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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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要了? 梁特助想起汾喬微博上百十萬的粉絲,心里深深覺得可惜,但汾喬堅持,還是盡職給出了意見,“可以打客服電話,或者在微吧的意見反饋中發(fā)表注銷賬號的申請?zhí)??!?/br> 汾喬想了想,覺得麻煩,直接在手機上卸載了app,把賬號扔給了梁特助。自己拿著小鏟子,擺弄起了客廳陽臺上的幾盆小繡球花。 這幾盆小繡球本來是放在汾喬房間的,可汾喬從前老用藥水去澆灌,葉子掉光了,傭人本是要扔掉的。 汾喬是個念舊的人,這小繡球好歹在臥室陪了她一段時間,想了想,還是有點舍不得,最后張儀搬到了陽臺上,朝著陽光擺放,換了土壤又每日澆水,這才漸漸又有了生氣。 汾喬現在每天從頂樓游泳下來,就喜歡親手給它們鏟土澆水。 “汾喬小姐,您的電話。”身后女傭喚她。 汾喬回頭,接過座機,電話那邊就傳來羅心心歡快的聲音,“喬喬!” 汾喬應聲,放下小鏟子,盤腿坐在陽臺上曬太陽,覺得發(fā)根和每個毛孔都是暖洋洋的。 “你還記得軍訓時候那個女生嗎?就是往你床上潑了可樂還偏要還你錢的那個?” 汾喬偏頭回憶,腦海里有了些印象,問道“怎么了?” “學校已經調查出來了,她就是監(jiān)控里那個上課給你錄視頻的人,潘迪也確認過,她就是那天打聽你事情的人。那個帖子也是她發(fā)的!” “這世界上無聊的人還真多,明明便是她有錯在先,你不找她的茬,沒讓她賠錢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她居然還來這么一出……” 羅心心替她抱不平,聲音都是憤憤的,汾喬自己倒是沒多大起伏,反而格外平靜,至少發(fā)帖子的是她不認識人,沒有過交情,也就不存在傷害。 “不過還好學校已經通報決定給她退學出分了……”羅心心最后總結一句。 退學? 其實汾喬覺得這處分重了。畢竟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她造謠生事并沒有給汾喬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被崇文退學,意味著她十多年來的寒窗苦讀一朝成了竹籃打水。 但不知怎么,汾喬卻一點兒也不想同情她。 “對了,汾喬!”羅心心像是又想起什么事,興致勃勃道:“前兩天梁易之為你和人打架呢!” “前兩天輿論還沒扳過來的時候,文學院不知道哪個酸書生在學校bbs上發(fā)帖,說什么世風日下,含沙射影指責你,梁大神當時就查了ip,去敲開人家宿舍門,把人打得鼻青臉腫!” 說到這里,羅心心笑意再也止不住了,“那酸書生當時就當著大神的面把帖刪了,還在bbs上道歉呢,聽說他好幾天不敢出宿舍門,吃飯都讓別人帶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數字君 18934616 還有 你就像故事@ 兩位小天使再次給我扔地雷~太感謝啦~親一口~ ☆、第56章 說到這里,羅心心笑意再也止不住了,“那酸書生當時就當著大神的面把帖刪了,還在bbs上道歉,聽說他好幾天不敢出宿舍門,吃飯都讓別人帶呢!” “他……”汾喬想起印象中那個大高個,遲疑道:“打人不會被處分嗎?” “哪能呢,”羅心心大咧咧答她,“崇文可是梁易之的主場,他理虧在先,好好躲在宿舍養(yǎng)傷才是正經的,硬要追究責任,除非他接下來幾年都不想在崇文好好念書了……” “對了,汾喬,過兩天就是梁易之在大學生足球聯賽的首秀,有票哦~要不要去看?” 不想去。 汾喬拒絕的話說到嘴邊,又覺得這樣太直白,只能含糊道:“那時候再說吧?!?/br> 掛了電話,汾喬心里始終不大舒服,繁事紛紛擾擾,她一會兒想到那個被退學的女生,一會兒又想到替她出頭的梁易之。 