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第2章 第一章 下山采藥 石初櫻合計了一下:村里富戶的姑娘,嫁妝有十幾吊錢算是厚嫁了;縣城里的姑娘最風(fēng)光的也不過十幾抬嫁妝,百十兩銀子壓箱底;州府里頭的大戶人家嫁女兒三四十抬嫁妝,千八百兩銀子算是風(fēng)光大嫁了。 聽官媒說,即便是京師的公侯府邸里頭,三千兩銀子嫁個女兒也是極體面的了。 她還不知道自己將找到一個什么樣的人,是村里的還是城里的,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她覺得還是根據(jù)自己的需要置辦嫁妝,而是不會將就對方的聘禮。 如此想想,石初櫻覺得也并不需要多少銀錢,攢下這些家底銀錢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事。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她看中了望云山。 望云山是摩云山脈最外圍的大山,山高林密,草木豐盛,對于凡俗世人來說算是險峻了,山下的望云村依山而建,獵戶們靠進(jìn)山打獵為生,也有一些采藥人會進(jìn)山采藥,但尋常也是沒人敢進(jìn)到深處去的。 只望云山對石初櫻來說實在如小同山丘一般。這里的藥材沒有什么是不能拿出手賣的。 說起來冬天的山林可采的藥材真的很少,望云山也一樣,畢竟不像摩云山這樣有神秘之處。 不過這也難不倒石初櫻,她背上簍子,招來云雕,坐在云雕背上直奔望云山最深處而去。 此時已經(jīng)下過幾場大雪,皚皚白雪下的山林顯得黝黑蒼茫。云雕在山林上空盤旋幾匝后清嚦一聲俯沖下去,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一處山間空地上。 石初櫻抽出背后的柴刀,眼睛一掃便確定了方向,邊走邊砍去擋路的樹枝。偶爾的,她也縱身跳躍在林間枝頭尋覓。 沒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了一大片的寄生凍青! 望云山的凍青是寄生在別的樹木上的一種植物,它四季常綠,秋天開花,冬天結(jié)果,是極少數(shù)冬天采摘的藥材。 寄生在不同樹木上的凍青藥效不同。比如:治凍傷凍瘡;強(qiáng)健筋骨,尤其是治療腰腿關(guān)節(jié)痹癥、跌打損傷、骨折等;此外,凍青還是安胎、催乳、孕婦漏血的良藥。 而且,鮮為人知的是,有的凍青對肺癆吐血、無名腫瘤極為有效,有的凍青則可以治療心疾和精神恍惚等癥。 眼前的這片凍青林,地處深山,人跡罕至。此時一連片翠綠嫩黃的凍青垂掛在半空的枝干上,在白雪的世界里形成了難得的一片綠意。 紅的、黃的、淺橙的還有白色的凍青果星星點(diǎn)點(diǎn)掛在翠色中間,太平鳥更是不怕人在枝頭跳躍,啄食著凍青果,不時的把粘了粘液的鳥喙在樹干上蹭來蹭去。 現(xiàn)下采藥人對凍青一般是整個從樹上捅下來,一個人一天甚至能把一整片凍青林子干掉。不過石初櫻才不會這般竭澤而漁,她只條挑最嫩、最翠的凍青割下來,這樣的凍青藥效最好。 石初櫻丟下背簍,從里面掏出一個帶蓋子的小圓簍子,又拎出兩個背簍。原來這簍子很薄,竟是幾個疊在一處的。 石初櫻挑那太平鳥婉轉(zhuǎn)鳴叫集中的地方躍去。 太平鳥專吃凍青果。 凍青果是石初櫻打算用來做藥膏的。她把各色凍青果分開采摘,一層紅果、一層黃果、一層白果又一層橙果。 最后把裝滿凍青果的筐子扎緊蓋子,讓云雕看守著,不然那些太平鳥可不會放過這筐果實的。 石初櫻提起一只背簍去收割凍青,她挑了最好的幾種凍青各自割了一簍子嫩枝。這些鮮嫩的凍青她準(zhǔn)備拿到州府去賣,這個時候應(yīng)該能賣個好價錢。不過,這幾簍子顯然不夠,她須得多來幾趟才成。 采藥就這點(diǎn)麻煩,如果帶著的東西多了,人負(fù)重很難深入密林深處;可如果帶少了就常常望藥興嘆,沒東西裝!所以,采藥人基本都隨時隨地會在山中搭個窩棚臨時落腳,這樣來往運(yùn)送也方便些。 石初櫻把第一個落腳點(diǎn)安在剛才云雕落下的地方,這次回去后她就準(zhǔn)備把小木屋現(xiàn)搭起來了。以后慢慢放些柴米,被褥,日用的鍋碗什么的。 