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鬼手毒醫(yī)、[綜漫]這個主公過分體弱卻很強、[綜漫]卡殿今天又在養(yǎng)崽、妃常毒寵、蓬萊間(出書版)、我的上司是只狼、穿進仙君寫我倆的話本、重生之商業(yè)女帝皇、玫瑰馬提尼、[綜漫]狐系夏油飼養(yǎng)手冊
嬌軟悅耳的聲音一響起,葛進再次瞄向自家主子。剛剛這姑娘在樓下說話,主子端茶的手就頓了頓,顯然是喜歡這聲音的,所以他才想幫主子找出正主。 此時蕭元卻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細細品了口茶,放下茶碗,眺望窗外山景。 “有,我昨日囑咐過他們了?!笔Y懷舟走過來時朝離得最近的葛進點點頭,一改在表妹們面前的吊兒郎當(dāng),溫潤謙和,是他平時在生意場上的模樣。 葛進回以友善一笑。 客套過了,蔣懷舟專心陪兩個表妹。 一側(cè)葛進見主子一杯一杯接著喝,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知是真不想走還是舍不得那比黃鶯鳥叫還好聽的聲音,聰明地吩咐小道士再上一壺茶。 他們不走,謝瀾音休息夠了,提出繼續(xù)去逛。 蔣懷舟謝瀾橋就站了起來。 謝瀾音走在jiejie右側(cè),快下樓時,忽有山風(fēng)從窗外灌了進來,吹得她帷帽帽紗掀起,露出了白皙精致的下巴,紅潤飽滿的唇,以及右耳輕輕搖曳的紅瑪瑙墜子。 風(fēng)大,帽紗遲遲不落,謝瀾音抬手將其放了下去,一邊跟jiejie抱怨一邊下了樓。 人走了,蕭元平靜地收回視線,過了會兒起身離座。 盧俊寡言少語,沉默地跟在主子身后,葛進回想主子多喝的那幾碗茶,下樓時提議道:“公子,咱們第一次來華山,要不多住兩日?”主子不愛酒不愛美人唯獨愛好聽的聲音,多住幾天,或許明天還能邂逅那位姑娘。 蕭元就跟沒聽見一樣,專心走路。 葛進頓時明白,他又自作聰明了。 翌日清晨,主仆三人下山時,途徑玉泉院。 葛進走路喜歡東看看西瞧瞧,眼尖地發(fā)現(xiàn)玉泉岸邊上有顆紅得發(fā)亮的石頭,被水波沖蕩著,輕輕地浮動,動一下就亮一下。葛進瞧著有趣,跑過去撿,到了跟前才發(fā)現(xiàn)是個耳墜子,不免失望,回來將東西塞給盧俊,“給你吧,將來哄媳婦用?!?/br> 耳墜的質(zhì)地還挺不錯,也不知是哪個富家姑娘落的。 盧俊看看他手心里的東西,沒接。 他不要,葛進留著也沒用,就想重新拋回泉水里,才要揚手,東西突然被人拿走了。 “公子?”葛進詫異地看向主子。 蕭元轉(zhuǎn)了轉(zhuǎn)兩指之間鮮紅的瑪瑙,隨即收入袖中,繼續(xù)前行,一聲解釋都沒有。 盧俊迅速跟上。 葛進愣在原地,滿眼難以置信,他的主子是皇子是王爺啊,怎會看上這等撿來的東西? 晨光熹微,主仆三人離開不久,長安喘著氣跑了過來,盯著泉水找了一圈無果,回去復(fù)命。 蔣家有錢,蔣氏也有錢,謝家其他幾房所有錢財加起來恐怕也沒有她的嫁妝零頭多,所以女兒貪玩扔丟了只耳墜,蔣氏根本沒往心里去,只告誡女兒以后別再如此胡鬧,首飾是女兒家貼身用的東西,被人撿到了不好。 “娘我知道,井邊要是有外人,我肯定不會丟下去。”謝瀾音乖乖地靠在母親旁邊,似雛鳥飛倦了,輕聲跟母親講她一日的見聞,“我就是好奇玉井玉泉是不是通的,誰讓三表哥不告訴我?” 蔣懷舟正在喝茶,聞言噴了出來,“得,這還怪到我頭上來了,行啊,到了西安你讓別人帶你出去玩吧,我算是伺候不起了,什么罪名都往我頭上扣。” 他身上沾了水,狼狽地收拾,謝瀾音歪頭朝他笑,“大表哥忙著娶媳婦,二表哥好靜不愛動,我不找你找誰啊,再說三表哥見多識廣談吐風(fēng)趣,我就喜歡跟著三表哥逛?!?/br> 蔣懷舟哼了哼,“算你還有點眼光?!?/br> 謝瀾音才要再哄兩句,腦頂被母親點了點,“玩一兩天過過癮就夠了,不許天天出去。” 陜西民風(fēng)較為開放,蔣氏小時候無拘無束,想做什么父母兄長都縱著她,就算女兒們養(yǎng)在規(guī)矩頗多的杭州,都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官家閨秀,蔣氏也沒有太苛刻地約束女兒們,嘴上管著,大多時候還是縱容的。 