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都有些什么家產(chǎn)?”石初櫻有些小打算,不由問了句。 “也就是些田莊、園子,山林,還有鋪子之類的。具體有單子,到時候可以看看。你想要什么?”櫻櫻不缺錢,他是知道的,她能這么問一定是有什么想頭。 嗯,如果有,他一定設(shè)法滿足才是。 “你知道我喜歡鉆山林子的,如果有山林最好要一處,遠近無所謂,最主要是二肥以后得有地方跑跑,不能一直圈在府里養(yǎng)成寵物;園子有也好,可以自己種些果子,咱們府后花園子還是小了些……” “那,鋪子你一個也不打算要?”楚溆驚訝道,“你不打算自己開個什么藥材鋪子么?” 石初櫻往他身上一靠,“開鋪子那么累我才不干,誰愛開誰開,我頂多賣幾盒藥,哪里用得著開鋪子這么費事?” “對了,咱們成親,榮壽堂李府也送了賀禮,送到咱們自己府上了,李大郎親自來的,聽他的意思有把‘萬慈’開到京城的打算?!背影讶藫н^來,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媳婦的肩上,最近兩人都愛上這個姿勢。 石初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被楚溆抓了下來,握住,不許她搞怪。 “他開過來也好,我省事些?!?/br> “……那你多久采藥一次?我攢了假陪你去。”楚溆現(xiàn)在就有媳婦要飛了的感覺,不由緊了緊手臂。 石初櫻好笑,“每年四月和九月這段時間是必然要回山去的,既然要回,至少一個月總是要的,不然來回還不夠費時的,采藥也就這個時候一次采了吧,剩下也就平時抽空看了……” 楚溆默默算計著,這個還可以接受…… 兩人回到府中時間還早,便換了衣裳,各自去忙自己手里的府務(wù)去。 楚溆并不笨,石初櫻一提他就明白自己疏漏在哪兒了,這會去了回事處的花廳,叫來了賬房里的管事和李三等幾個人,查問起府里的詳細庶務(wù);而石初櫻則必須把自己的嫁妝安置好,還要照看一下二肥的新家,也是很忙。 此時,石初櫻生出一個念頭:如果將來有一天,她擁有了更大的地方要打理,全靠她自己像在摩云山那樣肯定不行,她應(yīng)該找?guī)讉€幫手,向木華這樣的,忠心不二又能干活的,這樣她就可以專心修煉的。 哪像現(xiàn)在,她根本空不出時間修煉的好么,更別說采藥、歷練什么的了。 難怪,不管是修煉還是練功之人,都要求到在山上至少十年才許下山,下山后俗事紛擾,可不就沒足夠時間了?! 看來,她必須在有了寶寶之前,把家里的一切理順了,不然別說帶寶寶了,出門去找爹娘也走不開啊,這可是件要緊的大事! 可惜,她的人手還沒有歷練出來,忠心程度和才干也有帶半年后檢驗成果,急不來的。 眼下還是揀要緊的先處置吧。 內(nèi)宅管事里,悅姑姑總攬內(nèi)宅,陳姑姑負責(zé)迎來送往和出門跟從,李三媳婦負責(zé)石初櫻嫁妝所有物事總攬,別的事與她不想干。這些暫時還不用她cao心,正像楚溆說的,她還是先把嫁妝安頓好了才好做別的事。 這里頭,要緊的只三樣: 一是帶來的花木; 二是摩云山上的吃食等物; 三是藥材藥品。 果樹這里,她從望云山帶了兩戶果農(nóng)到是可以使的人,石初櫻便直接安排一個叫二拴的漢子主理果樹,又讓人把花草都搬進空著的西廂房去,等她回來自己照管;安排了這兩項,她便讓人叫上玉雪帶二肥過來,她答應(yīng)過二肥,今天回來后帶它逛府里的,正好她自己也看看嫁妝的安置,該處置的順便處置了。 二肥聽說可以跟著娘親逛府里了,興奮地連衣裳也不穿了,直接奔到石初櫻跟前,又是蹭又是搖頭晃腦,好一通撒嬌,哪里有一點老虎的威風(fēng)可言。 “二肥乖,呆會兒有事交給你去辦,你要跟著娘親,不要跑開啊!”石初櫻換身水紅撒銀色菊花的行裝,腳上踏了雙云谷蔑的小短靴,頭發(fā)也改梳成了簡單的雙螺髻,只插戴了一個瑩石簪和一只楚溆送的碧玉簪。 如此簡單清爽的裝扮,大家冷眼一瞧,還以為又回到了望云村的時候,夫人成了親竟然也沒變化! 石初櫻特地帶了李三媳婦、玉禾、玉露、玉屏、玉羽、玉竹、玉樹、玉華、玉麥幾個,還有幾個小廝和婆子,這些人都是她此行會涉及到的人。 “家具和小件兒都怎么安置的?”石初櫻一邊走一邊問李三媳婦,其他人遠遠跟著并不上前。 李三媳婦連忙回道:“家具大小統(tǒng)共92件,里頭有木器行老掌柜送的小件10件,現(xiàn)在新房及各處統(tǒng)共擺設(shè)了六十二件,剩下三十件主要是暫時用不上的屏風(fēng)、榻、多寶格、箱子、柜、還有一些小匣子、還有就是書房要等夫人自己看好了才擺設(shè),也沒動。 如今都存在府里的大庫房中。 另外,這府里的庫房本身也收著不少家具,到時候怎么調(diào)用還要看您的安排,也就沒急著擺?!?/br> “大庫房在什么地方?”石初櫻問到。 “大庫房在二重院子,東路有兩排各七間庫房、西路有三排各七間庫房,統(tǒng)共三十五間。吃喝的東西存在西邊,其他東西在東邊?!?/br> “另外,咱們的各色料子和瓷器等貴重物都收在西耳房里,鑰匙玉華和玉屏手里各一把,單子我這里和管庫房的玉華各有一份,進出都要登記畫押的;夫人特別交代的那些藥材、吃喝酒水、日用的物什收在正房后面的內(nèi)庫里,東邊的內(nèi)庫里是壇壇罐罐之物;西邊的庫里都是些成筐、成堆的像篾條、樹皮、筐子簍子等;這些是玉禾統(tǒng)管的物什,單子我們倆各一份,鑰匙玉禾、玉屏手里各一把;只玉禾管的糧食這里放不下,單獨下了糧窖?!?/br> “糧窖在哪兒,如今怎么管著?” 李三媳婦道:“咱們府上的糧窖在后頭花院子邊上,過了后罩房就是,前院的人去得走夾道,咱們到還方便;只是每次玉禾去跟糧窖那邊的管事打交道,去領(lǐng)鑰匙,用過在還?!?/br> 石初櫻蹙眉,“這可不行,麻煩不說,也不好管理?!?/br> 她摩云山的東西,萬不能和那些普通糧食一道,一個不小心被誰拿些出去就不好了。 李三媳婦等人只道這些東西都是石初櫻用藥材熏染過的好東西,倒也并不多想到別處去。 石初櫻不放心,還是去了大窖察看,上次看的時候天黑,今天明明白白的看著,到底還覺得不太滿意。 那糧窖的管事是原本府里的一個賬房兼著,此時間主母來查看他得了消息急忙趕來,這庫房他還沒仔細看過,大體是對了數(shù)而已…… 石初櫻見了也不難為他,直接指了一個婆子、一個小廝接管了糧窖,并吩咐那管事去跟李管事說,“就說我的話,現(xiàn)找人在后廂房和后罩房之間挖個小些的地窖,也分東西兩窖,一來用來存我指定的這些東西,二來存些常吃的果子,來回取用也方便。 大窖就用來存府里常吃的糧食吧?!?/br> 說著,石初櫻看了二肥一眼,二肥搖頭擺尾,“嗚嗷,娘親給我活兒干吧!” “以后每天早晚兩次,二肥要幫娘親過來巡庫聽沒? 府里所有的庫都要巡,順序你自己定,每天不要重復(fù)了?,F(xiàn)在就去看看里面的數(shù)量,以后也好對數(shù)兒……” 那管事抹汗,這兩天一直聽說夫人不好惹,再加上個瑞獸,果真有壓力?。?/br> 本來,作為將軍信任的賬房,他還想拿一把來著,可眼見著人家都不用跟將軍商量就能把他辦了,還有什么好拿把的…… 怪不得,剛才他出來的時候,那個李三管事看他的眼神兒就像看一直待宰的雞一樣…… 最近楚溆進進出出都跟跟著媳婦蹭馬車坐,倒是把馬閑置了起來,美其名曰:“修養(yǎng)生息”,他這話連那匹跟了他好幾年的馬都直抖了耳朵,真心覺得假的可以。