如此忙碌了半個來月,石初櫻采下來的凍青已經(jīng)足夠了,她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少見的凍蘚和凍蕨,這些可是能煉制出上好的傷藥和解毒藥的材料,石初櫻當(dāng)然不能錯過,很是采挖了幾大筐。 這些藥材除了凍青賣掉一些鮮材,其他的都被石初櫻自己煉制成膏藥和丸散,畢竟有些藥材用法不同,藥效也不同。 她對山外的藥材鋪?zhàn)雍痛蠓蜷_的方子真不怎么看好。 那些人最喜歡把藥材曬干,又是煮又是曬的,好好的藥性都弱沒了。哪像她們師徒,基本都是盡量使用新鮮的藥材,盡可能保持藥材的天然藥性,最大的發(fā)揮其功效。 不過,這也不關(guān)她什么事,人家愛怎么用怎么用罷。 處理完草藥,石初櫻又跑去抓了幾袋子凍蛙,就是冬天冬眠的林蛙。 這些凍蛙繁殖得很快,又由于山林深處人跡罕至,這些蛙都快泛濫了,所以石初櫻捉起來毫不手軟,她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自己每年捉一些用掉,這些蛙是不是會成災(zāi)了。 好在這些紅肚皮的凍蛙到了冬天油肥得很,肚子里還有籽,石初櫻和無名道長都愛炸來吃,是她們師徒冬天的一大美食。 當(dāng)然,除了吃,石初櫻還把凍蛙的油配上花汁子煉制成玉容膏和養(yǎng)發(fā)膏。這些膏子晶瑩細(xì)膩、香氣淡雅,是石初櫻冬春兩季日常護(hù)膚和養(yǎng)發(fā)必備的。 今年石初櫻做得格外多,都用玉盒和瓷盒裝了起來,整整夠她用上三年了。望云山下的林蛙一下子少了不少。 她想著最近一兩年盡量減少在這些瑣事上耗費(fèi)的時間,現(xiàn)在就必須提前準(zhǔn)備出來足夠的用量。再忙她也不會委屈自己。 此外,石初櫻還煉制了些凍瘡膏、金創(chuàng)散、解毒丸、接骨膏以及用剩料煉制成的玉容膏等。 這些瑣事其實很是耗費(fèi)時間的,又不能假他人之手,一點(diǎn)一滴都得石初櫻自己動手去做,當(dāng)然,品質(zhì)也是格外的好。 這些次級品石初櫻是打算售賣的,雖然不打算開鋪?zhàn)?,但在藥房里寄售?yīng)該還是可以的。起碼不用她每天耗在店鋪里。 趁著一個陽光好的天氣,石初櫻背上一簍子藥瓶藥罐,乘著云雕到了山口,步行一段路又搭車進(jìn)了縣城。 這些藥基本都裝在一寸高的扁瓶里;玉容膏之類的倒是裝在半寸的瓷盒里,不過七八錢份量,統(tǒng)一定價在五兩銀子。盡管價錢昂貴,但效果也是非凡的。 在望山縣的仁和堂石初櫻寄售了些,與藥堂按老規(guī)矩三七分成。 仁和堂的掌柜老李與石初櫻很熟了,詳細(xì)詢問了每種藥的效果和主要藥材后立刻擺上了柜臺。 石初櫻的藥一直是他這里的招牌,以往石初櫻師徒要用錢的時候,就來買些藥材或自己煉的成藥,這么多年來,都是老主顧了。 石初櫻的藥比他們自己的藥還顯貴,畢竟效果擺在那里。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貨源太缺,一年就能賣上幾次,實在是不夠。 好在這次不但品種多,數(shù)量也多了些,很是能賺上一筆了。 當(dāng)天石初櫻又搭車趕往了建州城,經(jīng)過幾天的顛簸后,在建州城的萬慈藥行寄售剩下大部分藥。約定好年前來結(jié)一次賬。 辦完事,石初櫻又匆匆趕回山中去。 她的時間很寶貴,耽擱不起。 如此等到第一次結(jié)算的時候,兩個藥房的掌柜都苦苦哀求她多供些貨,他們這些天都要被熟人給堵得家都不敢回了。 藥太好,數(shù)量太少,狼多rou少,不夠分??! 第一批藥賣出后隔了不到三天就有回頭客來三盒、五盒的要貨了,后來他們把價錢已經(jīng)提高了一成,還是不到半個月就售罄。 那些沒買到的達(dá)官顯貴和熟客們更是直接給掌柜的打了招呼,價錢不在乎,來了貨一定要給府上留著云云。 石初櫻這段時間又煉制了些,縣里各留了三十五盒,建州城里各留了一百盒。只是諾大個縣城府城,這點(diǎn)藥還不夠打水漂的。 兩邊都要求提價,石初櫻問了下售價情況,每種提了1兩銀子。而且,告訴掌柜的,這是今年最后一批貨了。 最后,萬慈的東家和大掌柜親自約見了石初櫻,請求單獨(dú)預(yù)留些上好的解毒藥和金創(chuàng)藥,玉容膏。 因為馬上過年了,各府上按慣例都要送上一些;而且,各府上自己也要另外備上一些,或送人或自用。 