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齊帝依言吩咐了跟在后面的穆宜。 進(jìn)了林子深處,她四下看看,然后上前踮腳去親他。 她也沒管日頭沒下山,在這城郊野林里,她把齊帝推在樹干上,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吞下了,齊帝只在一開始說了這光天化日的,她充耳不聞,后來也就隨了她,任憑她施為。 她緊緊的纏他,又咬又啃,想,最后一次,她和齊帝最后的恩愛。 事畢,她覺得她比上次還要狠,看著齊帝那完美精實的身上布遍的抓痕牙印,都起粼子和破皮出血了,忽略過心疼的感覺,整理好衣裙,不發(fā)一言的輕身往林外走。 她剛走兩步,就聽得齊帝在身后調(diào)侃沙啞的輕笑道,“桃桃,提上裙子就不認(rèn)人了嗎?” ☆、第134章 鳳凰臺 她繼續(xù)走,以后就不認(rèn)人了,能把她怎樣? 快出林子的時侯,她被徐知誥在后面牽住手,她從眼風(fēng)里看到他衣衫不整胸肌坦露了一大片,不禁火大,甩掉他的手,徐知誥待要再牽她,卻見她伸手給自已系帶合衣,輕喚了聲桃桃,聽?wèi){她動作。 任桃華是把他整得嚴(yán)絲合縫,才醒悟了,不是要形同陌路,可這不由自主的又霸著人了。 徐知誥看她懊悔的樣子,怕她惱羞成怒,一把把她抱住,輕笑道,別氣了,為夫錯了。 她一怔,幽幽的咬牙道,“錯哪里了?” 徐知誥抱著她笑道,“朕錯了,但不知錯在哪,皇后寬宏大度,能指點迷津嗎?“ 她怒,你不知道錯哪還認(rèn)錯,她差點以為這是直承不諱了,而且這種若無其事的嬉笑口吻,真是讓人不能忍辱負(fù)重,她脫口罵道鬼鬼祟祟不要面皮。 “朕怎么鬼祟了?” 她推開他,兩人四目相對,在齊帝清冷漂亮深沉如墨的眼底,她看不出來什么情緒,也是的,象魚氏說的,一個當(dāng)?shù)弁醯?,何須心虛,瞞著已是顧及你了,這種感覺她受不了,索性挑明了吧,她也不是委婉的料子。 “好,你即和宮女花前月下私諧歡好,自古以來,這也是帝王常有的風(fēng)流佳話,當(dāng)讓尚寢姑姑記了進(jìn)御次敘,扶了個嬪位,正大光明的雙宿雙棲才是正道,可你偏偏敢做不敢當(dāng),怕她珠胎暗結(jié),要太監(jiān)熬了避孕湯藥給人家,你一介帝王,做出這種竊玉偷香的事,又欲蓋彌彰,鉆xue逾墻始亂終棄,皇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枉為人主,你羞也不羞?” 長篇大論的,她說得流暢,純粹是平日聽李太后的訓(xùn)導(dǎo)太多,耳濡目染,這種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她如今也是瑯瑯上口,說得義正辭嚴(yán),齊帝該羞愧得無地自容吧。 聽了她的話,徐知誥沉默良久,才道,“朕不是懼內(nèi)么,若是正式封了她,皇后可能容得?” 她聞言氣炸了肺,這不但是認(rèn)了,還在尋她認(rèn)可,她冷笑一下,陰陽怪氣的道,“容得,莫說一個,便是上百個,本宮做皇后的還沒這種氣度?” 徐知誥望著她嘆了口氣,“撒謊,莫說一個,皇后連半個都容不下。” 任桃華眼淚已幾乎奪眶而出,既然知道,還要這么做,她想也沒想,伸手打了他一巴掌,脆生生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中了。 