不過不管怎么說,如今楚溆總算是名正言順地坐在了車上。 “你們家一共住了多少個表姑娘?”石初櫻這話一出口,楚溆就一挑眉頭想給她一個崩,這丫頭也太沒自覺性了。 石初櫻頓悟,連忙改口道:“咱們家,我錯了,是咱們家!”這還差不多。 楚溆順勢攏了攏她耳邊垂下的碎發(fā),掖到后面去,略微一想便說道:“我記得這么些年也沒斷過,總是有那么四五個的,不過,有進有出的,最后倒也記得不那么細了。” “都是些什么人家的?怎么會常年住府里?她們沒自己的家了嗎?”石初櫻追問道,她對這些深宅大院里的事還不太精熟,或者說生疏得很,盡管她聰慧,但也得接觸過才能明白這些個。 楚溆遺憾地看著她道:“這個改日還得問問大嫂,我7,8歲就跟著師傅學(xué)藝去了,回家次數(shù)也不多,及冠后這幾年又忙著當(dāng)差,時常不在家,也碰不到幾回,真不太知道。要不,我讓侍風(fēng)或者侍電去打聽打聽?” 其實即便他碰到也沒用,這些內(nèi)宅的女兒哪里入得了他的眼?也就櫻櫻才讓他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入了眼、上了心…… “不用,不用!過兩天咱們安頓好了,我讓玉竹和玉蔥過來跟大嫂這邊的橘枝走動走動,也就知道了。 對了,今個兒聽大嫂說,咱們京師盛產(chǎn)葡萄,咱們家今年存了沒?如果沒存得讓人加緊采辦了,這離明年春天還遠著,果子少了可不成?!?/br> 第六十三章二肥小虎爺?shù)娜鸦?/br> 二肥對于自己新獲得的這個‘艱巨’的任務(wù)很是上心,當(dāng)下顧不得閑逛,立刻就要‘上任’,還是石初櫻表示怎么也要先查看過府里的地形,它才藐視了那賬房一眼,才扭著小肥身子跟著它娘親繼續(xù)往別處去。 石初櫻先去查看了存放摩云山物品的東西內(nèi)庫房,這兩排廂房看來就是為了做庫房建造的,十分寬闊,每間都足有普通廂房的三間還富余,如今空地方不少。 石 初櫻暗自翻白眼,這明明有地方,非要被‘糧窖’給限制住,誰說糧食就一定放在糧窖里,放庫里有啥不行?真是死守規(guī)矩不知變通! 當(dāng)下,她就讓人先把糧窖里的云谷移兩千斤過來,云谷與普通糧食不同,它顆粒大而飽滿,壓秤,其實兩千斤也并不太占地方,如果放得下,把云谷面粉也移過來,剩下的倒可以慢慢等新窖挖成了再移過去。 她又去看了藥材,結(jié)果東一堆,西一攤,簡直不成體統(tǒng)。 石初櫻一臉冰霜,很是不給李三媳婦面子,“李嬸子跟著我多長時間了?怎么連藥材藥品單獨放都不記得了?還是家大業(yè)大照管不過來了?在望云村的時候藥材也不比這里少,怎么就能調(diào)理清楚的?” 李三媳婦滿臉通紅,她真是沒想到怎么就亂成這樣。 原本她也查問過,下人們說罐子之類的碼放在一處了,另外的也都單獨放了,她也只去看看那些罐子,就沒在多看。 她這些天凈忙著吃喝穿戴上的事了,倒是忽略了藥材,現(xiàn)在想想,姑娘以藥材起家,最最要緊的可不就是藥材,真是沒老就先糊涂了?! 她羞愧難當(dāng),親自看著人收拾出一個單獨的房間,專門存放藥材,壇子罐子之類的在一邊,草藥植物類的在另一邊,成品藥則鎖進一個小柜子里…… 跟在后面的丫環(huán)婆子不少,眼見大管事都被沒了臉,還是夫人最信任的,服侍夫人時間最長的,她們更不敢有半絲錯漏了,格外小心謹慎地把庫房重新碼放好,重新錄了冊子,分配了鑰匙等,以極高的效率做完這些還不到半個時辰。 石初櫻又查看了存放布匹,日用品等的庫房,結(jié)果連續(xù)幾個庫都同樣重新整理碼放過,才合意。 石初櫻再不能忍,當(dāng)下集合了后宅的下人,“是我先前沒給你們交待清楚碼放的要求,還是先前沒人教導(dǎo)你們這些東西? 