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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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君側(cè)!清君側(cè)!清君側(cè)……” 震天的喊聲由西邊宮門而來,越來越近,這速度太快,其他兵馬司的人阻攔不及,宮里禁軍也是猝不及防,零零散散的人根本堵不住大部隊的行進,更何況,領(lǐng)頭的那人……是三皇子駱蒼! 左右相對視一眼,領(lǐng)著人出了昭明殿。 “三殿下?你不是病了……在府里靜養(yǎng)嗎?為何,為何……難不成你是要造反?” 隔著一段距離,臺階下,駱蒼一馬當(dāng)先,抬頭看著眾人,抬高聲音道:“我先前并非是病,而是中毒!好在福大命大,及時解了毒,可因此,我不得不裝瘋賣傻休養(yǎng)生息,以防再次被jian人所害!至于為何會中毒……呵,父皇如今不也一直昏迷不醒嗎?其中道理,諸位大人莫非想不通嗎?” 眾人面面相覷,聯(lián)想昨日淑妃的話,還有皇后太子一直未曾露面……大部分人的心都慢慢沉了下去。 “我并非要造反,而是要從真正心懷不軌的人手里將父皇救出來,清君側(cè),除jian邪,以正山河!”駱蒼說得很是大義凜然,“諸位大人,若是忠心尚在的,盡管過來,日后史書上你們不是叛臣,而是忠義之臣!” 他話音落下,果真有一部分朝臣過去了,那些本就是三皇子一黨的人,剩下的,左右相等分量重的卻是絲毫未動。 “三殿下,你口口聲聲意指皇后和太子謀害陛下,可有證據(jù)?”左相摸著胡子,搖頭嘆道:“你說是清君側(cè),卻帶兵擅闖宮闈重地,在昭明大殿前動刀動槍,擾亂帝都安寧,致使人心惶惶……此等行為,又跟造反叛軍有何不同?老臣勸您一句,還是趕快退出宮吧!” 駱蒼冷笑一聲,“左相大人自然是偏愛女兒和外孫,母妃于大殿上道出皇后跟太子惡行,結(jié)果呢?卻被關(guān)入冷宮……我若不帶兵入宮相逼,只怕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左相還欲開口,忽然頓住了,閉了嘴。 只聽一陣掌聲響起,有人輕笑的聲音傳來,“說的好!父皇昏迷還未到兩日,三哥已如此神速地要來清君側(cè),真是‘孝心可嘉’!” 駱蒼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個問題不是沒想過,但是他最缺的就是時間,文帝若撐不下去死了,太子便會順理成章的繼位,那時他再起兵可沒有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白影掠過,紫衣飛揚。 眾人眼前一晃,大白虎已經(jīng)馱著駱昭翊立于臺階之上,大殿之前,與底下的駱蒼遙遙相對。 平日里懶洋洋的大白虎,這會卻是高昂著頭顱,盡情展露著矯健的身影,眼中滿是盯著獵物的兇狠,蓄勢待發(fā),仿佛下一秒就會沖過去撕咬,一聲虎嘯震天,眾多烈馬驚慌后退,這才是真正屬于百獸之王的氣勢! 而大景的太子殿下,立于虎上,紫金玉冠,華服加身,哪怕面前是千軍萬馬,姿態(tài)與氣場亦不弱半分。 “駱昭翊!”駱蒼驀地拔劍指向他,表情狠厲。 駱昭翊看他一眼,聲音平淡又安靜,緩慢的說:“孤以前很貪玩,總愛爬樹上去,有一回踩空了梯子,三哥撲過來當(dāng)了墊背,卻折了胳膊,好幾個月才好,還有一回……”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么?”駱蒼捏緊拳頭,他一點也不想聽這些。 “你折了胳膊,換來父皇和所有人的疼惜與夸贊,還有孤的愧疚與信任,而孤得到的是所有人的指責(zé)和貪玩惹禍的名聲,又有幾個人會在乎孤那次爬樹的初衷是因為什么?又有幾個人還會去想為何偏偏你跟孤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那把梯子會出了問題?”駱昭翊語氣一直很淡漠,“孤那時候年幼無知,分不清真心假意,還總覺得自己很討人喜歡,其實在三哥眼里真是蠢到極致了是不是?” 駱蒼的握著劍的手輕輕顫抖起來。 ——三哥,你來陪我玩嗎? ——是啊,小七。 ——三哥你為什么不開心? ——因為母妃親手給我繡的帕子被風(fēng)吹到了樹上,我又不會爬樹…… ——咦,這個簡單,我?guī)腿绨。?/br> 隨便叫來一個侍衛(wèi)就能解決的問題,卻被他故意誤導(dǎo)了。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很天真,年幼的駱昭翊更是如此,那時候皇后還沒有到最瘋的時候,他被養(yǎng)得跟個粉團子似得,總愛鼓著腮幫子撒嬌,笑得眼睛彎成了新月,墨中一點藍,仿佛是最澄凈的天空,隨便誰都能把他騙走…… 然而以前有多天真,后來就有多復(fù)雜,大概是因為……被所有人都騙慘了吧。 