母親發(fā)話,謝瀾音乖巧地保證不亂跑,目光狡黠。 離開華山,一行人回了華陰縣城。 蔣氏難得回娘家,帶了不少江南特產(chǎn),裝了滿滿八輛馬車,由陸遲領(lǐng)著二十名侍衛(wèi)護送。陸遲是蔣氏陪嫁掌柜陸遙的義子,與蔣懷舟同歲,面如冠玉長眉細眼,不笑時也像在笑,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夫人回來了?!甭犝f主子們歸來,陸遲立即迎了出來,一身灰衣掩飾不住其卓然風(fēng)采。 蔣氏對他更像是對待子侄,有些無奈地解釋道:“說了明日下山,不過咱們五姑娘嫌累,今天就回了,派人收拾收拾,午飯后就啟程吧?!?/br> 陸遲笑著點頭,轉(zhuǎn)身前朝謝瀾音望了過去。 他在蔣家的嫁妝鋪子里做事,但也是謝瀾音的長隨,每次謝瀾音出門,蔣氏都會安排陸遲陪著。長女會功夫,身邊亦有侍衛(wèi)保護,次女更像是蔣家人,不管在家怎么跳脫,到了外面穩(wěn)重狡猾從不吃虧,只有小女兒嬌氣貪玩,讓蔣氏不放心。 謝瀾音同陸遲很熟了,看出他眼里的笑,隔著帷帽瞪了他一眼。 陸遲仿佛看得見般,笑意更勝,沉穩(wěn)地后院安排。 中午用完飯,眾人歇息片刻,繼續(xù)趕路。 走了三日,黃昏時分抵達西安城六里外的一個小縣城,蔣家在此處有別院,蔣氏一行就到那里下榻休息,明早再進城。 因為蔣氏之前派人傳話要后日才到這兒,前兩天改了主意也沒有派人再通傳,想給家人一個驚喜,故蔣家另外兩位公子里只有二公子蔣行舟提前到了別院,先安排迎接事宜,沒想姑母表妹們提前到了。 “姑母怎么不早說,大哥有事,定好明天黃昏再過來,早知您今日到,大哥肯定與我一起來了。”蔣行舟快步又不顯慌亂地趕了出來,一身玉色長袍,眉目清雋。他喜好古玩瓷器,人也如沉淀了時光歲月的上品青瓷,靜謐端雅。 “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氣做什么,在城門外面接接就是,哪用大老遠跑到這邊?!笔Y氏看到次侄就忍不住笑,將人拉到身邊,上下打量,柔聲感慨道:“個頭快追上你大哥了吧?怎么樣,行舟有中意的姑娘了嗎?都二十了,可別學(xué)你大哥這么晚才娶媳婦?!?/br> 姑母催婚也是出于關(guān)心,蔣行舟大大方方道:“暫且還沒有,等行舟遇見心儀的姑娘,第一個告訴姑母,請姑母拿主意?!?/br> 謝瀾音偷笑,眨著一雙明亮的桃花眼看他,“二表哥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甜言蜜語了?” 蔣家三兄弟接管家里生意后,每年至少會有一個去杭州探望姑母,因此對謝瀾音而言,表哥們都很熟悉了,隔了一年半載再見也不會有陌生之感。 蔣行舟摸摸小表妹腦頂,熟稔地夸道:“瀾音長個子了,人也更好看了?!笨渫赀@個又夸謝瀾橋,謝瀾音猜到他會問長姐,主動解釋道:“大姐幫爹爹的忙,脫不開身,只能等二表哥娶親時再過來了。” 小姑娘油嘴滑舌的,蔣行舟搖頭失笑。 蔣懷舟見附近街坊有人出來看熱鬧,勸道:“二哥,咱們先請姑母進去吧?!?/br> 蔣行舟點頭,往里走時告訴了眾人一個大消息,“皇上封大皇子為秦王,明日秦王殿下便要抵達西安,儀仗進出前后半個時辰百姓不得進出城門。姑母,咱們不如在這邊用完午飯再出發(fā),免得還得在城門外面苦等?!?/br>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找到耳墜的謝瀾音:傳說果然都是騙人的! 早起撿了耳墜的秦王爺:留著將來哄媳婦。 盧俊葛進:……⊙﹏⊙b汗 嘿嘿,這樣的初遇大家還滿意不?繼續(xù)求花花~~~ ☆、第4章 秦王將至。 得知這個消息,蔣懷舟目光微變。經(jīng)商的最怕當(dāng)官的,西安一下子來了位個王爺,也不知其人如何,若是個貪婪的,自家免不了得多送些孝敬。 蔣氏謝瀾橋也想到了這茬,礙著身邊人多,彼此交流個眼神,都沒有露出什么異樣。 謝瀾音常聽母親jiejie談?wù)撲佔永锔黜椯~目,對官商之間的人情世故也懂一些,但她一來年紀(jì)還小,二來對舅舅一家充滿了信心,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反而更想看熱鬧,興奮地同母親道:“娘,我想去看秦王儀仗進城,娘以前看過平西侯領(lǐng)兵凱旋,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等熱鬧呢?!?