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當(dāng)初的投河是不是另有隱情,這么多年他在外漂泊不露蹤跡,是怕連累到自己和mama嗎? 她在旅館的房間里一直待到很晚,到了黃昏時分霍子彥問她:“要不要先回去?” “我還想……” “他不會回來了。既然知道有人要殺他,他就不可能再在這個地方露面。你等在這里沒有用,不如先回去。以后別再管這事兒。” “我爸爸的事兒,我為什么不管?” “今天的架勢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想和你mama平安活下去,就不要跟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所以你也覺得他是我爸爸?” “可能性很大。當(dāng)年他跳河想來不是尋死,而是想要假死逃跑。你們一直沒找到尸體對不對?” 趙惜月眉頭緊皺:“是沒有,但也不能證明……我能問一下你找我爸有什么事兒嗎?” “關(guān)于當(dāng)年弘逸在云城的一些事情,我要問清楚。” “什么事兒?” “生意上的事兒,你不用知道。” “聽你的意思,我爸爸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他竊取了公司的一些機密?!?/br> “不可能?!壁w惜月一口否定,“我爸這么老實,怎么可能會偷公司東西?!?/br> “那就等找到他親口問問吧?!?/br> “弘逸是做服裝的,能有什么機密讓人竊取。設(shè)計稿嗎?值得您老人家千里迢迢追蹤他多年不放?” 當(dāng)然不是那種東西,是比這重要得多的東西。當(dāng)年弘逸曾嘗試向其他領(lǐng)域發(fā)展,云城的分公司就主管這頂業(yè)務(wù)??梢哉f趙伯康是個很關(guān)鍵的人。 只是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只當(dāng)他是個普通主管。 因為他的“死”,新項目的開拓?zé)o限期擱置,到了如今霍子彥其實已不大在意拓展的事情,但趙伯康的背叛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總要拔出來才好。 有些話不適合同小姑娘講,霍子彥沒回答趙惜月的問題,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br> 趙惜月還在猶豫,霍子彥又道:“別叫許哲擔(dān)心。這么大的爆炸新聞不會不報道,他遲早會知道,早點回去叫他安心?!?/br> 這話成功說服了趙惜月,她會著霍子彥的車回s市,路上兩人誰都沒理對方。 她坐在后排,手里拿著手機,一直等許哲給自己電話。 他應(yīng)該有看到新聞,可為什么一直不打來找自己。是工作太忙嗎? 醫(yī)院急診室里,許哲忙了一天,剛有點時間喘口氣。 阿明打來電話,將趙惜月在h市經(jīng)歷的事情一一說明,末了還添一句:“您別擔(dān)心,趙小姐沒事兒,她沒受傷?!?/br> 說完匆匆掛斷,似乎怕他再多問什么。 許哲卻沒這個打算,只是安靜站在走廊里,身上滿是血跡的白大褂也忘了換,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謝志從后面走過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又想小趙同學(xué)了?” “沒有?!痹S哲把手機往口袋里一塞,看都不看謝志一眼,揚長離去。 不高興了? 作為他多年的朋友,謝志很了解許哲。這是他生氣時的反應(yīng),印象里似乎很久沒發(fā)生了。 他這人從前就這樣,感情不會大起大落。今天是怎么了? 許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聽阿明說起趙惜月和父親在一起后,有點不高興。前幾天她在弘逸和父親一起吃午飯的事情她沒和他說,他也就體貼地沒問。 如今事情有升級的跡象,他覺得似乎應(yīng)該問問。 總覺得這些事情都在說明一個問題,趙惜月和他們家,似乎有點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第54章 嘴硬 趙惜月回到s市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 她提前給mama打了電話,電話里沒多說什么,但她的情緒已經(jīng)出賣了她的心情。好在趙母本就沒報多少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 車子開到小區(qū)樓下時,車燈閃過的地方一個人影站在門前的樹下,就盯著車子駛來的方向。 趙惜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霍子彥先開口:“是許哲。” 許哲怎么這個時候到這兒來了?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趙惜月下了車。 然后她走上前去:“你等很久了?” “沒有,不到一個小時?!?/br> 從醫(yī)院出來后他給父親身邊的人打了電話,得知他的行程后就到這里來等了。既然他們兩個在一起,父親很有可能會送趙惜月回來。 賀老頭住的房子爆炸,他人卻不在屋里,按他父親的性格,不可能將趙惜月一個人留在h市。 事實證明他們父子心有靈犀。 他越過趙惜月的肩膀,視線落在了后面的車上?;糇訌┰谲嚧安AШ鬀_他笑笑,一揮手打了記方向盤,調(diào)轉(zhuǎn)車頭就走了。 微涼的夜風(fēng)吹來,趙惜月忍不住打個噴嚏。 許哲本來有點子火氣,都叫她給打沒了。 