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櫻櫻!你終于肯分給你夫君一個眼神兒啦?我還以為你的心早給寶寶占了去,當(dāng)?shù)谋凰^墻去了呢!” 聽聽,聽聽,這都是什么鬼話??! 石初櫻把縫好的小包被抖開看了又看覺得滿意了,才收起針線,把小被子疊了一并放在笸籮里。自己這才慢慢站起身來,緩緩伸展了下身子。 楚溆連忙過來扶住她,又伸手替她輕輕揉了揉肩和腰,順帶湊近石初櫻耳邊,曖昧地問道:“要不要……夫君幫你按摩按摩?” 石初櫻抿著嘴兒向后飛了個斜眼兒過去,“……不用!我泡個熱水澡就好了?!闭f著,石初櫻一手扯住楚溆的耳朵,往臥室里走去,“不許出來招蜂引蝶的,老實在這等著我??!” 石初櫻把楚溆丟進臥室,自己招呼了人送來熱水洗浴。 楚溆眼巴巴地看著被關(guān)上的房門,心話,這到底還是遷怒于他了??!都怪那只討厭的蒼蠅,還有那些擅離職守的丫頭,要不是她們,他堂堂大丈夫,何苦被媳婦‘閉關(guān)’吶! 石初櫻下山前才泡過仙泉,這洗澡也不過是意思一下,很快就烘干了身體走了出來,她下身穿了條柔粉的撒腿紗羅褻褲,上身是一色的低領(lǐng)開禁系帶褻衣,八九分長的衣袖,堪堪遮住皓腕偏還隱隱露出一小截兒來…… 石初櫻剛一進門,楚溆的兩眼就直冒火星子,他火熱的眼神在櫻櫻身上細細量了幾回,尤其是似乎又大了一些的前胸和腰身,他咽了一下喉嚨,櫻櫻這是在勾,引他??! “櫻櫻!”楚溆暗啞地輕喚一聲,二話不說了,直接把人抱起來大步朝床前走去。石初櫻粉面泛起紅暈,嗔怪地捶了他一拳,“……就不能含蓄點!” “咱們是新婚夫妻,要那勞什子含蓄做什么?與其扭捏作態(tài),不如好好探索一下新知識……我研究了下那本功法冊子的下部,有幾個動作很適合咱們,來來來,咱們現(xiàn)在就試上幾回!” 還幾回!最多三回!石初櫻被人擁到了床褥之間的時候腦子里還閃了下這個念頭,不過也只是一閃而以。在楚溆炙熱的身子罩上來之后,石初櫻微涼的身子就像投進了油鍋的水滴一般,什么含蓄也好,扭捏也罷,全都被他的熱情給蒸發(fā)得沒了蹤影,剩下的只有熱烈的回應(yīng)和不休的癡纏…… “櫻……” “……溆,我不行了……” “……傻瓜,這體力活兒還是讓男人來吧!” 唇齒之間,聲音已經(jīng)含糊不清,床第之中,話語也成了多余,身體的直接交流才是人類最偉大的和諧?。ㄏ蚬琵埱拜呏戮?,給了我們這么好的一個含蓄詞?。?/br>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急智? 石初櫻的手指在楚溆的肩背上流連,激情過后她雖還有些慵懶地迷蒙著眼睛,可心思已經(jīng)開始漸漸恢復(fù)了清明。 “這是什么時候傷的?我怎么不知道?”石初櫻無比綿軟的話語卻讓楚溆正激情翻滾的心‘咚’的停跳了一聲。 壞了,他今日剛回來腦子里全是媳婦,倒是把受傷的事給忘了。這可不正撞到了槍口上?櫻櫻可是特地叮囑過的,在外頭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受了傷也一定要早早告訴她…… “我給你的軟甲沒穿?”石初櫻的胳膊輕輕一帶,楚溆就趴倒在了床上。石初櫻也不顧自己還裸著身子,直接從他身上越過一條手臂,從床頭柜子上取了燭臺過來。 因嫌不夠亮,石初櫻還把燭臺上的另兩只蠟燭也點燃了,把個帳子里照得通明,連楚溆背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楚了。 一、兩、三……楚溆背后有三處淺傷,看樣子倒也不是什么刀劍傷,更像是碎石之類的鈍傷。 石初櫻細嫩的手指在已經(jīng)脫落了傷疤的痕跡上撫了撫,面色不大好看起來。 “快說!別讓我費事!”她拿指頭戳一戳楚溆的背上的肌rou。 “呼嚕?!魢!被卮鹚氖浅拥囊淮p鼾聲。 石初櫻眨了眨眼睛,“這就睡著了?”她俯下身子,側(cè)了頭去看楚溆的臉,剛才楚溆被她按在床上,把臉也順帶埋進了枕頭里,這時候倒是不容易看清了。 她身子放得很低,一對玉桃若有若無地碰著楚溆的身子,按照以往的情形,楚溆只怕早翻身而上了,可現(xiàn)在楚溆卻毫無知覺一般的繼續(xù)打著輕鼾。 “看來是真的累了……”、“哼,今天就饒過你!”石初櫻起身披了衣裳去洗浴了。 聽著她輕盈的腳步走進了凈房里,楚溆才暗自慶幸自己急中生智,想出這么個主意來。不然今天只怕沒這么好過了。 明天?明天再想辦法吧…… 然而,很快他就沒機會多想了。因為一串冰冷的水珠子冷不丁地落在了他脖窩里,熱乎乎的身子突然一個激靈,楚溆本能地躍起。 當(dāng)他看到氣定神閑地站在床邊的石初櫻櫻時,不由懊惱地捏了捏眉心:唉,他家櫻櫻也太狡猾了! 石初櫻把剛被她用精神力冷凝了的冰水放到一邊,又一揮手把床上的水漬弄干,再三兩下扯下剛才被兩人弄皺了的單子。 楚溆見了連忙去柜子里找了條新的鋪上,連被子也換了條干爽的來。揮汗如雨什么的,被褥可不都得換過才能睡? 楚溆覷了石初櫻一眼,耷拉著腦袋自己去沐浴了,這下連磨蹭都不敢了,半刻鐘都沒用上就轉(zhuǎn)了回來。石初櫻已經(jīng)坐在溫暖的被窩里,倚著暄軟的靠枕擁著錦被,粉面帶笑地等著他呢。 “櫻櫻!”楚溆還是只穿了條褻褲,裸著上身來到床前。 “來、快上來。瞧你困得,早些睡了吧?!笔鯔褬O其賢惠地拍了拍身邊的床位。楚溆心話,他要是真這么聽話他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櫻櫻明明生氣了,卻還這么平靜,這說明她的火氣只大不小,他得小心謹(jǐn)慎了。 楚溆長腿一邁上了床,看了石初櫻過份平靜的臉一眼,咬了咬牙,單膝一跪抱拳請罪道:“娘子饒了為夫這一回吧,???我真的不是故意隱瞞的,只是……一時高興把這事給忘了。不然,這么袒呈相見的,任誰也知道瞞不過去不是?” 石初櫻相信他剛才是高興過頭給忘了,可她在意的是他怎么會受的傷,而不僅僅是受傷沒回報。她很不滿意地別過頭去。 楚溆琢磨了一下,他這是沒摸準(zhǔn)脈? 楚溆抿了抿唇,另一個膝蓋也落了下去,雙手扶膝,垂下了腦袋,只喚了一聲“櫻櫻!”,便揚起臉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一副任憑發(fā)落的架勢。 石初櫻看他這副蔫頭耷腦的樣子恨也恨不起來,卻還是咬牙切齒地狠戳了他一指頭,“說!怎么傷的?敢隱瞞一個字……” “絕無隱瞞!”楚溆立刻舉手保證,“……實在是對方突然使出了石雷來,我雖然躲閃了,可還是被碎石劃傷了幾道。不過都很淺的。” “二龍山竟然有石雷?”這事兒她怎么沒聽說呢?龍老大的口風(fēng)可都被她給探過了的。 “不是二龍山的人。我去縣衙察看那兩人的尸體的時候遇上了另一伙人。那伙人似乎有意破怪尸體或者想從尸體或縣衙中尋找什么東西,我們雙方遭遇后起了沖突。 我和侍風(fēng)、侍電與對方的五六個人對上了,最后他們使出了石雷才逃脫,不過也死傷了四人。 我的傷真的不礙事,倒是侍風(fēng)和侍電傷的重些……” 要不也不會一回到這里就再沒露面,連沐浴都沒人伺候了…… “這話怎么說?他們走的時候也是帶了上好的傷藥的?!笔鯔盐⒁货久碱^,有些不解了。 “咳!我們也不清楚,那石雷炸起來碎石四濺,里頭不但有細碎的鐵尖還有一些尖利的石頭,能劃破軟甲不說,扎到人身上更是很快就發(fā)紅發(fā)腫,盡管涂了不少你的膏藥,緩解了不少,可效果還是打了折扣?!痹境硬⒉幌胝f出來,可被逼無奈,只好徹底招認(rèn)了。 “竟然能劃破軟甲?!”這下石初櫻可有些意外了。 “拿來我看看!”果然,美妙的夜晚就這樣被毀掉了。