汾喬不習慣與人有情分上的往來,梁易之這么一幫她,總感覺欠了他什么。 她歪著頭坐在陽臺上想了半晌,曬長了太陽,腦袋有些發(fā)疼,干脆從陽臺上跳下來,進書房。 顧衍難得沒去公司,但也一直在書房里工作。 書房是顧衍的第二個臥室,深木色系,風格同他的臥室一般簡約干凈大氣。因為顧衍常在辦公,算是個重地,平日里除了固定的灑掃人員,沒有人敢隨意進出,偏偏汾喬就喜歡這里。 一進門,入眼的便是油畫般動人的畫面,采光溫暖柔和的光線透過落地窗給伏在案幾前男人的輪廓鍍上一層金光,濃密英氣的眉下是好看的雙眼皮褶皺,神情認真而專注。 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汾喬深深覺得這句話非常有道理。 汾喬看得心里發(fā)癢,便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后,想要去捂他的眼睛,手還沒抬起,便聽到了顧衍的聲音。 “喬喬……” 都沒回過頭,怎么又被發(fā)現了? 汾喬撇嘴,拉長了調子:“顧衍……” “嗯?!?/br> 顧衍正經應她一句,卻依舊工作,沒有抬頭。 不滿顧衍的注意力沒回來,汾喬不高興:“不舒服——” 汾喬說話是南方特有的綿綿的調子,仿佛縈繞在口齒間,溫軟又動聽,總是在撒嬌的樣子。 這次顧衍終于回頭了,溫聲道:“哪不舒服?” “頭疼!” 汾喬沒撒謊,也許是剛才太陽曬久了,大腦確實有些昏昏沉沉。 “過來?!鳖櫻芷鹕碜尦鏊霓k公椅,汾喬會意,眼睛便彎起來,也不再氣悶了,上前在辦公椅上坐下,安心享受顧衍的服務。 那指尖在汾喬的發(fā)根穿梭,xue位精準,力度也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重,少一分則輕,剛剛緩解汾喬腦中的昏沉,舒適得讓人想閉上眼睛。 “顧衍……”她突然開口。 “恩?!?/br> “心心告訴我,那個女生被崇文退學了?!蹦莻€女生犯的錯還不至于大到直接勸退的地步,“對了,還有被發(fā)律師函的娛樂大v來我微博評論區(qū)下道歉的……” 汾喬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顧衍卻知道她想說什么。 “汾喬,”顧衍的話平靜又清冷,提醒道,“不合時宜的心軟會切斷自己的后路?!?/br> 這話一說,汾喬便知道了,軍訓時候發(fā)生的事情顧衍一清二楚,女生被勸退的事情也肯定有顧衍的手筆。對那些被告的人,顧衍也不會心慈手軟撤訴。 顧衍的氣質是冷峻的,威勢也逼人。平日里他雖總冷著臉,可從未對汾喬發(fā)過脾氣,汾喬只記得他溫聲哄她的樣子,一點不怕他,但此時,他的聲音平靜卻又習以為常,她似乎才明白,顧衍并不僅僅只有她所見到的一面,在她無法觸及的領域,顧衍是另外一種模樣。 殘酷而冷靜。 汾喬并不同情那些被懲罰的人,她只是突然意識到,顧衍并不是完全溫和無害的。 她看不透他,會不會也抓不住他? 汾喬走了好一會兒神,才被顧衍的聲音喚了回來。 “汾喬,下午我會回一趟老宅?!?/br> 汾喬知道又是顧家族里的例行聚會,點點頭,又聽他問,“要一起去嗎?” 汾喬下午本是該練習游泳的,但一想顧衍好不容易在家一天,不去公司,便又改變了主意,只答道:“去?!?/br> …… 顧家正門迎接的依舊是沈管家,他正裝齊整,禮節(jié)一絲不茍,保留著前朝做派,蓄著發(fā)白的胡須,只是比起老爺子在世時,他仿佛又蒼老許多,汾喬就覺得他的胡子要比上次白了。 沈管家是老爺子一手提拔,顧家偌大的宅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顧衍坐上了那頂峰的位置,有自己倚重的人,連顧家老宅也成了沒有主人居住的空宅子,他驟然沒了價值,內心自然若有所失。 顧衍進了正廳,汾喬怕吵,便在外磨蹭著打算開席再進,便聽有人恭敬喚了她一聲。 “汾喬小姐?!?/br> 汾喬回頭,正是沈管家微行一禮喚她,這時候正廳不是很忙嗎?汾喬納悶,卻還是點頭回一禮,“沈管家有什么事嗎?” 沈管家嘴巴微動,內心頗為復雜,帶了幾分惶然,卻又有感慨,萬萬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竟還會對一個小姑娘提出請求。 “確實有一事……”他清咳一聲,鄭重開口,“老宅空置已久,主院也重新按先生的喜好重新修葺,只是先生卻不愿搬回來。老宅子始終不能沒有主人,汾喬小姐……” 先生做下決定便不會更改也不容人質疑,他也只能另辟蹊徑,想起汾喬對先生的特別,便只能硬下頭皮冒險嘗試。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汾喬喜歡錦榮閣的雅致精美,愿意勸勸先生。 汾喬聽完沈管家的話,有些郝然。不愿意搬回來的是她,并不是顧衍??煽粗蚬芗音W角的銀發(fā),卻又覺得開不了口。 她還記得第一天到顧宅的時候,便是沈管家在門口給她送了禮物。猶豫權衡了半晌,汾喬低聲回了他一句,“我和叔叔商量商量……” 沈管家連忙行禮言謝,汾喬也避開回禮。 平心而論,其實她更喜歡昆侖公寓自由自在,也沒有距離感。但這段時間她的病癥康復不少,考慮問題便不再像當初那樣偏激狹隘,顧衍已經正式升任家族的大家長,卻因為她的任性只能同她擠在那個公寓里。 其實沈管家說的也對,老宅子不能沒有主人。 大道理汾喬倒是想清楚了,只是轉念又一想要真搬回來,內心卻還是有些抗拒。 汾喬邊想邊朝游廊深處去,冤家路窄,卻是恰好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顧豫茗。自從汾喬說過她“八婆,聒噪”之后,她便仿佛和汾喬結下了梁子,徹底杠上了,每次再見必是一番冷嘲熱諷。 汾喬不愛和人爭辯,但不代表她會束手任人欺負,每次三言兩語氣得顧豫茗說不出話來,偏她不長記性,下一次遇到接著還要和汾喬嗆聲。 沒到跟前便已經感受到顧豫茗昂揚的斗志,汾喬干脆裝作沒看見,擦肩而過繼續(xù)往前走。 顧豫茗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叫道“你給我站??!” 汾喬不耐煩翻了個白眼,不理她,繼續(xù)朝前走。 “你聾了嗎?沒聽到我說話?” 顧豫茗雖是顧家旁系,但這一支旁系在政壇的地位頗有些超然,又是家中獨女,性格便格外驕縱一點,但都只會些搬搬嘴皮子的小打小鬧,汾喬都懶得和她吵,怕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了。 “汾喬!” 見汾喬不理她,她只能自己怒氣沖沖追上來,“你這么囂張沒禮貌,顧衍知道嗎?” “關你什么事?!狈趩汤^續(xù)對天翻白眼,腳下的步子又邁大了些。 “等他把你扔回鄉(xiāng)下,我看你怎么辦!” “他不會?!狈趩搪曇艨隙?,站定回頭,“要我?guī)湍銖土暢踔械乩韱幔康岢鞘鞘〕?,不是鄉(xiāng)下?!?/br> 顧豫茗沒料到汾喬突然停下來,腳下差點沒剎住車撞上去,恨恨瞪了汾喬一眼,又回道:“你怎么知道不會,等顧衍娶了我小姨,你就等著哭吧!” “你小姨?”汾喬突然變了臉色,“你小姨是誰?” 看到汾喬變色,顧豫茗終于有了成就感,得意洋洋道,“我小姨可是帝都第一名媛,追她的人都不知道有幾個營了,這可是老爺子和外公還在世時就討論過的婚事,等小姨嫁進來,你這個沒禮貌的丫頭就等著回鄉(xiāng)下吧!” 汾喬面色已經完全陰暗下來,緊咬唇瓣,眼神灰敗,一動不動看著顧豫茗張合的唇型。 見汾喬此狀,顧豫茗又覺得仿佛說過了,但此時打住又有些下不來臺,只能補充道:“要是你現在跟我道歉,討好我兩句,興許我一高興就在小姨面前幫你美言了……” 汾喬沒再聽下去,直接轉身往正廳走。 越走越快,一句話不想再聽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