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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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藥了嗎?” 齊奕不理他,專心喝粥。雖然只是一碗粥,但做得非常美味,他還是挺滿意的。 “陪我出去走走吧?”喝完粥,齊奕對殷恕說道。 殷恕點頭,伸手扶他下床,為他披上外套。 走出病房,一股涼意襲來,醫(yī)院的走廊總是比其他地方要陰冷,這里每天迎來送往,生死交替,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鬼氣。 齊奕看向殷恕,他身上的鬼氣確實有所變化,以前會無意識地吸引四周的鬼氣,如今那些鬼氣卻像是在害怕他,不敢輕易靠近。他隱隱覺得,殷恕似乎已經(jīng)完全掌控這些鬼氣,凌駕其上,收發(fā)自如。 這意味著,原本被迫承受的鬼氣,很可能轉(zhuǎn)化成他自身的能量。就像霍陽,他的鬼氣來自于對邪佞的屠戮,雖是鬼氣,卻帶著浩然正氣。而殷恕……齊奕說不上是什么,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數(shù)百年沉積的鬼氣,是一般人能夠轉(zhuǎn)化的嗎? 如果真的轉(zhuǎn)化成功,殷恕不但不會再受鬼氣之苦,而且還能有意識地利用鬼氣影響他人。很多身居高位、心性堅定的領(lǐng)袖人物便帶有類似的鬼氣,或者說一種氣勢,不怒自威,讓人心生敬畏。只是殷恕的鬼氣更加強(qiáng)大一些,可以直接影響人的精神和氣運。與他的幸運相反,他給別人帶去的都是負(fù)面影響,做他的敵人絕對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情。 齊奕想到這里,忍不住勾了勾嘴唇。 “笑什么?”殷恕問。 “嗯,很開心?!饼R奕依靠在他臂彎里,一臉輕松愉悅。 “住院還這么開心?!币笏”凰男那楦腥荆佳凼嬲?,嘴角帶笑。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饼R奕笑著說,“感覺受傷也是一件好事,特別是為你受傷?!?/br> 殷恕手臂一緊:“不要再為我受傷,我會心疼,會難受,會忍不住發(fā)狂?!?/br> 齊奕偏頭望著他,嚴(yán)肅地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看了什么奇怪的電視???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都變成煽情體了?!?/br> 殷?。骸啊边€能不能愉快地表達(dá)愛意了? 齊奕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樂不可支。 正在這時,齊奕突然聽到一陣哭聲傳來,他循聲望去,只見一間病房里外站著十來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圍在床邊,看著床上剛剛逝去的老人低低抽泣。 那位老人大約七、八十歲,頭發(fā)蒼白,面容安詳,去得很平靜。兒孫滿堂,壽終正寢,這大概是老人一生最好的寫照。 “齊奕,”殷恕突然開口道,“我們以后可能沒有孩子,也不會有后人為我們送終,你……介意嗎?” 他怎么會介意?他注定會比他先死,所以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不過他似乎應(yīng)該考慮一下了,一旦他離開,殷恕就成了孤單一人,如果有個孩子,或許是一種寄托。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殷恕陪他一起死,能夠完整地走過一生,也是一種幸福,只要他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 這時,齊奕看到老人的魂魄逐漸凝聚成形,然后一一掠過自己的兒孫,似在告別。 她看到齊奕,微微頓了一下,然后飄到他面前。 【你能看到我?】 齊奕點點頭。 殷恕見他點頭,以為他是介意他們以后沒有孩子,頓時覺得心頭發(fā)緊。剛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卻聽齊奕突然問:“您老貴姓?” 您老貴姓?殷恕表情木然,向齊奕投去疑問的目光。 齊奕又莫名其妙地點了一下頭,然后才對殷恕解釋道:“我看到那個奶奶的鬼魂了,她托我?guī)蛡€忙?!?/br> 殷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雖然知道齊奕能夠看到鬼,但這是他第一次見他和鬼魂交流。還好,原來他并不是介意沒有孩子的問題…… 齊奕拉著他走進(jìn)病房。 一名三十上下的男子注意到他們,問道:“請問你們是?” “你好,我是張奶奶在醫(yī)院認(rèn)識的朋友,想來見她最后一面?!?/br> 男子紅著眼說道:“你有心了,我母親去得很安詳?!?/br> 齊奕安慰地一句,緩步走到床邊,對他們說:“不知道張奶奶有沒有告訴你們,她在右側(cè)夾襖里藏了一把鑰匙,那是她留給你們的東西?!?/br> 眾人微愣,顯然都是第一次聽說。 “真的嗎?