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至少得給預(yù)備出幾十盒的量,這樣一來,柜臺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貨了。 石初櫻盤算了一下,只能答應(yīng)正月十五前后送來各二十盒。她還得留些自己做嫁妝呢。 懷里揣著一大疊銀票,背簍里裝了一簍子的銅錢,石初櫻短時間內(nèi)倒不必再cao心錢財,可以篤篤定定地開始了山外生活的準(zhǔn)備了。 別的不說,她先去買了幾百個玉盒和瓷瓶。要知道這段時間煉制的藥太多,她儲備地容器都用光了。 看著眼前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石初櫻望天長嘆,恨不能立刻能使用儲物袋。 是的,石初櫻其實是有幾個儲物袋的。是她在摩云山上發(fā)現(xiàn)的。 只不過現(xiàn)在她的精神力修為還不夠,只能察看到里面的東西,卻不能運(yùn)用精神力取放里面的物件。 無名道長說,如果她繼續(xù)這樣堅持修煉,十年后差不多就可以使用儲物袋了。而他自己也許這輩子只能羨慕了! 這世上能有石初櫻這樣天生運(yùn)氣和機(jī)遇的人能有幾個?反正他只遇到這一個。 第3章 第二章 望云村落戶 有了錢財,別的都好說了。 根據(jù)石初櫻的了解,在山外首先得有身份,也就是戶貼。 石初櫻原本肯定是有的。只不過她三歲上了摩云山,戶貼什么的自然也不在她手里,如今更是不知在哪。 與家人離散至今,去哪里尋去? 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 包上十幾個錢兒,官媒婆子的嘴最好說話,當(dāng)下指點(diǎn)她:這年頭,落新戶能增加人口和稅賦,再加上使點(diǎn)錢,到村里置辦些田產(chǎn),再沒有辦不成的。 望云村里的人聽說這爺孫二人是采藥為生的,爺爺年紀(jì)大了,想近山安頓下來,果然都十分歡迎。 要知道,這十里八村的有個大夫可不容易,哪怕不會看病,但懂草藥也行??! 誰家沒有個病啊災(zāi)的,窮人百姓哪有錢看大夫。尋常自己尋覓些草藥湊合一下也就是了,命好的活下來,命不好的死就死了,請個鈴醫(yī)都難得。 于是,師徒二人以爺孫名義在望云村買了田地落了戶籍,總算是有了家業(yè)了。甚至為了給無名道長取個俗名用來辦戶貼,石初櫻很是費(fèi)了一番腦筋。 最后無名道長卻說,早前很多人一輩子都沒個正式的大名,只要不是狗蛋、二狗子之類的名,都可以。 石初櫻記得《道德經(jīng)》里有一段“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钡脑?,用來說“道”,便建議用‘同玄’做俗名。 無名道長想想不錯,便點(diǎn)了頭。 石初櫻買了村里五十畝中等田,并買下一片帶山頭的荒地,有近八百畝。 有了田地,他們算是望云村的農(nóng)戶了。雖然師徒二人沒打算在村子里常住,還是以采藥的名字住山里,但沒有房子也是不行的。 石初櫻不喜村子里的泥房草屋,便自己在望云山一個淺坡上買了宅基地,使了錢請人搭建新屋。 這時節(jié)山外正是隆冬,天寒地凍也挖不了地基,只能等春天土地化凍了才能動工。 不過,這正好趁這個冬閑倒是方便先備料。什么木料、磚石、沙土都買來堆在跟前,房屋的輿圖也找人畫出來,建房子的人手也找好了,只能來年春天開工了。 大楚國開荒地不要錢,但要由縣里的衙吏連同村長一起堪荒劃地,前三年免稅,三年后這些荒地和其他田地一樣抽稅。 而另外的五十畝田是來年就要交稅的,包括人戶各項稅費(fèi)一總從田畝里抽。 為了三年后的稅,石初櫻接受了村長的暗示,給了辦事衙吏五吊銅錢,衙吏把八百畝的荒地算成六百畝出具了契書。 至于那五十畝的中等旱地石初櫻佃了出去,她可不會自己去種這些田。 屋子還沒建成,石初櫻爺倆也不好住村里,便打著采藥住在山里的名義,只隔三差五的來村里看看。 她雇了人看守房基材料,還出錢使了人手趁著冬閑把荒地和山頭上的枯枝樹木砍了,運(yùn)下來做成燒柴堆積在房子附近。 不然,以后她和無名道長誰去砍柴??? 在摩云山她們都是練功當(dāng)砍柴的,在村里只怕不好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