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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凝視著何垂衣,很認(rèn)真。 何垂衣的眼神如亙古湖水,鎮(zhèn)定地回視武帝,沒有任何波瀾,就如一個素不相識的陌路人。 他將長笛放在唇邊吹奏,片刻后停下。 笛聲中道而止,武帝回神,他慢慢地收回視線,回頭看向鐘小石,說道:“欺君,是死罪。” 說罷,他眼神掃過鐘小石面不改色的臉,將視線重新放到何垂衣身上。 姿態(tài)仍是那樣居高臨下,眼里卻不再帶有任何輕蔑意味。 “何垂衣,能救他的只有你?!?/br> 何垂衣凝望著他,眼里有些許不解,“你說過君無戲言?!?/br> “朕說過?!?/br> “那你為何還要來?” “朕允諾放你走,但沒有說不能來羅州城?!?/br> 何垂衣避開他的視線,問道:“為何封城?” 武帝看著他沒有回答。 “你愛我?”何垂衣問。 “不愛。” 他回答得沒有任何猶豫,何垂衣審視地看著武帝,“你做的這些為了什么?我可曾欠過你什么?” 武帝微怔,道:“若朕說是呢?” “我會還你。” “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欠了你,什么都可以?!?/br> “垂衣!”鐘小石擔(dān)憂地喊道。 武帝忖度少時,突然笑了一聲,看向何垂衣,自嘲道:“你不怕朕騙你?” “我最多只有一條命,你想騙就騙。但是,除了這條命和這具軀殼我沒有任何東西還你?!?/br> “沒有任何東西?”武帝重復(fù)這句話,這些字眼就像燙喉的烈酒,讓那點疼痛如鯁在喉。 “你不欠朕什么,你的命、你的軀殼朕都不要,”他彎起嘴角,眼神極其狂妄,“朕只要你的自由?!?/br> 何垂衣眉頭深皺,“非此不可?” “是?!?/br> “皇帝,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和你動手?!?/br> “那就隨朕回去,朕會保你一生安然無恙,你想要什么朕……嗯!” 剩下的話沒機會再說出口。一只發(fā)絲大小的蠱蟲鉆入武帝的后頸,用銀針一般堅硬的尾巴刺入武帝的頸椎,吸取他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鮮血。 武帝用手捂住后頸,鮮紅的血液從他指縫中滲出,刻骨的疼痛讓他瞬間蒼白了臉色,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垂衣,身體不受控制地跌下馬背,鮮血順著他的后頸淌了一地。 兩片顫抖的唇瓣疼得說不出話來,紫金袞服落地惹得滿是灰塵,武帝如今狼狽的模樣就像被人從高高在上的神壇拉了下來。 駿馬聞著血腥味狂躁地?fù)P了下蹄子,險些踩到腳邊的武帝,何垂衣不徐不緩地走到他面前,用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俯視著他,眼里只有漠不關(guān)心的冷淡。 “皇帝,我無意取你的性命,只是流這么點血無關(guān)痛癢。這只蠱足夠控制你一個時辰,等我離開羅州城就會解開。”他拉住馬的韁繩,繼續(xù)道:“這馬我拿走了,謝禮是陪你睡的那一夜?!?/br> 他向前走了兩步,看到始終跪在一旁的鐘小石,側(cè)過頭對武帝道:“你之前問我是不是還記得鐘小石,我沒回答你。其實,我誰也不記得,所以傷你人的是我,不要遷怒其他人?!?/br> “何……” “何垂衣……” “你……出不……去……” “你真以為那些人能攔住我?”何垂衣蔑笑道。 “你,”武帝喘了口粗氣,“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我懷里有信物,你拿著它走?!?/br> 何垂衣斜睨他一眼,“我逃了一輩子,還不曾被誰抓住過。” 武帝愣了一瞬,旋即埋頭悶笑,“是嗎?” “可是,你已經(jīng)擺脫了這個身份,你不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嗎?沒有人防備你,沒……沒有人傷害你,我……也不會?!?/br> 何垂衣背影僵了下來,沉默半晌,問武帝:“條件呢?” “送我離開這里,替我給鐘公公傳信。我這副模樣不能被其他人看見?!?/br> “鐘公公?”何垂衣看向默不作聲的鐘小石,“是你皇宮里的親戚?” 鐘小石怔了片刻,點頭道:“是我二叔?!?/br> “你替他送信,我先送他去附近的客棧。”何垂衣將馬拉到鐘小石面前,之后折身走向武帝,口氣毫無波瀾地問:“能站起來?” 武帝面無人色地?fù)u頭,撐起眼簾看他一眼,低聲道:“拉我一把?!?/br> 何垂衣神情不耐,卻還是俯身握住他的手,兩手交握,武帝手心傳來的溫度讓他皺了皺眉頭,但他來不及多想,武帝已借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 后頸的鮮血已經(jīng)停止流出,那只細小的蠱蟲早已鉆進骨髓里,武帝每多動一分都會感覺到鉆心的疼痛。 雨后的地面還很濕潤,武帝渾身都沾了不少泥濘,何垂衣低頭思索片刻,解下披風(fēng)將武帝罩住,由于武帝的行動已經(jīng)被蠱蟲控制,何垂衣只得親手為他系上。 兩人面對面站立,何垂衣比武帝矮半個額頭,他從后頸撈起披風(fēng)的帽子給武帝戴上,輕輕湊近那一剎,武帝的唇若有似無地擦了過他的鼻尖。 不經(jīng)意的觸碰讓何垂衣不自在地摸了摸鼻頭,下一刻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武帝道:“我動不了,你想怎么送我去?” 何垂衣沒說話,將長笛放在唇邊吹響,片刻后,武帝感覺后頸的東西在緩緩蠕動,他又道:“你吹笛子是為了喚醒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