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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妾難寵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蘭嫣說完話,轉身就走,兩個大丫鬟忙不迭的跟出去,錦心只對著孫繡娘陪笑道:“孫繡娘,真是不好意思了,就按姑娘說的那樣,您只教她們兩個,回頭我就跟太太說,讓姑娘也跟著好好學?!?/br>
    孫繡娘也不過就是個拿錢辦事的,蘭嫣學不學,對她都無所謂,再說她如今眼神不好,有人家愿意請她,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如何還敢對小姐有什么不滿,只笑著道:“富貴人家的姑娘們,便是出了閣,也不用自己做針線,我便把這兩個小的教好了,以后姑娘出閣,手邊也有得用的人?!?/br>
    錦心只陪笑說是,轉身出門去找蘭嫣。阿秀從她們的談話中,越發(fā)清楚明白了她和阿月兩人的命運,原來真的是要給姑娘當陪房的。阿秀嘆了一口氣,這都第二世了,她還是改不了自己的命運。

    一朵小小的茉莉花秀好了,粉□□白的花骨朵,看著挺單調的,阿秀瞧見繡架上訂著綠絲線,索性伸手把那繡花針取了下來,一針一線的給茉莉花補上了兩片小巧的綠葉。孫繡娘走過來,瞧見這兩片綠葉,眼中帶著幾分贊許,從阿秀的面前走過。

    上了一上午的刺繡課,脖子都有些僵了,領了孫繡娘布置的功課,阿秀和阿月難得有了一會兒空閑的時間。阿月走了出來,才敢長開自己的手,那十個細巧的手指上,早已經千瘡百孔了。阿月只拉著阿秀的手看了看,光滑細膩,指腹柔軟,上面半個針眼也沒有。阿月吧嗒吧嗒,眼淚就掉了下來,聳著肩膀:“連繡花針也欺負我……”

    阿秀哭笑不得,只能上去安慰阿月:“繡花針也認人呢,以前我家窮,我爹沒錢養(yǎng)我們,所以我每天要納很多很多的鞋底去賣錢,那個時候它也整天欺負我,我的手就跟你的一樣?!?/br>
    阿月聞言,果然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問道:“那過了多久它才跟你好的呀?我是不是也要等那么久?”

    “只要你天天用它,很快它就不會扎你了?!?/br>
    “你說真的嗎?那我從今天起就每天都用它,晚上我枕著它睡覺,你說成不成?”

    朱氏拿著兩人繡出來的帕子看了看,阿秀的帕子上一朵茉莉花小巧動人,雖然針法技巧還有些欠缺,但看這針腳,倒像是學過針線的。再去看阿月的那件作品,朱氏真是連氣也懶得嘆了,當初瞧見蘭嫣的帕子,她也就是少少的嘆了一口氣而已。

    柳mama接過朱氏手中拿沾滿了零星血跡的帕子,無法辨認出那一坨白糊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我瞧著那小丫頭看著挺伶俐的,怎么會……”

    “只怕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從小就沒摸過針線吧,幸好模樣還算生得不錯,先留著吧?!敝焓鲜莻€寬厚的人,蘭家的下人都知道這一點,也都很敬重她這個主母,雖然朱氏沒有生育男丁,但在蘭家的地位,倒也沒有因此就被別人取代,除了那個腦子拎不清,三天兩頭在蘭老爺耳邊亂說話的方姨娘。

    朱氏接了丫鬟手里頭的賬本看了眼,命柳mama去取了銀子來給了孫繡娘道:“明兒就是臘八了,也快到年節(jié)里頭了,從明天起到正月十五這中間,孫繡娘您就不用來了,這是你這個月的束脩還有過年我另外加的銀子?!?/br>
    孫繡娘接過錢,臉上笑開一朵花來:“夫人真是太客氣了,放我的大假還給我銀子,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朱氏其實也是持家有道的人,并不會亂給銀子,這也都是柳mama私下跟人打聽過的京城的習俗,朱氏才從過年的花銷里面,省出了這一項的銀子。

    “孫mama不必客氣,你只收著一份束脩,我卻要為難你教好幾個學生,是我們不好意思呢?!?/br>
    孫繡娘哪里會計較這些,只笑道:“教一個也是教,教幾個也是教,還不都是一樣的,只要能教出一個好的,也沒算我白來了?!?/br>
    朱氏只笑著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阿秀繡出來的那帕子,總算還有些安慰。

