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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商絡在這件事上難得和父親持同樣觀點,但一問任驕明解約的適宜就推脫,如果真要打官司, 他又不占理, 一來二去也不知道要拖延多久。 回到京市后,楚商絡就帶楚辰東去警局配合調(diào)查, 一忙,就忙了一個星期。 各項事情處理起來都不容易, 其中少不了任驕明的幫忙, 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這段時間溫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被凍結(jié),溫彥和陳燃不知去向, 玉氏成了商圈中的老大。 溫家與楚家, 玉氏的糾葛, 傳的是沸沸揚揚,商報頭條連續(xù)一周都是這件事。 溫正陽把什么都交代了, 包括策劃楚商玥車禍的事, 眾人驚訝于溫正陽如此狠毒的時候,楚商絡撞傻親哥這個帽子終于從他頭上摘了下來。 吃瓜群眾唏噓頗久, 想著楚商絡太能忍了。他們只是不咸不淡的感嘆, 沒人對污蔑楚商絡幾年因而產(chǎn)生的各種偏見而感到歉意。 深冬,整個京市天寒地凍。 楚商絡忙了這么多年,總算是為他爸爭取到了最大的減刑, 在家觀察幾年。 他總算松口氣,從法院出來時,覺得腳都是虛浮的。 來到停車場時,沒看到自己的車,楚商絡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太累了,就沒有開車。 他揉揉眉心往往外走,接著看到了停車場門口,身體靠在車上,雙手插在口袋里的任驕明。 任驕明的眼睛始終盯在楚商絡身上,他打開車門,說道:“我送你回去,今天雪大,不好打車?!?/br> 大雪下了一整天,道路結(jié)冰,確實不好打車。 楚商絡沒有猶豫,坐進了副駕駛,任驕明隨后上車,開車向停車場外去。 車里靜悄悄的,楚商絡始終望著窗紛紛大雪,時而眨一下眼。 街道兩旁的店家貼上了對聯(lián),紅紅火火的,年味濃了起來。 任驕明看著楚商絡,說道:“快小年了?!?/br> 顯然是在沒話找話說。 楚商絡想到去年這個時候,好像差不多剛見到任驕明,那時候的他還滿腔愛意,如果只不過一年的時間,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任驕明間楚商絡不說話,也沉默了。車開到楚商絡家門口時,楚商絡打開車門要走,任驕明抓住了他的手臂,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票子放到楚商絡手中。 楚商絡一看,是一張電影票。 任驕明問道:“賀歲檔電影,那天有時間嗎?” 他想和楚商絡一起看,一起過節(jié)。 楚商絡抽回手,把電影票還給任驕明,眉尾一挑:“什么時候解約了,我可以考慮答應?!?/br> 任驕明捏著手里被退回的電影票,依舊沒有答應解約,這是他和楚商絡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他不能松口。 楚商絡嗤笑一聲,就知道任驕明是這個德行,他立刻下車,走進樓道。 任驕明望著楚商絡的身影,也立刻跟了上去。 楚商絡打開房門要進去的時候,被人握住了手臂。 楚商絡道:“怎么?少東家是想清楚要解約了?” 任驕明攥緊楚商絡的手腕,看似順從,說出來的話卻不吭不卑,固執(zhí)的很:“你再等一陣子。” “那我跟你沒什么說的了。”楚商絡甩開任驕明,進了屋,迅速關(guān)上了房門。 任驕明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有什么用,不還是一點也不肯退讓? 他煩躁的揉揉頭,走到書房,看到楚辰東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楚氏的賬本。 他看得專注,連楚商絡進來都沒發(fā)現(xiàn)。 以前他一直以為這兩個兒子里最優(yōu)秀的是楚商玥,會經(jīng)商也有敏銳的商業(yè)頭腦,而小絡只會貪玩,叛逆,抽煙喝酒結(jié)交狐朋狗友。 知道他看到了這份賬,才知道他的小兒子也十分優(yōu)秀,一點也不差他的大兒子。 楚辰東嘆了口氣,他想,他真的一點也不了解楚商絡。 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楚商絡看了他爸一會兒,就又出去了,畢竟父子無話才是他們多年習慣的相處模式。 楚商絡餓了,他走到冰箱打開,里面除了幾個雞蛋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拿起雞蛋,放在水壺里煮熟,拿了瓶酒,坐在沙發(fā)上,一個人喝酒吃雞蛋抽煙。 楚辰東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生活習慣差到極點的楚商絡。 他愣了一下,問道:“你一直都是這么生活的?” 楚商覺點頭,沒覺得有什么,“對啊。爸你餓了嗎?你要吃什么樓下都有,或者我給你叫外賣?!?/br> 楚辰東抿緊雙唇,走到廚房,廚房里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沒有米,沒有面,沒有蔬菜,也沒有煙火氣,這個家簡直看起來不像個家。 他又從廚房走了出來,穿上外套往外走,楚商絡瞄了他爸,彈了彈煙灰:“去哪啊?” 楚辰東心里不是滋味,平復了一下情緒說:“你少抽點煙吧?!?/br> “沒事,”楚商絡喝口酒,“我這么大人了,用不著你管了啊?!?/br> 楚辰東嘆口氣,打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口,手里拎著飯菜,剛要敲門的任驕明。 任驕明道:“我來送飯?!?/br> 楚辰東本來是打算出去買飯的,現(xiàn)在看著也不用買了。 他沉著臉,轉(zhuǎn)身給任驕明讓路。 任驕明有一張和他父親神似的面孔,只是他父親愛笑,而在他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笑容。楚辰東知道任驕明與小絡的關(guān)系破裂了,這對他來說是好事,他不希望兒子走這條磕磕絆絆的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