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她還是挺想看看,賀爽手里的底牌還有多少張,又有多少人脈。比起對付滿口仁義道德的太女,她對這個能讓容晏安安分分的女人更感興趣些,對方能做到哪一步,她拭目以待。 第40章 替罪羔羊 一牽扯到謀財害命那可是大事,這案子牽扯到剛剛為大燕掙了那么大一個面子的駙馬,又把皇帝器重的楚然牽扯進來,要是真的把事情鬧得太大,再把不該牽扯的人扯進來。 她哪邊都不好交待,趙蘇的官服都被冷汗沁濕了,時不時地抹掉一把額頭的汗。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她感覺比一個月還要漫長。 正在楚然要開口說結論的時候,在隊伍里頭賀家的一個工人卻突然站了出來:“大人不用查了,謀害那賴二狗正是罪民所為?!?/br> 她這一話出來,幾乎全場都震驚了。賀爽轉過臉對著那個開口說話的女工。對方長著一張十分憨厚的臉,年方二十有余,雙目有神,看起來十分干練。 她這么一承認罪行,最驚訝反應最大的的并不是賀爽賀宸,也不是趙蘇和她的師爺,而是平時和這女工朝夕相處的賀家工人。 “你糊涂了啊,張工,這殺人的事情怎么能夠隨便承認呢?!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是啊,那賴二狗和咱們無怨無仇的,大家知道你人好,想讓我們放出去可你沒做過的事,就不要亂說,這個不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 當然還有平日里看他不順眼的,這會陰陽怪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做了錯事不說,又是陷害東家有連累我們。你自己想殺人,直接提著大砍刀去了,用這種陰損法子還算不算女人??!” 立馬有人符合這個尖嘴猴腮的女子說的話:“就是就是,你自己干了錯事,做甚連累我們!” 之前替張工說的人也都噤了聲,雖然她們都不信對方會是做出這事情來的人,可是牽扯到人命官司她們也不敢亂說話,家里都是有夫有女的人,要么就是有年邁老父需要贍養(yǎng),都是惜命之人,深諳禍從口出之理。 人要尋死誰都攔不住,張工興許真的謀害了那賴二狗也說不定。賴李氏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撲過來對著戴著鐐銬的女人又捶又打,沒了娘親的男孩也是揪著女人的褲腿使勁捶,一遍打還一邊哭,涕淚交加,好不凄慘。 大堂之上鬧鬧哄哄的,趙蘇轉過身回去把驚堂木狠狠一拍,坐回原位,等全都安靜下來后又問道:“堂下認罪者何人,你可知殺人償命,這罪可不是能胡亂認的!” “罪民張琪,清圓梧州人士,我知道殺人償命。謀害那賴二狗之事確實是我所為。”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謀害了那賴二狗的性命?”楚然連著問了她兩個問題。 雖然耳邊是賴家父子歇斯底里的咒罵哭喊,手上還戴著沉重的鐐銬,但張琪卻像是充耳不聞,面容十分冷靜,聲音也不帶半分顫音道:“罪民聽說那阿芙蓉量多了可使人上癮,為了避免殃及無辜的就只在給賴二狗要的酒里下了藥物。罪民組上有封口的手藝,可以讓剛開的酒缸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那缸酒是我專門為賴二狗準備的,除了她,并沒有賣給別人。每次她來我就往酒里多加分量,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賀家別的酒,別的酒絕對沒有任何問題?!?/br> “你為何要殺害賴二狗,那阿芙蓉粉末價格昂貴,你從何得來?!”楚然仍舊步步緊逼。 趙蘇一拍驚堂木,厲聲附和:“說,你從何得來!” 這張琪的面孔才多了幾分猙獰:“那賴二狗就是個畜牲!她害了我的弟弟一輩子,活該這種人下地獄!我承認我是不敢,我害怕我死了弟弟無所依靠才用了這么個法子。阿芙蓉粉末可讓人產(chǎn)生幻覺容易出事我是去大戶人家送酒的時候聽到的。賴二狗那種人渣,憑什么她還好好的活在人間,我讓她用這種快活的法子去死,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說到這里她還揮舞手臂,鐐銬晄噹作響。停了一會她又接著說:“大人問我這阿芙蓉哪里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賀管事送我的。我是沒有那么多路子,但賀管事有,東家對我這么好,我做了這事唯一對不起的也就是東家。今兒個我把這從犯供出來,也算是全了忠義?!?/br> “你說的賀管事是?” “自然是賀宸賀管事,她曾經(jīng)在賀家管著幾個鋪子,和我家東家關系不好。做了錯事被東家請出去后就一直懷恨在心?!?/br> “你這是污蔑!誰讓你這么說的,草民是冤枉的,大人明鑒??!”