楚溆嘆息一聲,他就知道一旦櫻櫻知道了定然不會袖手的。他本不愿意媳婦懷著身子還cao這個心,可誰讓自己做不了櫻櫻的主呢。 兩人都快速地把褻衣穿好,楚溆也去行囊里取了軟甲出來。石初櫻把軟甲抖開,前后看了看,果然,背后有幾條劃開的小口子。 她拎著往楚溆的背上比了比,位置倒是吻合。只是石初櫻眉頭并沒有松開,她把軟甲給楚溆穿在褻衣外頭,讓他背對著自己站在遠處,自己則在另一邊仔細思量著什么。 半晌,石初櫻才摸著下巴問道:“咱們大楚最厲害的火雷是什么樣的?” 楚溆一挑眉頭,扭頭飛了個眼神過來,喲嗬,他家櫻櫻知道得可真不少啊。要知道‘火雷’也算是大楚的秘密武器之一了,雖然在上層圈子里算是公開的秘密,但也絕對沒到‘婦孺皆知’的地步。櫻櫻又不愛交際,她都能知道…… 沒等楚溆在想下去,石初櫻就一揚眉,“嗯?比這石雷的威力如何?” 楚溆立刻終止了想頭,乖乖回話道:“火雷一般是鐵皮炸開傷人,氣浪沖擊小些,范圍也不是很大;不過這石雷還挺特別的。 其實石雷也是我們自己的說法,具體叫個什么我們也不知道。 只是這東西炸得很厲害,氣浪比火雷大、炸開不但有鐵片還有碎石,也不知道是不是淬了什么東西,傷口很是難以愈合。我這應(yīng)該是借了‘萬毒消散’的光了,才好得快。” 石初櫻衡量著軟甲上的口子,和楚溆身上的傷口程度,大概估算著什么,片刻后,她走過去扒下楚溆身上的軟甲,俯在他耳邊輕聲道:“換衣裳!咱們?nèi)タ纯词田L(fēng)和侍電兩個,我想這石雷的火藥成分應(yīng)該不一般,怕是有什么講究?!?/br> 楚溆聽了不由神情一凜,原本他只以為是淬了毒或者什么別的,倒沒想過火藥還會有什么不同的! 大半夜的兩個主子竟然出了正房!守在外間的值夜玉露和兩個小丫頭都懵頭懵腦地張大了嘴巴,互相看了又看,還是閉上嘴鉆回了被窩兒。 借著‘皓月之光’的照亮,楚溆護持著石初櫻一路往外院走。 此時夜深人靜,沒有蟲鳴,也沒有月光,倒是滿天繁星閃爍著幽幽的寒光,像極了楚溆冷厲時的眼睛。石初櫻偏過頭去看楚溆的眼睛,深濃的夜色里,這雙眸子與星光正互相輝映著。 石初櫻忍不住伸手撫了撫楚溆的眉眼,楚溆抓了她的指頭,輕咬了一口:“淘氣!當(dāng)心腳下!” 石初櫻訕訕地抽回手,卻被楚溆攥著不撒開,只好由著他握著,一路來到護衛(wèi)們住的小院子。 楚溆止住石初櫻,自己先進了房間,呆了不到一刻鐘,楚溆走出來,牽著石初櫻進了房門。 侍風(fēng)和侍電兩個再沒想到這大半夜的夫人會和將軍來看望他們,心里的感動真的比滔滔江水還浩蕩,又因身上有傷,只在床上勉強拱手行禮也疼出了一身冷汗來。 “快別動了。我看看怎么回事?!笔鯔褦[了擺手,讓兩人不比多禮。 她看了楚溆一眼,楚溆道:“你們給夫人說說,受傷的場景和傷勢的情況,說得細致些?!?/br> 侍風(fēng)是配合過石初櫻給自家將軍療傷的,自然他先說,“……那石雷一炸響,我們就護著將軍飛身往前躲,可沒想到這東西的氣浪竟然十分巨大,差點把我們沖倒,接著就來不及躲開那些碎片了,直接扎進了皮rou里?!?/br> “不光是疼,傷口周圍很熱,也很快就腫了起來,雖然用了百靈丹磨成的藥粉,可還是有的地方化了膿……不過吃了三顆百靈丹后化膿倒是緩解了些?;貋淼臅r候府醫(yī)開了些清火的藥,喝了兩頓,感覺還不如百靈丹有效……”侍電接著說道。 他平時伺候楚溆生活多一些,這種外出的任務(wù)要比侍風(fēng)少,他還是第一次吃這么大的虧呢。 石初櫻拿眼睛詢問地瞧了瞧楚溆,楚溆揉了揉額角,一咬牙說道:“把傷口給夫人瞧瞧……”這兩個護衛(wèi)可是外男,外男??! 石初櫻才不管是里是外呢,反正她看的是傷口。侍風(fēng)和侍電微微一愣,心里紛紛涌起暗喜,他們偷覷了主子一眼,頂著主子‘熱辣辣’的眼光,緩緩?fù)氏铝死镆?,露出光裸的背部?/br> 石初櫻拽了拽楚溆的衣襟,楚溆把她牽得近一些。 “趴下!”