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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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擰眉道:“吵鬧什么?” 露兒趁著侍衛(wèi)愣神,一下子沖進了院子,噗通一下跪在泥水地上,哭著道:“求王爺垂憐,側(cè)妃娘娘吐了兩大口血,眼見就不行了,王爺快去看看側(cè)妃吧。” 禮親王面露驚色,道:“什么?崔側(cè)妃怎么會突然不好了???” 露兒哭著磕頭,道:“側(cè)妃她身子一向不好,又生無可戀,一直不肯讓奴婢們通稟王妃,其實側(cè)妃從春上便不時咳血……王爺,側(cè)妃是真撐不住了,您快去看看吧,晚了……晚了怕是就來不及了?!?/br> 禮親王聞言顯是信了,籠了下披著的衣裳,也來不及進屋再加件衣服,便往外走。侍衛(wèi)忙拿了傘追上。 禮親王進了崔側(cè)妃的屋子,果然幾個丫鬟都跪在地上啼哭,禮親王走到了床前,就見崔側(cè)妃虛弱的靠在床上,氣若游絲,唇邊還有血絲。 見禮親王來了,她死寂眼眸染起一點亮光,張了張唇,道:“王爺,你來了……” 禮親王不由聲音微軟,坐在了床榻邊兒,見崔側(cè)妃抬起手來,便握住了,道:“這是怎么回事?!?/br> 崔側(cè)妃卻笑了笑,斷斷續(xù)續(xù)的道:“王……爺總算……來……了妾身這里,妾身……死而無憾?!?/br> 禮親王沉默一瞬,道:“你可還有何未了的心事?” 崔側(cè)妃虛弱的搖頭,深深凝望著禮親王,道:“王爺……王爺可還記得……從前王爺……最……最愛吃妾做的……玉蓮糕,妾每次看王爺吃……吃妾親手做的花糕……最開心。王爺……能……能不能再吃給妾看……” 露兒哭著捧著一碟子糕點跪在了床前,流淚道:“王爺,側(cè)妃這幾日都起不來身了,昨日夜里突然……突然便有了精神,側(cè)妃心知是回光返照了,硬撐著起身,親手給王爺做了這一碟子玉蓮花糕……” 露兒已經(jīng)泣不成聲,一屋子丫鬟跟著痛哭。 禮親王頓時面露動容,拍著崔側(cè)妃的手,道:“好,本王吃給你看。” 他言罷,拿起一塊玉蓮糕來,沖崔側(cè)妃笑了笑,果然兩口便吃了下去。 崔側(cè)妃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滾了出來,虛弱的抬手又指了指那碟子,禮親王果然又拿起來很干脆的吃了一塊。 只吃到最后一點,他面色突然一變,手中糕點落地,禮親王捂著肚子,張大了嘴,面色驚恐而痛苦,一下子從床上踉蹌著起身,他顫手指著崔側(cè)妃,張了張口,卻最終沒能說出話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蜷縮一團。 床榻上,崔側(cè)妃突然哈哈大笑,一下子便坐起了身來,痛恨的盯著禮親王,道:“沒想到吧,你也有今日!痛快痛快!” 露兒抹掉眼淚,站起起來,見禮親王已吐了血,她冷聲沖崔側(cè)妃道:“我去傳信!” 她出了院子,往北走到了墻根,摸出懷中一物,搗鼓了兩下,旋即突然抬起右手,一道幽藍的光伴著尖銳的鳴聲沖上天空,在夜雨中啪的炸開。 露兒露出一抹笑來,只那笑容來不及擴散,便有一道黑影籠罩了她,她轉(zhuǎn)眸就見不知何時,身前的墻頭上站了一個黑衣人,手中寒光閃閃的劍尖已向她沖來。 屋中,崔側(cè)妃掀開被子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痛苦不堪的禮親王,道:“王爺一定沒想到會有今天,王爺可覺得心痛?哈哈,像王爺這樣的人也會覺得心疼嗎?” 禮親王瞪著崔側(cè)妃道:“從前王妃的毒,是你下的?” 