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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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魚死網(wǎng)破也不為過,秦家目前被他們逼得退無可退,所有勢力都被他們幾乎連根拔起,秦易要是再想翻身,除非是遠(yuǎn)遠(yuǎn)離開到金山角,只是一切要重頭再來又要過多少年呢? 所以現(xiàn)在魏忻的處境,正正是最危險的。 陳紹站在斷橋另一邊,他身邊站著徐顏夕,此刻夜晚江城風(fēng)寒,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和陳紹一起看著對面的景色。 她的心緊張,為了魏忻,為了秦易會不會信守諾言不傷害她。 陳紹看出來她的擔(dān)憂,輕聲說:“別擔(dān)心?!?/br> 他和秦易已經(jīng)談好了交易,他也另有安排,現(xiàn)在就看鄭氏如何收尾。 對面的人影只有一點點,然后徐顏夕看到一道人影墜入河中,再然后是刺耳的槍聲。 在這河邊,再大的動靜都似乎能被水聲掩蓋,徐顏夕心底一緊,手緊緊攥住了外套領(lǐng)子,隨即又一道身影落入河中。 紛亂的槍聲再次響起,有一輛車忽然出現(xiàn),對岸似乎下來一批人,徐顏夕卻不知為何心噗通噗通得跳,一聲勝過一聲,目光全部凝在對面那輛剛剛出現(xiàn)的黑色汽車上,哪怕從這里看過去只有一個小點,但是她就是……忽然心亂如麻。 她輕輕按住自己的胸口,心想,她居然還能因為他而心起波瀾,這不應(yīng)該,這樣想著,心跳居然真的就慢慢穩(wěn)了下來,她再看向?qū)γ娴臅r候,眼底已經(jīng)沒有絲毫情緒。 這時候他們身后一個男人小跑過來,向陳紹說:“那邊快結(jié)束了,附近有動靜,大概是鄭氏的人,是不是應(yīng)該現(xiàn)在走?” 陳紹看了一眼徐顏夕,看到她平靜的側(cè)臉,對面的霓虹燈映著她的臉,忽明忽暗的,陳紹說:“機場那邊怎么樣?” “一個機場人被暫時調(diào)開了一半,如果小心點,應(yīng)該可行。” “小夕?” 徐顏夕回過神來,在風(fēng)中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走吧?!彼龑﹃惤B說,也對自己說。 只是遺憾沒能回家看一眼,只是現(xiàn)在,還不想回到這個地方。 當(dāng)詹遇宸帶著蕭桓和魏忻趕往醫(yī)院,接到了手下的電話,一聽那人報告,他一踩剎車,把另外一個人扔到駕駛座,然后幾乎是沒有停留得上了隨即停下來的車,毫不猶豫把人踹下車,自己駕著車飛快一個轉(zhuǎn)彎,往著機場的方向去了。 電話的那頭吵鬧又紛雜,他卻只聽到陳紹帶著一行人上了飛機的消息。 因為今夜的事情,他臨時抽調(diào)了一點人手過來,想不到陳紹居然會直接選擇今晚離開,他知道,徐顏夕一定也在,一想到她正在離開自己,他的心劇痛無比,油門踩到最底,感覺到眼前的景色都在飛馳而過。 說不出來沖了多少紅燈,他剛到機場就丟下車子跑進機場。 徐顏夕走出閘門,眼前不遠(yuǎn)處就是帶她離開的飛機,她轉(zhuǎn)身,能透過遠(yuǎn)處的玻璃看到機場大廳的人來人往,可是沒有一個是熟悉的面孔。 “小夕?!标惤B在前面不遠(yuǎn)處停下喚她。 徐顏夕應(yīng)了一聲往前走。 仿佛命運的錯過。 那一刻,機場大廳奔跑進來一道人影,有機場保安因為他的沖撞而正試圖阻止他,都被他一一無視。 她上了飛機,身影完全消失。 詹遇宸跑到登機口試圖闖進去,被一行人強行按住,他的胸口忽然一陣疼痛,一邊咳嗽一邊扶著柱子,這時候身后有自己的人趕到,把詹遇宸護在身后,詹遇宸只能靠在柱子上,抬起頭艱難得呼吸。 有汗水沿著脖子流下來,卻像是帶鹽的水落到最痛的傷口里一樣,疼痛難忍。 第幾次了,他又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小夕,你為什么......不能等等我? 徐顏夕最終選擇了夏威夷,剛到了這里的時候,很快就看中并買下了一套海邊的別墅,空間不算很大,有一個小花園,一共兩層,在夏威夷的別墅中算是中小型,但是徐顏夕一看就很喜歡,原因很簡單,在這里的大廳看過去就能看到一片海,而且她一個孕婦,并不需要太大的房子,這座的空間足矣。 陳紹原本想在隔壁買一棟別墅,但是因為徐顏夕的別墅四周圍暫時都沒有出售的房子,而且徐顏夕也拒絕了,說這樣讓她一個人靜靜地生活挺好的,他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應(yīng)該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被她綁住。 “這段時間你為了我不顧陳家,現(xiàn)在正好有時間可以處理之前堆積如山的事情。” 陳紹怎么會不懂她的意思?最終只能妥協(xié),住進了離這里相隔半個多小時路程的朋友空置的房子里。 搬進來的第一天,陳紹離開后,徐顏夕走到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藍天白云大海,手輕輕撫上肚子,輕聲說:“寶寶,現(xiàn)在就我們相依為命了?!?/br> 然而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yīng)她。 徐顏夕在夏威夷后第一次做彩超檢查的時候是陳紹和徐清驍陪同的,在她離開c市沒多久徐家就知道了她懷孕的消息,當(dāng)時徐清驍讓徐顏夕回家靜養(yǎng),卻被徐父徐母說由得她去,徐清驍只能作罷,只是這是第一次做彩超,徐清驍擅作主張請了一個小假飛了過來,和陳紹一起帶著徐顏夕到醫(yī)院做彩超順便做懷孕十四周康氏篩查。 徐顏夕早期妊娠情況很嚴(yán)重,基本吃什么吐什么,所以短短時間內(nèi)消瘦不少,而且臉色也不大紅潤,徐清驍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狠狠皺起眉,徐顏夕上去抱住他說:“開心嗎?你快要當(dāng)舅舅了?!?/br> 徐清驍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當(dāng)初下手應(yīng)該狠一點。” 徐顏夕微愣,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閉著眼睛搖搖頭:“哥哥,我過得很好?!?/br> 徐清驍內(nèi)心心痛無比。 很好?被傷的透徹,原本想要忘記,卻懷上了那個人的孩子,這兩個人到底要一直糾纏不清到什么時候,他倒是想她真的和詹遇宸能此生不見,但是怎么可能,她不會愿意不要這個孩子,即便那樣難受也還是要把它生下來,這大概真的是命運作弄,這兩個估計到死也要牽扯不清。 只是想想那個人最近……徐清驍最后什么都沒有說。 彩超結(jié)果出來之后,三人一起看了片子,醫(yī)生笑著說胎兒發(fā)育良好的時候,徐顏夕緊緊盯著那一處仔仔細(xì)細(xì)得看,最后醫(yī)生笑著轉(zhuǎn)而把注意事項轉(zhuǎn)達給了陳紹。 當(dāng)天夜晚陳紹有事先離開,徐顏夕和徐清驍兩個人走在夏威夷的大街上,看著這美麗繁華的夜景,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當(dāng)快要走到小區(qū)門口,徐清驍才開口:“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去。” 徐顏夕微笑著說:“我能好好照顧自己。” “真的結(jié)束了嗎?”徐清驍忽然說,“你真的放下了?” 徐顏夕的笑慢慢淡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徐清驍,問:“哥,你明白的?!?/br> 放下與否,答案清晰明了。 她只是放棄了,但是卻還沒放下。 他肯定明白的,她現(xiàn)在是那么得難受,只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已。 能懷上他的孩子,曾經(jīng)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她以前總幻想有一天,他們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她為他生兒育女,他愛著她。 但是這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現(xiàn)實卻是,她身邊不再有他,卻也不想有其他人。 說她矛盾也好,自我掙扎也好,但是她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抉擇,離開和留下她都覺得痛苦難忍,所以這要讓她怎么辦呢?打掉孩子重新開始,她做不到;帶著孩子回到他身邊,她也做不到。 徐清驍?shù)谝淮慰吹叫祛佅δ敲赐纯嗟谋砬椤?/br> “他愛著誰,你難道不敢親自去看清楚嗎?”徐清驍嘆了一口氣,“你不知道那天在機場,他為了追你,把當(dāng)時受了重傷的蕭桓也丟下了,你沒看到他之后那個模樣,這些你都沒有親眼看到,又怎么能夠確定他對你的感情呢?” 徐顏夕身軀一震,轉(zhuǎn)過頭去,沉默片刻繼續(xù)往前走。 “他來找過我,但是爸媽一直對他視而不見,他只能來求我?!