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少見你那么生氣的?!币υプ岧R夏到駕駛座去,自己從另外一邊竄進后座,看著身邊的男人一身酒氣,揚起一張狐貍般的笑調侃著,“什么好事讓你生氣成這樣?真是因為那幾個小子的出言不遜嗎?不會是你老爹給你納后媽了?” 汽車緩緩啟動,詹遇宸微微抬眼,看著姚豫就蹦了兩個字出口,那字眼,粗的連姚豫都皺起眉頭。 “怎么回事啊你?” 姚豫白了詹遇宸一眼。 “老三那邊好不容易好了,我這邊的場子就出了問題,大哥還在等我回復呢,要不是今晚大哥要跟羅浚他們談話,我還得先應付著上面那群蠢貨,大哥準不放過我,”詹遇宸說起西邊的場子臉色就陰郁了下來,半批的軍火說沒就沒了,大哥的臉色黑的像鐵鍋,整個晚上他都在發(fā)火找人,“我之前就問過羅浚,最近秦家的勢力開始不著痕跡地滲透進來,也是給了好處的,所以羅浚他們也沒敢動手?!?/br> “秦家?”姚豫挑眉,“難道是你們搶他的場子,秦易懷恨在心,想要把你的場子也端了?” “要是這么容易就好辦了。” 詹遇宸點了一根煙,看著煙霧繚繞的窗外,美國的街頭,到處都是燈紅酒綠,內(nèi)里卻藏著世人觸摸不到的糜亂黑暗。 這個城市已經(jīng)腐朽了,要不是幾大家共同撐著,這里將會變成整個美國最亂的地方,如今秦易的滲入就是這場禍亂的根源,大哥憤怒的不僅是那批貨,更是這件事。 “借你的一批人來用用,精通電子和爆破的各要兩個,反偵察分析的我要一個小隊,剩下的人你看著辦,要是這次制不住,以后要辦可就難了?!?/br> 姚豫聽后倒吸一口氣,隨即咬牙切齒地瞪著坐在自己身邊這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男人:“你怎么不干脆讓我把小夏也借給你!” “你愿意的話也行?!闭灿鲥芬痪湓挷铧c沒有把姚豫氣死。 “想得美!給你這么一支小隊去反劫機都行了!你還真是獅子開大口!”姚豫咒罵兩句,半響后卻還是掏出手機,罵罵咧咧地打了好幾撥電話,直到打完了才對著駕駛座上的齊夏吼道:“小夏!送這只畜生回去!再見他一下下我都想揍他!” 16、夜風微暖 ... 齊夏“嗯”了一聲,知道姚豫是心疼他手下的那些人,頓時無奈地踩上油門,直往詹家去。 詹遇宸在后座中閉眼小憩,然后默默的,嘴角勾起一抹輕淺的弧度。 姚豫把詹遇宸送到家門口就把他踢下車走了,夜晚的風很涼,甚至有些冷,詹遇宸的家背后是一大片的小型樹林,因此晝夜都是偏陰涼的,有時候夏天甚至不用開空調。 但是此刻,面對這片他所熟悉而鐘愛的陰涼,他卻不知為何有些厭棄。 腦海中,一道模糊的聲音驟然響起,起初很模糊,但是最后,卻越來越清晰。 猶豫片刻拿出手機,把通訊錄翻到最后一頁,大拇指便在“小夕”兩個字上摩挲。 多久了?好像一直沒打過電話給她,自從上次在陳紹的電話里和她聊過幾句,他們也再沒有聯(lián)系過,聽徐清驍說最近那丫頭變化挺大的,就是不知道是怎樣的變化。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剛到家看到她的時候心底的感覺,什么吾家有女初長成、女大十八變……雖然從小就知道徐顏夕長得好看,但是幾年不見,卻真長成了一個美人胚子,難怪徐清驍是個輕度妹控,詹遇宸也不止一次這么腹誹。 手指摩擦地特制的屏幕有些發(fā)熱,詹遇宸最終按下了接聽鍵,把電話輕輕貼在耳邊,看著眼前靜謐的夜,等待著。 直到很久以后,他做出了無法挽回的決定之后,回想起這個繁星漫步的夜晚,才知道——這都是命中注定。 手機響了很久,“嘟——嘟——”的冷音一下下地讓詹遇宸莫名地有些失落。 另一頭,舞池上的徐顏夕余光掃到一旁的沙發(fā)上自己的手機正亮著光。 禮貌地想要離開男人的懷抱,男人以為這是欲擒故縱,身子緊貼而上,溫熱的唇貼緊她青色的血管,手也不依不饒地運動著。 徐顏夕的心頭染上一份厭惡,有股疲累在眼底逐漸升起,卻又被她壓抑住。 “我有點事?!毙祛佅ν屏送扑?,指了指自己那邊正在發(fā)光的手機。 