崔側(cè)妃又笑,笑容讓她裝飾過,滿是病容的臉愈發(fā)古怪難看,她毫不在意,道:“是啊,知道我是怎么下的毒嗎?那毒下在田莊澆茯苓的水中,王府莊子里長出來的茯苓就是帶毒的,哈,王妃用這樣的茯苓做成養(yǎng)顏之物,日日涂抹,如何能不中毒?冬日寒涼干燥,涂抹的護膚之物就多,因而冬日發(fā)作的愈發(fā)厲害!哈哈,可憐劉側(cè)妃,卻被王爺當(dāng)成了兇手,死在王爺?shù)膭ο??!?/br> 她說著輕輕拍著禮親王的臉頰,道:“王爺,親手殺了最寵愛的妾室,滋味如何???” 她彈了彈因笑意而滾出眼眶的淚水,這才又道:“不過劉氏那個賤人,也是死有余辜!她害死我兩個孩子,她就該去死!就該死在自己男人的手里!痛快!痛快!” 禮親王瞧著崔側(cè)妃瘋狂的模樣,目光突然沉寂下來,道:“為什么?你的孩子也是本王的,王妃更是寬容大度,從不曾害人,你為何要這樣做!” 崔側(cè)妃卻嘲笑的盯著禮親王,道:“寬容大度?也是你的孩子?呸!我失去了那么多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王妃即便不曾親自出手,卻也是她縱容,推波助瀾的結(jié)果!王爺可知道我失去孩子時是何等的痛心,王爺看看我這雙眼睛,看看我這滿頭的白發(fā),我比王爺年輕十二歲,可王爺看看我如今的模樣,王爺你怎有臉說失去的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他們掉過一滴眼淚嗎?你沒有!這個骯臟的禮親王府,就該去給我的孩兒們陪葬!去給他們陪葬!哈哈?!?/br> 崔側(cè)妃神情愈發(fā)瘋狂起來,禮親王閉了閉眼眸,旋即放開了捂著肚子的手,緩緩的站起身來。 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崔側(cè)妃,崔側(cè)妃這才停止了大笑,驚愣的盯著禮親王。 卻與此時,外頭沖進來幾個侍衛(wèi),瞬間便放到了屋里的三個丫鬟,禮親王最后看了眼難以置信,臉色灰敗不甘的崔側(cè)妃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走,“殺了吧,刀快些!” 讓崔氏死的痛快些,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崔氏早已經(jīng)瘋了,活著對崔氏來說,已經(jīng)只剩下折磨。 王府外,永寧侯看到王府上空騰起的信號,精神大震,帶著埋伏的兵馬便沖向了王府。陡然被點燃的火把照亮了這個雨夜,刀劍碰撞盔甲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踏破了夜色。 “沖??!人頭最多的,皇上賜侯爵之位,禮親王已死,兒郎們還遲疑什么!”永寧侯大喊一聲,率先往大門沖去。 “沖!” 震天的喊聲響起,永寧侯尚未沖上臺階,一片箭雨突然從王府的高墻上,像濃密的雨幕急射而來,慘叫聲自身邊響起,永寧侯驚異四望,身邊已倒下一片。 永寧侯大驚失色,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就在這時,王府大門突然自內(nèi)打開,火光沖天,一人手握長槍站在最前,沉喝一聲:“白家小兒,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王也是已死!” 永寧侯望去,那精神抖擻,虎目圓瞪的可不正是禮親王! 不等永寧侯反應(yīng),禮親王便大喊一聲,“給本王絞殺這些作亂之人!殺!” 禮親王府的高墻上,府門中,一波波的侍衛(wèi)沖出,瞬間殺氣沖天。 兩個時辰前,西山健銳營的軍營中。 