淑妃告訴駱蒼的,教給駱蒼的永遠是爭斗與丑惡的一面,可是駱昭翊不一樣,駱蒼一開始的確覺得這個七弟太好騙太愚蠢了,可是為什么他卻那么羨慕他呢? “是,的確是蠢到極致了,你以為大家都喜歡你嗎?他們都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駱昭翊,其實沒有人真心對你,我更是最討厭你……”駱蒼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只是想用盡一切惡毒的話語來掩蓋那一剎那的心虛和顫抖。 果然,所謂的手足之情也還是假的。 三哥,你絕了自己的前路與后路,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駱昭翊聽著,靜默片刻,點了點頭,淡然道:“好,孤知道了,多謝三哥為孤解惑。那么我們就先來算一算這筆賬,你說孤和皇后謀害父皇,卻沒有證據(jù),而孤今日也要治你跟淑妃的謀逆之罪……卻是人證物證確鑿!” ☆、第55章 亂局 天邊烏云密布遮住了陽光,顯得很是沉悶燥熱。 駱蒼的表情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因為他看到了被押過來的淑妃,當(dāng)然,淑妃并不是萎靡不振的樣子,相反,她頗有點成竹在胸的意味。 跟淑妃一起被拎出來的還有白發(fā)蒼蒼的太醫(yī)令。 駱昭翊道:“太醫(yī)令,你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父皇究竟為何會昏迷不醒?” 面對這種場面實在是對心臟的大挑戰(zhàn),太醫(yī)令擦了擦冷汗,“回殿下,陛下乃是中毒,這種毒潛伏性太強,又是慢性的,發(fā)作起來就跟尋常人年老虛弱多病差不多,依照陛下的情況來看,中毒已有許多年了,陛下?lián)瘟颂?,也……也快到底了!?/br> 這話一出,眾皆嘩然。 文帝早就中了毒?這怎么可能?太醫(yī)們都是吃干飯的嗎? 太醫(yī)也是有苦難言,因為文帝一直掩飾的很好,這種毒潛伏性太強,偶爾發(fā)作才會露出些端倪,平常時候把脈根本看不出來,文帝自己身體自己清楚,情況好些的時候才找太醫(yī)把脈,情況不好就會直接讓太醫(yī)退下,免了每日的請脈……雖說文帝仁和,但畢竟是皇帝,沒人敢去觸霉頭。 說到底,就算來個神醫(yī),病人不配合且刻意隱瞞那也是枉然啊! 太醫(yī)令又道:“方才也說了,陛下所中之毒潛伏性極強,若是沒有引子也不會總是發(fā)作,而引發(fā)毒素的引子……卻是一種特殊香料?!?/br> “淑妃,這是在你宮里搜出來的,別告訴孤你不認得這香料!”駱昭翊從袖子拿出一個香囊,在淑妃面前晃了晃,“經(jīng)太醫(yī)令查證,這便是你謀害父皇的證據(jù)!你還膽敢踏上昭明殿污蔑孤與皇后,賊喊捉賊,實在是不知所謂!” “你竟敢私查本宮寢殿?”淑妃臉色劇變,脫口而出:“這香料本是皇后專用,本宮只是為爭寵效仿一二,憑什么說是本宮謀害陛下,而非皇后?” 駱昭翊面帶嘲諷,“孤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為將香料和下毒的藥材分開放,孤就搜不到了嗎?你身邊的胖宮女可禁不住嚴刑逼問把什么都說了……” 說著,他懶得理面如紙色的淑妃了,若非文帝一直以為是皇后做的,百般掩飾,就憑淑妃那腦子跟馭下的手段,根本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如今文帝一倒下,淑妃迫不及待的就來污蔑皇后,殊不知幾句話就漏了底,駱昭翊一查就全都明白了。 “三哥,要造反就造反,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孤和天下人都瞧不起你!” 駱昭翊站在臺階之上,跟駱蒼遙遙相對,二人目光對上,無需言語就已明白,事到如今,誰都不會退一步! 駱蒼算是清楚了,跟駱昭翊爭辯根本沒什么用,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都是由勝利者編寫的,他贏了便是正義的一方,輸了就是叛臣賊子!駱昭翊同樣是如此。 于是駱蒼不再多言,而是厲聲下令:“包圍皇宮,清君側(cè),除jian邪,正我朝綱!抓到太子,救出陛下者,記首功!” 然而他話音剛落下,就聽駱昭翊冷笑出聲。 霎那之間,四邊城墻屋頂上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拿著弓箭的禁軍,而駱昭翊跟前,也多了一排排箭頭對著駱蒼等人的護衛(wèi)……那些原本猝不及防的禁軍突然之間就全都訓(xùn)練有素的聚集了,仿佛先前散碎無法阻擋駱蒼的狀態(tài)才是偽裝! 等等!