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方證大師略顯驚詫道:“岳先生,難道貴派的風老先生還在人世嗎?” 岳不群尷尬道:“蔽派風師叔在數(shù)十年前便已歸隱,跟本門始終不通音訊。他老人家倘若尚在人世,那可真是本門的大幸?!?/br> 這時吳明忍不住冷笑道:“風老先生是劍宗,你是氣宗。華山派劍氣之爭由來已久,勢不兩立,他老人家若仍在人世,于你又何幸之有?” 岳不群給吳明一番搶白,頓時默然不語。 這時,任我行笑道:“岳先生放心。風老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絕不會來搶你的掌門寶座?!?/br> 岳不群趕緊正色道:“在下才德兼疏,若有風師叔教誨,真是天大的喜事。任先生,可否指點一條明路,讓在下去拜見風師叔,華山門下,盡感恩德?!?/br> 岳不群說得十分誠懇,但吳明卻是明白,他早就知道令狐沖學了風老的劍法,只是一直故作不知而已。 任我行冷笑道:“第一,我不知風老先生在哪里。第二,就算我知道,也絕對不會跟你說。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真小人容易對付,偽君子可叫人頭痛得很哪。” 自討了個沒趣,岳不群便不再說話。 這時,任我行轉向吳明道:“老夫第四個佩服的人,便是我的女婿吳明?!?/br> 第399章任左之爭 之前任我行將佩服的人從原書的三個半提升到四個半,吳明就有些明白任我行會特意點出自己。 之所以任我行會這么做,吳明明白對方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提升他在江湖上的知名度,畢竟他的武功雖然厲害,但在江湖上的知名度卻遠遠不及一些武林宿耄。 同時,吳明也知道,任我行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落實兩人之間的關系,讓他綁在魔教這輛戰(zhàn)車上無法脫身。 當然,吳明深信以自己的武功,任我行所說的佩服也完全出于真誠,但若沒有前兩者的因素,任我行是斷然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的。 眾人聽聞之后都是十分驚訝,以吳明的年齡和資歷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任我行似乎不可能將他列為佩服的一員。 有人甚至發(fā)出了嗤之以鼻的輕哼,以此來表示內(nèi)心的不認同。 曲非煙十分興奮,笑道:“任爺爺,原來連你也佩服我?guī)煾秆??!?/br> 任我行哈哈笑道:“古人云,學無先后,達者為師。你師父內(nèi)力高絕,劍術通神,年方雙十,武功卻已在我之上,雖然他是晚輩,但老夫照例十分佩服。更何況,我能從黑牢中逃出生天,你師父他居功至偉,又怎么能不讓老夫不佩服呢?若非他是我女兒的心上人,那他應該排名第一,乃是我迄今為止最佩服的人。” 任我行這一下子將吳明捧得很高,曲非煙十分高興,任盈盈則既是自豪又有些擔心,至于吳明自己,卻是有些尷尬和無語,只能學著方證大師也謙遜道:“不敢當,任伯父過譽了?!?/br> 任我行得意一笑,接著轉向正派那邊道:“老夫第五個佩服的,便是沖虛這個武當?shù)呐1亲永系懒?。武當派太極劍法另辟獨徑,端的厲害非常。你這老道潔身自愛,不去多管江湖上的閑事。只是可惜你不會教徒弟,武當門下現(xiàn)在沒出什么杰出人材,等你牛鼻子鶴駕西去,太極劍法只怕要失傳了。再說,你的太極劍法雖高,但卻未必勝得過老夫,因此我只佩服你一半,算是半個。” 沖虛道長哈哈笑道:“能得任先生佩服一半,已是往貧道臉上貼金,多謝了!” “不用客氣?!比挝倚泻俸僖恍Γ又鋈晦D頭向左冷禪道:“左大掌門,老夫佩服的人中沒有你,想必心中很不服氣吧?其實,你雖不屬我佩服的人之列,但在我不佩服的三個半高人之中,閣下卻居其首位。” 左冷禪冷冷道:“在下居然是任先生最不佩服的人,真是讓我受寵若驚?!?/br> 任我行微笑道:“你武功了得,城府極深,原本很合老夫的脾胃。你想合并五岳劍派,要與少林、武當三足鼎立,可謂才高志大,也算了不起??上阈惺鹿砉硭钏睿才畔路N種陰謀詭計,不是英雄豪杰行徑,可真教人十分的不佩服?!?/br> 左冷禪冷笑道:“你不佩服我,我還不佩服你呢,在下所不佩服的當世三個半高人之中,閣下卻只算得半個?!?/br> 任我行哈哈笑道:“你是想學我嗎?簡直拾人牙慧,毫無創(chuàng)新,因此你就更加不令人佩服了。嘿嘿,你所學嵩山派武功雖精,卻全是前人所傳。以你的才能,只怕這些年中,也不見得有什么新招創(chuàng)出來。” 