自從禮親王府交了健銳營的兵權(quán)后,秦英帝便派了心腹愛將張永成接任了健銳營大軍,張永成到了健銳營后,自然是展開了一系列排除異己的行動。 但是因為健銳營的將領(lǐng)們都是有戰(zhàn)功在身,且忠心于禮親王府,擰成一股繩的,張永成不可能將所有的大小將領(lǐng)都殺掉。故此,這些時日他的成果其實并不算大,只勉強換掉了兩個副將,還差一點鬧出一場暴亂來。 張永成在前兩日,突然便收到了秦英帝的密令,今日京城大變,健銳營拱衛(wèi)京師,今日自然極為重要,秦英帝也知道健銳營落入手中時日尚短。秦英帝已調(diào)集了拱衛(wèi)京城的另一支軍隊,一直掌控在義親王手中的北衙大軍進京保護皇宮。 給張永成的任務(wù)便是,今夜無論如何,都要看守好健銳營,萬萬不能讓健銳營暴動,任何一個士兵都不準出營地一步。 張永成嚴陣以待,這日傍晚便安排了一場鴻門宴,請了營中大小將領(lǐng)前來他營帳中赴宴,張永成親自給諸位將領(lǐng)斟了酒,笑著舉杯道:“在下奉皇上之命,接管健銳營,一心為皇上辦事,難免有些cao之過急,有得罪諸位之處,在下今日在此,以酒謝罪了。在下先干為敬!” 張永成一飲而盡,諸將領(lǐng)對視一眼,便有人笑著道:“張將軍豪爽,只是軍營之中嚴令喝酒,這樣不大好吧,末將今日還需巡視軍營,張將軍的心意,末將心領(lǐng)了,過去之事兒,末將也不會放在心上,末將便先行告退了?!?/br> 他言罷,就起身大步往外走,然則還沒走出營帳,便有十多個士兵持槍沖進來,將他給攔阻了。 不僅如此,營帳外也響起一片動靜,聽聲音營帳竟被包圍了。 諸將領(lǐng)們頓時色變,有人一拍桌子,怒目起身,道:“大將軍這是何意?!” 張永成呵呵一笑,又倒了一杯酒,道:“張某無他意,只是想請諸位給張某這個面子罷了。如今并非戰(zhàn)時,吃兩杯酒,無傷大雅吧?今日諸位務(wù)必要給張某這個面子,不吃完這些酒,誰都別想離開營帳。來人,請左將軍入座?!?/br> 張永成如此,諸將對視著,眸光不定。 起身的左將軍被強行送回了座位,臉色難看,旁邊張永成換下的副將,卻笑著道:“諸位都是禮親王殿下帶出來的將士,禮親王殿下忠心耿耿,將健銳營兵權(quán)交回給皇上,張大將軍又是皇上欽點了,都是一家人,過去便有什么誤解,那也都是為了更好的管理軍營,為皇上效力,今日張大將軍發(fā)了話,又親自設(shè)宴款待諸位將軍,這酒水若然不喝,是不是……” 卻在此時,外頭突然響起一聲沉而朗然的聲音,接口道:“禮親王忠心耿耿,這話說的好!” 張永成幾人顯然沒想到這會子有人會在賬外接話,頓時愣住,倒是左將軍突然驚聲道:“是二爺!沒錯,是二爺來了!” 諸將聞言皆豁然起身往外沖,張永成明白過來,面色大變,大喊一聲,道:“攔住他們,有擅出大帳者殺無赦!” 他說著,自己也抽出了腰間佩劍,一面往外沖,一面再度大喊,道:“擅長軍營,意圖不軌,罪該萬死,殺了……” 他聲音未落,一道流光直從合著的帳幕穿入,竟像是長了眼睛般,一箭便沒入了張永成的眉心。 張永成本已沖到了帳前,中箭后身體禁不住沖勁兒,往前一頭撞出帳木,直直跌入地上。 外頭一眾持長槍的兵士,齊齊驚駭,手心冒汗,再度望向站在十步開外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挺拔,身上卻穿著普通士兵的鎧甲,只孤零零一人,故此方才他突然走近營帳,靠近過來時,他們守在外面,并沒太過緊張。 然則他的動作太快了,隔著帳幕竟然一抬手,便聽聲辨位的用袖中弩機射殺了張永成。 張大將軍死了! “張永成勾結(jié)義親王,企圖謀逆篡位,如今逆賊已死,爾等還不放下武器,隨本王進京護駕勤王???” 這射殺張永成的自然便是秦御,他說話間,根本就不將那數(shù)百個圍著營帳,手持兵器的兵勇看在眼中,邁步向前。 