在一邊的賀宸突然非常的激動,不過被一邊的捕快摁住處沒能撲到張琪身上打罵。 楚然仍舊皺眉問了幾個問題,那張琪說的處處都能對上,在罪名差不多能夠定下來的時候,趁大家不注意,那張琪一頭撞在了柱子上一下子撞了個頭破血流。 還沒來得及退場的老大夫捏了捏對方的脈搏處,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看了幾眼對方的口腔,搖了搖頭:“人已經(jīng)死了,撞的時候她還咬了舌頭?!?/br> 這案子最后以張琪死亡,賀宸被下到大牢里為結束。賀爽的生意并沒有被這案子影響多少生意,反到讓這俊秀模樣的駙馬受了不少同情,也拉了不少群眾的印象分。 和賀爽一塊回去的楚然面色卻很是難看:“你明明知道那張琪是無辜的。賀宸也不過是受人指使?!?/br> 女子眉目冷然,端正地坐在馬車里,反應比楚然要平靜許多:“她確實是替罪羊??扇缓竽兀氵€準備查下去,然后牽扯到更多的人?” 賀爽看著他,語氣里帶了幾分無奈:“這事情,那張琪并不無辜。她的弟弟確實是遭了人侮辱,不過不是賴二狗干的。我答應會好好照顧她弟弟,才有她今天這么一場反水,至于賀宸,你也該知道,棄子一向是難得保全的。賀宸八成是被她后面的人捏住了了不得的把柄,不然不會風險那么大也要出來。” 楚然沉默下來,隔了一會才問:“既然你勝券在握,又為何請我過來。” 賀爽搖了搖頭:“我也是如履薄冰,你看著,這顯然是陷害的案子都能這么栽贓到我頭上來,有你過來,我當然放松許多?!?/br> 賀爽掀開馬車簾子來,望著外頭烏云密布的天:“你等著吧,這京城的天,很快就要變了?!?/br> 在判出案子當日夜里,就傳來被押入大牢的賀宸上吊自殺的消息,按照官府的說法,是畏罪自殺。 第41章 帝卿醋了 判決已下,賀宸被暫時收壓,那張琪被拖下去,容晏派出的小廝趕在人群散去之前就回了賀府。 他自己簡單的講了一遍朝堂上的那個場景,把駙馬講過的,他認為重要的話全都一字不錯的復述了一遍。然后瞅著自家主子的臉色從緊張到放松,最后又變得微妙起來。 容晏方才放下一顆心來,既然這事情如賀爽講的那樣好解決,那確實不需要他進宮面圣了。不過,“你方才講,妻主請了個美貌公子,可有聽到他姓甚名誰?!?/br> “那人的臉很少轉向門口來,小奴也不能看得很清楚,就聽到她們喚他為楚狀師,好像還是什么御賜的第一男狀師?!笨慈蓐棠樕?,那小侍又連忙補充一句,“不過在小奴看來,那楚狀師容色雖好,卻是遠不及殿下您的?!?/br> “是他啊?!比蓐滩]有因為小侍的夸贊變得高興起來,那個男人他也見過幾回,確實是天資聰穎的人物。他也知道因為楚然娘親在朝中的地位以及楚然本身受女帝器重的緣故,他的父后就動過讓太女娶那楚然為妃的念頭。 不僅是太女這邊,林貴君也替二皇女向楚家伸出了橄欖枝。但楚然哪個都沒接,還憑著自己的能力向女帝求來了一道圣旨:除非楚然自愿,任何人都不得強迫他成婚,即使是楚然的娘親楚尚書也不行。 所幸楚家有女,香火的繼承并不需要楚然來承擔,楚尚書對這個兒子也近乎是百依百順,這么一道看似荒唐的旨意下來,楚然就成了真正的自由身。同為男子,容晏對楚然在某方面可以說是十分羨慕,后來對方遠離了京城,君后和林貴君也就逐漸淡了那一分心思。 要是犯了案子能夠請動楚然出山的那自然是好事,不過那楚然氣質高潔如天上皎月,如果不計較他那些特殊的喜好,他的家世容貌和談吐都是那種非常容易讓女子動心的人物。 這邊小侍和容晏說完話沒多久,負責通報的侍從就從門口趕過來:“主子,家主和管家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貌美的年輕男子?!?/br> ”府里來了客人,還不趕緊讓人備好膳食茶水。既然是妻主的貴客,吩咐下去,絕不能有半點怠慢。” “諾。”站在容晏邊上的侍人紛紛退了下去,幾個平日貼身伺候他的則低眉順目地跟在容晏后頭迎了出來。知道自家兒子不喜歡腦袋太活泛的人物,君后給容晏撥的都是知根知底又聽話的宮人,他們在宮里頭做奴才的時候就是這般姿態(tài),出了宮在駙馬府上也并不敢擺出高人一等的態(tài)度。 容晏迎出來的時候,賀爽走在前面,楚然頭上加了京城未婚男子常用的紗帽掩住了容貌。 一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安平帝卿他就規(guī)矩的請了安,兩人話語間交鋒一陣,在楚然表示自己對賀爽絕無任何非分之想后,容晏的態(tài)度才稍微軟了那么幾分,臉上表情一變,笑著把這位客人迎了進來。 語氣還略帶嗔怪道:“妻主怎么也不打聲招呼,這府里也來不及收拾客房出來給客人住?!?/br> 府里的客房多的是,而且真心要留人隨時都能收拾屋子出來,賀爽自然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讓自家夫郎下不來臺,只是執(zhí)著容晏的手輕輕在對方手背拍了拍:“這幾日楚公子會住在客棧,等這案子的細枝末節(jié)都處置好,為妻會派人護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