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店家一閉眼,腦袋里便是那下落不明的玉簡,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店家無奈地嘆了口氣,出來放個水。 而后便從窗戶處,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猛地從路邊走過去,店家愣了愣,看到那移動的石臺以及上面倒掛著的兩個人,活像是掛著兩個吊死鬼,店家一個沒防備,被嚇得滿臉菜色。 店家顫顫巍巍地想要爬.回床上,而后,猛然覺得,那個走在下面的人影有點眼熟,店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借著路旁的燈籠的微光,只見那姑娘膚色極為白皙,此刻臉上帶著些微汗珠,臉色紅彤彤的。 害,這不是傅殷嗎?? 第三十一章 爆了 傅霄與唐軒丞一路被倒掛在那石臺之上, 直到到達傅家的陣法后,兩人方才得以翻身。 傅霄臉色鐵青,胃里一陣陣的翻滾, 頭暈眼花, 他總算懂得先前唐軒丞的臉色為何那般難看了! 唐軒丞也是一臉菜色,兩人對視了一眼, 竟詭異地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同情。 那幾個體修一臉沉默地跟在后面,亦是滿眼的驚嘆, 怪不得破坨師叔非纏著傅殷小師妹要她加入碎石宗! 等到了那陣法中, 那幾個體修忙走上前來, 幫助傅殷放下那石臺, 饒是早有準備,眾人抬住那石臺時, 仍是雙腿一彎,臉色瞬間通紅,額頭青筋暴起。 但是在未來小師妹面前, 他們一定要繃住!千萬不能在師妹面前丟臉! 當那石臺被放下之時,那幾個體修悄摸摸將顫抖個不停的手背在了身后, 不讓他們看到! 反倒是傅殷現(xiàn)在精力仍是充沛的很, 感覺自己還能再扛著這石臺再跑上幾千米! 傅殷想到方才那枚靈丹, 搓了搓手手, 一臉期待地看向塵印, “小兄弟, 那個靈丹還有沒有了……” 塵印搖了搖頭, 摸了摸腦袋,“沒了,師父只給我了我一粒!” 傅殷聞言, 有些心疼地嘆了口氣,早知道她方才就只吃半顆,留著半顆下次吃了! 眾人站到了那傳送陣法之中,這傳送陣占地不大,傳送一次便需數(shù)十枚靈石,更別說制造一個傳送陣需要多大的成本了,放眼諾大的修仙界,有傳送陣的地方也不超過五十座。 塵印將靈石放入了傳送陣的的中心處,只見周圍靈光一閃,隨即整個空間都暗了下來,傅殷可以聽到身邊死一般的寂靜,飄蕩在她耳邊的,僅有她自己的呼吸聲,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恐懼,傅殷忍不住抓緊了手下的那只手。 唐軒丞眉頭微蹙,察覺到了傅殷的緊張,下意識拍了拍她的手,想要安慰她一下。 下一刻,唐軒丞便察覺到他被沾在長劍上的另一只手,默了默。 他恨透了自己的不長記性……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后,他們的頭頂才再度出現(xiàn)了滿天星辰,傅殷吸了口新鮮的空氣,方才松了口氣。 她這才察覺到自己此時渾身有些無力,料想應是那靈丹的藥效過了。 傅殷甩了甩胳膊。 在陣法外,正有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修站在那里,看到被陣法傳送過來的那個大石頭以及石臺上的三人,本來溫和的目光突然有些詭異。 傅殷下意識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唐軒丞一只手被埋在他們手下,另一只手此刻正……覆在傅霄的手背上。 “……” 唐軒丞此刻也看到了他的那只手,當場表情一裂,傅霄也是一臉看智障的表情,“我去!你這手怎么回事?” 唐軒丞默默撇過頭,拒絕說話。 塵印上前與那幾人打了個招呼,想了想,又提前道,“師兄,這石臺有些沉?!?/br> 幾人點了點頭,心里卻不甚在意,那石臺看起來最多不超過千斤,他們隨便一人便能扛起來就跑。 幾人心里納悶,這樣一個石臺,破坨師叔為何要叫他們這么多人來。 幾人走到石臺周圍,這才看清石臺的幾人,兩個男修不說,皆是俊朗的很,那女修更是一雙水汪汪的貓眼兒,一張巴掌小臉,好看的很。 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塵印見狀,忙道,“我們來幫你吧!” 那男修有意在美人面前表現(xiàn)一番,當即揮了揮手,“不用不用!”