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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始終站在輿論中心點的楚總裁此時剛從銀行里出來,他走到外面點燃根煙,這已經是第五家拒絕為他貸款的銀行了。 他臉上帶著煩躁,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慢慢抽著煙。 拿到溫家給的三億后,他就把這錢拿出一部分給了愿意與他共進退的楚家人,這些錢看似很多,但楚家族人數量龐大,溫家又與多家企業(yè)達成潛規(guī)則概不招聘楚家人,令楚家人找不到工作,這份情遠遠超過了分給他們的錢數。 剩下的錢楚商絡拿來堵那些雜七雜八的窟窿,堵完他身上還背了1.2億的債。 這1.2億的債是他當初腦子一熱犯蠢給任驕明蓋別墅欠下的錢,現(xiàn)在他已經讓施工隊停工了,房子室內還沒裝修,那么大個別墅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賣,很大幾率是砸手里了。 楚商絡真是一想到這個別墅就頭疼,他可真是為愛沖昏頭腦挖坑自己跳的第一人! 1.2億的債不等人,銀行最近在天天催他還款,一個月內還不上銀行就要凍結他名下所有的房產。 楚商絡哪有什么房產啊,他就一套房子,他雖然也炒房倒騰房,但現(xiàn)在手里沒有一套多余的。小金庫他就更沒有了,他的錢早就全貼給楚氏了。 如今他手里還能來錢的項目最快也要一年后到賬,思來想去他還有的就是京市城外山上的地,那地荒廢很多年了,但卻自然生長了不少果樹,農作物,地上土壤肥沃,楚商絡也就組織了一些楚家人,想試試這田能不能種上。 楚商絡長嘆口氣,叼著煙晃晃悠悠的往回走。一輛車路過他時,忽然放緩了速度,任驕明注視著男人熟悉的背影,不知怎地就悄悄開車跟在了他后面。 楚商絡這一周清瘦了一些,頭發(fā)凌亂,衣服也穿的很隨意,平日里昂貴的西裝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白T恤和黑色的休閑褲。 剛從地上坐起來的他褲子上沾滿了灰塵,走一步掉一點土,一點也沒有總裁的樣子。像極了遭遇變故一事無成的頹□□年,但楚商絡身上又比他們多了點滄桑與煩躁。 任驕明看著楚商絡這幅模樣,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楚商絡長嘆口氣,他覺得很累,身上背負了太多,對溫家的恨,對任驕明的憤怒,對整個楚家族人的責任,想要翻身的決心,以及1.2億的債務。 每一樣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想要放棄,想把所有爛攤子扔了,然后追求自己少年時最喜歡的極限運動算了,但他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做不到,因為他不甘心,更不想認命,他從小就要強,摔倒了也會再爬起來重新攀登高峰,他楚商絡的字典里就沒有“認命”這兩個字。 不就是被個人渣傷了嗎?楚商絡想到這里心臟就又有點疼,他承認他愛任驕明太深,也被傷得徹底,每次想起這件事心臟就如刀刺,但他并不會因此而一蹶不振,遏制住這份痛楚,重新尋找翻身報復的機會才是他目前最該放在第一位的。 傷過他的人,楚商絡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秋日炎炎,楚商絡走了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他路過食雜店買了一根冰棍,邊吃冰棍邊抽煙。 任驕明看到楚商絡大口吃冰棍時,想到之前他管著楚商絡從不讓楚商絡吃過于寒涼的食物,因為吃過后楚商絡肯定會胃痛。 他剛想完這些,楚商絡就停下了腳步,扔掉了冰棍,伸手捂在了胃部,面露痛苦之色。 任驕明抿緊薄唇,握著方向盤的手隨著楚商絡越來越白的臉色而不斷收緊。 楚商絡緩緩蹲在地上,手用力揉著疼痛的胃,此時再高的氣溫也讓他感覺不到熱意,他在心里罵自己怎么就是不長記性。 緩了好一會兒楚商絡才不疼,他擦掉滿頭的冷汗,繼續(xù)往前走著,又走了一段路,楚總裁鉆進了自行車蓬,叼著煙騎上了一輛小電驢,往京市城郊騎去。 楚商絡沒開豪車,因為他把車賣了。 小電驢也不是他買的,是和楚棕他爸借的,小電驢年頭有點久了,車蓋有些刮車胎,一動起來就會發(fā)出刺耳的“刺啦”聲,煩得楚總裁很想把這車扔廢品回收站去。 秋風吹在楚商絡臉上,楚商絡大口吸著煙,眼神有些迷茫。 他有多少年沒這樣了?沒這樣在工作時間里吹風了? 出城后道路兩旁樹葉半黃,一片金色。 楚商絡看著眼前的景色,臉色的陰郁漸漸散開了。 他想到有個詞語叫觸底反彈,如今身無分文反而比以前更容易放開手腳,楚家也是從一無所有發(fā)展至今,這一路上并不順利,也有跌倒的時候,可最后還是爬了起來,因為楚家是不一樣的,他們每一個人打碎骨頭連著筋,只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一定可以再翻盤。 這時手機響了,楚總裁一手騎車,一手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車技嫻熟。 跟在他后面的任驕明微怔,他從來不知道楚商絡可以這樣。 楚商絡把車停到田地前,一邊和楚棕打著電話,一邊往田里的小屋走去。 楚棕在電話里輕嘆了口氣,“表哥,怎么辦,老城區(qū)那邊又催我們盡快搬走了,可拆遷款一時半會兒下不來,我們人又太多,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地方搬啊。而且親戚們都不想分開,還想住一塊兒,有點難辦啊?!?/br> 楚商絡沉默著,抽著煙走在地頭上,路過水稻地時,幾個楚家人在插水稻,這是一年兩季的水稻,這時候正好再插一茬。