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他前腳剛走,后腳齊娜就嚎啕大哭,撲進(jìn)趙惜月懷里上氣不接下氣。 趙惜月想安慰她幾句,旁邊謝志冷冷開口:“有什么好哭的,人家還算手下留情了。做這種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我做什么事情了!” “人家有老婆的,你湊什么熱鬧?!?/br> “我哪知道他有老婆。公司里都當(dāng)他單身,他瞞得跟鐵桶似的,我怎么會知道?!?/br> 謝志沒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表情有些尷尬:“那你也該留個心眼兒。同事不知道是因為接觸不多,你們都談戀愛了,整天在一起也沒覺察出什么不對勁兒來?” 齊娜不說話了。要說一點沒察覺也說不過去,連趙惜月都覺得不大妥當(dāng)??膳艘坏┫萑霅酆泳秃苈槟?,她那時候想著他大概就是腳踩兩條船,還有一個女朋友罷了。畢竟公司里所有人都說他沒老婆。 沒想到他不僅有,老婆還這么兇悍。她那些家里人一看就是混混,身上還有紋身。真不知道馮建康怎么會娶這樣一個老婆,他看起來挺斯文一人,原來也是禽獸。 齊娜越想越氣,哭得也愈發(fā)大聲了。 家里搞成這樣,今晚肯定是不能住了。 趙惜月就帶齊娜回自己家。想到房子的事情她又問:“這屋子誰給租的,那男的?” “哪兒啊,我自己租的。我算是看透了,什么高級主管全是狗屁,小氣得要命。算我瞎了眼。” 趙惜月跟著嘆氣,想不到齊娜頭一回正經(jīng)談戀愛,居然碰到個極品渣男。 回到家里mama還沒睡,趙惜月也沒多講,只說齊娜家水管爆了沒法兒住,要上這兒擠兩天。趙母連連點頭,還關(guān)心對方有沒有吃晚飯。 進(jìn)了房間齊娜不住嘆息搖頭:“一世英明全毀了。我自認(rèn)為對男人有點了解,想不到陰溝里翻船,被那種人給騙了。好死不好還叫謝志看到,我以后真沒臉跟他吵了?!?/br> “今天多虧有他。他怎么把人勸走的,你聽到了嗎?” “我當(dāng)時在房里聽到一耳朵,謝志他們家好像有人在公/安系統(tǒng)做事,來頭似乎挺大。我就聽他報了個名字,那幾個流氓立馬沒聲了。這些人進(jìn)派出所跟進(jìn)自個兒家似的,對這方面的大人物比我們清楚?!?/br> 趙惜月就想這個謝志,來頭也不小啊。 兩個人洗了澡擠在一張床上睡覺,齊娜一晚上都在同她講自己跟馮建康的那點子破事兒。說著說著又傷感起來。 “唉,平心而論,他對我還算不錯,不管是公司里還是私底下,沒那么多臭毛病,有點紳士風(fēng)度??纱蛩牢乙蚕氩坏?,他居然有老婆。他年紀(jì)也不大啊,還不到三十。我們都當(dāng)他是黃金單身漢,公司里追他的小女生不要太多。這樣的人娶那樣一個老婆,我真是無語。你看到他老婆了吧?” “看到了?!?/br> 趙惜月仔細(xì)想了想,撇開別的不談,馮建康和他老婆從外形和氣質(zhì)上來說確實不太搭。不過那又怎么樣,人家結(jié)婚了,是受法律保護(hù)的,說其他都沒用。 “你以后別跟他再聯(lián)系了,這種事情沾上了對你沒好處,吃虧的只有你。你今天挨打了嗎?” “還沒,那個混蛋還算有良心,攔著人不讓他們打我。他大概也是理虧,知道我是上當(dāng)受騙的。我他媽要知道他有老婆,死也不會跟他。公司里又不是沒有人追我!” “算了算了,幸好沒受傷。就當(dāng)被狗咬了,以后小心點?!?/br> “我真是越想越生氣,窩囊死了。明天我就去辭職,再不要見到他?!?/br> 齊娜說得咬牙切齒,又把馮建康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這才裹著被子睡著了。 