為什么沒按照要求去做? 是這府里地方太大了,你們就覺得可以隨意了,還是說你們辦差事根本沒用心? 李嬸子,作為這些東西的總管事,疏忽失職,你可承認?” 李三媳婦最了解石初櫻的脾氣,越是自己人才越不客氣,她伺候石初櫻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出這么大的疏漏,一張臉羞愧得不行。“奴家辜負了夫人,實在慚愧得緊,以后不敢再犯,請夫人責(zé)罰?!?/br> “玉禾,你可知錯” 玉禾立馬跪了,伏地請罪,她雖然不負責(zé)碼放,可見到她管轄的東西碼放不對路也該提出來,因此,她也嚇得直接告饒:“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沒有盡責(zé)……” 連玉禾這樣的都有錯,那別的人怎么會沒錯?當(dāng)下紛紛跪地請罪,石初櫻冷哼一聲,“可見你們并不是多盡心盡力,一個兩個犯了錯那是偶然,可你們這些人犯就不是偶然,而是心里沒有當(dāng)回事。 還是,你們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初學(xué)的規(guī)矩了? 既然如此,本夫人也給你們一個機會,不喜歡我這里差事的,現(xiàn)在提出來,本夫人最好說話,送回建州重新發(fā)賣就是,可如果現(xiàn)在不提出來,心懷不滿地做事,我再不會從輕發(fā)落的?!?/br> 眾人心中一凜,還沒來的及告饒,夫人已經(jīng)一個轉(zhuǎn)身,瀟灑地走了。 留下一地仆從,沒有夫人發(fā)話也不敢就起了,只好繼續(xù)跪著。 好在沒一會兒,玉禾過來傳話,“夫人有命,著悅姑姑來進行發(fā)落,且等著吧。”說完,小丫頭急忙忙跑了回去,現(xiàn)在可不敢有半天懈怠。 話說石初櫻對這些下人的表現(xiàn)真的很不滿意,當(dāng)初教導(dǎo)的時候也還算各個努力,可這才一個月就明顯懈怠下來了,甚至有幾個人的身上已經(jīng)籠罩著混雜之氣,這樣的人是留不得,必定得早早清除出去才是,因此,她叫了悅姑姑,對幾個管庫的婆子重點提了必定要送回建州去的,還賣給當(dāng)初的經(jīng)紀(jì)。 被人用了一個月就給賣回來的,還比不得當(dāng)初篩選時候退下來的,那時候被退一般被認為能力不足,而現(xiàn)在被退多數(shù)是品行不佳,所以,在經(jīng)紀(jì)那里也不會有好臉色就是。 這也算自作自受了。 石初櫻又去后花園子看了看,尤其是移過來的果樹,有木華先前的滋養(yǎng),又有二拴等人精心照顧著,此時也扎了根,長勢很不錯。剛?cè)攵m然還沒將霜,但這些樹還能有綠葉子也著實不易了,虧得石初櫻讓人用云谷秸稈絮和稻草一起捆扎了保暖,此時可不就見效了? 而那兩戶果農(nóng)卻道是天子腳下的龍氣不凡的緣故,石初櫻心里好笑,卻不計較這些。 走了這一圈,后面的院子基本都看過了,加上從青廬出來的時候細細看過前院,此時石初櫻已經(jīng)把將軍府和當(dāng)初的輿圖對了號,再沒有不了解的了。 她帶著二肥,重點把幾處的庫房指給它道:“以后每天早晚各一次,替娘親來這些地方巡查一遍,好不好?” 二肥“嗚嗷、嗚嗷”地表示現(xiàn)在就想去。 石初櫻笑著摸摸二肥的虎頭,又絮絮地教了它類似防火、防水、防蟲、防盜之類的各種要求,才說道:“如果事情不緊急就等回來告訴娘親,如果發(fā)現(xiàn)有危險,切忌,一定要悄悄地看清就是,切不可貿(mào)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