吳明卻是知道,左冷禪這些年勵精圖治,不僅將嵩山派的功夫歸納整理,同時他自己卻又練了兩門獨特的功夫,似乎便是專門用來對付任我行的。 左冷禪輕哼一聲,冷笑道:“有沒有創(chuàng)新那可不是嘴上說出來的,你若是敢跟我比上一場的話,左某一定會讓你見識這些年的新招?!?/br> 任我行嘿嘿笑道:“老夫倒是很想見識左大掌門的新招,可惜你已敗在我女婿手下,敗軍之將,何足言勇?” 左冷禪冷笑道:“沒錯,我武功是不及吳明,但你不也公開承認你的武功不及他嗎?我敗的是他又不是你,如何不能跟你言勇?除非是你根本不敢跟我比試?!?/br> 嵩山派弟子之前實在是太憋氣了,此時都紛紛叫了起來:“有本事就跟我們掌門比比……” 任我行這人的缺點就是狂妄自大,好勝心強,容不得別人的質(zhì)疑,再加上這么多年未見,他心里也真想跟這位老對手再次較量一番,此時見左冷禪叫板,于是便冷笑道:“好啊,左大掌門,這是你自己找死,到時候輸了可別怪老夫心狠手辣。” 左冷禪心中一喜,臉上卻是繼續(xù)冷笑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到時候你若輸了那可別后悔?!?/br> 任我行哈哈笑道:“我會輸嗎?那是不可能的。” 吳明心中暗自搖頭一笑,任我行果然還是受不得激,只不過現(xiàn)在的左冷禪暗中練就的寒冰真氣已經(jīng)被自己吸收了一部分,怕是無法阻擋任我行的吸星d法,基本上已經(jīng)注定了失敗的命運。 本就是被擒的人,按吳明的想法,那根本就沒必要浪費時間較量,但任我行怎么說都是任盈盈的親爹,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好歹也要給他留足面子,于是當即便二話不說,解開了左冷禪身上被封的xue道。 若是往常,左冷禪絕對不會主動挑戰(zhàn)任我行,畢竟兩人十余年前有過交手,當時若非他安排了后手,怕是要輸給對方。 現(xiàn)在時間過去了十多年,左冷禪雖然一直都在努力,卻是根本毫無把握能夠贏過任我行。 但他之前被吳明一招制住,而且眾目睽睽之下,又被小丫頭橫劍威脅,簡直丟完了臉面,現(xiàn)在急需一個機會,重新證明自己,而任我行就是最好的對手,只要打敗任我行,那么他左冷禪便可以重振聲威。 只是他似乎忘了之前吳明曾經(jīng)說過的話,今天他死定了,雖然由于比試,他可以暫獲自由,但比試完畢之后,哪怕他能贏過任我行,吳明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當然,左冷禪現(xiàn)在就像是溺水的人,只能先抓住救命稻草,至于其它的,他顧不了那么多。 眾人聽聞任我行和左冷禪要比試武功,頓時都是十分的興奮。 兩人的來頭和武功都是武林中的絕頂,平時要看到這種級別的比試,幾乎不太可能,也就難怪他們會如此興奮了。 曲非煙嘻嘻笑道:“任爺爺,我相信你一定會贏的,加油?!奔佑瓦@個詞語自然又是來自于吳明這個師父。 任我行哈哈笑道:“小丫頭,那就多承你吉言了?!闭f著,轉頭對左冷禪道,“左大掌門,若是沒什么問題的話,你先出手吧?!?/br> 左冷禪自知在吳明手里吃了個暗虧,損失了一部分寒冰真氣,現(xiàn)在跟任我行較量,自然不會客氣,當即輕哼道:“好,任先生接招?!?/br> “接招”兩字尚未完全落下,左冷禪的“大嵩陽神掌”便已出手,由此可見他的求勝心切。 任我行不慌不忙,揮掌便迎了上去。 兩人此番是多年之后的首度相逢,這一次相斗,更是在天下頂尖人物之前一決雌雄,兩人自然都將勝敗之數(shù)看得極重。 左冷禪一上來便使殺著,雙掌風聲雷動,看著極具破壞力。而任我行卻是沉穩(wěn)許多,不疾不徐,見招拆招,始終立于不敗之地。 這一點其實是跟心態(tài)有關。 左冷禪先前被吳明一招制住,現(xiàn)在難免有些急功近利,想要在眾高手面前挽回一些顏面。 而任我行便冷靜不少,出招自然便不會那般魯莽。 好在,左冷禪不愧是五岳劍派的盟主,十余招猛攻之后,便開始沉寂下來,有守有攻,不再急于求成。 兩人越打越快,在場諸人除了各派的掌門人,大多眼睛都看花了,根本已經(jīng)看不清兩人的出掌方位。 方證大師等人目不轉睛盯著場上兩人,眼神中盡是驚訝和贊嘆,顯然對兩人的武功都十分欽佩。 又打了幾十招后,任我行漸漸占據(jù)了場上的主動,而左冷禪則轉攻為守,看起來似乎極為不利。 任我行一掌快似一掌,每一掌都大開大合,威勢驚人。 左冷禪處于下風,看起來似乎窮于應付。 吳明卻是明白左冷禪的心計,他應該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對于任我行的獨斷專行、狂妄自大,吳明心里其實是有些反感的,于是便也沒出聲提醒,心中暗道:“讓他吃個苦頭也好,免得以后更加無法無天?!?