塵印見狀也不再多說,退后了兩步。 那幾人分別走到了石臺周圍,抓住那石臺的邊邊角角,手上使力。 片刻后,幾人面色猛地漲紅,那石臺堪堪離地,幾人腳下的泥土瞬間便下陷了幾寸。 男修臉色一僵,幾人胳膊上青筋暴突,見師弟們?nèi)栽诳粗麄儯丝膛赃呥€有那個漂亮的女修,強撐著走了幾步。 塵印忍不住摸了摸頭,夸獎道,“果然不愧是師兄們!” 傅殷眨了眨眼睛。 那幾人走了有數(shù)米,為首的那個男修額頭上便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忍不住喊到,“塵印師弟?” 塵印聞言,忙走過去,“怎么了師兄?” “快來搭把手!” “……”塵印幾人沉默了一下,默默走到了那石臺的四周。 傅霄坐在石臺上,此刻也是一臉的復雜,他還從不曾知道,他姐竟有如此怪力? 幾人深一腳淺一腳將這石臺抬到了長老們先前要求的地方,時不時都能看到一些修士路過,等他們看到長老的身影時,幾人忍不住熱淚盈眶,總算到頭了! 只見一個面容蒼老,嘴上有顆大痣的老者走到這石臺面前,老者已有數(shù)千歲,見多識廣,即使是四大家族的家主見到他,也要叫上一聲前輩。 符寅老人手中的拐杖在石臺上敲了敲,這石臺卻是紋絲不動。 老者張了張嘴,看向他們?nèi)耸窒碌拈L劍,只見那長劍形如秋水,整體呈現(xiàn)淡淡的紅色,劍的兩側(cè)刻著奇妙的花紋。 老者圍著這長劍轉(zhuǎn)了一圈,而后摸了摸胡子,眼中閃過一絲迷惑,“這長劍老夫也不曾見過!”其他幾個長老也是一臉稀罕地轉(zhuǎn)了一圈,其中一人試著往石臺中輸入一絲靈力,那靈力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瞬間消失無蹤。 符寅老人又看了看那長劍,“不過這長劍之上曾有一道封印?!?/br> 老者敲了敲石臺,心中了然,這般說來,這石臺能如此厲害,也說的過去了。這長劍雖不知來歷,卻也能知曉他的不凡,長劍因為那道封印陷入沉睡,這石臺不知何時有了靈智,趁機鎖住了長劍,而后借長劍之力鎖住修士與靈獸,吞食了他們的血rou。 這石臺內(nèi)生出的靈智本該是天地靈物,卻因殺戮太多,浪費了那份機緣。有這石臺與長劍的保護,若是乍然破壞了這石臺,傅殷三人必死無疑。 符寅老人想了想,對著那幾人吩咐道,“將這石臺抬到冰籠之外?!?/br> 傳言這冰籠乃是圣獸之一的青龍誕生之處,內(nèi)有一眼寒潭,可以驅(qū)盡世間邪祟,只需將這石臺浸入寒潭內(nèi),明日中午之時,便可逼出邪祟。 那幾人聽到還要抬著這石臺走上一圈,當即一臉的生無可戀。 一個長老聞言給傅殷他們一人一枚靈丹,防止他們被那里的寒氣所傷,囑咐道,“你們把這個吃了,千萬莫墜入這水里?!?/br> 那幾個體修一臉絕望地將他們抬入就冰籠之中,方才進入這冰籠,便察覺到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凍冰了一般,幾人哆嗦了一下,將他們那石臺放入了寒潭之中,而后迅速離開了這冰籠。 傅殷看了一眼四周,只見到處都是一片冰雪,入目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們腳下是一汪小小的寒潭,不時有一些地方結(jié)上了一層薄冰塊,而后又再度消融。 傅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們幾人全是筑基期修為,傅殷更是已經(jīng)到了金丹期,本該是寒暑不侵,然而這會兒那寒氣卻像是不受靈力影響一般,直直地鉆進骨子里,凍的人直打哆嗦。 傅霄冷的頭皮發(fā)麻,忍不住看向傅殷,只見傅殷也在抖啊抖的。 傅霄哆嗦著嘴唇,小聲道,“姐,你冷不冷?” 傅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你覺得呢?”傅霄這才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上都帶覆上了一層白霜。 傅霄伸出那只胳膊,將她摟到了旁邊,運起靈力暖了手給她搓了搓胳膊,“快過來讓我暖暖手?!?/br> 唐軒丞蹲在一邊,看著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姐弟二人,在看了看空蕩蕩的周圍,默默地抱住了自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幾人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凍成了冰疙瘩。 