,不過像我們搞出租的,一般過了十二點就算給雙倍價都不樂意去,我見你是個柔弱的女孩子,才索性搭你一程?!?/br> “我有個親戚住那,過去那邊找他?!?/br> “呦呵,你親戚應該很有錢吧,那塊地是有名的富人區(qū),都是些有錢人在住,能夠住得起那樣的大別墅,來頭不小啊?!?/br> 齊小曲默然一笑,不說話了。 不久,迦南灣終于到了,齊小曲下了車,看見不遠處那座矗立在大海邊的龐大別墅,順著路口寬闊的泊油路跑了過去。 海風凄厲刮了過來,吹過她單薄的身軀,卷舞起她白色的紗裙,冰冷雨水從她頭頂一路澆淋,她瞇了眼睛,依稀看見別墅里面漆黑一片,心里頓時空落落的,跑到屋檐下面,撈出手機,屏幕已經藍光閃爍不能用了。 她哆嗦著將身子又往里挪了進去,被雨水拍打過的雙腿就像踩進了冰湖,僵冷得不像自己的,身體內寒氣一分分冒出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收攏雙臂抱緊自己,目光不時地往遠處眺望,希望能夠看見一星半點的燈光出現。 身體上所有不適的特征提醒她自己應該是感冒不輕了,以她的估算,要是陸北深真去了慶功宴,必定是一時半會不會散場,要是他一夜不回,她怕是要凍死在這里了。 但是,即使是這樣,她的大腦卻異常清晰,雙眸燃燒著兩簇堅定的火苗,心胸縈繞著經久的情愫,拍打著她打起精神來。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出現兩束朦朧的車燈,由遠及近,她雙眸一亮,心臟一下提了起來,身形一動,從屋檐下跑了過去,迎著迷離的瓢雨,眼前什么都看不見,只看見那男子從車上下來的高大身影,就像看見一束溫暖的光朝著她投射過來。 陸北深打著一把傘從車里下來的那瞬,就看見眼前嬌小而狼狽不堪的齊小曲,那女孩臉上晶瑩一片,白色紗裙?jié)駠}噠的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狂風一掃,她柔弱地仿佛隨風飄走,見此,他一點點地收攏眉心,淡視著她,站在原地,沒有邁過去。 看見傘下的陸北深,眉峰眼角盡是淡然,深黯的眼底充滿平靜,幾乎在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齊小曲心一痛,難受的撅起眉來,走到他傘下,仰起下巴,唇瓣一提,笑了起來,頓生燦然。 他眉心一跳,淡漠的眼底深了幾許,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她。 她深深地看著陸北深,忽然伸出冰冷的手掌,撫上他溫熱的臉頰,清澈的眸底劃過絲絲的炙熱,嗓音沙?。骸翱粗遥犖艺f話,不要想別的好么?” 寡淡的俊臉細微一變,僵硬的線條柔軟起來,黑眸垂視,沉靜地看著她,她純凈的臉,印入他黑白瞳仁內,落下淡淡的剪影。 “接下來我要將我內心最真實的答案告訴你,你要聽好?!?/br> 她輕輕一笑,凝望著他,無比堅定地啟音:“陸北深,我愛你!” “我愛你!” “你聽到了么?” 昏暗的天地一亮,風聲靜止,男子波瀾不驚地俊臉起了變化,平靜的眼底浮現一抹神采,卻顯得極為不敢置信,持傘的手指無意識地捏緊,氣息悄然失了頻率。 “我愛你啊,陸北深,你在認真聽嗎?” 她輕揚著唇角,眼底盡是不驚輕塵的溫暖,手心下移,撈過他垂落的另一只手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胸口,但是,他的手已經隱隱地顫抖起來。 “我現在很緊張,是為你在緊張,也是為你在心跳,你感覺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