男人看見了,紳士風度地放開手,依依不舍地尋找下一位目標。 呼了一口氣,徐顏夕踩著如今她已經(jīng)能夠熟練駕馭的高跟下了舞臺,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皺了皺眉,鬼使神差般,她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聽不清什么聲音,或許對方?jīng)]有說話,徐顏夕只能聽到一道輕輕的呼吸,她詢問性地問了一句:“你好?” 對方還是不說話。 直到徐顏夕想要放下手機的時候,電話那頭,如同驚雷落地一般想起一道清晰的男聲,那一瞬間,身邊的嘈雜都迅速淡去,只留她一人空怔在原地:“……怎么?才多久不見就想不起我了?” 幾乎是瞬間的,徐顏夕瞪大眼睛忙跌跌撞撞地沖進最近的廁所,厚實的木門隔絕了外頭勁爆的音樂,她的呼吸是抖得,但是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即便如此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輕微的哽咽:“宸哥哥……” 電話那頭磁性的聲線低笑,徐顏夕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那一刻,她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告訴他……她為他折了許多祈愿星星,滿滿一箱了但是她還在折,聽說如果所愛之人殺戮太重,那么祈愿星星便能減輕他的罪孽,保佑他平安;還有,還有很多……像是想要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為什么那么久都不打電話給她?她受了好多委屈…… 孰知,千言萬語,說到嘴邊,只形成斷斷續(xù)續(xù)的只屬于她一個人的稱謂:“宸哥哥……宸哥哥……宸……哥哥……” “怎么哭了?那么想我???”他調侃她,如以往一樣,但是又似乎有什么不同,她聽著聽著,忽然便聽見他問,“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家嗎?周圍那么吵……你在酒吧?” “我……”剛想本能的否定,但是不想欺騙他的感覺卻又抑制住她要說出來的話,半響,她才諾諾地說,“……嗯,我和同學在,今天……我朋友生日?!?/br> 電話那頭,詹遇宸皺起的眉頭松了開來。 是啊,記憶中那個女孩,雖然調皮了點,但是卻從來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猶記得當年他為了遷就這位小公主可是把“戰(zhàn)場”都換在了家里。 女孩軟軟的聲音猶如夏日暖暖的風,詹遇宸就想起了當年他有一次臨時回國,在徐家樓下就聽見過,聽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子的聲音,喊著要出門的徐清驍作“哥哥”,語氣雖然不情不愿但是聲音卻溫和干凈,那個時候他想:要是他也有這么一個meimei,那種感覺一定很不錯。 如今,這個想法再次躥了上來。 “那就好好玩,你們在哪個場?”詹遇宸問,看了看表算了下時差,現(xiàn)在在那邊還是下午,也就不怎么擔心了。 “……颶風。” “哦,”詹遇宸跳下坐著的欄桿,開始往屋里走,“不要喝那么多酒,小心別的人遞上來的飲料,要是結束了徐清驍那家伙不肯來,直接去吧臺找酒保,他會安排送你回家?!?/br> 他的聲音,沉緩地響在耳邊,帶著別樣的安心。 徐顏夕笑了,抹掉眼淚說:“好?!?/br> 她沒有說這幾天她一直在這里,經(jīng)常一個人來,“訓練”完一個人回去。 還有,他剛才叮囑的這些,陳紹哥已經(jīng)跟她說過了,他和陳紹哥說的相差無幾。 “去吧,你的朋友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