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趙惜月吐吐舌頭:“早知道就不唱了,唱得也不怎么樣?!?/br> “我聽挺好的,可以向歌壇進軍了?!?/br> “算了吧,演戲都把人累死,我還是更喜歡拍照。下回再不接古裝片,服裝頭飾真折磨人?!?/br> “那個姓劉的后來找過你麻煩嗎?” “沒有,大概被你嚇著了,哪還敢惹我,所以說傍個富二代男朋友真不錯?!?/br> 她故意一臉市儈的模樣,看得許哲微微一笑。他就喜歡她這個樣子。 一曲舞閉,趙惜月的厚臉皮有些崩不住。畢竟周雅言還在那兒看著她呢,她不知道這祖孫倆的過節(jié),想著終歸是人家祖母,不好做得太過分,于是借口上洗手間,悄悄往外溜。 到了外頭才覺空氣清爽怡人,跟里面的烏煙瘴氣不可同日而語。順著長廊往前,拐過一個彎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冤家路窄,竟是劉芒。 那人正打電話,并未看到她。趙惜月趕緊往墻后一閃,堪堪避過他。 劉芒走到這邊往另一個方向拐,似乎是要上樓。趙惜月偶爾聽到一耳朵,對方聲音有些大,語氣頗為不耐煩。 “既然找到賀老頭了,就給我找死算了,老子不想再見到他?!?/br> “要是搞不定,回頭別來見我?!?/br> 趙惜月一顆心立馬被提起。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跟了上去。 宴會廳里,許哲還在等趙惜月回來。等了大約十幾分鐘沒見人影,他隱約覺得有問題。 上個洗手間哪有這么慢的,就算補妝也差不多了。 正準(zhǔn)備出去找人,突然被個阿姨拉住,熱情的和他說著家常,又祝他生日快樂,還把自己家的孩子介紹同他認(rèn)識。 許哲不好抹對方面子,只得禮貌地應(yīng)付著。等得說完一通抬手一看表,趙惜月都離開快半個小時了。 許哲覺得不對,再不顧別人眼光,大步朝外頭走去。 身后許煙雨覺得奇怪,問丈夫:“怎么了?” “顯然是安撫女生去了。我媽這個人,一開口就搞破壞。從前讓你受委屈,現(xiàn)在是小哲。” 許煙雨就笑:“沒事兒,習(xí)慣了?!?/br> 這么多年婆媳爭斗,她是絕對的大贏家,還有什么可跟老人家計較的。倒是這會兒看周雅言臉色不郁,不由提醒丈夫:“你媽看著臉色不大好,問問她是不是心臟不舒服,一會兒可別出事兒?!?/br> 兩人只顧著說話兒,沒人去管許哲。 許哲出了大廳往外走,掏出手機給趙惜月打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他又發(fā)短信:“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br> 過了一會兒對方打回來電話,聲音聽起來有些微顫。 “怎么了?” “許哲,我在四樓一間休息室,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出事了?” “嗯,有點事兒?!?/br> “等我,馬上。” 說完許哲大步朝樓上沖去。大概十分鐘后,終于在一些門半掩的休息室里,找到了表情有些無措的趙惜月,以及……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劉芒。 許哲上前問:“怎么回事兒?” “你趕緊查查,他是不是死了?” 劉芒面朝下躺在休息室的地毯上,從外部看沒什么致命傷。許哲蹲下仔細檢查一番,搖頭道:“沒有,應(yīng)該是暈過去了。你打的?” 趙惜月有點不好意思:“哦?!?/br> “你們怎么碰上的?” “我出來上洗手間,不小心迷了路,走到四樓來了。結(jié)果碰到劉芒,他對我糾結(jié)不休,把我拉進休息室想占我便宜。我一時氣不過就動了手,沒想到他這么弱,三兩下就趴下不動了。許哲,我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不會,死不了。不過我有點好奇,你上個廁所能從二樓跑到四樓?” 見謊話被拆穿,趙惜月只能再編一個:“我其實就想透透氣,里面人太多,我又都不認(rèn)識,有些不懷好意的老找我麻煩,我也不想叫你為難。就到處走走,沒想到……” 這么一說許哲臉上果然露出抱歉的表情,過來拉她的手:“沒事兒,叫他在這兒躺一會兒,咱們走?!?/br> “不用叫醫(yī)生嗎?” “我就是醫(yī)生,經(jīng)我診斷沒什么問題。再說,他既占你便宜,就要付出代價,如今這懲罰算輕的?!?/br> 他說這話時臉上表情一變,顯得特別嚴(yán)肅。 趙惜月發(fā)現(xiàn)許哲偶爾就會這樣,就跟雙重人格似的,那種一閃而過的陰霾,叫人有些害怕。 但他很快又會恢復(fù)正常,變得一如往常般溫文爾雅。 兩人離開休息室的時候,趙惜月有點不放心,回頭又看一眼,發(fā)現(xiàn)劉芒的手指似乎在動,心想他快醒了吧,于是便放下心來。 