我們沒聽母親說過。”那名男子走到齊奕身邊。 “我也是偶然聽張奶奶說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們找找看?!?/br> 男子彎下腰,在老人右側(cè)摸索了片刻,果然摸到了一把鑰匙。 張奶奶又在齊奕耳邊補充了一句。 齊奕代為轉(zhuǎn)達(dá):“這應(yīng)該是張奶奶衣柜里那個首飾盒的鑰匙?!?/br> 男子驚訝地看了齊奕一眼,沒想到母親會把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訴這個人,想必母親生前很信任他。 “謝謝?!蹦凶诱\懇地道謝,“我叫方欽,是方家長子?!?/br> “你好,齊奕。”齊奕與他握了握手。 方欽看向殷恕,后者只是點點頭,沒有自報家門的意思。 方欽也不在意,對齊奕道:“今天恐怕不能與你久聊了,我還要料理母親的后事,下次再好好向你致謝。” “不用了,萍水相逢而已?!饼R奕又看了看床上的老人,輕聲道了一句,“張奶奶,一路走好?!?/br> 【謝謝你,孩子,祝你一生幸福?!繌埬棠痰幕昶蔷従彽ィ罱K消失在空氣中。 齊奕和殷恕離開病房,繼續(xù)沿著走廊散步。 殷恕問:“你每天都能看到這些?” “嗯,差不多?!?/br> “不覺得害怕?” 齊奕笑道:“對我來說,人比鬼可怕多了?!?/br> “那你第一次遇到我時,是什么感覺?” 齊奕想了想,回道:“第一次嘛,我連你樣子都沒記住?!?/br> 殷恕不滿:“我這么英俊挺拔,你居然連我的樣子都沒記?。俊?/br> “沒辦法啊?!饼R奕一臉無辜道,“你當(dāng)時在我眼中就像鬼一樣陰森恐怖,實在有點嚇人?!?/br> 殷恕黑著臉,不開心。 “但是,”齊奕拉住他的手,“我并不怕你。” 殷恕望著他。 齊奕抬頭看向天空:“在我心中,殷恕是一個既可怕又美麗的人。” “……”這是什么形容? “有一句話很適合你,’黑夜給了我一雙黑暗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br> 殷恕沉默了一會,說道:“不對?!?/br> “什么?” “我的眼睛,只為尋找一個人?!币笏∩钌钅曋?/br> 這男人說情話的技能真是越來越高了,逮著機(jī)會就閃電。齊奕心中一熱,眉眼彎起,伸手抱住殷恕的脖子,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在他眼睛上輕輕落下一吻:“那么,它從此就屬于我了?!?/br>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殷恕眼中滿是堅定無悔的情意。 有此情深,死而無憾。 齊奕覺得這一生圓滿了,剩下的每一天都將是奢侈的享受,就讓幸福將自己溺死吧! 兩人又逛了半個多小時,殷恕將齊奕送回病房,等他休息后,才起身離開。 “殷總,”左誠的電話打過來,“趙明暉正躲在安順街的一間公寓里。” “通知鷹眼。”鷹眼是趙明暉曾經(jīng)的伙伴,結(jié)果被他出賣,還弄瞎了一只眼睛。落魄的鷹眼憑著一股狠勁,這幾年在道上闖出了一些名堂。他對趙明暉恨之入骨,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報仇。 殷恕把這次機(jī)會送給他,就看他如何把握。 目前jc已經(jīng)掌握了趙明暉不少犯罪證據(jù),其中一半還是殷恕提供的,但他沒打算讓趙明暉蹲大牢,應(yīng)該說,他沒打算讓他“有機(jī)會”蹲大牢。 殷恕眼中閃過一抹狠絕,就快了!在齊奕出院前,他必須把這個麻煩徹底解決。 殺氣凌厲的殷恕,正如齊奕所說的那般“陰森恐怖”,這一面,他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在齊奕面前展露……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的小劇場—— 殷?。核?,你到底介不介意沒有孩子? 齊奕:有你一個就夠折騰了。 殷?。何矣植皇切『?。 齊奕:桌上的蛋糕別吃,我待會要拿去給宋哥。 殷?。翰恍校∧鞘俏业?! 齊奕:你吃得夠多了。 殷?。翰恍芯褪遣恍?!你敢把我的蛋糕送給別人我晚上就不刷牙! 齊奕:……還敢說你不是小孩。 第64章 新居進(jìn)行時 “終于回家了!”齊奕歡呼著撲向自己的沙發(fā),抱著抱枕狠狠親了一口。 “你小心點?!币笏√嵝训?,“骨骼剛剛愈合,別又傷到了?!?/br> “嗯,知道?!饼R奕笑瞇瞇地回答。 殷恕見他懶懶地窩在沙發(fā)里,像只熊貓一樣,就差滾幾下,忍不住心中柔軟。家里有他在,果然才是最圓滿的。 “我去做飯?!币笏∶撓峦馓?,挽起袖子往廚房走。 什么?做飯?齊奕猛地抬起頭,一臉驚悚地瞪著殷恕走進(jìn)廚房。他連忙爬起來,快步跟上去。 殷恕從冰箱里拿出食材,有模有樣地拆分?jǐn)[弄,rou食放一邊,蔬菜放一邊,然后開始一一清洗。 齊奕扒著門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 殷恕同學(xué),洗rou不要用擰的!洗蔬菜也不要用擰的!敢不敢先把土豆皮削了再洗?等等,你還要做大閘蟹?大閘蟹不是隨便在水里泡泡就可以了!這么敷衍了事,它們會恨你的。 “唔?!币笏灪咭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