齊帝沒躲,只在她收手的時侯擒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個臉上,神色居然有了幾分委屈。 “藥是我喝的?!?/br>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道,“你為誰喝的?” 徐知誥過來擁住她,輕聲道,“我就一個婦人,你說我為誰喝的?” 任桃華木木的任他親著,還被他丟的炸雷轟得迷糊,一邊在恩愛時熱烈的要自個再生一個,同時卻又喝著不讓婦人懷孕的藥,齊帝乍這么矛盾呢? “走吧,難得出來,帶你去一個地方?!?/br> 一柱香以后,她下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是到了江寧府西南的鳳臺山,是帶她來游鳳凰臺嗎? 在金陵鳳凰臺頂,極目看三山煙霞,觀白鷺洲分水,浩瀚江水奔流不息,是何等愜意,可是這時侯已是夜晚,黑燈瞎火的,看到的只是一片夜色吧。 徐知誥把韁繩丟給侍衛(wèi),過來道走吧。 她搖搖頭,雖然夜晚和冤家上鳳凰臺也是一件美事,可是她走不動了。 “朕背你?!?/br> 她伏在徐知誥的背上,只覺他步子穩(wěn)健如履平地,兩旁樹木黑影幢幢,眼前流螢飛舞,嗅著山野里新鮮空氣混合著他熟悉味道,聽著他勻長規(guī)律的喘息聲,她心里暖意融融的,不禁更緊的圈住了他的頸項。 高聳的鳳凰臺上,亭臺樓閣,一應(yīng)俱全,此時也不是一味的黑沉沉的,反而是燈火通明,在四下挑著不少的盞四角宮燈,在鳳凰臺的東面,更是一片笙歌彩袖翻飛,似乎是有人在夜宴。 他們正是從東面的青石臺階上來的。 那邊歌舞不斷,賓客們卻寂靜了一會兒,是因為從東面臺階上上來的一對男女太晃眼了,是一對夫婦吧,并不算太年輕了,可是男的俊極,女的色絕,驚人的匹配,若不是那男的正背著那婦人,在這神話傳說悠久的鳳臺上,他們都會以為真是九天上的神仙眷侶下凡。 那男子放下婦人掃視了一圈,他們才趕緊收回了眼光,這身氣勢,不同凡響,這天子腳下,臥虎藏龍,必是個做大官的,可也沒見過哪個做官的居然親自背媳婦的。 徐知誥牽著任桃華往鳳臺北角去了。 這北角上,平地拔起了一座十余丈的閣樓,她也沒細(xì)數(shù),好象都有七八層,反正她爬得都邁不動步,就看著齊帝說再不往上了吧,齊帝笑了笑,一把又抱起她,打橫抱著她往上走。 似乎是到了頂層,齊帝才對一直跟著的碧珍和白梨道,你們在下面守著吧,不用上來。 倆人應(yīng)了,白梨暗嘆,這一路的,背完了又抱,自打齊帝來了,皇后就沒乍走路吧。 上去后,她才知曉徐知誥為何執(zhí)意把她領(lǐng)上來,這山巔上的高樓之頂,幾乎有手可摘星辰的錯覺,璀璨錯落的星子掛在夜空里,似乎觸手可及,簡直太美了。 “好美?!?/br> “你來過是不是?” 徐知誥道沒有,他是真沒來過,只是周宗提過,這是他和外室幽會的地方。 這頂樓上椅榻桌子一應(yīng)俱全也罷,居然還一塵不染的,任桃華有些奇了,難不成有人來天天打掃不成? 夜燈在風(fēng)中搖晃著,星河浩渺,兩個偎依著看了會夜景,任桃華想拉了他回去,這么晚不回去明天李太后準(zhǔn)會生氣的,她說了句回去吧,一直在抱著她親的齊帝卻沒有松手,笑道再呆一會兒,我這樣回去好嗎?” 她看著齊帝臉上那尚很清晰的暗紅五指山,點了點頭,也是。 后來就走不了了,她被齊帝支使著去拿東西,很奇怪這上面還有茶具,里面還有冷茶,就想也不知能喝不,卻聽到衣物悉索的動靜,然后回身察看,不禁大吃一驚,然后面紅耳赤的罵了聲流氓。 