他問:“冷嗎,要不要上去?” “那你要走了嗎?” “你想讓我陪你嗎?” 趙惜月點點頭,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我媽在家,我們?nèi)ネ饷孀咦甙?。?/br> 兩人走出小區(qū),也沒說特意去哪兒,可最后竟走到了f大。 過了晚飯時間,校園里顯得很安靜,偶爾有上自習(xí)的同學(xué)走過身邊,總會多看他們兩眼。 趙惜月就有點得意:“找個長得帥的男朋友真好,太有面子了?!?/br> “所以你找我就因為我長得好?” “不止啊,還因為你有錢啊,工作也好,雖然性格有那么一點點怪,習(xí)慣了也沒什么?!?/br> 許哲看著前頭一排路燈,突然開口:“是不是還因為,我是弘逸的繼承人?” 趙惜月步子一頓,正巧撞在緩沖帶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許哲用力一拉,把她拉進懷里。趙惜月卻有點生氣,直接推開他。 兩個人站在路燈下,尷尬地看著彼此。 最后是趙惜月先開口:“你想說什么直接說不行嗎?” “我剛剛說的就是我想表達的,僅此而已?!?/br> “所以你覺得我貪圖你家錢財,故意勾/引你是不是?” “不,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覺得當(dāng)初你父親的死和我們家有關(guān),所以才會接近我。其實很早以前,你就該知道我跟弘逸有關(guān)系了吧?!?/br> “你知道我爸爸的事情?” “剛知道。本來只是想查查你父親當(dāng)事出事的真正原因,沒想到最后繞到我們家人身上了?!?/br> “所以你父親逼死我爸爸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不認為是我爸爸干的?!?/br> “許哲你!” “趙惜月,我們冷靜客觀一點好不好?!?/br> 許哲雙手插褲子口袋里,又恢復(fù)到了剛認識時那種清冷高傲的樣子,仿佛之前的溫情脈脈只是一種偽裝。 趙惜月卻冷靜不下來:“你要我怎么客觀,死的是我父親,如果換一下你爸爸死了,你能冷靜嗎?” “你父親的事件當(dāng)年警方認定是自殺,你覺得是我父親派人害死了他?” “就算他沒有動手,間接總有逼迫吧。你爸爸今天跟我承認,他們之間確實有恩怨,但具體原因他不愿告訴我。你有查到嗎?” “查到一些,但我想你肯定不愿意聽?!?/br> “你說,我聽著?!?/br> “弘逸當(dāng)年有心往制藥方面發(fā)展,你父親是學(xué)化學(xué)出身的,名義上是分公司的經(jīng)理,實際上是新藥的主要研發(fā)者。當(dāng)時他和另外幾位制藥專家投入研究一種抗癌藥物,在動物身上已取得階段性成果。但在即將進行臨床實驗時,你父親突然轉(zhuǎn)移了大批研究資料,并且一夜之間跳河自殺。弘逸的研究就此打住,再也沒有進行下去?!?/br> “你覺得可信嗎許哲?我爸爸要真是什么研究者,為什么帶著藥跑路。為什么不直接研發(fā)出來賺大錢。誰還嫌錢多。就算他為了獨占成果發(fā)大財,這么多年一點消息也沒有,市面上也沒出現(xiàn)過抗癌神藥。那我爸爸拿著成果跑哪去了,去山林里隱居了?一個沒有投入市場的研究一點價值都沒有,他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br> “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所以這些年,我父親一直在派人找,直到賀老頭的出現(xiàn)?!?/br> “所以你一邊把地址給我,一邊給了你爸爸,叫他也找過去?” “我沒有給他,我也不需要給他。如果你能懷疑賀老頭,他也一定可以。他是從你那兒找到的線索。你有跟人透露過最近的行蹤嗎?” 趙惜月一下子想起請假那天跟妮娜姐說過一嘴巴的事兒。看來問題出在這兒了。 她恨自己多嘴,也恨妮娜姐出賣自己。 正那兒糾結(jié)時,身后有人騎自行車過來。車速過快幾乎擦著趙惜月的側(cè)身飛過,許哲趕緊把她拉過來,退到了路邊的花壇邊。 趙惜月這會兒一點也不想和他有肢體上的接觸,剛站穩(wěn)就往旁邊躲。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冷冷的:“許哲,我現(xiàn)在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想找到我爸爸。你們有你們的立場,這頂帽子你們愛扣不扣,沒有證據(jù)前,你說什么我都當(dāng)是放屁好了?!?/br> “所以你現(xiàn)在要為到底誰的父親有錯這件事情,跟我翻臉是不是?” “不是我想翻臉,是你們霍家欺人太甚。我爸爸都讓你們逼死了,現(xiàn)在你們倒打一耙往他身上潑臟水,你覺得合適嗎?” “我只是說出查到的事情,至于是真還是假,一切要等找到你父親再說。我本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會激動,沒想到……” “那是我親爹,我當(dāng)然會激動。我爸現(xiàn)在生死未卜,搞不好賀老頭根本不是他,當(dāng)年他就死了。所以一天找不到尸體,你們一天就要拿他當(dāng)嫌疑犯看?” 許哲有些無奈,他不喜歡跟人吵架,尤其是和心愛的女生吵架。如果這人他不在乎,他輕易就能頂?shù)脤Ψ絾】跓o言。 可她是趙惜月,他不能傷她,所以只能選擇不說。 “這個問題你不想回答就算了。至于你一開始問的那個,我也可以告訴你,沒錯,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弘逸的少爺,至于我們在一起是為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