就在他們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凍死之時,只聽一道大嗓門乍然響起,破坨方才抓住了一個惡徒,便馬上趕回了靈盟,而后邊聽說那幾個老東西竟將傅殷他們丟到了冰籠之中,立即便趕了過來。 破坨一進入這寒潭的范圍內(nèi),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是我說,那些老東西可真狠心,竟真將你們?nèi)釉谶@里?” 破坨走到幾人面前,只見幾人皆是凍的臉色蒼白,嘴唇無一絲血色,摸了摸腦門,“我去把那小子叫來,省得把你們凍死了!”破坨搓了搓手,捏碎了個玉符。 看他們凍的實在可憐,破坨捏了個法決,在他們面前燃起了一堆火焰,幾人眼睛驀的一亮,對呀,他們還可以生火! 卻見那火苗閃了閃,不過片刻,便消散在了虛空之中,破坨嘆了口氣,“果然沒用?!?/br> “……”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這冰籠之中,那人長身玉立,明明是一身薄衫,卻像是絲毫察覺不到這里的冷意一般,好看的像是能隨時入畫。 正是殷朕。 看到來人,傅殷瞬間心虛地撇過了眼,眼神四處飄忽,就是不敢看他。 殷朕察覺到她閃躲的目光,挑了挑眉,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破坨扯著大嗓門嚷嚷道,“殷醫(yī)修,你快來給她看看,待會兒要多少靈石去我那里隨便拿!” 殷朕看向凍的瑟瑟發(fā)抖的幾人,手上捏了個法決,只見三人周圍瞬間燃起了幾簇小火苗。 那小火苗呈淡淡的白色,小小的一點,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幾人本以不抱希望,只以為這火苗馬上便要熄滅,卻見那小小的幾簇火苗竟仍可憐巴巴地燃燒著。 破坨摸了摸腦袋,“我就知道!”他曾見過殷朕丟過一個小火苗,那小小的一簇火苗生生點燃了一個巨大的長毛獸,要知道那長毛獸屬水,最善水屬性靈術。 然而無論那長毛獸用了什么法子,都沒能將它熄滅,最終生生被那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一簇火焰燒成了灰燼。 也不知他從哪弄來的這么詭異的火,嚇人的很。 幾人終于感到了一絲溫暖,當即忍不住眼巴巴地看向殷朕,恨不得擠兩滴淚出來。 破坨蹲在了幾人面前,“小妹,我先前與你說的考慮的如何了?” 傅殷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破坨圍在她周圍,繼續(xù)叭叭著。 正說話間,卻是異象陡生,只見那一直沒什么反應的石臺忽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發(fā)出了幾道刺耳的尖鳴聲,宛如嬰兒的啼哭聲一般。 三人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傅殷耳朵中更是飆出一股血來,腦子里空白一片。 破坨臉色一變,殷朕見狀,緩步上前,衣訣飄飄,卻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瞬間移到了傅殷的面前。 修長的指尖落在傅殷的手腕上,而后手指翻飛,在傅殷手腕處點了幾下,傅殷只覺得手腕一酸,手上驀的一松,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從那長劍之上離開了。 傅殷搓了搓已經(jīng)被凍的麻木的手,而后便見一道黑氣從石臺中竄了出來,竟是徑直沖向了傅霄的額心! 幾人臉色瞬間一變,傅殷下意識地向前兩步,猛地抓住了那團黑氣。 傅霄臉色頓時大變,“姐!” 破坨也是一驚,“快放手!” 只見傅殷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臉色慘白,面上出現(xiàn)一絲青紫之色,就連頭發(fā)與睫毛上也迅速帶上了一絲寒霜。 那黑氣在傅殷手中竟似有形態(tài)一般,拼命掙扎著,傅殷只覺得掌心滑溜溜的一團,那黑氣入骨冰涼,遠比方才在那石臺之上更加可怕,凍的她打底心里發(fā)寒,接觸到那黑氣的地方卻是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