    ※※※※※

    從十二月初一開始,蕭謹言變沒有回玉山書院,整整落下了幾天的功課,索性書院從臘八開始放假,蕭謹言便也不想回去了,只讓柱兒去孔家借了一份手札回來,打算自己抄錄一下,再家里溫習溫習便好了。其實對于像他這樣的公府世子來說,反正學再多也不會跟著那些人一起去考科舉的,許國公讓他去玉山書院里頭,無非就是想讓蕭謹言多交幾個朋友,那些人將來少不得都是大雍的棟梁,蕭謹言以后若是繼承爵位,又能有這么幾個高中的同窗,那將來的仕途必然是一片順遂的。

    可那柱兒出門了大半天,

    54|第 54 章

    這日蕭謹言依舊在文瀾院里頭安安穩(wěn)穩(wěn)的養(yǎng)傷,他如今后背上的傷已經結痂,雖然還不能平躺著,但是走路已經沒什么大礙,所以在床上躺不住的蕭謹言便已經下床開始看起了書來,因為害怕觸碰到了身后的傷口,蕭謹言只穿了一套真絲的中衣,外頭披著袍子,坐在書房里頭那張長條紅木書案的后面,后背沒有貼著靠背,微微挺直。

    孔氏這幾日為了蕭謹言能快些好起來,也不拘著阿秀,只準她白天在文瀾院服侍,晚上回海棠院便好了。因為朱氏的生辰近了,所以阿秀也開始趕工起來,白天要服侍蕭謹言,她難得有空閑的時候,一應的手工活就全堆到了晚上來做??伤吘共贿^十來歲的年紀,稍稍熬了幾晚上,白天就開始精神不濟起來了。

    蕭謹言抬起頭,就瞧見阿秀坐在書房正對面窗底下的椅子上,趴在茶幾上已經睡著了。阿秀的睡顏一點兒不像是十來歲的孩子,滿臉堆滿了懵懂,她靜靜的躺在那邊,眉宇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淡淡的愁緒。蕭謹言原本盯著書本的視線就再也來不回了,只起身來到阿秀的跟前,把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蓋在阿秀的身上。

    睡夢中的人感覺到別人的動作,稍稍的皺了皺眉頭,但阿秀實在是太累了,只又稍稍打了一個哈欠繼續(xù)睡了下去。蕭謹言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阿秀的鼻頭上點了一下,繼續(xù)轉身開始看書。

    外頭冬梅端著小點心進來,瞧見這一副光景,正要開口,卻被蕭謹言給攔住了,冬梅只壓低了聲音道:“天氣還冷著呢,世子爺怎么能這么不當心呢,奴婢去給世子爺取衣服?!?/br>
    蕭謹言正想把她喊住,冷不防就打了兩個哈欠,阿秀便從美夢中給驚醒了。入眼便瞧見蕭謹言的外袍披在自己的身上,只忙不迭就起身,跪下來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br>
    蕭謹言瞧見這副樣子,也只有些不悅的瞧了冬梅一眼道:“你出去吧,這兒用不著你服侍?!?/br>
    冬梅過來服侍蕭謹言也有一陣子了,如何不知道蕭謹言的脾氣,這種口氣明顯就是動怒了。冬梅雖然沒有要做蕭謹言通房的念想,可她自己也是孔氏賞過來的人,如今又管著文瀾院里頭的賬務,在別的小丫鬟面前,也算是體面的人,誰知道蕭謹言竟然讓她在一個小丫鬟跟前鬧了一個沒臉,頓時也覺得有幾分委屈。

    蕭謹言靠著位置坐下來,阿秀見冬梅拿了糕點進來,便上前為蕭謹言披上了外衣,阿秀平常話不多,安安靜靜的,蕭謹言便在阿秀給他披衣服的時候,抓住了阿秀的手腕。那是一截柔若無骨的手腕,小小的掌心雖然白皙,但手心里卻有幾處老繭。想起阿秀這么小的年紀便做過粗活,蕭謹言便又心疼起來。

    阿秀原本就矮,光給蕭謹言披衣裳還要踮起腳跟,如今被蕭謹言這么一拉,胸口就貼到了蕭謹言的后背上,外頭人瞧見了,還以為是阿秀靠在蕭謹言的背上,抱著他一樣。阿秀只覺得自己胸口很熱,分不清這種熱是從哪里來的,她略略低下頭,臉頰便靠在了蕭謹言的肩頭。

    “阿秀好像又長高了?!笔捴斞耘ゎ^,正巧看進阿秀那一雙烏黑的眸色中,小姑娘略帶驚恐的神色中,帶著幾分對自己的眷戀。蕭謹言低下頭頭,將阿秀抱在懷里,在她的唇瓣上淺嘗則止。