駱蒼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這種場面,缺了我怎么行呢?”只聽震天響聲又起,駱廷駕馬而來,身側(cè)跟著的是東城,南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身后更是領(lǐng)著無數(shù)兵馬,加上駱蒼原本就領(lǐng)來的兵馬,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實在讓人駭然。 “三殿下,不妙了!”駱蒼身邊的人低聲道:“兵馬來的如此迅疾,顯然是早已點好,我們的人竟沒收到半點消息,看來太子殿下早有防備……” “長公主那邊也沒傳來消息?” “綠枝給的消息是……一切如常!” 端敏長公主人脈廣,身份高,是駱蒼這邊情報的最主要來源,而兩方接頭的地方,正是藏玉齋。 “小七,久等了。”駱廷看向駱昭翊,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不,二哥來的正好?!瘪樥疡催@會神色緩和下來,微微一笑,隨即揚聲道:“叛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現(xiàn)在投降者,繳兵不殺,冥頑不靈者,殺無赦!” 兩方對比,原先太子勢單力薄,如今弱勢的卻是駱蒼這一邊了! “三殿下?” “管不了這么多了,你們掩護,如今唯有先捉太子了!” 擒賊先擒王,若是駱蒼抓到了太子,未嘗不能反敗為勝! 殺聲震耳,箭雨紛飛。 駱蒼以前的確是藏拙了,他功夫之高,就算身處囹圄,也沒有一支箭射的中他!他領(lǐng)著一隊精銳之兵,已然沖到臺階之下。 就在這時,被兩個侍衛(wèi)押著的淑妃忽然表情一變,猝不及防地出手,兩個侍衛(wèi)應(yīng)聲倒下,而淑妃翻手一把匕首就向駱昭翊刺去! 誰也沒料到,向來柔弱賢淑的淑妃娘娘竟然也是會武的!而且……她離駱昭翊太近了! “太子殿下!” 駱蒼也看到了,脫口叫道:“母妃,別殺……”他是要活捉駱昭翊,讓那個備受寵愛的七弟也嘗嘗從高空摔倒泥地的滋味,如果駱昭翊這樣死了,那他竭力證明的一切豈不是成了笑話! 淑妃可不管,然而當(dāng)匕首離駱昭翊脖頸不足一指距離的時候,她的動作卻頓住了。 駱昭翊單手握住刀刃,血絲從掌心漫延而下,他眼神漠然,“好一個淑妃,裝了這么多年也該夠了!” 淑妃睜大眼睛,任她如何用力卻再也無法讓匕首進一步,明明……明明只有一步之遙! 她慢慢低下頭,就在匕首被駱昭翊握住的時候,一把劍也穿透了她的心臟,她艱難的轉(zhuǎn)頭……持劍的是駱廷。 “我不會死,我不想死,我還要見陛下……”淑妃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眼中全是驚惶無措與恐懼,伴隨著眼淚泉涌而下,“我要問問陛下,為什么,為什么……” “母妃!母妃!”駱蒼雙目充血,嘶聲哽咽。 “我還要看著我兒坐上皇位,看著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好恨,我真的好恨!”淑妃氣息越來越弱,嗚咽之聲漸漸消失,呢喃道:“陛下,陛下,九泉之下,臣妾等著你,等著你……” 駱廷拔劍,淑妃倒在地上,死也無法瞑目。 駱昭翊抬眼對上駱廷的視線,“何必殺她?”淑妃怎么說也是他父皇的妃子,駱昭翊原先就是要等文帝醒來再處置的,而且,憑淑妃那點功夫,就算沒有駱廷那一劍穿心,也殺不了他。 駱廷看了看淑妃,目光又落回駱昭翊身上,無奈道:“沒忍住?!?/br> 驚險交加,那一瞬太危急,出劍阻止淑妃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誰還能想這么多。 駱昭翊扔了匕首,想拍拍他的肩膀,一看滿手血又換了只手,笑了一下,輕聲說:“多謝二哥?!?/br> “淑妃也是罪有應(yīng)得。”謀害皇帝刺殺太子,哪一條都是死罪,就算文帝醒來也饒不了她。 駱廷嘆了一句,看著劍上的血,目光微微復(fù)雜……這還是他頭一回親自動手殺人。 “母妃!”眼見著淑妃死在他面前,駱蒼暴怒了,“駱廷,你去死!” 駱蒼真正是發(fā)瘋了,周圍人死傷一片,而他竟脫身而出,直接沖上了臺階! 駱廷反身對上,雙劍相撞,駱廷退了幾步,論武功,他不是駱蒼的對手。 駱昭翊閃身過去,一把推開駱廷,身子往后仰,躲開駱蒼凌厲的一劍,順手又接過駱廷扔過來的佩劍,與之交手。 “駱昭翊,你不顧你太子妃的死活了嗎?”駱蒼不敵,終于拿出最后的底牌。 駱昭翊卻笑了,輕描淡寫的說:“你可以試試?!?/br> 他既然娶了穆雙涵,就不會讓她成為他的弱點,哪怕派出陳沉,令自己這邊有疏漏,也會先保她安穩(wěn)無虞。 說罷,他側(cè)身而過,一掌拍過去,駱蒼半蹲在地,咳出血來。 “三哥,你輸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