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沒想到陸玄一口拒絕:“我不想去芙蓉閣,兩百塊肯定不夠?!?/br> “不行,必須去芙蓉閣,不然你晚上在客棧喝稀飯?!?/br> 陸玄只好讓步,“那多的錢你掏?!?/br> “……”琥珀咬了咬牙說好,富二代也太會過日子了,這兩百塊本來就是她的好嗎。 兩人走出客棧,步行到湖濱路上,陸玄停步要打車。 琥珀說:“很近,步行十分鐘,根本不用打車?!?/br> 陸玄扶了扶眼鏡,自言自語:“看來要買輛車,以后出行也比較方便。” 琥珀:“……”拜托給老板留點面子好嗎,老板還沒買車呢。 “你這么有錢干嘛還在客棧里打工?!?/br> 陸玄笑了:“就是因為有錢才可以任性的在客棧里打工啊。沒錢的話,那還真是要好好的找一份工作,努力掙錢,規(guī)劃前途,你說是不是?” 琥珀承認他說的有道理,“既然你有錢,干嘛還老琢磨我的錢?!?/br> 動不動看手相掙外快是個什么意思?還騙老板的錢去吃好的。 陸玄笑笑:“那是樂趣。小丫頭你懂什么?” 琥珀瞪大了眼睛,這是反了啊,居然叫老板小丫頭!她做出威嚴(yán)的表情:“不想叫老板就叫姐!我可是比你大?!?/br> 陸玄瞥她一眼,“我比你大?!?/br> “你不是24?”她記得清清楚楚他身份證上的年齡。 陸玄一本正經(jīng)說:“我心理年齡比你大。” 琥珀撇撇嘴:“別胡攪蠻纏,老老實實叫姐就是了,誰跟你講心理年齡,大家都憑身份證論大小好嗎?!?/br> 陸玄扶扶眼鏡,“反正比你大就對了?!?/br> 琥珀:“……” 說也奇怪,她本來也自認為口才不錯的,可是碰到陸玄,竟然會落了下風(fēng)。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芙蓉閣。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樓,此刻夕陽西下,飛檐上還挑著霞光,內(nèi)里已經(jīng)通火通明。這是珍珠湖邊最有名的飯店,類似于西湖邊的樓外樓,很多外地來的游客慕名而來,平素飯店門口車水馬龍,極是熱鬧。 琥珀雖然在水邊的阿狄麗娜住了一年的光景,卻沒怎么光顧此處,因為人太多。她不喜歡太鬧,相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鼎城大廈頂樓的高檔餐廳朱頂。 朱頂也是雕梁畫柱的中式風(fēng)格,但每天只接受固定人數(shù)的客人,還要提前預(yù)約,所以絕不會出現(xiàn)芙蓉閣這樣熙熙融融的情況。 她和顧珣的第一次約會,便是在朱頂。 飯菜美味自不必說,價錢也是貴的離譜,不過去朱頂,吃的也并不是菜,而是情調(diào)和品味。朱頂?shù)男麄髡Z便是,以月色勾芡,以星光佐味。 因為今天她和陸玄來的比較早,芙蓉閣門口的車位還挺多。 她掃了一眼,未見顧珣的車子,看來他還沒到,如此正好。 迎賓小姐將他們請進去,進門的地方設(shè)了一個曲水流觴的微觀景致,一池清水中飄著睡蓮,環(huán)境很優(yōu)雅。 既然是相親,必定是要在樓上包廂,不會是在一樓的大堂里。 所以琥珀便在一樓靠近樓梯的地方找了個位置。 陸玄指指里面靠窗的座位說:“坐那里比較好,可以看見水景和荷花?!?/br> 琥珀微笑:“你在客棧還沒看夠啊。我們那個房間不都可以看見水景和荷花?!?/br> 陸玄沒再反對,坐在她的對面。 琥珀故意坐在背對著大門的方向,面朝廳內(nèi)。顧珣進來時肯定直接上樓,不會注意到她。 桌子上的青瓷盆里種著纖巧的碗蓮,瓶中插的也是珍珠湖里采來的紅蓮,暗香浮動。芙蓉閣的環(huán)境和風(fēng)景也算是極好了,不過還是沒有朱頂好。琥珀心里很感安慰,至少顧珣第一次和她約會,去的是市里最好的飯店。 陸玄拿起菜單,毫不客氣的開始點菜,魚圓,魚片,魚羹,魚頭,點了四個菜,全是魚。 “你屬貓的?” 陸玄看看她,“吃魚聰明,你多吃點?!?/br> 屢次三番的質(zhì)疑老板的智商,是可忍孰不可忍。琥珀哼道:“有本事你算出明天的七星彩大獎號碼給我看?!?/br> 陸玄笑:“能也不能告訴你?!?/br> 你能才怪,琥珀當(dāng)然不信。 陸玄點過菜,她拿出手機,從照片里翻出一張遞給陸玄。她手機里存了不少顧珣的照片,背影最多,側(cè)面其次,正面最少。因為都是去年暗戀的時候偷拍的。 “你幫我個忙吧。一會兒如果看到這個人,拜托偷偷拍張照片,拍他身邊的女孩兒?!?/br> 陸玄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你男朋友?你來捉j(luò)ian?” 琥珀忙說不是,“朋友的哥哥,他今天來相親,我想看看他的相親對象?!?/br> “你暗戀他?” 琥珀板著臉說:“不要打探老板的隱私?!?/br> 陸玄笑笑,然后端起一杯茶,很用心的看著琥珀的身后經(jīng)過的人。此處離樓梯口有三張桌子,樓梯口和電梯間緊挨著,不論是坐電梯還是走樓梯都能看見。 過了大約半小時,飯店里人開始多起來,陸玄點的菜也陸陸續(xù)續(xù)上齊。 