隨著他越走越近,他的面容也緩緩展現(xiàn)在帳前點燃的火光之下,一雙妖異的眼眸,冰冷而銳利,雨水沿著他俊美的面頰滑下,他宛然從冥界走來掌控生死的閻君一般,明明什么都沒做,然只一人之氣勢,便讓幾百兵丁們執(zhí)槍步步后退。 因為張永成死了,秦御一出手便打散了他們的氣勢。 “二爺!” “保護二爺!” 這時,營帳中的將領(lǐng)們已是持劍沖了出來,營帳前的兵丁們慌亂調(diào)整隊形,一時對內(nèi),一時對外,亂意畢顯。 “殺!殺??!” 軍營中這時突然響起震天動地的響聲,與此同時,萬千健銳營的兵勇沖殺而來,瞬間便將營帳團團圍困,護衛(wèi)在秦御身后。 抵抗的兵丁儼然已毫無勝算,有人第一個嚇掉了手中武器,緊跟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全部棄械投降。 秦御呼哨一聲,旋羽便踏破泥水,奔到了近前,秦御翻身上馬,沉喝一聲,“隨本王出營!” “謹遵二爺令!” 諸將領(lǐng)命,山谷震蕩。 秦御領(lǐng)著健銳營的兵馬,直沖北衙軍營而去。 北衙軍營可不同于健銳營,乃是義親王一手掌控多年的,義親王雖然不在京城,但卻早給軍營下了密令,今日程將軍帶著秦英帝的圣旨前來軍營,宣讀禮親王府謀逆,令北衙軍進京護駕,頓時整個軍營都動了起來。 火把的光即便是在這雨夜也沖天而起,然而還不等程將軍將兵馬帶出,便有震天的馬蹄聲沖了過來,竟像是要踏平整個軍營一般。 程將軍臉色一變,大喊道:“防御!快!” 然而一切卻已晚了,不等北衙軍擺開防御陣勢,對面來勢洶洶的健銳營兵馬便沖了過來,借著強大的沖勁兒,瞬間便解決了一片人,也沖散了隊形。 秦御一馬當(dāng)先,手中長槍到處,血光一片,沉喝出聲,“將北衙軍給本王堵在軍中,一個也休要放出。殺!” 血rou橫飛,天地變色。 北衙軍雖也都是精銳,然到底措手不及,被堵在營中,施展不開,敗事的很快,待健銳營斬獲的將領(lǐng)人頭愈來愈多,北衙軍也被逼的節(jié)節(jié)敗退。 健銳營的兵將們開始大喊,“義親王謀逆,皇上有旨,不知者不罪,放下槍械者一律不再追究!” 喊聲四起,放下兵器的兵士像傳染一樣,不足一個時辰,秦御已掌控了北衙軍,帶著健銳營精銳迅速回兵京城。 他趕到京城城門下時,已是三更天,雨勢漸漸小了,城門緊閉,城樓兵馬林立,整個京城也被肅殺的氣氛籠罩著,城中依稀還可見到火光。 臨近城門,副將蘇哲御馬上前,道:“二爺,恐有詐,還是讓末將先上前一試吧!” 秦御聞言卻抬手壓下了他的話,雙腿一夾馬腹,宛若一縷黑煙,直沖城門。 城門上,婁閩寧負手而立,沉喝一聲,“開城門!” 這一個多時辰,他早已掌控了九城兵馬和京畿衛(wèi),就只等秦御領(lǐng)兵回城。 秦御沖至城門,緊閉的城門便緩緩的開啟了,秦御卻馬速微慢,抬頭看了一眼,正撞上婁閩寧居高而下凝視過來的沉靜目光。 秦御眸光略凝,婁閩寧,大義滅親這份勇氣,倒也不是尋常人所能有的,不過若沒他高瞻遠矚,婁氏的命運可就不好說了。 果然,大哥說婁閩寧其人,心思深沉卻心存大義,乃真英杰,并不為過。 秦御緩緩沖婁閩寧點了下頭,縱馬便沖進了京城,健銳營兵馬的馬蹄聲將整個京師都震的顫抖了起來。 皇宮中,秦英帝已等的焦急不已。乾坤殿中,太后也坐在一邊,手中不斷的撥弄著一串佛珠,心急如焚。 明明兩個時辰前,禮親王府便有回信過來,應(yīng)該是崔側(cè)妃得手了,禮親王已經(jīng)被解決掉了。 永寧侯只需要帶禁衛(wèi)軍沖進王府,將禮親王府的親兵和護院等一概滅掉便好,可怎么這都兩個時辰了,永寧侯還是沒帶回禮親王的頭顱來,不僅如此,派去北衙軍營調(diào)兵進京的程將軍也毫無反應(yīng),按說,這時辰北衙軍早該進京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