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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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應(yīng)明偷看好一會兒了,見李長茂受罰,他興奮地跑了過來,“他是匯通錢莊李家的小少爺!” “沈應(yīng)明你別以為你爹是侯爺我就不敢打你!”李長茂扭著脖子瞪他。 沈應(yīng)明才不怕他,指著他前面的樹嚷嚷:“就把你綁在這顆樹上!” “應(yīng)明?!鄙驊?yīng)時皺眉呵斥三弟。 沈應(yīng)明哼了聲,乖乖回到了大哥旁邊。 謝瀾橋認(rèn)出這對兄弟了,知道這是舅舅家的貴客,再看看自己披頭散發(fā)的狼狽模樣,大方自嘲道:“抓個孩子都費了這么大的勁兒,讓世子見笑了?!?/br> 十五歲的姑娘,穿一身男裝,身材挺拔如芝蘭玉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披散下來,幾縷隨風(fēng)輕揚,起起落落,襯得那臉龐白皙如玉,眉眼靈動,美麗又別有一種瀟灑不羈的風(fēng)姿。 沈應(yīng)時點點頭,本想叫三弟繼續(xù)往前走,目光移開時一頓,落在了她按著李長茂肩膀的手背上。 她流血了。 李長茂乃西安城有名的紈绔子弟,沈應(yīng)時突然擔(dān)心這位姑娘再吃苦頭,猶豫片刻,走過去道:“姑娘先去處理傷口吧,我送他去見李老爺?!?/br> “不要!”李長茂立即緊緊抱住樹干,仰頭求謝瀾橋:“jiejie,你快點把我綁起來!” 爹爹最怕當(dāng)官的,沈家是城里最大的官,世子送他回去,爹爹肯定以為他得罪了世子,回家還不打死他啊? 李長茂怕極了,哀求地望著謝瀾橋。 男娃長得漂亮,扮起可憐來還挺讓人心軟,謝瀾橋有點為難,然后突然記起來了,去年他們的馬被人喂了巴豆,可不就是這位李家小少爺所為?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謝瀾橋立即將人交給沈應(yīng)時,感激道:“那就有勞世子了?!?/br> 她當(dāng)然知道哪個懲罰對李長茂最重。 沈應(yīng)時微微頷首,低頭看李長茂:“你自己走,還是我押著你走?” 李長茂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嘟嘴道:“我自己走。” 沈應(yīng)時就朝前面揚了揚下巴。 李長茂慢慢吞吞從兩人中間走過,走出三步了,突然撒腿跑,身形才動,腳踝忽的一疼,不由朝前撲了下去。 謝瀾橋震驚地看向男人的手,他哪來的核桃當(dāng)暗器? 沈應(yīng)時發(fā)覺她的目光,好像他饞嘴隨身帶著核桃般,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家弟出來時抓了幾個,讓我?guī)退弥!?/br> 謝瀾橋笑了,看看馬上將功勞搶到自己頭上的沈應(yīng)明,拱手朝兄弟倆告辭:“那我先走了?!?/br> 沈應(yīng)時第一次被個姑娘行拱手禮,怔了下才點頭,回神時姑娘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這個jiejie真奇怪?!鄙驊?yīng)明望著大jiejie的背影,小聲嘟囔道,“她怎么穿男人的衣裳?” 沈應(yīng)時看著頭也不回的姑娘,很快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走吧。”收回視線,沈應(yīng)時面無表情地道。 ☆、第41章 “jiejie要是留了疤,我找他算賬去!” 邀月閣里,謝瀾音心疼地幫jiejie上藥,看著jiejie手背上被李家小少爺抓出來的三個血紅指甲印兒,氣急敗壞地道。 