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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到了?!蔽涞鄞驍嗔怂脑?。 兩人停在牢房前,地牢昏暗的燭光照得不遠(yuǎn),何垂衣只看到一團(tuán)影子縮在稻草地上,何垂衣眉頭皺起 ,轉(zhuǎn)頭對武帝說道:“我有事問他?!?/br> “好,那朕先不打擾你們,鑰匙給你?!?/br> 將鑰匙交給何垂衣,他轉(zhuǎn)身要走,何垂衣忙將他喊?。骸暗鹊?。” “還有何事?” “我們今日啟程前往京城如何?”何垂衣道。 武帝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那么迫不及待想和朕劃清界限?” 何垂衣沒否認(rèn),武帝卻像不在意了一般,“朕答應(yīng)你?!?/br> 說罷,他深深看了何垂衣一眼,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直到武帝走出地牢甬道,何垂衣才收回視線,走到牢房邊,喊了兩聲:“鐘小石?” 地上那團(tuán)身影沒有動靜,何垂衣從甬道取下一盞燭光,打開牢房走了進(jìn)去。 他將燈盞放到一旁,用手推了推鐘小石,“醒著嗎?” 鐘小石身體冰冷,被何垂衣推得動了兩下,緊接著又一動不動。 何垂衣笑問:“沒睡著吧?害羞了?” 鐘小石背對著何垂衣,沉默了許久,才沙啞地說:“你為何要回來?!?/br> 他的聲音極其干澀,像多日不曾飲過水一般。 “我不回來,你和鐘家就全都沒命了?!?/br> “那也是我的事!”鐘小石聲音激動起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不管你?!焙未挂抡f道。 鐘小石吸了吸鼻子,好像是哭了。 “可我不想你來救我。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我們就扯平了 ,我不想又欠你什么?!?/br> 何垂衣怔了一瞬,心臟驀地被牽痛。 他柔聲安慰道:“別哭?!?/br> 鐘小石蜷縮著身子,低低的啜泣聲傳了出來。 “你走好不好?”他哀求道。 “我不走。”何垂衣默默地回答道。 “走啊……” “我不走?!?/br> “不要再救我了,我不想被你當(dāng)成是報恩,我想和你成為同等的男人?!?/br> “垂衣……你走吧,別和皇上回去……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 “對不起……”他有些泣不成聲了。 何垂衣摸了摸鐘小石的頭頂,“你總說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么?” “一月前……你要離開羅州城,是我、是我向皇上報信,告訴他你要走了……對不起!對不起!” 何垂衣頓了片刻,旋即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br> 毫無預(yù)兆的,一口腥甜沖破牙關(guān),猛地嘔了出來。 鮮血灑落地面,借著微弱的燭光,隱約能看到鮮血中輕輕蠕動的蠱蟲,然而蠱蟲在血液里掙扎了兩下就靜止了下來。 就像從口里吐出來的rou塊,看得讓人觸目驚心。 “垂衣!” 鐘小石慌張地回身接住何垂衣,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臉,“血……你的嘴唇怎么這么黑……你中毒了?何垂衣……你中毒了?” 四肢百骸傳來的無力感讓何垂衣不自覺地閉上雙眼,鐘小石的呼喊聲漸漸變得悠遠(yuǎn)起來。 他感覺身體像沉入水里,四肢都沉重極了。 “小石……幫我……幫我把笛子……笛子拿來……” 鐘小石雙手哆嗦地在他腰間摸索,等他拿起長笛,何垂衣已經(jīng)快失去意識了。 “垂衣……笛子拿來了!該怎么辦?怎么辦!” 何垂衣艱難地伸起手,扣在長笛上,“吹……” 他的手,已經(jīng)無力到連敲響長笛都做不到了。 鐘小石根據(jù)何垂衣的指示吹響長笛,瞬息后,醒來的蠱蟲飛快鉆入何垂衣體內(nèi),堪堪阻止了毒素繼續(xù)蔓延。 蠱蟲也撐不了多久了。 第25章 遠(yuǎn)走高飛 空蕩的地牢中 ,鐘小石語無倫次地喊著他的名字。 “垂衣……何垂衣?你別嚇我……你不能有事!垂衣!” 他將何垂衣緊緊摟在懷里,用手擦去他嘴邊的鮮血,顫聲道:“我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蒼白的臉頰不斷有淚痕劃過,不經(jīng)意地滴落在何垂衣臉上。 蠱蟲侵入體內(nèi),使得意識回籠。 何垂衣微睜開眸子,動了動胳膊,力氣正在恢復(fù)當(dāng)中。 “我沒事?!彼雎暟参康?。 鐘小石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哽咽道:“你究竟怎么了?” 何垂衣故作輕松地說:“煉蠱的反噬,很快就好了?!?/br> “那以前怎么沒有?”鐘小石著急地說。 何垂衣沒作答,身體恢復(fù)了些力氣,便從鐘小石懷里掙了出來。 鐘小石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服,又怕惹何垂衣不開心,最終松開了。 他仰頭靠在墻壁上一言不發(fā),鐘小石則跪坐在一旁,眼神來回地在他臉上流轉(zhuǎn),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好了許多,一顆心才落了下去。 何垂衣平復(fù)了呼吸,這才看向忐忑不安的鐘小石,在心中嘆息一聲,說道:“你知道自己除了弒君外的另一條罪行嗎?” “知道?!辩娦∈瓜卵酆?,此刻眼中出現(xiàn)的憎恨,是他不想讓何垂衣看見的。 何垂衣眉心蹙起,“你之所以讓漠竹提前動手,是因為那時候皇帝已經(jīng)察覺到了這件事?” “是?!辩娦∈蠈嵉鼗卮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