    阿秀并不排斥和蕭謹言的接觸,只是依舊忍不住臉紅。這時候院里頭傳來小丫鬟嘰嘰喳喳的聲音,蕭謹言放下了阿秀,聽墨琴進來傳話道:“二太太帶著三姑娘四姑娘還有四少爺回來了。”

    墨琴口中的二太太,便是國公府二老爺?shù)姆蛉颂锸?,是精忠侯田家的嫡次女,才進門沒兩年的時候,就給蕭家生了一對雙胞胎出來,趙老太太對她很是疼愛,偏生她也是一個不拘小節(jié)的性子,對趙氏這樣的婆婆倒也挺喜歡的,也因為如此,孔氏和田氏的妯娌關系,倒是不怎么樣。

    蕭謹言這才想起來,前幾日豫王府有人過來回話,說是豫王被皇上派去了淮水一帶親自視察堤岸去了,原本已經在回京路上的蕭家二老爺?shù)玫酵ㄖ阌终刍亓嘶茨鲜恬{去了,所以只讓二太太帶著孩子們先回來了。

    蕭謹言只忙讓丫鬟上前為他更衣,說起來他重生之前,兩個meimei都已經嫁人,如今讓他再去想她們十一二歲時候的樣子,蕭謹言一時還真有些想不起來了。

    阿秀便和墨琴一起給蕭謹言更衣,兩人小心翼翼的為蕭謹言穿好了衣裳,果然老太太那邊也派了吉祥親自來傳話,說是蕭謹言身子不好,不用過去,等明兒再見也是一樣的。蕭謹言哪里肯聽,便帶著墨琴過去了。

    田氏才生下四少爺不過一年多時間,如今正是身量尚未恢復的階段,看著還有幾分豐腴之美,原本聽趙老太太說蕭謹言病著,還以為今兒是見不到了,誰曾想剛剛才聊了一會兒,就聽外頭小丫鬟說,世子爺已經過來了。

    小丫鬟們見蕭謹言過來,也忙不急上前打簾子的打簾子,解披風的解披風,蕭謹言從外面進去,就瞧見田氏正坐在那邊和趙老太太閑聊,孔氏也在一邊陪坐著。趙老太太見蕭謹言進來,便湊過去對田氏道:“這次讓你們娘幾個從淮南回來,還是言哥兒的意思呢,他瞧著過年的時候不熱鬧,便想著讓你們早些回來。”

    田氏上下打量了蕭謹言一番,也越發(fā)覺得他一表人才,只打趣道:“看起來,還是我這個大侄兒掛念我們?!?/br>
    孔氏瞧見蕭謹言進來,只慌忙道:“你怎么跑出來了,萬一牽動了身上的傷口該怎么辦呢?”孔氏才說出口,就后悔了,方才趙老太太只說是蕭謹言病了,可并未提及到傷口兩個字,這時候自己說了這么一句,豈不是反而把蕭謹言被國公爺打這件事給透露了出去??资项D時臉色就有些尷尬,倒是蕭謹言沒覺得異常,只笑道:“都已經好了,前幾日不過就是我懶帶著動而已,今兒聽說二嬸娘他們回來了,自然就要過來瞧瞧了?!?/br>
    正說著,外頭就傳來了姑娘家清脆的笑聲,丫鬟們在外頭傳話道:“姑娘們來了?!?/br>
    只見簾子一閃,從外頭進來三姑娘,蕭瑾璃最年長,接著便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發(fā)式也都是一模一樣,梳著雙垂髻,帶著白珍珠穿成的珠花,眉間還點了現(xiàn)下流行的花鈿,白齒紅唇,模樣動人。趙老太太只笑著把她們招呼到了前頭,湊上去看了兩眼,這才搖頭道:“我這老眼昏花的,到底哪個是瑾珍,哪個是瑾珊,我都分不出來了!”

    蕭瑾璃只笑著道:“別說老太太分不出,我也是分不出了,前兩年走的時候,我還知道瑾珍不如瑾珊高,可今兒回來,兩人卻是一般高矮的?!?/br>
    趙老太太只著急道:“這可怎么是好啊,真的分不出來了?!?/br>
    蕭謹言瞧了幾眼,也真沒瞧出什么兩樣來,便也只跟著搖了搖頭。

    那邊田氏便笑著道:“別說是你們,便是我和她們父親,也經常弄不明白,不知道的時候,只喊她們一聲就全明白了?!?/br>
    那邊田氏正說著,站在趙老太太左邊的姑娘便笑著道:“老祖宗,我是瑾珍,她是瑾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