徐知誥笑道,皇后,它一見你就這樣。 她羞臊得不行,然后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見了那個姓種的小宮娥也這樣嗎,話一了口,她就后悔了,她才冤枉了齊帝,不宜疑神疑鬼的,就想著徐徐圖之,暫且不提這個美得讓人不安的小宮娥,可是如鯁在喉,念茲在茲,終究是沒忍住。 徐知誥明顯的錯愕了會兒,才道了句過來。 徐知誥給她改著衣帶,行云流水的解裳,抱著她分花插柳,滿足的喟嘆了聲,才輕聲道不會,這遲來的答案讓她愣了一會兒,才歡喜起來,感到齊帝溫柔的入她,嬌吟一聲抱緊他的強(qiáng)勁有力的腰腹,春~情襲來,哼哼唧唧的承受著他愛憐的占領(lǐng)。 她快要丟了身子的時侯,雙手環(huán)繞住他的脖子嬌癡的嚷嚷道,“二郎,二郎,把那個種時光調(diào)走,好不好?!?/br> 徐知誥飛快的隨口道了句好,連續(xù)重撞著她,伏首低頭含啜她嬌嫩飽滿傲然的桃尖,輕易的把她送上了云端潮頂,她似花開花落般的止不住痙攣糾縮,絞得他忍不住也低吼著隨之出了華。 她伏在他結(jié)實汗?jié)竦男乜谄较⒅で?,兩人偎依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又舊話重提,皇帝金口玉牙,說話要算數(shù)呀。 徐知誥親親她恩了聲,這個種時光雖是國師特意告誡要留在他身旁的,可是他的女人卻不樂意了,在那種快要得到的關(guān)健時侯提來,他本就愛戀之極,又怎么舍得掃她興,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任桃華挺滿意的,兩人在這樓頂親熱一回,她不管不顧的說了,就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杜絕了后患,雖然做得不太光彩,那小宮娥暫且也無辜,可誰教她生得惹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鑄下大錯,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其實皇后不必憂心,朕不敢的?!?/br> 任桃華哼了聲,只是不敢嗎? “真不敢,怕你不要我了,若桃桃不在了,便是有那米分黛三千,對我來說又有何樂?” 任桃華心頭甜蜜,羞答答扭捏道,“我對你那般重要嗎?” 徐知誥笑道,“天下縱有千嬌百媚,也不及你的胡攪蠻纏?!?/br> 任桃華的嬌羞剎那灰飛煙滅,待要咬他,卻見眼前他的肩上已是傷痕縱橫,終究不忍心,便湊過去輕輕咬了他的薄唇一口,聽得徐知誥低哼了聲,又是心尖又是寶寶的喚她,心里又是一軟,就再也發(fā)作不起來了。 ☆、第135章 大結(jié)局 到頭來,還是在鳳凰臺住了一晚,第二日天還沒亮,她就被齊帝喚醒,一起回了宮城。 她拐得皇帝一宿未歸,果然少不了李太后一頓訓(xùn)斥,又罰她抄金剛經(jīng)一百遍,在一個月之內(nèi)。 她抄得昏天暗地的,后來還是齊帝看不下眼,幫她抄了大部分,可她拿著那些紙,這明顯就是齊帝的筆體,他那么會模仿,就不能寫得象點她嗎? 徐知誥笑笑,“拿去吧,沒事?!?/br> 眼見得限期將至,她硬著頭皮把那疊紙交了上去,李氏挨張看著,中途顏色一變,她暗暗心驚,李太后最后把那疊經(jīng)放在一旁,面沉似水。 “皇后,你還真是命好?!?/br> 她不知如何接口。 李氏心中不免嘆息,整整一百遍,差不多有八十遍都是齊帝抄的,若不是她知之深詳,當(dāng)要懷疑那皇帝的廢寢忘食都是假象了,累成那樣,還要替媳婦抄經(jīng),堂而皇之的使用了自已的筆體,這要表達(dá)的意思是很明白的。 李太后嘆了口氣,她如今最親近的兩個人,她視為下半輩子倚靠養(yǎng)子,和她身旁這個甜甜叫她皇祖母的小孫女,一個和這女人血脈相連,一個對她情根深種,也罷,她也許終究是妥協(xié),只是早晚的事。 李氏竟然沒追究,就算她過關(guān)了,她很意外,后來又聽李氏提起,她的堂妹任杏芳留在齊主后苑終究是不合規(guī)矩,年底之前一定得出宮。 這雖是提出了,可是態(tài)底是很緩和的,她的驚詫都有點掩不住了。 她想,不過,任杏芳的事還是要早做決斷,拖下去終究不是個事。 她回到瑤光殿,問了任杏芳,還想不想和程堯佐過下去,若是不想了,她就想辦法讓他們和離,給她更覓良人,任杏芳眼淚汪汪的,卻還是斬釘截鐵的點頭。 她嘆,這分明是依依不舍的,卻還是狠了心腸,也罷,事已至此,她就差人請來了任明清,讓他去和程堯佐談和離,任明清一頭霧水,他對這個女婿還挺中意的,只是這是皇后提出的,萬般不愿也只能應(yīng)承著。 任明清臨時走又提了提他的職位,自打上次他出了事,就一直賦閑在家,終日無所事事,他還是想能出仕。 任桃華頭疼的說,我跟你和皇上說說,大伯父,成與不成,也不一定。 任明清樂得眉花眼笑,皇后既說了,那是跑不了的。 第三天頭上,程堯佐就來宮城來求見她。 她見了他,每見一次,她都覺得她的堂妹實在是找了個好夫婿,世族子弟中的翹楚,進(jìn)退有度,不卑不亢,讓人油然而生好感,若是任杏芳與他分開,便能嫁下一個,十有□□還是不及程堯佐的。 所以在程堯佐言明他不愿合離的時侯,她讓任杏芳與他回去. 她對程堯佐說若是實在過不下去,就別勉強(qiáng)了,她會為任杏芳另擇佳婿,也對任杏言說,曲折別扭了那么多年,還是坦誠相待吧。 了結(jié)了這樁心事后,她聽說齊帝為那個姓種的小宮娥匹配了人家,送出了宮,心里更是一塊大石落了地,看到那個種時光,她總有種揮之不去的憂慮在心頭,十分古怪,她總覺得自個不是杞人憂天,除去了這個心腹大患就好。 她不知道,此時,因為這個小宮女的離去,齊帝與清虛國師就發(fā)生了一場爭執(zhí)。 “你還記得多少事?”清虛道長終于問了一句。 徐知誥淡淡的道不多,他那一世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的,他奪了楊氏江山,記得他立了宋福金為后,景遷少年早逝,他后來恢復(fù)了李姓,建立了南唐基業(yè),勵精圖治,與民休養(yǎng),卻壯志未酬身先死。 “這個種時光,你和她命中當(dāng)有一子?!?/br> 徐知誥沒什么意外,嗤笑一聲,“那又如何,你事事預(yù)測□□,卻可曾算到朕被你煉的丹藥害死?“ 清虛道長嘆了口氣,“那是貧道學(xué)藝不精,慚愧之至,只是天地萬物草木螻蟻,皆有命數(shù),你命數(shù)錯亂,實不宜再動,你一意孤行,到時可不要再怪罪貧道。” 徐知誥笑道,“國師曾救下景遷,朕銘感五內(nèi),命數(shù)一說,也不是絕對,國師若是得閑,不妨精益道行丹術(shù),莫要把眼光局限在朕的后苑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