結(jié)果兩人剛下到二樓,霍羽心慌慌張張跑出來,一見許哲便道:“哥,奶奶心臟病發(fā)了要送醫(yī)院,爸媽找你回去呢?!?/br> 事發(fā)突然,許哲也沒想到。他看一眼身邊的趙惜月,對方卻沖他搖頭:“你趕緊去,我自己會走?!?/br> “我叫車送你?!?/br> “別管我了,一個大活人還會丟了不成。你趕緊回去,你是壽星,不能不露臉。” 這樣的人家重視臉面,何況今天來的全是跟霍家交情匪淺的人家?;艏摇袄献孀凇蓖话l(fā)急病,許哲這個小壽星怎能不出面。 跟誰談戀愛只是興趣問題,不孝卻是頂大大的帽子。 “那你小心,到家給我電話?!?/br> 說完許哲和meimei一道離開,剩下趙惜月一個人留在原地。 她等了大概三分鐘,見許哲沒再折返,這才一個轉(zhuǎn)身沿原路返回四樓,又往那間休息室走。 總要親眼看到劉芒沒死才行,萬一鬧出人命可不得了。 結(jié)果她推門進去,卻發(fā)現(xiàn)休息室里空空如也,人顯然已經(jīng)走了。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不見人影,只找到一只打火機,應(yīng)該是劉芒的東西。 她對這玩意兒不感興趣,搖搖頭走出休息室,慢慢往樓下走去。 不知怎么回事兒,她突然覺得腳步有些沉重。她沒搭電梯,找了旁邊的安全通道走,走得特別特別慢。 她剛剛跟許哲撒謊了,事實上劉芒雖然混蛋,但今天他倒真沒吃自己豆腐。她卻把他打成那樣。 當(dāng)著許哲的面她不好意思說出實情,第一想法就是隱瞞。 若以后他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他是一個挺有原則的人,從兩人相處這么長時間來看,大部分時間都很有正義感。他之前那么劉芒,只是因為相信了她的謊言。 如果他知道真相,還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嗎? 趙惜月坐在臺階上,抱著自己的腦袋發(fā)呆。原本挺好的身體變得昏沉起來,也不知道在樓梯間坐了多久,久到她雙腿都有些發(fā)麻,這才重新站起來。 她去到酒店外頭攔輛的士,回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起來洗澡換衣服,強打起精神去上班。 結(jié)果還沒出家門就連打三個噴嚏,她想一定是感冒了,趕緊找藥出來吃。吃藥的時候又想起許哲奶奶的心臟病,于是打電話過去詢問。 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她想他應(yīng)該在忙,就沒再打擾。 吃過藥后她頭重腳輕卻搭公車,站了一路到公司,進門的時候一摸額頭有點燙,趕緊快走幾步上樓。 她放了東西去茶水機泡茶,想多喝幾杯水把病給壓下去。正在那兒找茶包呢,兩個同事進來小聲說著什么。趙惜月本不想聽,可她們一見她反倒來勁兒,熱情地打起招呼,還立馬把她拉入談話中。 于是趙惜月從她們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劉芒死了。 ☆、第58章 幻想 趙惜月徹底懵了。 她心在不焉地跟同事寒喧了幾句,找個借口出門,尋個無人的角落給許哲打電話。 剛開始他不接,打了幾次終于接了。 顧不得問他忙不忙,趙惜月一開口直奔主題:“劉芒死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br>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 “各大報紙網(wǎng)絡(luò)都報道了,你肯定很快就會知道。嚇一跳?” “當(dāng)然,他死在哪里,是不是唐寧?” “是。” “許哲……” “你先別緊張,這事兒誰跟你說的?!?/br> “我同事。” “那你這會兒上網(wǎng)找篇報道看看,你就會明白,他的死跟你沒關(guān)系。” “怎么說?” “他死在酒店自己的房間里,你去過他房間嗎?” “沒有?!?/br> “所以他的死和你沒關(guān)系?!?/br> 趙惜月略松一口氣,可還是擔(dān)心:“會不會我下手太重,他當(dāng)時雖然醒了,跌跌撞撞回房,最后還是死了?” “你練的不過是普通的防身術(shù),不是殺人奪命的鎖喉功。更何況他是被人用刀刺死的,跟你打他那幾下完全沒關(guān)系?!?/br> 至此,趙惜月緊張的情緒才略微平復(fù)一些。 掛了電話她上網(wǎng)去翻報道,關(guān)于劉芒的死訊鋪天蓋地,辦公室里也很多人在看,根本沒人留意到她。 她仔細將報道從頭讀到尾,確定跟自己沒有關(guān)系,這才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