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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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挺后悔的,”穆雙涵頗有點苦惱,嘆了口氣,很是委屈的說:“誰能想到太子殿下這么狠心啊,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駱昭翊哼了一聲,眼神不善,冷淡道:“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br> 穆雙涵癟著嘴,氣得不行的模樣。 駱蒼瞇了瞇眼,心里快慰,面上越發(fā)嘲諷,“你們一個冷漠涼薄,一個自私怕死,還真是絕配!” “過獎了,”駱昭翊瞥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怎么還不動手?那點喜歡孤也厭了,你殺了她,孤正好再娶一個家世顯赫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穆柏暴怒交加,厲喝道,“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他們越是反目,駱蒼越是興奮,但他還是有點懷疑,手中的劍往前遞了遞,穆雙涵脖子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條血痕,她肌膚瑩白,這一下,宛如雪地里開出的紅梅,愈顯凄艷。 “阿涵!” “涵表妹!” 驚叫聲此起彼伏,唯有駱昭翊仍是淡漠如初,不過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抬頭看了看天空。 天空中突然雷聲大作,幾乎是與此同時,天色暗沉下來,大雨傾盆而下! 眼里進(jìn)了水,又被雨朦朧了視線,駱蒼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而就在那一刻,駱昭翊等到了機(jī)會,他身形迅疾而上,小狐貍也一同竄了過去…… 駱蒼聽到動靜,怒不可遏地一劍揮下! 利劍刺入體內(nèi)的聲音響起,溫?zé)岬难獮R在了臉上。 小狐貍咬在駱蒼肩膀上,駱蒼右肩一痛,又挨了駱昭翊十成內(nèi)力的一掌,經(jīng)脈盡斷,摔在了地上,四周箭聲突起,慘叫聲紛紛響起,駱蒼帶的最后殘兵也一一倒下,岳驍駕馬而來,“太子殿下,臣等不辱使命……” 他聲音倏地一頓,臉上露了驚恐之色,拿著傘就沖了過來。 駱蒼吐出一口血,他不知道劍刺中了誰,艱難地抬起頭,也愣住了。 只見駱昭翊整個身子都擋在了穆雙涵跟前,他拉開了穆雙涵,卻來不及擋下那一劍,長劍狠狠刺入他身體——那是左胸膛,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所有人都傻了,哪怕沒威脅了還愣在原地。 “哈哈哈,”駱蒼狂笑出聲,“我,我險些就被你騙了,駱昭翊,為這女人你也舍得舍命相互……你,你也沒贏……咱們黃泉路上再爭勝負(fù)!” 駱昭翊抬起頭,面色發(fā)白,雨水打濕了亂發(fā)粘在臉上:“黃泉路那種鬼地方,你還是一個人走吧!” 駱蒼費力地還想站起來,又再次摔在地上,昔日大景三殿下,此時狼狽不堪,奄奄一息,“母妃說,要爭,要搶,可到最后我們什么都沒得到……那一次,我在梯子上做了手腳,為了救你折了一只胳膊,第一次,父皇第一次用那樣疼愛的表情看我……我高興,也難受,后來,其實我悄悄去了你那兒,看到你在哭,我就編了一只草繩螞蚱放在你窗頭上……再后來……” 他眼神漸漸渙散,聲音漸弱直至消失,誰也不知道他最后說了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也許駱蒼也曾想做個好哥哥,好兒子,只是他聽了淑妃的話,走向了另一條路。 后悔了?亦或還是不甘? 其實都不重要了,人死如燈滅,煙灰都在風(fēng)中散去,更何況那些虛無縹緲的記憶。 駱蒼死了,他親手殺的……駱昭翊眼神黯淡,心里復(fù)雜莫名,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心思想這些,他捏住劍柄,指尖劃過,長劍斷裂,只留下一小截還不能□□。 岳驍沖了過來,撐開傘擋住駱昭翊頭上,急得要瘋,“太子殿下,快,快……” 說著,他看向穆雙涵,卻見太子妃木頭似得僵在原地,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也不上前來扶一把,他就有點犯嘀咕,好在陳沉等人都圍了上來幫忙。 “阿涵?”駱昭翊偏了偏頭,叫了她一聲,聲音很輕。 穆雙涵仿佛突然間回神,受了極大刺激似得嗚咽出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怔怔的望著駱昭翊衣衫被血染紅,腦海中一幕幕畫面如潮水般涌來,漲得她頭疼欲裂,想要上前去扶他,卻無法動彈。 