石初櫻沖著侍風(fēng)說道。 待侍風(fēng)艱難地趴好,她認(rèn)真地看著侍風(fēng)至少有十二三處的紅腫傷口。這些傷口的邊緣都是尖利的劃傷,應(yīng)該是被鐵片或者尖石扎的。不同的是鐵片的傷深而成條狀,碎石的傷比較鈍而且也不淺。 石初櫻伸出手指在一處紅腫得比較厲害的傷口上按了一下,侍風(fēng)頓時悶哼了一聲,夫人的下手也太重了些吧。侍電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瞅了侍風(fēng)一眼,原本他還有些妒忌呢,這下馬上歇了心思了。 “你忍著點!”說完,石初櫻摸出幽藍刀來,往侍風(fēng)這處紅腫上一劃,侍風(fēng)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冰寒透了過來,把原本腫得發(fā)燙的地方給‘冰鎮(zhèn)’了一下,舒服極了,不過很快,火辣辣的疼痛就擴散開來。 他還不知道夫人動了刀子,倒是侍電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更是樂開了花:好小子,看你還風(fēng)光不?這下吃苦頭了吧?夫人可沒給他麻沸湯喝喲! 石初櫻自然不會去理睬兩個護衛(wèi)的小把戲,她拿出一個玉瓶,讓楚溆幫著接了點傷口處的膿血,想了想,又拿出一小盒子的解毒藥粉撒在傷口上,眼看著傷口和藥粉接觸后并沒有什么融合作用,倒是出血止住了些。 石初櫻略思索了一下,取了兩顆‘一線生機’,跟他們說了一下藥效后讓兩人服下,侍風(fēng)和侍電感動得熱淚盈眶,這連解藥算起來上萬兩銀子的藥就這么給他們了?簡直不能相信啊! ========================= 不管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 石初櫻確認(rèn)了他們的傷情后便示意楚溆可以離開了。楚溆警告地瞥了倆小子一眼,誰敢對他家櫻櫻有什么歪心思,可別怪他辣手無情! 楚溆牽著石初櫻的小手,漫步在深夜無人的院落里,忽然覺得心里無比的熨貼。 以前他也知道櫻櫻對他好,甚至對他好得令人發(fā)酸,但今夜里他格外有了新感觸。櫻櫻對他的好,不僅僅是各種好醫(yī)好藥的滿足,更多的還在于愿意放下自己的性子來貼合他男人的尊嚴(yán)。 論功夫櫻櫻絕對比他強,論身價現(xiàn)在的櫻櫻也只會比他高,論家世櫻櫻雖然不如他,可家世什么的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連個屁也不如…… 而嫁給他之前,櫻櫻是那么活潑俏麗,特立獨行的一個人,如今凡是體現(xiàn)他這個男人尊嚴(yán)的地方,櫻櫻都收斂了起來,自己寧愿做他背后的那個人,甚至降下身段為他的護衛(wèi)看傷。 得力的護衛(wèi)是主子的另一條命。護衛(wèi)的本分就是時刻舍棄自己的安危顧全主子,而主子也一樣要盡力給屬下一個好的條件,包括救護。櫻櫻做得這一起自然還是為了他。 她雖然生氣了會罰他,可關(guān)心他的時候半點不打折扣,不厭其煩地親自打點他的衣食住行,對他的每個傷疤都了如指掌,甚至連他有瘦了幾斤,胖了幾兩都一清二楚。 也許有的人認(rèn)為這實在是管得太寬太細,男人又不是孩子,實在需要自由呼吸的感覺,對此很是厭煩,但楚溆卻不這么認(rèn)為。 他家櫻櫻像對男人一樣給他顏面,像對孩子一樣照顧他的日常生活,像對朋友一樣與他談?wù)?jīng)事,像對長輩一樣偶爾耍賴推諉一下活計……他喜歡櫻櫻這樣對他。 楚溆從來不認(rèn)為愛的火焰會始終如一的熊熊燃燒,連火苗的高度和熱度都永恒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