/br> 這時,任我行忽然一聲大喝,雙掌快速向左冷禪胸口推去。 只聽“砰”的一聲,兩人四掌相交,便不再分開,顯然是開始比拼內(nèi)力。 忽然,左冷禪右掌一縮,竟以單掌抵御對方雙掌,同時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向任我行戳去。 任我行大吃一驚,急忙退開。 左冷禪踏步上前,右手疾點,他連點三指,任我行竟然連退三步,看得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等人心中都大為奇怪。 要知道任我行的吸星d法最擅長的便是吸取對方內(nèi)力,何以剛才兩人四掌相交,左冷禪會安然無恙?難道他嵩山派的內(nèi)功居然不怕吸星d法? 旁觀眾高手固然覺得驚訝,其實身臨其境的任我行心中更是駭然。 第400章冷禪之死 十余年前,任我行跟左冷禪一戰(zhàn),未曾使用吸星d法便占據(jù)了上風,只是因為當時吸星d法尚未有克制之法,交戰(zhàn)中不幸引起反噬,便乘左冷禪兩名師弟出現(xiàn)之時,拿住話頭脫身而去。 爾后十余年時間在西湖湖底地牢,他心無旁騖,這才研究出壓制體內(nèi)異派內(nèi)力相互沖突的法門,修習吸星d法才不至于遭受反噬的危險。 此番任我行跟左冷禪再度相逢,求勝心切,因一時不能取勝便使出吸星d法,與對方手掌相交,試圖吸取對方內(nèi)力。 然而,任我行一吸之下當即嚇了一跳,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對方內(nèi)力竟然空空如也,宛若憑空消失了一般。 任我行震驚之下,卻是有些不信邪,接著又連吸了幾下,但始終沒吸到左冷禪的半點內(nèi)力,眼見左冷禪指法凌厲,于是便連退了三步,緊接著這才突然變招,大開大合,攻勢威猛無比,而左冷禪則再次采取了守勢。 看到兩人的交手,吳明心中暗嘆,這不僅是功夫的比試,同時其實也是心計的較量,兩人從實力上來說,任我行更勝一籌。 不過,左冷禪也并非沒有優(yōu)勢,那就是這十余年來他知恥而后勇,專門修煉了寒冰真氣,同時還有一種無名功法,便是之前讓任我行的吸星d法吸不到內(nèi)力的法門。 當然,左冷禪想要獲勝,難度比任我行大得多,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而他這人城府極深,采取守勢便是等待這樣的機會。 一晃眼的功夫,兩人又斗了幾十招。 任我行雖然占據(jù)場上的主動,但久戰(zhàn)不下,心中卻也有些著急,掌勢更加威猛,簡直步步緊逼。 左冷禪連連后退,這時任我行又是一掌劈來,左冷禪心中一動,暗暗一咬牙,便不再后退,竟然伸出左手無名指去彈任我行的手腕,而右手食指則戳向他的左肋。 任我行見左冷禪反守為攻,心中大喜,當下微微斜身,看似閃避,其實卻是故意露出空門,讓對方戳中。 任我行的想法很簡單,他故意露出空門的時候早已將“吸星d法”布于胸口,若對方指中毫無內(nèi)力,那自然無法威脅到他的安危。而若帶著內(nèi)力,那吸星d法便會奏效,直接將對方的內(nèi)力盡數(shù)吸收過來。 兩人各打算盤,場中哪怕就是方證大師等人也根本看不出來,唯獨吳明了然于胸。 之前吳明吸取了一部分左冷禪修煉的寒冰真氣,這會不會成為兩人勝負的關鍵呢?其實這點就連吳明也不敢保證。 不過,鑒于任我行的狂妄自大,吳明卻是不準備提醒,讓他吃個暗虧也好,免得以后越來越狂妄。 有些事情說起來很久,其實只是一瞬間的工夫。 眾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左冷禪的手指已經(jīng)戳中了任我行的左胸天池xue。 任我行全力運功,發(fā)現(xiàn)對方內(nèi)力猶如河堤決口,從自己“天池xue”中直涌而入。 “左大掌門,你中計了!”任我行心中大喜,努力施為,加速吸取對方的內(nèi)力。 這時,只聽左冷禪冷聲道:“是嗎?” 伴隨著這聲反問,任我行忽然發(fā)現(xiàn)涌入的內(nèi)力竟然奇寒如冰。 幸好左冷禪此前寒冰真氣被吳明煉化了一部分,而任我行又發(fā)現(xiàn)得早,當即震開對方,只是那寒冰真氣奇冷無比,還是將他幾乎凍僵過去,但比起原書的情況,卻是要好得多了,至少還能動彈。 場上這一變化,頓時讓眾人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任盈盈見父親臉色大變,當即詢問一旁的吳明道:“我爹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