一個黑漆漆的地方,狹窄的窗子透出一絲絲光亮,有很多小孩子在哭……她看到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五官精致絕倫,小小年紀(jì)就漂亮的不可思議,他竟偏頭對她笑了笑,墨藍(lán)的眼眸彎成了新月。 ——你怎么不哭? ——你也沒哭啊……小哥哥,你是誰? ——……洛迦,我叫洛迦,你呢? 穆雙涵捂著頭,彎下了身子。 ——洛迦哥哥,你別難過了……這個送給你,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這是什么? ——咦?你沒見過許愿石嗎? 那個男孩沉默著搖頭,畫面驀地碎成了千萬片,隨之漫延過來的都是血紅的一片。 “阿涵!” 雨聲越來越小,周圍嘈雜一片,很多人在說話,吵得人心煩,她什么都不清楚,然后,天地間突然完全靜了下來,一片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雨聲又回蕩在耳邊。 她驀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一頭的冷汗,呆呆的,有些恍惚。 “阿涵,你醒了!”徐氏正拉著窗簾,聽到動靜,轉(zhuǎn)身一看,頓時驚喜的走了過來,“太好了……” 穆雙涵目光茫然,找不到焦距,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的事情零零碎碎的又記不太清,就聽到徐氏說:“太子殿下傷成那樣都沒倒,你卻暈了過去……” 仿佛一個炸雷,震得她整個人直哆嗦,完全清醒了過來,“娘,太子呢?他在哪兒?他怎么樣了?” 莫大的恐懼與悲傷幾乎將她淹沒,她顫抖著抬頭看向徐氏,面色慘白。 “阿涵,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太子殿下沒事的,”徐氏忙輕拍她的后背,連聲道:“當(dāng)時我們也嚇壞了,后來才知太子那一劍避開了致命處,傷得雖重,卻無性命之憂……你昏了過去,他又重傷,其他人都嚇得不知所措,還是太子殿下有條不紊地吩咐好一切,才過來最近的醫(yī)館就醫(yī)……” “這里是醫(yī)館?”穆雙涵看了看屋子,紅著眼眶就下床穿鞋,“娘,我擔(dān)心……我要去看他……” 駱昭翊是為了救她……他救過她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有這一次付出的代價最重。 徐氏知道她心里著急,也沒阻攔,邊走邊嘆了口氣,“阿涵,娘先前還誤會了太子殿下,現(xiàn)在才知道他那時表現(xiàn)出冷漠絕情的模樣其實是為了救你,你也莫要往心里去,與他生了隔閡……” 普通男子都極少愿意舍命救自己妻子的,更何況是位高權(quán)重的太子?那一剎那,徐氏是真的顫動也感動了。 “我知道的,”穆雙涵哪能不了解駱昭翊的性子,他表現(xiàn)得越不在意她,駱蒼就會越猶豫……所以她那時也配合他演了一出戲,她輕聲說:“娘,我從來沒懷疑過他。” 駱昭翊為她做了太多,有時候讓她覺得……不信任他都是一種罪過。 所以,即使他當(dāng)著駱蒼的面說出冷漠到極致的話,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他。 駱昭翊極少將愛字說出口,可就像曽在皇后面前說過的一樣,他永遠(yuǎn)不會讓她失望,這是他愛一個人的方式。 另一間屋子離得不遠(yuǎn),穆雙涵走到門邊,腳步一頓,不知為何有點猶疑起來。 門并沒關(guān),原以為會看到一堆人圍著躺在床上的駱昭翊,但屋子里只有兩個人,駱昭翊坐在桌邊,面色較之平常有些蒼白,顯得眼眸越發(fā)幽深,表情卻沒什么不妥,左邊胳膊自然放著,右手卻持筆在寫著什么,陳沉站在他身邊,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焦慮和無奈,嘴里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話。 穆雙涵抬頭一看,頓時眼神一凝,沖過去奪了駱昭翊的筆,又氣又急又惱又憂,脫口道:“你不想好了?” 她本來是想說,傷得那么重還不好好休息,是不是不想好了……結(jié)果一急就把前面話給漏了,后面的話單獨聽上去還真是有點像教訓(xùn)== 徐氏:“……” 她現(xiàn)在不擔(dān)心太子對她閨女好不好了,她開始擔(dān)心閨女恃寵生驕了……當(dāng)娘的也真是不容易。 ☆、第58章 安慰 看到穆雙涵突然沖進(jìn)來,駱昭翊也怔了怔,隨即卻伸手去摸她的脖頸,穆雙涵臉一紅,下意識地退了退,隨即才想起她脖頸上被駱蒼劃了一道傷痕,駱蒼當(dāng)時是故意試探,下手并不重,那道劍痕早就不再流血,短短時間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駱昭翊對自己的重傷不以為意,卻記著她的小傷。 