琥珀正在擦筷子,突然聽見身后的對話: “先生這邊請,請問是有預(yù)定嗎?” “有,305房間,姓顧?!?/br> 琥珀心口猛一哆嗦,筷子差點掉了。 顧珣的聲音她永遠都不會聽錯,時隔一年,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緊張的嘴唇都白了。 她急忙在桌子下踢了一下陸玄。 陸玄左手拿著手機按了一下相機,右手拿起桌上的一瓶辣椒粉倒入琥珀面前的魚羹里。 琥珀當(dāng)即就打了個大阿嚏,接著又是四五個,聲音不是一般的脆。她對辣椒粉過敏,只要聞見一點就會打噴嚏。 陸玄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你沒事吧,琥珀。” 本來她是想偷偷摸摸的窺探一下,結(jié)果驚天動地弄出這么大動靜,而且該死的陸玄竟然還大聲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好像多關(guān)心多緊張她似的,顧珣要是沒看見她才是出了鬼。 琥珀窘到只想鉆入到地縫里,她懷疑陸玄簡直是故意的!他在客棧里對她都客客氣氣的,出來了竟然直呼老板大名!而且往她魚羹里撒辣椒粉是個什么鬼,她什么時候說過她要喝辣味的魚羹了! 她不敢回頭,用紙巾捂住了臉,只當(dāng)根本不知道身后不遠處就站著顧珣,心里暗暗期盼他趕緊上樓。 丟死人了。 “琥珀!好巧你也在?” 一個高挑的女孩兒三步兩步走到她桌前,笑吟吟的和她打招呼。 琥珀臊得只想推窗跳進珍珠湖里。 還能更巧一點嗎,顧珣相親的人她竟然認識,是顧遠山得意門生的女兒董琪,當(dāng)初曾經(jīng)在顧遠山的壽宴上見過兩面。 還好今天不是單刀赴會,對面坐了個擋箭牌。琥珀連忙起身,指著陸玄說:“客棧里新來了個員工,我請他吃飯?!?/br> 如此關(guān)鍵的時刻,陸玄居然還反駁了一句:“是我請你。” 琥珀好想把他打一頓。 董琪對陸玄點頭笑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又對琥珀說:“我和顧珣定了樓上,要不我們一起上去?” 既然她提到顧珣,琥珀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假裝根本不知道顧珣來了,只好鼓起勇氣往后看,該怎么和他打招呼才好呢?是說“好久不見”,還是只說一句“你好”? 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還是只說個“你好”吧,字多了可能會咬住舌頭。 可惜她什么都不用說,等她頂著一張可以煎熟雞蛋的面皮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顧珣壓根就沒過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電梯前,背對著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態(tài)度完全將她視若路人,不,陌生人,或者說是仇人才對。 分手了繼續(xù)做朋友這種事顯然不是顧先生的風(fēng)格。 琥珀本來提著的心,此刻掉落的速度堪比過山車,啪嘰一下摔得稀巴爛。 她尷尬的對董琪笑笑:“不了,謝謝?!?/br> 董琪友好的笑笑,也不再堅持,轉(zhuǎn)身去找顧珣。 琥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顧珣的著衣風(fēng)格素來簡單,但他的氣度和身材會將最簡單的衣服穿出氣宇軒昂的意味來,單看背影都會覺得帥的過分。 分手這一年,琥珀偶爾也想過很多種和他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種。 一個冷冰冰的倨傲的根本就不認識你的背影。 琥珀對著一桌子菜,什么胃口都沒有了,堵得滿滿的,莫名其妙的還很傷心。 說起來也是認識了七八年的朋友,怎么就說不搭理就不搭理了,說句“你好”又不會掉顆牙,這么做,真的是……太絕情了呢。 ☆、第9章 陸玄扶了扶眼鏡,評價說:“兩人挺般配的,很有夫妻相。” 琥珀勉強笑了笑,不想讓陸玄看出來她此刻正心塞的半死不活。 陸玄卻還繼續(xù)望她心口上撒鹽:“你是暗戀他吧?” 琥珀憋不住了,索性直說:“他是我前男友?!?/br> 陸玄的目光馬上變得很同情:“可是人家顯然是已經(jīng)開始了第二春,你怎么還沉睡在去年春天?” 琥珀絕不承認這一點,“我只是好奇來看看他相親對象而已,沒有別的想法?!?/br> 陸玄開始進行評價對比,“她個子比你高,頭發(fā)比你長,嘴唇比你豐滿,身材也比你……豐滿。” 琥珀對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員工只想暴扁一頓。 陸玄笑笑:“不過沒你漂亮?!?/br> 琥珀心里稍稍安慰,這還差不多。 “但是,漂亮也沒有什么用。智商更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