毙烨弪敺路鹪诨貞?,“那個人,長這么大從未求過任何人,但是為了你,他來求我,求我告訴他你在哪里?!?/br> 徐清驍摸著她的頭,像小時候她想不出一個問題來的時候那樣:“我不是希望你為了孩子,為了找一個歸宿回到他身邊,作為你的哥哥,我只是不想你遺憾終身,讓你受傷的人我全部不會放過,但是我希望你能放過你自己。” 人的一生是有多少愛著卻錯過了,他不想她老去的時候悔不當(dāng)初,帶著遺憾。 最起碼徐清驍知道,若是她什么都不面對,她以后的半生,將再也不會快樂。 在徐清驍飛了夏威夷之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詹遇宸很快就知道了徐顏夕的下落。 當(dāng)時是一個午后,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眼睛落在那份醫(yī)院診斷書上,他把掌心按在上面,覺得有什么東西冷到了心底。 她懷孕了,卻還是離開了。 他閉上眼睛,掛了電話坐了下來。 “知道消息了,要去找人嗎?”姚豫剛和詹遇宸聊到一半,看到詹遇宸接了電話之后臉色漸漸變了,想也知道他派出的人肯定是有消息了,便笑著問。 可是詹遇宸卻沉默了。 姚豫有點詫異:“當(dāng)初不是你瘋了一樣在機場胡鬧都要把人給攔住嗎?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把人給找到了,你還不把人帶回來?” “她不想回到我身邊?!闭灿鲥反鬼f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感情。 姚豫“嘖”了一聲:“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毕雭硭@時候也沒有心情和他談報酬了,姚豫聳了聳肩就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他。 詹遇宸慢慢打開化驗報告仔仔細(xì)細(xì)地看。 越看心底越痛,有種呼吸都要停滯的感覺。 她愿意把孩子生下來,卻不愿意留下。 是對他死心了。 他閉上眼睛,臉色一片灰敗。 一個星期后,不知為何在徐顏夕的新家旁邊搬進來一個新住戶,但是因為對方是在夜里搬家,所以徐顏夕根本沒有看到新主人的模樣,只知道是有搬家這回事。 只是她沒有在意,只是在剛起床看到隔壁庭院里新多出來的一小張秋千的時候沉默了許久,但是很快就把落地玻璃窗的窗簾拉上了,洗漱準(zhǔn)備出門。 她出去附近的食品超市買了一點新鮮的rou,還有蔬菜,打算晚上吃火鍋,鍋底打算做清淡的,于是打算直接用菜湯做湯底,等逛完回家,進門的時候目光落在隔壁那幢房子上,停留了一會兒,打開門進去了。 當(dāng)天中午,徐顏夕收到一個宅急便,開門一看,和隔壁那屋子擺在庭院的那個秋千一模一樣,她看了那個秋千許久,然后讓派送的人給退了回去。 那人走的時候一臉不解,用英文問她退貨原因,她搖搖頭,就說了一句拒絕簽收,就關(guān)上了門。 之后一個星期,每一天都幾乎有一些徐顏夕最近想要的小玩意兒被送到家里來,有小孩子愛玩的玩具木馬,有徐顏夕在商場上看中的但是沒有買下的益智玩具,也有一些小孩子的衣物,但是全部都被徐顏夕用同樣的理由給拒絕簽收了,有一次那個派送小哥實在憋不住,小伙子在太陽底下曬得臉紅紅的,藍色的眼睛看著她,真摯得說:“夫人,送您禮物的人大概一直都是住在您隔壁的住戶,若是您覺得困擾的話,興許您可以選擇和他談一談?!?/br> 那個小伙子再次把東西帶著離開,徐顏夕站在門廊底下一言不發(fā)。 夜晚的時候,徐顏夕站在隔壁家的家門口。 她站在門前,因為是夜晚有點涼,她在最外頭披上了一條蘇格蘭格子的披巾,看著眼前的桃木實心門,過了很久,按了門鈴。 可是過了一會兒,里頭沒有動靜,連人走路的腳步聲都沒有,她攏了攏自己的披肩,轉(zhuǎn)身準(zhǔn)備就走,這時候門咔嚓一聲打開了,她頓住,看著開門的人的臉。 他沉靜,她平靜。 兩人皆是一語不發(fā)。 誰都沒有想過,再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徐顏夕打了一個哆嗦,詹遇宸見狀眸色一暗,讓開一點身子示意她進來,徐顏夕卻在門前沒有邁出半步,她對他說:“以后別再送東西過來了。” 說完,不等他回應(yīng),轉(zhuǎn)身慢慢得走回去了。 詹遇宸卻因此愣住了很久。 久到眼睛濕潤了都不自覺。 他以為他能忍住,在聽見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可以維持住平靜,但是當(dāng)真的聽到她的聲音,他才知道不行。 因為他驚覺,自己比所想的,還有想念她。 包括她的一顰一動,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