謝瀾橋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了氣,笑著安撫meimei,“這點小傷不礙事,養(yǎng)幾天就消了,他被沈世子送回去,一頓揍是少不了的。對了,瀾音找我回來做什么?” 謝瀾音還是有氣,連好心情都沒了,一邊給jiejie涂玉蓮霜一邊繃著臉道:“青青約咱們?nèi)氯埡舆吷喜商m,我問問你想不想去?!?/br> 她口中的青青是蔣家左鄰姚家的大姑娘姚青青,同樣是個富家千金,姚、蔣兩家關(guān)系不錯,謝瀾音過來住時與性格開朗的姚青青就成了閨中密友。 “瀾音想去嗎?”這種姑娘們喜歡的事情,謝瀾橋都不怎么感興趣。 謝瀾音看她一眼,小聲道:“jiejie去我就去?!?/br> 她沒有親哥哥,但兩個親jiejie都可以當(dāng)哥哥看的,有jiejie陪著,她玩得也安心。經(jīng)過去年被劫一事,謝瀾音現(xiàn)在是不敢單獨出門的,而上巳節(jié)采蘭,表哥們頂多將她送到潏河邊,就不好在一群姑娘里逗留了,得去公子哥那邊晃悠。 meimei明擺著希望她去,謝瀾橋笑了笑,“好,咱們一塊兒。” 謝瀾音立即笑了,催jiejie去換身衣裳,她再幫她梳頭。 打扮好了,姐妹倆一起去見客。 孟氏是座上賓,由蔣氏李氏陪著,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并肩走過來,孟氏愣了愣,驚訝地指著謝瀾橋問蔣氏:“這,這是二姑娘?” 在門外時她就見過謝瀾橋,但那時謝瀾橋穿的男裝,玉樹臨風(fēng),如今換了女兒打扮,英氣不失嬌俏,倒讓她有點不敢認(rèn)了。 “瀾橋見過夫人?!辈坏饶赣H回話,謝瀾橋先笑著行禮。 蔣氏看看二女兒,有些無奈地解釋道:“這孩子貪玩,總喜歡男裝打扮?!?/br> 孟氏仔細打量謝瀾橋一番,笑得很是和藹:“小姑娘都這樣,我們家妙妙偶爾也會打扮成公子哥的模樣出去騎馬,可惜她這幾日身子不舒服,沒能帶過來,你身子不便走動,哪天我請瀾橋瀾音去我們府上做客,讓她們做個伴?!?/br> 蔣氏連忙道謝。 不過心里并沒有太當(dāng)真,世家夫人見面都喜歡說這種客套話,但孩子們能不能玩到一起,就得看緣分了。好比她小時候隨母親出門,兩家大人關(guān)系不錯,她與對方家的姑娘卻是彼此看不順眼。 聊著聊著,要開宴了。 宴席散后,客人們紛紛告辭。 孟氏上了馬車,聽小兒子興奮地學(xué)李長茂被他爹爹訓(xùn)斥的事,才得知長子與謝瀾橋有了點淵源。她看向窗簾,透過縫隙看到馬上神情冷漠的長子,再輕聲問了小兒子幾句當(dāng)時情況,不由皺了眉。 長子性子冷,對親弟弟親meimei都不是太熱絡(luò),外面的姑娘他幾乎沒正眼瞧過,這次竟然主動幫謝瀾橋了? 該不會是對謝瀾橋動心了吧? 孟氏本能地不喜。 她早就聽說過謝家三位姑娘的事,大姑娘謝瀾亭習(xí)武,二姑娘謝瀾橋喜歡做生意,兩個都離經(jīng)叛道,只有最小的謝瀾音像個姑娘。當(dāng)著蔣氏的面她夸謝瀾橋,其實心里是看不上的。 回到府中,孟氏單獨留長子問話,“聽明兒說,你見到謝家二姑娘了?” 沈應(yīng)時點點頭,沒有多說。 兒子悶葫蘆,她不問他就不說,孟氏又頭疼又無可奈何,笑了笑,閑聊般道:“這個二姑娘也是,跟一個半大孩子計較什么,好歹是蔣家請客,她這樣一鬧,李家就是教訓(xùn)了兒子,心里對蔣家肯定也有所埋怨。還有你,堂堂侯府世子,攙和商人家的事情作何?以前娘可沒見你多管閑事過?!?/br> 她聰明,拐彎抹角地試探長子對人家姑娘的心思。 沈應(yīng)時也不傻,自然聽得出來。 但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端坐在椅子上,垂眸聽母親說。 他這樣裝糊涂,孟氏的頭疼轉(zhuǎn)為煩躁,也有點不喜,索性直接問道:“應(yīng)時是不是看上那位二姑娘了?” 沈應(yīng)時終于抬眼看她,平靜地道:“母親多慮了,我只見過她一面,談何喜歡。” 見了一面談不上喜歡,那是不是多見兩面就可以喜歡了? 