穆雙涵心中一動,眼眶有些發(fā)熱,手上還拿著剛剛奪過來的筆,有些手足無措,吶吶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參見太子殿下?!毙焓舷蝰樥疡匆姸Y,正好解了閨女的尷尬。 “不必多禮。”駱昭翊笑了笑,便要起身去扶,徐氏連忙道:“臣婦是送太子妃過來,并無大事,太子殿下有傷在身,還是好好歇著……太子妃心憂殿下,醒來便匆忙趕過來,一時失了禮數(shù),還望殿下勿怪才是……” 說著,徐氏笑著告退,跟陳沉一道離開,還輕輕帶上了門,她雖是太子岳母,可在太子面前也是臣婦,天地君親師,就算太子敬重她是太子妃的母親,她也不能擺長輩的譜,剛經(jīng)歷三皇子的事,太子定然是想跟她閨女單獨相處的,徐氏還不至于連這點眼力都沒有。 他們一走,駱昭翊便抬頭看向穆雙涵,穆雙涵正愣愣的望著他,兩人之間竟一時無言。 駱昭翊輕輕嘆了聲,拉著她坐下。 他只著了件單衣,有一截包裹著的紗布露了出來,穆雙涵余光瞥見了,眼睛又是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伸手輕輕撫了過去,“疼不疼???” “那你疼不疼?”駱昭翊摸著她脖頸上細(xì)細(xì)的傷痕。 “這怎么一樣?我就是被劃了一下,可你……”穆雙涵想起來都覺得后怕,可她那時不知怎么就暈了過去,不禁有些自責(zé)。 駱昭翊卻不以為意,“我從前受的傷多了,再重些的也不是沒有……倒是你嬌嬌弱弱的……”他說著,見她表情不滿,便輕笑一聲,摸著她臉頰問:“這次有沒有被嚇著?” 穆雙涵沉默了一會兒,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哽咽:“三,三皇子的劍架在我脖子上時,我心里確實很怕的,又不敢表露出來累爹娘更擔(dān)心,可你來了,我就不怕了……可是看到你出事,我比我自己出事還怕……” 駱昭翊忍不住單手將她攬在懷里,按捺住復(fù)雜的心緒,在她耳邊說:“你就這么相信我?哪怕當(dāng)時我那么絕情的說出讓你死的話?” 穆雙涵怕碰到他的傷,動也不敢動,淚中含了笑意,小聲道:“我知道你是故意那么說的,我的太子殿下哪有那么薄情寡義,不過……你說的太冷淡又太自然,就算我相信你,也有些生氣的……可你以身為我擋了一劍,我就是再多的氣也都化作了后悔與心疼了……” 駱昭翊下巴抵著她的發(fā)絲,良久都沒有說話,外面雨已經(jīng)停了,直到陽光照進(jìn)來,他才回過神似得,閉了閉眼睛,聲音低不可聞:“阿涵,我心里更怕……” 她怕,他更怕,怕一著不慎就會永遠(yuǎn)失去她,他難以想象那種后果。 旁人都看他冷漠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然而都看不到他心上懸著的一把刀。 穆雙涵依偎在他懷里,唇角微微揚起,又想起什么,問道:“三……皇子,他真的死了嗎?” 駱昭翊身體明顯一僵,慢慢放開了她,神色蒼白而冷漠,“死了,死在我手下……阿涵,我弒兄了。” 他不想親手殺駱蒼,可駱蒼挾持了穆雙涵,觸了他逆鱗,他氣得狠了,下手就沒了輕重。 太子弒兄。 就算三皇子是謀逆的罪名,駱昭翊還是會免不了被彈劾。 但駱昭翊并非怕御史彈劾,史冊污名……他只是想想駱蒼臨死前的話,再想想從前,哪怕那是早已封存的過去……心里莫名的還是有些疼痛。 人心都是rou長的,駱昭翊自小心性天真無暇,就算他用一層層的刺掩蓋,冷淡傲慢的太子和從前天真純善的小七到底還是一個人。 “殿下,”穆雙涵握緊他的手,認(rèn)真說:“不是你的錯?!?/br> 駱昭翊臉色緩了緩,抬眼看向窗臺的地方,當(dāng)年他很小,三哥為救他折了一只胳膊,大家覺得他頑劣不懂事,他心里也自責(zé)就一個人躲起來哭,后來看到窗戶上放了一只草繩螞蚱,編得并不好看,他不知道是誰放在那哄他開心,但知道還是有人疼他關(guān)心他的,心里就好受許多,破涕為笑了。 傷口離心臟的位置很近,那是駱蒼刺得,險些就刺在他心上,這時又隱隱疼了起來,也分不清是傷口疼還是心里疼。 但是交握的手心傳來溫暖的感覺,慢慢覆蓋了疼痛,他看著穆雙涵紅紅的眼睛,笑了起來,“哭什么?我沒事,他死了也好……” 駱蒼有錯,可幾歲的孩子,心思再深也不可能壞到哪里去……說起來,駱蒼大部分也是被淑妃誤了一生。 穆雙涵心里想著,看著駱昭翊,他表現(xiàn)出的是一副“我一點都不難過”的模樣,可她再看向桌上,駱昭翊方才寫得是一篇祭文——這本不是他該寫的,何況他現(xiàn)在還有傷,那傷還是駱蒼刺的。 察覺到她的視線偏移,駱昭翊不動聲色地拿了張白紙覆在上面,漫不經(jīng)心的道:“只是給父皇寫信交代事情,順手就一并寫了……” 穆雙涵暗嘆一聲,也不拆穿他,只是道:“殿下,這些事都不急于一時,你傷勢不輕,我很擔(dān)心你……”她委婉的勸說了一下,言下之意便是讓他養(yǎng)傷為先,能不動就不動了。 駱昭翊笑了笑,擺出傷員的架勢,“那好,你來親我一下,我就不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