趙惜月卻了無睡意,想到今天的情景,真有點觸目驚心。 她們兩個果然是難姐難妹,感情路都一樣坎坷。 齊娜說干就干,第二天就去公司辭職,兩天后就托朋友找到了新的工作,工作地方變近了,連工資都漲了一點兒。 趙惜月就安慰她塞翁失馬,眼下這情形也算因禍得福了。 齊娜租的那個家亂七八糟,收拾起來得有一陣子。她剛失戀情緒不佳,也沒空去理會,就一直住在趙惜月家。 趙母對她很是熱情,總叫她不要見外。 “你從前幫了我們小月這么多,你們感情又好,你就在家里住下吧,想住多久都行。” 齊娜就有點眼眶濕潤,回頭跟趙惜月開玩笑:“阿姨太煽情了,搞得我控制不住?!?/br> 哭過后又是笑,神神叨叨站床上做□□姿勢,一副要告別過去迎接新生活的姿態(tài)。 “哎月兒,咱們辦個生日會吧?!?/br> 趙惜月忍不住一哆嗦:“你能好好叫我的名字嗎?” “好的,月兒,這個月我生日啊,咱們辦個生日派對吧。” “怎么辦,請人吃飯嗎?” “對,就在家里吃,我們來下廚,請幾個朋友來。我想想請誰,那些酒rou朋友不要,一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肯定笑話我,嘴巴太碎了。就請許師兄謝師兄吧。” 趙惜月正喝水,差點噴出來:“你確定?” 這不才跟謝志吵過。 “確定啊,許師兄長得帥,就算什么也不干,往那兒一坐就是一幅漂亮的風(fēng)景畫,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謝師兄嘛,嘴巴毒了點,可他畢竟幫了我,就當(dāng)謝謝他吧。我才不想欠他人情呢。” 趙惜月有那么點心動,可又不大想許哲來家里。 跟他們家一比,她家就太寒酸了。 “要不在外面吃吧,家里太小了。” “才四個人,小什么小啊,阿姨也來吧,叫她見見許師兄?!?/br> “見什么見啊,你又打什么歪主意。” “你不是喜歡人家嘛,正好讓丈母娘見見,給把把關(guān)啊。” “誰說我喜歡他了?!?/br> “那還給人買那么貴的鑰匙圈,我都rou痛死了。話說你送給他他什么反應(yīng)?” 趙惜月有點無奈:“我沒送?!?/br> “什么,沒送?你也太孬種了吧,我怎么交了你這么沒用的朋友。行了行了,那這回他來了你找機會送啊,當(dāng)著謝志的面送,氣死他!” “你也太毒了,人家才剛幫過你?!?/br> “我在他面前那么尷尬,我得扳回一局啊。親愛的,全靠你了?!?/br> 生日會的事情就這么莫名其妙敲定了。 約人的電話還是齊娜打的,她難得淑女一回,在那兒一口一個師兄地叫。先請了謝志壯壯膽,然后又給許哲撥電話,想拿謝志“誘惑”他。 結(jié)果出乎她意料,許哲答應(yīng)得非常爽快,幾乎沒有猶豫。這下子可把她美的,以為自己的魅力又上升了好幾級段數(shù)。 到了約定的那一天,趙母卻突然有事兒,被個老朋友叫去家里吃飯。她走的時候說:“正好我走了,你們年輕人才能放得開。今天小娜生日,你們隨便玩,不要喝醉就好?!?/br> 齊娜立馬沖她行個軍禮:“阿姨您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wù)?!?/br> 送走趙母后她們兩個就在廚房忙開了。都是從小就自立的孩子,做菜這種小事兒難不倒她們。尤其是齊娜,那一手菜燒得真叫好。 她還給兩人做了分工,她主燒rou菜趙惜月則負(fù)責(zé)蔬菜部分。 為此她特意解釋:“許師兄吃素,他的部分就歸你了。讓他好好嘗嘗你的手藝啊,搞不好抓住了他的胃,人也很快就抓住了。” 廚房里熱火朝天,兩個女生都干勁十足。 大約十二點的時候,謝志接了許哲一道兒過來。