孟氏嘴角輕抿,故意曲解兒子的意思,同時也是提醒,“是啊,而且她喜歡拋頭露面,太過插手鋪子里的事,這樣的姑娘,不適合做官家兒媳婦,更配不上你了?!?/br> “閑談不議人非,母親慎言?!鄙驊?yīng)時淡淡地道。 孟氏一噎,攥攥袖子,厭煩道:“好了,我是小人,你是君子,我跟你說不到一處行了吧?回去吧,我去看看你meimei?!闭f完看也沒看兒子,起身走了。 沈應(yīng)時目送她,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里躺到床上,他習(xí)慣地取過玉佩,拿在手里把玩。 玉佩上的麒麟威風(fēng)凜凜,沈應(yīng)時放到鼻端,已經(jīng)沒了那淡淡的香。 閉上眼睛,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那場似夢非夢的回憶。 七歲那年,他生了一場大病,頭腦昏沉,常常昏睡。有次夜里,他感覺自己被人抱在懷里,那是個女人,但她身上的香與母親不同,但也是他熟悉的,因為從小到大,他常常聞到這種香,有時候是睡醒后在枕邊聞到的,有時候是生病時聞到的,但那時他太小太小,小到記不住。 再次聞到,七歲的他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看看除了母親到底還有誰敢抱他。 可沒等他睜開眼睛,她說話了,“應(yīng)時不怕,娘來看你了,有娘在,明天你就好了……” “你小點聲,別吵醒他。”是父親的聲音。 “不是說吃了藥就昏睡嗎?”女人聲音輕柔,話里是不小心做了錯事的語氣。 父親沒再說什么,女人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溫柔地將他放回床上,替他蓋好被子。他能感覺到她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醒來的時候,她才輕輕地親了親他額頭,留下一滴淚,一句低低的幾不可聞的“對不起”,走了。 那晚他徹夜難眠,頭腦比沒病時還清醒。 他終于知道為何三弟那么像母親,他不像了,漸漸也知道為何三弟可以在母親的院子里住到五歲,他很早就被父親抱到前院,還不許他勤往母親那邊跑。因為他生母另有其人,而父親心知肚明。 父親喜歡叫他去書房說話,有一次,他看到側(cè)室門簾晃了晃,有女人衣裙閃過。 他覺得那是他的生母。 十五那年,父親送了這枚玉佩給他,無需聞那淡淡的香,他就知道一定是生母給的,因為父親不是那么感性的人。 沈應(yīng)時甚至猜的到,梅閣里住的就是他的生母。 二弟眉眼像孟氏,不知情的人不會多想,他知道,所以他不明白,為何她要換了他。 他不怨恨,因為他知道生母肯定有苦衷。 但他也不想見她,因為是她先不要他的。 孟氏啰嗦,有她的缺點,但她將他當(dāng)兒子,所以他不會親近,卻也敬她,把她真正的子女當(dāng)?shù)艿躮eimei照顧。至于那邊,他就等著,看看父母是不是一輩子都不告訴他真相。 收好玉佩,沈應(yīng)時吹燈入睡。 秦王.府后面的宅子里。 蕭元衣衫齊整,坐在書房,手里也拿著那枚麒麟玉佩,目光出神。 將近三更,外面才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葛進快步去開門,盧俊一身黑衣走了進來。 “怎么樣?”葛進替主子問道。 盧俊搖搖頭,神色凝重:“侯府侍衛(wèi)森嚴(yán),我等了將近三刻鐘才找到機會潛了進去,到了梅閣,發(fā)現(xiàn)周圍更是守衛(wèi)重重,似是知道有人會過去般。怕打草驚蛇,我沒敢擅闖,回來請公子定奪?!?/br> 葛進皺眉,看向主子。 蕭元沉默,良久才道:“既然防著,以后不必再去了?!?/br> 普通的妾室,沈捷何必搞這么多的名堂? 恐怕梅閣的那些人,就是防著他這位突來西安的秦王殿下的。 收手,蕭元緊緊攥住母親留給他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