/br> 平西侯便是沈皇后的親大哥,現(xiàn)任陜西總兵,總兵府也設(shè)在西安。 蔣氏看看女兒,想到自己當(dāng)年看熱鬧的心情,笑著應(yīng)了,“行,那咱們就去瞧瞧,不過這是你求的,到時候別跟娘抱怨,嫌等的時間長?!?/br> 謝瀾音連忙保證不會,嬌嬌的聲音隨著涼風(fēng)飄到了隔壁的院子。 新綠的老槐樹下,蕭元一身淺色錦袍靠在藤椅上閉目養(yǎng)神,夕陽的光從墻頭斜灑過來,沒有照到他,卻照到了掛在樹枝上的鳥籠上,里面的黃鶯鳥蹦跶了兩下,嫌那光芒太刺眼,喳喳叫了兩聲便臥了下去,將小腦袋縮進了翅膀。 于是姑娘好聽的聲音消失了,黃鶯也不叫喚了。 蕭元睜開了眼睛。 葛進站在旁邊伺候著,見此討好地道:“公子怎么醒了?我再逗它叫兩聲?” 主子就愛聽著鳥叫睡覺小憩。 蕭元搖搖頭,目光落在了旁邊的茶幾上。 葛進連忙倒了杯普洱茶遞過去。 蕭元懶懶地靠著藤椅,垂眸細品。 葛進望望墻頭,知道主子肯定聽出來了,小聲道:“真巧,咱們又遇到那一家人了,公子,我看那姑娘的表哥氣度不俗,回頭我派人去打聽打聽?沒準(zhǔn)也是名單上的人?!?/br> 強龍不壓地頭蛇,是因為那條龍沒出息,自家主子肯定要做這陜西的主人的,那就得摸清陜西有哪些蛇,打聽清楚了,能用的用,不能用的,就殺了煮了,換條能用的補上去。就算那位表哥只是普通人,先弄清楚那姑娘的來歷,萬一將來主子興起,他也有地方找人不是? 蕭元放下茶碗,點點頭。 葛進笑著去了,出門時遇到盧俊,隨口問道:“都安排好了?” 盧俊沒理他,徑自走到主子身前,低聲道:“公子,我確認過了,公子的府邸就在王府后面,隔了一條街,遇到急事,公子可以隨時趕過去?!?/br> 頂著王爺之名不好辦事,假作商人則可游刃有余地與官府、大商甚至邊關(guān)外的匈奴人往來。 “儀仗?”蕭元起身,對著鳥籠問。 盧俊回道:“從京城到這邊,一路上都沒有出事,只要公子稱病不見客,那些人也不敢冒然去王府求見?!?/br> 隨著主子進城,主子在京城的遭遇很快就會傳遍陜西,聰明人都能猜到主子不被皇上所喜,看似封王實則貶謫,那么主子有些怪脾氣不愿見客,旁人也不會懷疑,主子安排的人足以瞞天過海。 一切安排妥當(dāng),蕭元取下鳥籠,轉(zhuǎn)身朝屋子走去,“明早出發(fā),去看秦王進城。” 盧俊本能地要領(lǐng)命,還沒開口就傻了,主子要明早進城? 那不是去白等嗎? 一聲“是”卡在了喉頭,百思不得其解,等葛進回來,盧俊故作平靜地將主子的吩咐告訴了他。葛進聒噪,但人很聰明,主子的心思他不說回回都能猜中,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這點事根本不用猜,葛進想到自己打聽來的消息,意味深長地笑了,抬腳要去里面伺候。 “等等,你笑什么?”盧俊伸手?jǐn)r住他,笑得那么賊,肯定是猜出來了。 毫無預(yù)兆被攔,葛進納悶回頭,盯著盧俊看了兩眼,奇道:“我每天都笑,你管我笑什么?”說完忽的明白過來了,指指窗子,壓低聲音問他,“你想知道主子為何決定明早進城?” 盧俊默認。 葛進就拉著他胳膊往旁邊走,最后停在槐樹下面,示意盧俊低頭。 盧俊沒有多想,低頭聽。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訴你?!备疬M邊說邊笑,說完最后一個字,兔子般跳了出去。 盧俊一把沒抓住人,眼看葛進已經(jīng)跑到屋子門口了,暗暗咬牙。 屋子里面,蕭元聽到動靜,猜到那二人又斗起來了,唇角微翹,繼續(xù)喂鳥。 次日清晨,蕭元沒用葛進伺候,自己提著鳥籠去了后院,將鳥籠掛在樹上,他望望隔壁的宅子,緩緩練起拳來,動作如行云流水,舒緩里又有種詭異的凌厲,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殺人于無形。 “姑娘姑娘,大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