這兩人難得一起放假,也算是老天爺給齊娜面子。 兩個人還算懂禮數(shù),沒有空手來。謝志拿了個包裝得挺漂亮的禮盒進(jìn)來,許哲則是捧了束花。 當(dāng)他把花遞給齊娜時,齊娜一臉不好意思:“哎喲,我怎么搶在惜月前頭收許師兄的花了呢?回頭她一定會掐死我的。” 趙惜月立馬踩她一腳,臉紅得跟什么似的。 許哲就說:“花是謝志買的,沒關(guān)系?!?/br> 言下之意他生命里的頭一次送花機會還在。 趙惜月更尷尬了,趕緊找了個別的話題扯了開去。幾人坐下來拆謝志拿來的禮盒,拆開包裝打開一看,里面精美的盒子里裝著的居然一整套的百科全書。 看到這個齊娜的臉?biāo)查g綠了。她最討厭看書了,尤其是這種書。當(dāng)年考大學(xué)是拼著一股勁兒,不愿叫親戚朋友小瞧。一上大學(xué)就開始混日子,現(xiàn)在畢業(yè)了更是一個字也不想再看了。 謝志在旁邊笑:“這才是許師兄挑的,瞧人家多么用心良苦,知道你肚子里墨水少,叫你多多補充知識。” “你還真神,連我肚子里墨水多少都知道。我沒這個本事,不過我可以揍你一頓,把你肚子里的東西揍出來,好好瞧瞧是什么?!?/br> 四個人笑鬧成一團,許哲破天荒地臉上一直維持著笑意,偶爾也插嘴說幾句調(diào)節(jié)氣氛的話,冷幽默式的風(fēng)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菜炒得差不多了,齊娜和趙惜月就一道道往桌上擺。齊娜特意買了紅酒,一上來就給大家一人倒一杯,豪氣地說了句“我干杯你們隨意”,仰頭就把酒喝了。 這一杯下去,就跟打開了匣門似的,再也收不住了。她心里那點不痛快還沒退去,這會兒借酒澆愁,很快就三杯下肚。 趙惜月看她喝得有點猛就勸她,結(jié)果反被她支使著去廚房里看湯燉好沒有。 結(jié)果趙惜月一走她又立馬滿上,一伸手就往許哲跟前遞,似乎是要敬他酒。 可她沒掌握好力道,酒倒得太滿從杯子里飛了出來,潑了許哲一身。白色的襯衫被染紅一片,顯得有些刺眼。 齊娜的酒醒了一半,趕緊同他道歉,又拿紙巾給他擦??杉t酒哪里擦得掉,許哲胸前就跟受了重傷似的,一大片酒漬十分搞笑。 齊娜見擦不掉靈機不動,立馬跳了起來,沖進(jìn)趙惜月的房間。片刻后她拿了件男式白襯衫出來,邊走邊說:“我在惜月衣柜里找到件襯衫,許師兄你進(jìn)去換一下吧??礃幼油仙淼模愦┱线m?!?/br> 正巧趙惜月從廚房里端了湯出來,看到那襯衫眼睛瞬間瞪大,兩手一軟幾乎端不住那鍋湯。 還是許哲眼明手快,趕緊過去從她手里接下鍋子,還關(guān)心地問她:“沒事兒吧?” ☆、第36章 心疼 這話像是話帶雙關(guān),聽得趙惜月愈加不安。 她眼看許哲把湯鍋放下,接過齊娜手里的襯衫,轉(zhuǎn)身拐進(jìn)了洗手間。 早知道該把襯衫扔掉才是,留下就成了禍害。 她恨恨看齊娜一眼,那個罪魅禍?zhǔn)讌s在那兒咯咯傻笑,顯然已經(jīng)醉了。 大概五分鐘后許哲換好衣服出來,手里還拿了那件染了紅酒的臟衣服。他問趙惜月:“有沒有袋子給我一個?!?/br> 趙惜月手里那兩只厚厚的棉手套還沒脫,聽到這話轉(zhuǎn)身進(jìn)廚房找。找了一會兒覺得怎么這么別扭,一抬手看到防燙手套,自己先笑起來。 怎么這么蠢啊,一對上那個男人,智商就跟跳閘似的。 她找了個前幾天齊娜買衣服的袋子給許哲,眼看他把臟衣服放下去,然后自然地坐下來吃東西,似乎一點兒沒發(fā)現(xiàn)那件襯衫的端倪。 可他真發(fā)現(xiàn)不了嗎? 自己的東西,哪怕是馬路上千遍一率的白襯衣,總也有點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